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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慕晨自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倒霉鬼。
明明可以置身事外的事情,却还是无端地成为了炮灰——谁说不是呢?
如果昨天晚上她没有听信“那个韩慕月”的话不需要再为那半箱缎带操心,那么现在,她就不必被宣传部的成员们,以绝对怨毒的眼神一直一直地瞪视着了!再有,如果她立场能够坚定再坚定一点,那么韩慕月就没有办法在她狼吞虎咽地解决掉一盒鸡腿饭后,拉着她到学校外面的美食广场大吃大喝了一晚——至少,不是这样的话,她现在就不必被一众围观在会场外的怨女所毒视了。
而这些都怪洛洛!
谁说不是呢?
如果当时不是被洛洛的超好口才说服了,那么她就不需要“卖身”学生会当他的打杂了,接下来,当然就没有了昨天被骗到学生会“帮忙”宣传部筹备舞会的事情,更没有了被韩慕月拖去饭堂吃鸡腿饭,然后被人瞧见再大肆宣扬出去的后来——听说,这个“后来”,造成一众在图书馆里等待韩慕月出现的怨女们,齐齐杀到饭堂去,害得正在收拾饭堂的小工们误以为发生强烈地震,而受惊乱窜乱撞的结果是造成了碗碟碎裂一地的可怕狼藉——现在回想起来,被韩慕月哄骗到学校外其实是个挺明智的选择咯?
喔,不,她可不能偏向韩慕月那恶魔!
说到底,如果当初韩慕月那家伙没有莫名其妙地叫了她一声“姐姐”,那么,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至少,那些妒忌他的学长们不会“以为”欺负她就等于欺负了他!至少,那些迷恋他的女生就不会……咦?慢着!如果她没有顶着“韩慕月的姐姐”的身份,她居然在平安夜里,独占了韩慕月那家伙整整一个晚上……
黑白分明的大眼顿了顿,怯怯地瞄向那些仍然站在会场外,对她指指点点、咬牙切齿,却在发现她的注视后马上换上亲切、可爱又灿烂的微笑的怨女们,额上猛地下起一阵黄果树瀑布汗,顿时,觉得自己顶着“韩慕月的姐姐”的这个身份实在是太美好了。
“用力一点!”
听到趾高气扬的声音响起,韩慕晨低头,看着坐在身前,被她两手揉捏着肩膀的韩慕月。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今早,当那些宣传部的成员跑过来指着她的鼻尖,质问缎带为什么没有卷好的时候,韩慕月大摇大摆地出现了。像是很理所当然地,他对那些总爱端起学长架子的宣传部成员说了一堆她听不懂的话,接着冲他们做了个“请”的动作后,大家就四散开去没再来找麻烦了。而她“本该”是负责打气球的工作的,谁料韩慕月一屁股坐到了某位学长指定给她的工作椅子上,很顺理成章地发号司令:“来,按摩。”
“会长,这样不好吧?舞会今天晚上就要举行了,除了这里,我们还得为教工们布置活动会场,现在还不准备的话就来不及了。而且,韩慕晨好歹是你的姐姐,你这样奴役她好吗?”
韩慕晨当然知道那位脸很方、很方,然后姓氏也带个“方”字的学长帮她说话也是司马昭之心,但是,最起码,她可以忍受被奴役支使的结果!毕竟韩慕月那家伙居然命令她替他按摩耶!连她老爸都没有享受过这项福利呢!他凭什么?
可是,韩慕月那家伙说什么来着?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打搅方学长您了。如果没有记错,筹备晚会可是‘你们’宣传部的工作喔!另外,我觉得姐弟间这样的互动实属正常,怎么会用到了‘奴役’这样的字眼呢?何况小晨本来就不是学生会的成员,在这里帮忙是会落人口舌的——例如说我‘韩慕月’利用‘学生会会长之便’把没有什么才能的‘姐姐’领进了学生会此类的。”
这是人话吗?
看着韩慕月那家伙露出一脸无害又为难,并且还伤透脑筋的笑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正和那位方脸的方学长请教什么疑难大事呢!
还有还有!那家伙居然说她没有什么才能耶!居然在外人面前这样损她……当然,她也不见得是他的内人就是了!反正!结果就是,那位方脸的方学长被他气得一张脸又红又绿的,踩着晦气的方步,窝到另一边打气球去了。至于她,则是得到了一份“按摩小妹”的工作!
越想越生气,手下的力气就更大了。
捏死你,看我捏死你!
“嗯,不错……看来比起设计,你更适合去念按摩一类的专业。”
可恶+慕月分明是在取笑她在上周的色彩表达技巧课里,被导师取笑没有绘画天分的事情!越想越不服气,韩慕晨双手握拳,使尽吃奶的力,往韩慕月的脊背狠狠地打了一下。
“啊!”
只听外面的低叫声此起彼落,真受不了外面那些怨女们!一副“打在郎身痛在我心”的表情,韩慕月这家伙,除去往日戴在脸上的面具以后,根本是烂人一名!平常不想动脑筋的时候,就会端出一张冷脸,身段之高,大概连某夜姓人物都要望尘莫及,而当他要设计别人的时候,就会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把网编织好,等着别人傻傻地踩进来——大家都没长眼睛吗?
“怎么,累了?”
“你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她连续帮他按了十分钟耶!肩膀都酸死了。
“那好吧,换人。”
“啊?”
双肩突然被重重地一拍,韩慕晨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压坐在韩慕月刚刚所坐的小椅子上了。紧接着,脖子两侧一紧,只感到韩慕月的拇指,正以极缓慢的速度揉推着她的肩膀。
韩慕晨马上警觉地看了看外面,只见一众痴女们双眼暴瞪并以极不自然的角度高吊,至于鼻孔,此时无意识地放大着,嘴巴更是不自然地微开出一个小洞,表情呆滞得一如洛洛上次强迫她看的那套恐怖片里的女变态杀人狂……顿时寒毛蹿起,吓得脚底一滑,韩慕晨整个人差点就滑跌在地上——要不是韩慕月眼明手快地拉住了她的手的话。
“你怎么连坐都坐不好呢?”
无波的脸说出带着点懊恼的语调,让韩慕晨再一次深刻地体会到,在两人独处以外的时间里,韩慕月总是谨慎地维持着他的固有面目——对所有事情,若即若离,冷漠自若。是因为她太没有用的关系吧?所以,韩慕月才会在她的面前毫不掩饰自己,根本不担心她有朝一日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这样的发现,真不知道是喜或悲,韩慕晨偷偷地看着韩慕月的侧脸,心里暗讨。这时,一个打扮得十分亮丽却又不失干练、活泼的短发女生,缓缓地走过来,化着淡妆,正用力地把目光锁定韩慕月。
与韩慕月相识一年了,某些事情遭遇多了,自然地,即使是粗线条的她,也会变得敏感,或许正因为这样,她十分清楚那个短发女生对韩慕月有着什么用心,所以,韩慕晨转过头去,看着别的方向,不想介入到不属于自己的感情国度里。
“会长,何教授找你过去,说是有事要商量。”
那短发女生这样说道,声音里满是可爱的腔调。
“嗯。”
韩慕月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目光疑惑地看向突然背对自己的韩慕晨,只觉得她的脊背僵硬,有点奇怪。于是,俯下身去,他凑到了她的耳边,正想开口,却发现她一脸的出神,下唇被咬住,眉心也是皱皱的。
是身体不舒服吗?
韩慕月的眼神沉淀了一下,在冷漠疏离中又多出了点什么,而说出口的声音,虽然依旧是淡漠,却不自觉地放了一种叫做“温柔”的调味料:“在这边等我,别到处走。”
稍稍地愣了愣,韩慕晨为他的过于接近感到有点心慌,连忙点了点头。
“有事就打我的手机,OK?”
“嗯……”
冰凉的脸颊被扰人的气息所挑逗着,韩慕晨把脑袋压得更低了,怕他看出了她在脸红,所以,并没有注意到,一直站在他们身后的那个短发女生,正狠狠地半眯着眼眸,看着这亲昵而暧昧的一幕。
“那走吧。”
灼热的气息突然消失,她听到韩慕月对那位短发的女生淡淡地说着,然后,耳后响起了脚步声,由响亮到微弱到听不见——韩慕晨的目光一沉,再抬起时,不自觉地往后搜寻着谁的背影,却意外地发现,本来围观在外的拥戴们正在讪讪地陆续离开。
至于宣传部的成员们嘛,倒是没有再来找她麻烦了,都低着头,忙着自己手中的事情。只有她,在角落里无所事事,跟在场的所有人,不管如何都是格格不入。
其实,她以前没有什么不好的遭遇,只是,一直不懂得该如何与人相处,就像是天生在这方面有缺陷似的,总是学不到窍门,即使看过无数的“社交宝典”,到头来还是一无所获。所以,唯一留在她身边十几年的好朋友阿斌为什么会不理她,她至今无法想明白。
现在,她的身边,只剩下偶尔会欺负她,偶尔又会鼓励她的洛洛了!
至于那个自称是她“弟弟”,无时无刻影响她生活作息的韩慕月……
叹息,不自觉地跑出了喉咙。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渐渐地靠近,把韩慕晨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面。
“回来了?”韩慕月那家伙不是才刚走吗?
韩慕晨疑惑地扭过头去,却十分诧异地,瞪着那背着光的模糊轮廓看。
“是我。”
就像是铁一般的定律似的,有着黝黑肤色的家伙总有一排洁白整齐的牙。
“是……你?”
小嘴成O形状,韩慕晨意外地眨了眨眼。
透过细密的榕叶,韩慕月半眯着眼睛注视着一角的湛蓝,表面却装出一副谦逊受教的模样,不时地点头应和着年界五十、早已白发苍苍的何教授。
已经三十分钟了,何教授口中的重要事项还是络绎不绝地飞向他的耳膜,其实也并非什么要紧事,只是对于舞会邀请函中的名单有点小建议,但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不过是因为从对他交代说绝对不能让外语系的外籍教授MrWhite与人文系的黄副教授同时列席,到后来,不小心阐述起这两位教授从如何认识到如何恋爱又分开罢了。
“所以说,绝对不能让这两位教授坐在一起,知道吗?”
大概又过了二十五分钟以后,何教授终于结束了对他的“交代”。
“教授请放心,我们会避免这种事情的。”
当然,韩慕月善良地把舞会中绝对不会出现“列席”的这件事情给隐瞒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何教授,韩慕月趁着四周无人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回到将要举行圣诞舞会的第二礼堂,发现会场上的缎带装饰已经布置好了,数不清数目的气球被遗弃在道具室外的墙角里,地上零乱着剪刀和散乱的红绳,没看见韩慕晨的身影,环顾四周,只见几个留守的同级同学正蹲在DJ室的外头吃着盒饭,在发现韩慕月的身影后,有人口齿不清地招呼道:“会长,吃饭了没有?”
“你们有谁看到韩慕晨吗?”
那几个同学听后低声嘀咕了一下,有人说道:“韩慕晨?刚刚看到她和一个男的走了出去。”
“谁?”
男的?
韩慕月的脸上没有多大的表情波动,可心里却涨满了疑惑,韩慕晨那小家伙,凭他对她的认识,她是绝无可能有胆子跟着陌生人跑的,尤其是男生。
“好像是Life乐队的阿斌。”
“杨文斌?”
呢喃着这个意外的名字,韩慕月跟那几个同学道别了以后走出了第二礼堂。
“你要去哪里?”
急刹住脚步,韩慕月蓦然地转过身去。在看到来人后,嘴角轻轻地勾起,露出了好看的弧度,却多少带着种说不出的算计味道。
“今天晚上要辛苦你了。”
语气是淡淡的,可是瞬间向上一挑的眉,却给人一种不容拒绝的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