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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甜甜圈,一杯奶茶。
香喷喷的一份早点,品味出一个“鲜爽”的早晨。
金灿灿的阳光洒入学生会专属的会议室里,宁静的空气中,飘着浓浓的茶香。
亲手为好友准备了早点,丁晓怡把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胡乱塞进包包里,拉直身上那件西洋剑术课上常穿的白色紧身防护服,甩一甩利落的短发,单手虚虚比划,做个击剑的姿势,冲好友问:“怎么样,帅气吗?”
雪小禅坐在会议桌前,粉色松高领的鹗尔多斯羊绒衫,搭配着橙色千鸟格纹的复古味蝴蝶结A字裙,一束长发打斜扎起,古典的淑女气质中融入了时下甜美的女生气。
翻看完会议文件,她优雅地端起茶杯,抿茶后笑眯眯地看着打扮成西洋剑客的丁晓怡,答:“没有一点女孩子味。”
丁晓怡“哈”地一笑,摩拳擦掌,“瞧着吧,我会把西洋剑术社团里所有的男生统统打趴下!”
“牛皮别吹大了。”露出两颗小糯米似的贝齿,微笑时的雪小禅右边粉腮有一粒小酒窝,“你在剑术上的造诣远不及柳苏。”
“对,你说得没错。”丁晓怡吐一下舌头,“他只会被你的微笑打败!所以,待会儿,你要陪我去社团,轮到我与会长比剑时,你就在旁边笑得狐媚一点,趁他掉了魂时,我再一剑撂倒他!”
“狐媚?是这样子笑吗?”
学着聊斋里的狐仙,雪小禅嫣然而笑,美目流波一转,冲好友抛个媚眼。
“哦——不行了,我要晕了、晕了!”丁晓怡拿手蒙着眼,身子后仰,做出绝倒的姿势,“你居然学了聊斋里恒娘勾引丈夫的那一招,‘睨’着看人,电眼勾魂哪!老实招来,你是不是偷偷对着镜子练过?想拿一记电眼电晕哪个幸运的家伙?”
“就是那个唯一不拿正眼欣赏我的家伙。”咬一口甜甜圈,舌尖微微舔过双唇,唇上还有一种凉凉微辣的感觉,从昨天一直余留到现在的鄙清香,带着几许烦恼与更深的迷恋缭绕在心头。初吻,最是难忘的!
“那个家伙,”丁晓怡俏皮地皱皱鼻尖问,“该不会还是单学长吧?他可是一头劣性难驯的狼,靠近他,很危险的,搞不好你会落得个遍体鳞伤哦!”
雪小禅看着手中的甜甜圈,眼睛里迸射出极度危险的光芒,“你看我像是那种经受不了挫折,轻言放弃的人吗?迟早,我会让他正视我的,不是游戏般的惩戒或捉弄人,我要让他用心触摸到我!”
喜欢一个人是痛并快乐着的一件事,她喜欢他,不是一点点,而是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积累下来的、那种让心口微微揪痛的喜欢,每一分、每一秒,学长的身影和以前的记忆交叠,不断地在她心里磨出痕迹!
“我觉得还是会长人比较好,他具备了骑士精神,勇敢、正直,完全有能力担当你的护花使者哦!”
丁晓怡支着下巴,想象会长与副会长站在一起的画面,是不是珠联璧合呢?
“柳苏做事是比任何人都认真,也很有正义感。”雪小禅笑驳,“可是他不够坦白,在女孩子面前有几分情怯,少了一种男人的担当与魄力,有时又过于冲动……”
“好了啦!”丁晓怡两手叉腰,气鼓鼓地说,“你是标准的‘情人眼里出潘安’!喜欢的人有再多的缺点在你眼里全成了优点,不喜欢的人浑身上下你能给他挑出N个缺点。昨天一个狼吻都没有让你清醒,我看你是没救了!”
知道好友是为她担忧,雪小禅伸手捏捏她气鼓鼓的腮帮子,眼里有一种很温情的东西,“是啊,为什么在我眼里,发火时叉腰做出茶壶状、明明凶得像个夜叉女的你,会这么的生机勃勃,如同点上火才能在空中绽放的万花筒,美不胜收呢!觉得生气时的你也很美的我,是不是真的没救了呢?”
“万花筒?这是什么可笑的比喻?”鼓在腮帮子里的气泄了出来,丁晓怡“噗嗤”喷了笑,“骗死人不偿命的坏家伙,真是败给你了!”
“走吧!”整理好文件,雪小禅打开会议室的门,“还不到八点半,我先陪你去社团。”
“赢了这回的剑术比赛,我请你吃千层派!”丁晓怡心情愉快,“是我亲手做的爱心千层派哦。”
“天啦!我会被你养肥的。要是我肥得嫁不出去了,你可得负责到底哦!”
笑声飞扬,两个女孩手牵手云雀一样轻快地飞奔到操场绿地上,追逐嬉戏着穿过操场,直奔剑道馆。
剑道馆与E栋教学楼相邻,中间隔着花坛与一条彩色方砖铺成的小路。
两个女孩走到由林阴道通往彩砖小路的一个拐弯处,忽听一阵马达的轰鸣声正以惊人的速度由远而近!
一辆超炫的摩托狂飙而来,如同破坏力极强的龙卷风猛烈刮过,狂风怒吼,飞沙走石,一路掀起无数女生的裙子,惊呼尖叫声此起彼伏。
雪小禅的眼角余光只捕捉到一道浮光掠影,短裙就被风掀了上去,她慌忙用手去压裙摆,耳边却听到有人吹了个轻佻的口哨,裙子里春光乍现,一览无遗!
羞恼的红云飞上脸颊,耳根子火辣辣的烫,一抬头,被风扬起的漫天沙尘吹入眼里,她搓揉眼睛急着想看清吹口哨的那个家伙!
胆敢在校园里飙车的嚣张小子,只有一个,想到“黑骑士”这三个字,她的心跳漏了半拍,能引起这么大的骚动,搞出这么一个轰轰烈烈的场面,除了他还能有谁?
“学——长——”
顶极女高音的一声呼喊,竟盖过了马达的轰鸣,刺耳的刹车声仓促响起,狂飑到剑道馆门前的哈雷摩托硬生生停住,车上的骑士一个漂亮的旋足转身,由跨坐的姿势改为侧靠在车身上,摘掉头盔,白牙一露,他在阳光下笑得神采飞扬。
“嗨,宝贝!是你在叫我吗?”
宝贝?!
雪小禅心儿怦怦一跳,今天的他穿了“七匹狼”黑色夹克,黑色皮裤,金黄色的金属腰带,半长的头发扎成马尾。黑色与金属的亮黄,嚣张地搭配出十足十的酷劲,引发了女生们激动、狂乱的尖叫。
阳光下的黑骑士仍是一个夺目的发光体,深深吸引了她的目光。这一刻,眼中除了他的身影,她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事物,昨天所经历的不愉快,还不足以抹杀她对学长的爱慕之情,他的笑依然牵动着她的心。
“看到了吗,晓怡,学长在对我笑呢!”
丁晓怡感觉好友的手正激动地发着抖,双颊绯红,爱情的魔力让她失去冷静的判断和自制力,无法拉住她的手,丁晓怡只能看着她满怀喜悦地奔向学长。
学长今天的笑容很特别,一声“宝贝”,如此亲昵的称呼,令雪小禅又有了某种幸福的期盼,她急切地奔向学长。孰料,突然有个人从她背后蹿了上来,看似无意地撞了她一下,脚下一崴,她狼狈地跌倒在花坛里,脚腕锐痛,似乎是扭伤了。
“单大哥!”
沙哑中透着性感的声音足以令男人骨头发酥,一抹窈窕影姿翩然扑向单艋展开的怀抱。
雪小禅在好友的帮扶下勉强站起来,抬头却看到一个女孩跑到学长面前,甜甜地笑着,芭比娃娃般长长的睫毛忽扇忽扇,流转的眸光竟透着几分狐媚!
学长一直对着那女孩笑,笑着唤她“宝贝”,笑着一把勾住她的肩,亲昵无隙的姿态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布那个女孩就是他的亲密女友!
“是艾倩!”丁晓怡扶着扭伤了脚的好友,皱眉摇头,她就是看不惯艾倩那样大胆的衣饰发型——金色大波浪的长卷发,领口开得很低的黑色牛仔背心,超短的黑色牛仔裙。火辣辣的身材穿这黑色真是艳丽,像条蛇,滑入单艋学长怀里,金发互相缠绕,这一幕给丁晓怡的感触只有四个字——物以类聚!
“艾倩?”雪小禅呆呆地看着那女孩黏在学长身边,同样的黑色衣饰,同样的金发,站在一起如同登对的情侣,感官上强烈的刺激,令她很不舒服!
曾经,听一位学姐说:“他的女友是外校的,学声乐,火辣的嗓子加上火辣的身材,曾被男生们称为第二个滨崎步。每次来学校看他时,她摇曳的影姿令整座校园都妖娆起来,所以,黑骑士便只可被我等女子眼慕,至于爱,谁都没有足够茁壮的胆量。”
那个叫艾倩的女孩,就是她的头号情敌!
雪小禅突然以一种敌视的眼光瞪着那女孩——她居然在对学长撒娇!
“你最近怎么都不来找我?”艾倩的嘴巴娇憨地翘起,黏在单艋身边不依不饶,“死没良心的,你是不是早把人家给忘了?”
“怎么,”单艋龇牙坏笑,拧一拧她的鼻尖,“想我了吧?”
“臭美!”艾倩嘴巴上啊了一声,两手却勾住他的胳膊,“我组了个乐团,今天上午正式排练,你来当我的首席嘉宾好不好?”
“上午?我有课。”
“什么课?当掉它!”艾倩扇扇睫毛,拿狐媚的眼波睨着他,“你一定要来嘛,来嘛!”
被美眉的眼波射中,单艋笑着拍拍哈雷后座,“上车,咱们兜着风去。”
“好啊!”
穿着超短裙,矜持一点的女生就会侧坐在后座上,艾倩却很大胆地劈腿横跨上去,裸露在外面的大腿既性感又迷人。
眼睛吃到冰淇淋的一些男生纷纷在路边吹起口哨,艾倩撩撩长发,如骄傲的女王,自信地施展无敌魅力,让所有男人臣服脚下。
单艋把头盔抛过去,同时警告:“宝贝,如果你不想引诱一拨男人找我决斗,最好不要随便对他们露出你璀璨的花痴一笑。”
艾倩一听,反而笑得花枝乱颤,偎过身去,搂住了他的腰。
“她像一只大闸蟹!”盯着霸占在学长蜂腰上的两只“螃蟹钳爪”,雪小禅以指腹抚摩双唇,似乎在眼馋摆上桌的一道美味大餐,“尝一口蟹肉派,味道应该很不错!”
丁晓怡的心,咯噔一下,感觉事态不妙了,好友眼中有非常“饥渴”的可怕光芒,仿佛下一秒,她就会如狼似虎地扑上去,把那只“螃蟹”给生吞活剥了!
“小、小禅,两个女孩争风吃醋,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架,会很难看的。”她小心翼翼观察好友有无血腥的暴力倾向。
“晓怡,”雪小禅用温柔依旧的声音说,“记住,淑女是不可以打架的。”
话是这么说,她却把斜扎的一束长发盘了上去,盘得紧紧的。练柔道时,她都会这么做——盘紧长发,气沉丹田,一步一步,上前应敌。
完了!丁晓怡眼瞅着好友冲发动了的哈雷摩托笔直走过去,脑门上就淌了一溜儿的冷汗。学生会副会长在学校里上演全武行,铁定会为新闻社团的头版头条!
忍住脚踝上阵阵刺痛,雪小禅踩着优雅的步态,款款走上前去,挡住哈雷摩托的去路,抬头,迎着车上那两人诧异的目光,她含笑开口:“Darling!这么早急着想去哪里?”
达、达、达令?!
单艋看着她,眉毛跳动几下,要笑不笑的样子。
艾倩瞪着她,眼里有明显的警惕和质疑,“她是谁?”
“sibyl!传说中能够召唤魔鬼的一个女巫!”单艋双手环胸,带着几分戏谑笑意瞅着挡路的她,“小心点,这个女人就像横空出世的扫帚星,要是被扫到,会走霉运的。”
“是吗?”艾倩眯眼一笑,像只阴险狡诈的狐狸,“好可怕的表情,她想向我示威呢!瞧她那古板的发髻,简直像……”压低声音,她故意贴到单艋耳边窃窃私语。
而后两个人肆意地大笑,好像杵在两人面前的她是多么愚蠢可笑的一个傻瓜。
被人当作笑料,雪小禅偏就不恼,走到两个发笑的人面前,她伸出手来冲艾倩微微一笑,“你好,很高兴认识你,肥美的大闸蟹!我的达令经常这样馋嘴在外面偷吃野味,不过,我绝不允许他把食物残渣带到我面前来,这样很不卫生!所以,请把你那两只坚硬硕大的蟹钳爪从我的达令腰上挪开好吗?”
大闸蟹?!她居然用这么丑陋的东西来形容她!怒火“噌”地冲上来,艾倩用手推搡她,“哎,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在我面前说三道四?走开!哪儿凉快你哪儿待着去,别碍着我的眼!”
雪小禅抓住她用力推搡过来的手,并且友好地同她握一握手,以大方优雅的微笑、温柔体贴的声音说:“对不起,我不想走开是因为我想告诉你,你屁股后面的壳裂了,白白的蟹肉都露出来了,很诱人哪!”
“什么?”艾倩错愕,继而“噌”地红着脸,两手慌忙往裙子后面一摸,裙子完好无损,才知上当,一气之下,她冲口就骂,“骗子!你在愚弄我?我的壳根本没有裂开!”
“哦——”雪小禅吃惊地掩着微张的嘴巴,眼睛里却漾起了笑波,“你刚刚说你的‘壳’?它没有裂开?哦,上帝保佑它还忠诚地扞卫着主人臀部鲜美的肥肉!”
围观的学弟、学妹们忍俊不禁,捧腹大笑。
丁晓怡忍不住想拍手叫好,真是服了好友,这种时候居然还能保持淑女的微笑,三言两语就把情敌气个半死。
听着周围刺耳的讪笑声,艾倩气得憋红了脸,跟煮熟的螃蟹似的,浑身都冒着热腾腾的烟,简直快气炸了。她使着小性子猛摇单艋的胳膊,脸皱成一团,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似的,“人家都欺负到我头上了,你还傻坐着做什么?快帮我修理她!”“斗不过人家就别闹了!”看到自个女友很蠢的一面,单艋颜面无光地甩开她的手,很不耐烦,“别扭来扭去的,坐稳了。”拧动车把,哈雷尾部喷射气流,他瞪着雪小禅,“靠边站,别挡着路。”
雪小禅挽住车把,好言相劝:“早上还有课,来不及送她就别送了,老是缺课总不太好……”
“女人,别在我面前说教!”
单艋才不管她是什么学生会副会长,再大的官帽子在他眼里也算不得什么,想来支配束缚他?门都没一个!
摆转车头,他准备绕开阻碍物,雪小禅却挑这节骨眼笑眯眯地来了这么一句:“学长夺走了我的第一次,就想一走了之吗?是男人总得负起这个责任,给我一个亮亮的承诺!”
她的第一次?
艾倩的脸有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