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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先生,很准时嘛!”调酒师他他对丘虎落可以说再熟悉不过,他几乎每晚十二点整都会来这里,坐在这个位置上,再叫上一杯红酒,今夜……
“还是北海岸金粉黛吗?”
丘虎落用手指点点吧台,算是要上了,喝了五年的北海岸金粉黛红酒,那红早已成了血液的一部分。他常和晋自怿开玩笑,也许有点他失血过多而死,流出体内的不是血,而是北海岸金粉黛。
他对酒,远比对女人专情。
“北海岸金粉黛,不加冰。”
送上丘虎落的最爱,他他若有所指地笑了起来,“丘先生今晚没带女伴出场,是想在酒吧里泡个新美眉吗?”
他的习惯这个酒吧里无人不知,有新女伴一定要带来这个酒吧里,让她陪他喝完这杯北海岸金粉黛;没有女伴,他会在这里找一个愿意看他喝完这杯红酒的女人。
今晚喝酒的目的显然属于后者。
“他他,有没有什么好目标?介绍一下吧!”
他不喜欢四处找女人,那让他有种买商品的感觉,也许他的世界里没有唯一的爱情,但爱在他心中绝对不是商品,让人介绍会更好一些。
他他乐意充当这个角色,“六点钟方向那个卷发女子怎么样?她的头发呈波浪形,她也应该跟她的头发一样吧!”最近丘虎落的品位落在哪种女性身上?性感的还是智慧的?
不管是哪种,丘虎落对喝着啤酒的卷发女子显然没有兴趣,“换种口味吧!”
“三点钟方向穿海蓝色衣服的冷美人,我喜欢的类型。”
的确够冷,这里的空调温度已经很冷了,他怕自己冻得胃疼。今晚的美眉真的那么难选吗?四下一瞥,他找到目标了。一身白,无雪的纯净,却带着冰的挑剔,决定了——今晚就是她!
她的背影让他的心不自觉地颤抖,那是搜寻到好目标牵引出的悸动。
他他看出丘虎落的心意,努努嘴,他示意他注意了,“想泡她?看来你没机会了。”
难道有人捷足先登?
“不用你主动,她先出击了。”
平常总是美女未到,香气扑鼻,今夜他感受到的不是香气,而是寒气。一阵阵的寒意顺着她手中的玻璃杯慢慢传来,他冷得打了一个寒战。
原来真正的冰美人在这儿!
“先生,一个人?”
“是……”
时间在那一瞬间被寒意冻结了,冰水和红酒相互吸引,相互交融,相互冷冻,谁也逃不开对方的追捕。
冰美人比丘虎落早一步回过神来,“好久不见,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碰面。”
他必须表现得比她豁达,公式化地笑了笑,他起身,手握紧红酒,“多久了?五年了吧!一直以为再也没机会见面,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她一如从前,浑身散发着一种倔强的美丽。只是,时间在她的身上改变了什么,气质不一样了,眼神不一样了,连她的穿着……以前是自然,现在是极尽性感,还有手腕上那串宽有五六厘米的黑珍珠,让她的高贵驾御在性感之上。
最重要的是,以前的她从来不会主动勾引男人。
见着他,打完了招呼,她没有立刻抽身走人,反倒是坐在吧台——他的身旁。
“为什么我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人总是会变的,我不可能永远做个住家的乖乖女。”摇着手中的冰水,一颗颗冰块推着水撞击着杯壁,“你倒是一点没变,还是和从前一样,视爱情为游戏。”
“不是,我是……”天杀的,为什么他傻得要跟她解释?她跟他早在五年前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他没有任何理由和必要跟她?嗦,更何况,此时的她也不会想知道。
“不过你有游戏的权利,因为你是常胜将军嘛!”她笑着跳下高脚椅,仍向他晃晃手里的杯子,将冰块摇得咯咯响,一如五年前她的笑声,“不打扰你了,对面出现了新目标,我要去将他拿下。”
“我以为今夜你想拿下的人——是我。”他半开玩笑,红酒中映着期待。
“当初一片深情都没能拿下你,现在玩游戏又何必当真呢?”她笑笑,透明的冰块映着黑珍珠的阴影。
端起盛满红色液体的杯子,他不去计较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依偎着另一个男人。哦!她已经不是他熟悉的女人了,不再是那个总喜欢嚷着“你是虎落,我是平阳,虎落平阳,你永远陷在我的爱中”的展平阳。
还是细品着这杯酒吧!
北海岸金粉黛——不加冰。
“丘虎落,你要永远爱我,你的心里永远只有我一个人……丘虎落,你要娶我,我们会有一个女儿,我们将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丘虎落,我是展平阳,这辈子你注定栽在我手里,这就叫‘虎落平阳’……”
熟悉的话语,不熟悉的黑珍珠串起一句句誓言,那声音是清晨的魔咒,一道道封住丘虎落的眼,他睁不开,也醒不了。用尽全身的力气只为挣脱那个噩梦,他从床上坐了起来,阴阴地出了一身冷汗。
虎落平阳——他以为他这只虎早已不会再落入平阳中,谁知再见她,曾经的誓言化作一道道咒语再度倾入他的梦中,扣住他的心弦。他想要用力拔出,却带着撕心的痛。
展平阳,他永远忘不掉的女子,他以为早已忘记的女子。
站在洗脸台前,他不停地用水去泼自己的脸,冰冷的水让他被迫清醒,无意识地抹了一把脸,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他醒了。
“丘虎落,别再想了,那些都已经过去,你们只是在酒吧里再见而已,那是唯一的再见。擦身而过以后,你们依旧各走各的路。你不欠她什么,知道吗?”
知道!他必须知道。
冲完凉,换上衬衫西装,他像每个成功人士一样开着自己的车去公司。从踏进那栋楼开始,他就迎接着风光无限。
他有骄傲的资本!
中国第一网络的U网董事长竟然是一个不懂计算机网络信息工程,专学经济管理的白手起家分子。说起来话长,他毕业的时候正好是网络信息业在中国蓬勃发展的年代,他和几个同学携手创办了现在的网络信息公司。
和晋自怿恰恰相反,他的专长是金融运作和公司管理。晋自怿凭着他的专业知识在网络信息界一跃而起的年代,他正在谷底打拼;晋自怿的公司宣布破产倒闭的时期,他的公司还是艰难地混在业界的中游,似乎永远无法窜到一线。
五年前,他和晋自怿的合作被业界称作天作之合。只是没有人知道,晋自怿之所以愿意跟他合作,愿意倾其努力成就一番事业,完全是为了帮一个女人用一元钱垒起一生的幸福。而他,丘虎落用无数的金钱毁了一个女人对爱情永远的信仰。
说好了不再想起她,他怎么又忘了呢?
坐在办公室里,需要他忙碌的事情有很多,晋自怿负责技术,他负责金融运作和人员管理。分工不同,却同样是为了赚钱。
有时候,他们会需要对方帮忙,比如现在。
“虎落,记得我跟你提过打算带一两个学生,以助公司发展的事吗?”人员管理是丘虎落的权利范畴,晋自怿需要他的首肯,“这个学生我很满意,想带她进入公司,慢慢接下我手头这一块。”
想当年,晋自怿独自掌管自己的“YI”网时,经常拍着桌子骂技术员“你们是猪啊”。就算现在他的性格因为有了西辞而有所好转,能让他刮目相看的技术人才绝对是一顶一的极品,冲着这一点好奇,丘虎落也非面见不可。
“我可以见见你相中的高手吗?”
晋自怿拉过丘虎落对面的椅子坐下,留给将要进来的学生自己身旁的座位,“进来吧!”
她推开门,款款落座在丘虎落面前,对着他惊愕的眼神,她笑得很冷,连带着手腕上那串黑珍珠都透着几许寒意。
“真没想到,丘先生,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太快了,距离上次见面还不到十个小时,五年间连擦身而过的机会都没有的他们居然二度见面。丘虎落的震惊不言而喻,“怎么会是你?你居然就是晋自怿的得意门生?!”
展平阳耸耸肩,“有什么不对吗?大学时我转到网络信息工程管理系后,获得了很多大奖,虽然比不上老师,但在这一领域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新生代人才。聘用我,你不会吃亏的,丘先生。”
丘虎落望着晋自怿,他需要他的解释,他不喜欢这种万事皆脱离他掌握的状况。晋自怿佯装看不懂他的表情,只要丘虎落听展平阳的自述。
“我的头衔是网络信息管理工程硕士学位,毕业研究课题是……”她将自己的获奖经历一五一十交代个清清楚楚,不是夸张不是炫耀,纯粹是有一说一。
丘虎落什么也听不下去,只看到她的嘴皮子不停地动着动着,他被她扰得头疼,“可以了,你的确很优秀,我决定录用你。”
这话他是对着晋自怿说的,合作了这么久,无须语言,只要看着他的眼神也知道他想说什么。晋自怿先一步离开了董事长办公室,让丘虎落按照自己的意愿单独和平阳谈谈。
他们需要交流的与待遇、薪水、职位无关,他要知道的只有一点:“你昨夜……准确是今天凌晨就知道今天会来见我,会成为U网的员工,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这个?有什么必要吗?”她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