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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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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历十五,望日,皓月当空,寅时卯时交替,一日当中极阴与极阳时刻交汇,是采收回人草最佳时机。

回人草栽种在炎冰池中。炎冰池,池水冒出氤氲水气,一边是热气,一边是寒气。如太极,分阴阳,一边炙热如火,一边是冻人骨髓的冰冷。

她右手略沾冰池水,绕池水,脚踩四象八卦步,手持碧玉棍,朝池水汇阴阳。炎冰池池水成阴阳水。

采收回人草若运功抵挡冰寒气或热气,药草即失其药效。华敷赤手空拳,只手握棕人草根部,回人草散发出沁人入骨的寒意,冷冽寒气直窜她的掌心,随即转化灼烫的热意。女性属阴,通人性的回人草,离土前,散发滚烫、属性为阳的热度,如炎火炙热烧灼着皮肤,灼烫感从掌心蔓延到四肢百骸,彷佛要将她整个人给烧起来……不敢稍稍松懈心神松手。

池畔的凤琅琊惊觉她的异状,惊讶问:“你怎么了?”

“回人草……温度提高。”采收时,虽然有沾过炎冰池的冰池水,依然抵不住热烫感,掌心烧痛难耐。热气、灼痛逼出额间汗珠……

她手握回人草的虎口红肿得骇人,宛如被热铁烫伤似的;无迹的伤急需要她手里的药草……阻止与否,两难,凤琅琊忧心如焚。

一刻钟后,华敷手握回人草,画个圈将草摘起……池水也渐渐起了变化,又变成相对性质的池水,热与冷各据一方。华敷取出手绢,仔细的将回人草包起来,换另只手拿,随即将烫伤的那只手放入冰池,藉由冰冷的池水舒缓掌中热意灼烫,直至热意渐消,才停止浸泡。

一旁凤琅琊亲眼目睹华敷摘药,心愧疚。纤细的手,肿大成原来的一倍,掌心握药草地方都起水泡。回人草,既救人,亦伤人。

“烫伤药粉?”他身上只有金创药,不适用烧烫伤。

“在屋内。”他的神色有异,是被热气熏伤了吧!不多说,进屋拿瓶药给凤琅琊。

“先包扎。”她的伤要先做处理才行。

不由分说,抓住她烫伤的手。掌心握草的地方已起水泡,右手是左手的两倍大。欲为她上药粉,却被阻止。

“被回人草灼伤,要用它的叶子敷伤患处。”随即顺手摘片回人草叶子,盖在掌心起水泡的地方,掌心热意渐渐舒缓。烫伤药粉也有效,其效用却不如回人草的叶子来得迅速。

被药草所伤,最佳的疗药通常是那株草本身。

“回人草少了一片叶子,效用并不因此而减弱。”华敷为自己的行为解释。

“你的伤势要紧。”撕下衣上一块白布当布条,裹住烫伤的手。在她摘下叶片盖在掌心时,凤琅琊并没想到是否会影响药效,只希望她的灼伤别留下伤疤才好。

华敷心中疑惑。他不是很在意殷二殿主的伤?怎会不在意回人草药效减弱?

眼眸里的疑问随即被解。“你为摘灵药烫伤,又是药草植栽者,药草要如何处理,你最清楚。”他解释她的疑问。

他的回答意味自己在不经意问心里的疑问已脱口而出。

“到凤阙殿吧。”他的心态她无意采究,现况最要紧的是将回人草赶在卯时三刻送到凤阙殿……辰时,与其它药草一起煎熬。

***

半年后。

凤阙殿二殿主与江南绸缎庄独生女联姻,凤阙殿聚集了许多江湖豪杰、富贵权势、名门淑媛、江湖女侠,整个凤阙殿宫灯照着,恍若白昼且热闹非凡。

她不是江湖人,也非富贵商贾,繁杂的人情世故与她无关;华敷来到新房,找她的好姐妹,今天的新娘子,罗糸。祝福,道别。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相聚。

“糸儿。”很难得看到她如此安分贤淑端坐着,看来二殿主调教有方。

下一刻,华敷立即修正想法。

“华姐。”罗糸欣喜,掀开红绢一角,露出绝俗容颜,对其他在场的侍婢说:“你们先下去。把门带上。”

所有婢女离开,她扯掉头上的红绢,一脸兴奋、紧张地,拉着华敷到圆桌边坐着。

啧啧,美丽新娘子面容上古灵精怪的神情,像极了每回要捉弄她的眼神。该不会又在动什么歪脑筋吧?

献宝似的拿出一个小瓷瓶,语带亢奋:“你猜这是什么?”

华敷拿过药瓶,放在鼻翼间左右晃动,拧眉。“这该不会是合欢散吧?”一股极淡极淡的麝香。

“是鸳鸯散。”明媚水眸透着淘气。“今晚,我要用它。”爱娇地拿过瓷瓶,在明亮艳丽的脸庞前椅。

“你确定要用?”古灵精怪的糸儿在玩什么把戏?糸儿与二殿主已成亲拜堂,需要藉助类似合欢散的鸳鸯散吗?华敷百思不解。

“没错。”毫不迟疑。她的新婚夫君性子一板一眼,对男女之间的情事应该懂不了多少,藉助一些外力是有必要的。

“药哪来的?”

“从娘那借来的。”她是从娘的藏宝阁“借”出来的。

“苗姨?”

罗糸笑笑地说了她的双亲年轻时的情史……

少女时罗糸的娘亲苗姨,对罗父罗绫宽倾心已久,年约二十,迟迟盼不到意中人表情意,担心自己会等到天荒地老,木讷的罗绫宽依然与她只是好友开系……苗姨很清楚自己对罗绫宽的心意,她要的是与罗绫宽成为一生伴侣,而非仅仅是红粉知己。她曾很含蓄的明示欲嫁罗绫宽为妻,问着罗绫宽可愿意否,谁知木讷成性的罗绫宽闻言,只是呆呆的瞪看着苗疆大美人,顺道化成一座石膏像。苗嫫见状,恼羞,再加上她已是二十岁的老姑娘,深怕再蹉跎下去,想与罗绫宽比翼双飞就更遥遥无期。心生不满下,急中生智……与其浪费时间等着心上人罗绫宽提亲,不如直接用了鸳鸯散,先做了夫妻间的事……成果一如苗疆大美人所预期,隔天,忠厚老实的罗绫宽立即派人上苗家提亲,两个月后迎娶苗疆大美人——苗嫫。

听了罗夫人的情史,华敷终于明白,罗糸大胆示爱的性子是遗传自何人。

“二殿主已和你拜堂完婚,情况不同。”有必要多此一举吗?他看起来不像不能人道,需要用上加强版的吗?

“增进乐趣嘛。”平日他冷傲如神只,她是想看看夫君失控。

“他是凤阙殿的军师,享誉武林的智者,怎可能如你所愿吃下鸳鸯散。”华敷还是觉得不妥。

“加到合卺酒,让他喝呀。”理所当然的口吻。

“合卺酒是夫妻共饮,你也要喝。”她不认为糸儿会想亲自体验鸳鸯散的威力。

“当然是他喝的那杯才加,”她若喝了,她失控,哪来精神瞧夫君失控情形。

糸儿生性活泼,有时较任性,但从不会用药物捉弄人,新婚之夜竟用鸳鸯散戏弄自己夫君,这……

“面若牡丹,艳冠群芳,秀色可餐,用你自身的魅力就可以把二殿王迷得团团转,何需用到鸳鸯散?”连身为女人的她都觉得糸儿一身凤冠霞帔,美得不可方物,何况是男子。

“失控,失控。”水眸含媚。“我要他彻底摘掉平日精明干练、傲人的自制力。”新婚之夜由她主导,而不是成天攻于心计、劳心的夫君。

这糸儿,下药的目的就只是为看自己夫君失控!一旦二殿主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崩毁,要承担的是新娘子本身,糸儿聪明反被聪明误。

最后提醒:“但愿你事后不后悔。”二殿主生性谨慎,除非他大醉到脑子浑沌无法运转,才有可能着了糸儿的道。

记得第一次为殷二殿主把脉,他身体极虚弱疲倦,却依然能不含糊的与她们交谈。一个人能在精气神最弱时脑子依旧保持清明状态,绝不容小看。

“不会。”自信满满。

希望殷二殿主今夜手下留情——哦,不,他今晚会有很愉快的新婚之夜。夫妻间的事,不容外人置喙……身为师姐,疼爱师妹,就是成全她的心意。

***

掀了红绢,罗糸不似一般新嫁娘般含羞低头,反而大咧咧盯着她的新婚夫君;剑眉入鬓,眼瞳如墨染上耀眼光彩,深邃如潭,冷列的五官,在红色的喜袍衬托下淡化与生俱来的冷硬气息,犹如一只高贵的鸾鸟,华丽耀眼。

艳若牡丹,水眸直率望着他。少了新嫁娘的娇羞,如同第一次见面,她无畏无惧,坦荡荡水眸直视着他,大胆地向他索婚,可爱又真诚的女子,深深打动他的心,而今,是他的娇妻……

合卺酒,夫妻对饮。罗糸亲自斟酒,一杯递予她的新婚夫君,一杯给自己。笑灿灿,夫妻俩,手交错,杯相碰,即就口。

罗糸喝下台卺酒。见殷无迹喝了,更是灿烂一笑,百媚尽生。殷无迹心又是一荡,妻子的美,活脱生动。

她眼眸较平日晶灿,有着平常捉弄人的淘气和一抹……算计。他不以为意,冷硬俊朗的脸,薄唇划开笑意,他期待今晚的新婚之夜……

轻轻托起她的下颚,抚上他新婚妻子的朱唇,既轻且柔地与她唇舌交缠,顺势将含在嘴里的酒液如数喂予娇妻。

罗糸脑昏昏,乐晕晕,又惊又喜,原来她的相公是外冷内热。

陶陶然的罗糸,没注意到那杯加了鸳鸯散的合卺酒全数入了她的腹,整个人沉醉在新婚相公的热情里。

殷无迹笑容可掬。“合卺酒,这般喝也别有滋味。”

向来爽朗的罗糸遭新婚相公调情,晕然羞赧点头,双颊酡红,赛晚霞。

他为她取下沉重的凤冠。“你今天到现在还没吃多少东西吧,先吃些。”

嗯,她肚子也饿,先吃些东西填填肚子。一边等她的新婚夫婿“放浪形骸”。

早已晕头转向,罗糸丝毫没注意到喝下加了鸳鸯散的合卺酒是自己。

殷无迹一边与新婚娘子闲话家常,一边为她斟酒布菜。罗亲开心吃着,与相公闲聊。酒过三巡,罗糸玉容泛醉红,醉态迷人,晕晕然,身上一鼓莫名的燥热由丹田蔓延四肢,含糊问:“你……觉不觉得有些热?”

“不会,亥时刚过,还有些凉。”

“咦?是吗?”为什么她觉得燥热起来?

他的新婚妻子有些不对劲。

“是。”是不胜酒力吗?

“可是……我觉得全身热烘烘的……快着火似的……”说着,开始脱下艳红霞帔。头昏沉,手不灵活,扯了许久衣裳,凌乱却没脱下半件,恼着,求助眼一则新婚夫婿。“你……可不可以……帮我……脱下外袍……”

“好。”从善如流,为她脱下霞衣。

几杯水酒就让她醉得七荤八素,殷无迹好笑地欣赏娇妻的醉态,不急着共度春宵,端详爱妻迷人的娇憨。

“热……”又扯着中衣。

醉态迷人,玉颊生红晕。红晕,脸上异样潮红,还不时的喊热,殷无迹心一动,扣住娇妻的脉门,讶异看着新婚妻子……

她,眼迷蒙,嘻笑道:“你在转圈儿……要开始放浪形骸……”期待许久的事,她想睁大眼睛瞧,身体燥热,头晕沉沉,害得她无法专心看,她不该喝太多酒。

“放浪形骸?”妻子的脉相分明是吃了春药,若他没猜错,应是他饮的第一杯合卺酒。“你在合卺酒里加了春药?”

“不是……是春药中的极品……鸳鸯散。”

果真。“为什么?”好奇妻子的动机。

“你是江湖人称冷面军师……冷静……阿遥也说过,你从没失控过……

我想看你……放浪形骸……”神志有些不清,期盼一晚的想法未曾断过。

为了看他失控,她的新婚妻子用心良苦,却在他不经意下,换他幸运得以欣赏娇妻娇态。殷无迹笑着凝视可爱的娇妻。

“奇怪……”

“怎么?”好奇她接下来的惊人之举。

“我可能药下得太少……”嘟囔着不满。“所以……你只是转圈儿……

衣服还整齐穿着……”很不满地瞪视新婚夫君仍一身整齐的红袍。

新婚妻子的好意,新郎倌怎可大逆不道拂逆,于是脱了大红袍。“为夫如你所愿,对你为所欲为。”

“嘻!是我……对你为所欲为,”娇笑,娇躯偎在夫君怀里贴着胸前。

“是。”春宵值千金。

他也期待明日娇妻的反应……

***

月色溶溶,洒了一地银光。

远方的吆喝声彼起彼落。今夜凤阙殿宾客云集,热闹到通宵达旦。为了避开人群,华敷选择偏僻宁静的路离开,忽见一抹青色身影立于井边,行色诡谲,左右观望,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观其行为,青色人影似乎要将瓶子里的东西倒入井里……

青色人影一身夜行衣,覆面,端看其身形,应该是名男子,行色诡异,他要做什么?心理揣测其意,一个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莫非是——下药?

此药,绝不会是强健保身的补药。水井下药,药性绝非寻常。是想毒害整个凤阙殿和住宿的宾客吗?倘若明早大家使用井里的水,将会有多少人中主母……

华敷想也没想,银针齐发,阻止青色人影将瓶中的药倒入井里。她的内力不足,有段距离射程,银针是伤不了人,仅具遏止作用,让对方以为是暗器。

青色人影回身,见形迹被发现,眼露杀机,亮出亮晃晃匕首朝华敷身上又凶又狠刺过来……

“你是谁?为什么下毒?”

她的功夫三流,能致胜的关键在于近身朝对方穴位扎针。而她并没有临敌实战经验,打起来力道稍嫌不足,希望对方的手脚功夫跟她一样是三流……

唉唉唉,可惜事与愿违,对方的武功比她好太多,又有利器相辅助,不消片刻,华敷身上衣帛被划好几刀,仗着灵巧的轻功,俐落翻飞,避开几刀致命伤,但还是有两三刀划到皮肉,皮肉绽开,衣裳沾上血渍……

青色人影不回答,只是轻蔑的冷哼。

“你和凤阙殿结了何种冤仇?有必要毒死全部的人吗?”不是她爱管闲事,成千上百条人命,她无法坐视不管。尤其是在她眼前下毒……

对方又冷哼一声,不理会她的问话,出掌更快,眼神透露阴狠,像是要尽快解决眼前妨碍他行事之人。

愈战愈是心慌!眼前一战,她全然没把握,腾不出空隙取针扎人,再耗下去,她真的会命丧于此不打紧,通知其他人不喝井水才是要点,有什么法子……

一个闪神,右胸结结实实吃了一掌,气血翻腾,一股甜味涌上喉间……

为了保命,强咽下腥甜……

不管了,她技不如人,明日的她将成一具尸首,就算这里再偏僻,总会有一两个人经过……让其他人避开死劫。

于是扯开喉咙,大喊:“救命啊——”她做出最下策、又引对方使出连环素命的杀招。

见华敷呼救,青色人影眼露凶残,连下杀手,招招毙命。

与对方缠斗许久的华敷体力渐渐不支,几次凶险,勉强闪过杀招,身上的伤口增加不少。

看来,对方是真的欲致她于死。

她不断大声呼救。

“救命!”拜托!谁都好,只要有人发现这里……

碰碰碰连三掌,扎实落在胸腔,喀喀喀数声,肋骨断了七根,五脏六腑仿佛移位,胸口疼痛难忍,血从唇边狂涌而出。

接着,雷霆万钧一掌,把她打得飞出十丈之外,坠落地,气血翻腾如万马奔腾,口狂喷血……

她欲振乏力,无力躺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对方将药洒入井里……

下意识抬起千斤重的手,从怀里取出药丸,和血强吞下……

她,笨,不该多管闲事、不该逞强……

更不该忘了师尊的师训,不救富贵商贾……但是,糸儿她却非救不可神志有些涣散,提一口气,沾血,在袖口内侧写上:井毒。希望发现她尸体的人,看到这两个字……,手攥紧袖口……

糸儿……今天刚成婚的师妹,却被她染血……

青色人影下毒后,宛如死神挥镰刀,拿着匕首朝她逼近。

黑暗夺走最后意识……刀,有无落下,已无所谓了,尸体多个窟窿也不会有感觉……

***

发现昏迷的她将右边袖口攥得死紧的异样,按了她手臂上的穴道,松弛她的拳头,袖口外翻,乍见沭目惊心两个血字:井毒。

井毒——是指北边水井被下毒吗?还是所有凤阙殿的水井都被下毒?

心底惊疑,派人去召来朱雀旃遥,让他负责查毒一事;为安全起见,在未查明水井里是否有毒前,下令禁止使用井水,血迹斑斑,气息微弱,在未听到药老诊断结果,他无法放心离开。他守在一旁,静候。

药老为华敷疗伤、诊脉,托其妻萧氏为她更衣上药。

药老将诊断的结果翔实报告,华敷身上的伤势,身中六刀,胸腔肋骨断了七根,内伤沉重。

“华姑娘,虽身受重伤,但……幸亏她体内有股灵药护住五脏六腑,受伤过重,要注意连续发热,体温过高的倾向……”

凤琅琊愈听药老陈述,心愈沉,如针扎心窝,刺痛。他无法想像若他没听到她的呼救声而前去查看,那么她……

凤阙殿竟遭宵小借婚宴之便闯入,伤人、下毒,真正令他在意是:华敷遭无妄之灾。

***

会议厅。

气氛凝重,令人窒息。

经药老再三检视,发现井水是被下了“百步绝命”剧毒。

所谓的“百步绝命”,顾名思义,中毒者,其五脏六腑瞬间毁败,药石罔效。

“‘百步绝命’是汇集上百种有毒药物所调配而成,毒性甚钜,于河川上游洒下‘百步绝命’,整条河川的所有生物无一可幸免,全部中毒而亡。此毒至今无人能解。”

当时她所在位置离水井很近,她会身受重伤是为了阻止井水被下毒?

思其可能性,他立刻下令殿内所有的井水禁止使用,并派人到各个水井边驻守,并要人取来东边的河水检视是否有毒。无毒,方能使用。

当他听到呼喊声,看到下毒者正欲一刀令华敷毙命,一时心神俱裂,出掌迅速击向施毒者,对掌,数十招,下毒者心知无法逃出凤阙殿,随即用力一掌劈自己天灵盖,当场身亡,察其身分。发现他的左手掌有一枚黑色火焰标记——是幽玄楼。

又是幽玄楼下的剧毒,人证、物证在在显示,今晚一事,与幽玄楼脱不了千系。

他没心思再出席宴会、会江湖豪杰,所有招待全交由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朱雀旃遥负责。

随即招来凤阙殿的大总管蓝雕全权处理。蓝雕迅速调度安排——遗鹰将严守每个水井,防止有人取水,误饮中毒;鹑鸪将,负责送宾客及招待,同时观察宾客中还有无幽玄楼的人混入其中。

今夜,是青鸾殷无迹大喜之日,春宵一刻,明日再让他们夫妇知晓。

受伤的是无迹妻子罗糸的同门师姐,殷夫人若知她最重要的师姐受重伤,以殷夫人对华姑娘的重视,不难想像明早凤阙殿定是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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