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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他胸口一紧。自己是在吃醋吗?
不可能,对方是慕容夜,他一定是压力太大了才会产生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一股莫名的烦躁压向他心头,他不耐烦的喝斥她闭嘴,“你不是想嫁进康家做我康瑾风的老婆吗?既然这是你拚命想要实现的愿望,那么从今以后就得学会对我臣服跟言听计从!”
“哈,言听计从?”从小到大野蛮惯了的她怎么可能学古代人三从四德,她立即反驳,“我是嫁给你做老婆,又不是嫁给你做奴仆,别奢望我会像酒店里的舞女一样任你摆布……”
吱──奔驰中的跑车倏地止住,慕容夜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向前倾去,幸好她有系安全带,不然铁定跟挡风玻璃亲亲,但也吓了她好大一跳。
“你──”她惊魂未定的抚了抚胸口,“你干么突然把车停下来?”
手握方向盘的康瑾风不说话,俊美的脸上多了几丝骇人的冷意,他面无表情的冷凝着她,“下车。”低沉的语气,是暴怒前的预兆。
慕容夜被他这突来的转变搞得完全摸不着头绪。这男人怎么了?她环顾四周宁静的环境,他该不会是认真的叫她在这种地方下车吧?
“我说下车!”他语气加重,脸上是不容妥协的狠绝,“马上给我滚下去!”
当他说出“滚”这个字的时候,慕容夜被激怒了,受辱的感觉顿时袭上心头,她没有问他为什么,只是用相同倨傲的眼神回瞪着他,两人就像前世仇人一样相互瞪视了很久,最后,她想也不想的跳下车,重重关上车门。
车门刚关上,康瑾风便以极快的速度将跑车开走,完全不留情面。
没错!他在生气!
当他从那女人的口中听到舞女这个名词的时候,便控制不住的想要发火,他的母亲曾是一个舞女,因为这个事实,曾让他备受屈辱。
他爱母亲,所以容忍不了任何人用伤害的语言去说他母亲一个不字。
这么多年来,他拚命的想靠自己做到最好,就是想向世人证明,舞女生出来的儿子一样可以很优秀,直至今日,他以为自己已经可以骄傲的活在人前,但从慕容夜口中听到那个词,却还是伤害他了。
他飞也似的驾驶着跑车,想藉此忘记受辱的感觉,渐渐地,天空中飘起雨丝。
按下车内的按钮,将敞蓬放了下来,细细的雨丝慢慢变大,没一会,雨丝已经化成了雨点。
他继续向前开,这时才猛然想到慕容夜还被他无情的扔在半山腰,这地方一向很少有计程车,就算要走到市区,至少也要一个小时。
一股内疚和不忍让他记起她现在的处境,眼看刚刚还干燥的地面已经被雨水浸透,那女人……他立即将跑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飞快地按原路寻找她的踪迹。
不远处,一道纤细的身影正踩着重重的步伐慢慢向山下走去,由于路滑,好几次还险些摔倒在地。
看她有些狼狈又带着倔强的背影,康瑾风忍不住自责。其实这不关她的事,是他小题大做了。在车内按了两下喇叭,引起慕容夜的注意,她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还带着怨怼,然后,转身,理也不理他,继续向前步履蹒跚的走去。
“慕容夜。”他在车内低喊一声,“上车!”
她像听不到一样无动于衷,雨势越来越大,几乎将她的头发和衣服淋得湿透。
自知理亏,他开着车子慢慢跟在她身后,“你听不到我说话吗?我说上车。”这女人的脾气该不会跟他一样倔强吧?
“不好意思,我姓慕容不姓康,就是学不会言听计从,也听不懂你们这些上流社会的人说的话,所幸我也不打算听懂,你不用白费力气让人来教了。”她就是淋雨淋到破病也不屈从,反正她就是野蛮。
她赌气的样子就像讨不到糖吃的小女孩,让车内的康瑾风不禁笑了出来,“所以你打算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吗?”
“正有此意。”大不了“铁腿”,又不会死人,她不会低头的。
“可是从这里走到市区要走很久,而且这附近也不会有公车或计程车,最重要的一点是,现在下雨了……”
满脸已经被雨水浸湿的她抽空扭头瞪了他一眼。他是刻意回头跟她炫耀他的跑车在下雨时多好用是吗?“那又怎么样?”
“好了,别闹,上车。”山上的天气多变,现在不只下雨,也开始吹风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十二分零七秒之前,有个王八蛋叫我从他的车上滚下去。”她刻意强调“滚”那个字,因为太伤人了。
“你一定要在这时候记仇?”他气结,见她全身已经被雨淋透,上衣贴在玲珑有致的曼妙身材上,不可否认这样的她很迷人,但也更让人担心。
慕容夜压根懒得理他。连声道歉都没有,为什么她不能记仇?
“喂,就算你要跟我发脾气,也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再这样淋雨下去会生病的,先上车好不好?”看她真的动气,他第一次对人把语气放软,连他自己都想不通干么这么关心她。
本来在气头上的女人,马上没用的心软了。虽然他还是没道歉,但他这么关心她,语气也不那么强硬了,那她就大人大量原谅他吧。
放慢脚步,她等车子靠近停下。
咦?什么东西?怎么脚凉凉的?好像是吃太肥的蚯蚓……
慕容夜疑惑的低下头,惊叫随之而来,“救命啊~”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蚯蚓,而是一只青得发亮的小蛇爬上她的脚背!一着急,她连忙跺脚想让小蛇震落,不料却因此让小蛇受到惊吓,本能的咬她一口。
“呃噢……”一声痛呼,她能感觉脚踝处一阵麻痛,下一秒,她就被吓得瘫软在路边。
康瑾风急忙下车一把将那条蛇拎了起来,毫不犹豫的扔到山下,再抱起瘫软在地的小女人,见她脸色惨白到没有血色,连眼神都恍惚得没有生气,他急忙将她抱回车内,并用手拍拍她受惊的小脸。“喂……喂,慕容夜,你没事吧?”
大概是又被声音惊醒,涣散的眼神回笼,她眨了眨瞬间布满泪水的眼睛,一下子扑到他怀中放声大哭,“我中毒了啦!我死定了啦!呜~我还没嫁进好人家,找个好老公……”
“喂……”
“我也没生出个漂亮儿子给自己玩。”
“慕容夜︱”
“我的理想是赚到一亿元去环游世界,可是现在我却被蛇咬了,呜……这次我死定了,天妒英才,真是天妒英才啊~”
“慕容夜!”他摇摇她的身子,在她耳边吼,“你能不能镇定点?刚刚咬你的蛇没有毒。”
住山上难免会遇到蛇,几个常见的品种他大致上还了解,刚刚他已经确定那条蛇没毒了,也就松了口气,放下心接受软玉温香,也难得的一点都不讨厌她的投怀送抱,只不过后来却从她口中听到让人喷血的哭诉,真是教他不知该说什么。什么还没嫁进好人家,找个好老公,是在嫌弃他吗?
“呃?没毒?”她怔怔地从他怀中仰起头,又低头看着脚踝。
两个细小的牙印冒出零星的殷红色血丝,没有变黑也没有变紫。
她这才松了口气,也才发现他们的姿势有多暧昧,急忙从他怀中挣脱,脸一下子涨得通红。“那个……你别误会哦,我可不是故意要吃你豆腐的。”
康瑾风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害羞的样子,没想到跟生气时一样动人,“我记得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什么时候那个打架大王,校内的风云学姐,也会为一条小蛇而色变?”
一提到蛇,慕容夜的脸色又难看了起来,没心情反驳他的取笑,“我奶奶是被毒蛇咬到,送医急救不及致死的。”她垂下头,声音闷闷的。
小时候,妈妈去世得早,爸爸又是个警察,没时间管她,所以把她交给奶奶抚养。
奶奶总是喜欢背着她去山里采蘑菇,她永远不会忘记奶奶被蛇咬那天的情景,她明明跟在旁边却帮不上忙,奶奶被咬没多久便昏迷不醒,好心人送她们到医院,虽然经过一阵急救,仍是太晚了,奶奶就平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让医生蒙上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