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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凡异境开,豪情巾帼梦。
——题
苏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眼前是重重帐幔,花纹变化迷离,很不通透。触手可及的是漆绘的床榻。你以为她在床上躺着?很不幸,她在床下半靠着床,两腿在地上八叉的甩着。
她张了张迷惑的眸子,看向正迎着自己视线的方向。一个镂花的精致架子上,放着狩猎纹、伎乐纹、雷纹的金银器,还有一只栩栩如生的彩绘卧鹿。苏简的心脏跳了一跳,如果这不是假冒伪劣产品也不是仿造的话,那这可就是万古千秋的老古董,任一件拿出去卖都能卖个七八位数。她又把目光往右错了一下,一张低矮花梨木几案上,放着耳杯、花纹繁复精致的橙泥砚、一卷卷竹木简牍、笔床上卧着十几根毛笔。苏简心肝颤了一颤,迫不及待的把视线继续挪移,盛唐才有的夹缬鹿草木屏风,洁白细腻的白瓷,草叶纹的青瓷,龙头的双耳罐……再右边是一个云龙纹铜镜。
苏简终于两眼发光的感叹了一句“我勒个去!”,即便这些是假的能仿造成这样,那这个仿造的人也一定是大师。这些东西足以以假乱真了!苏简手扒拉着找着床榻,准备扶着它站立起来凑近去观摩观摩,可是还不等她站起,一股钻心的痛楚便汹涌着袭来,差点把她击昏,苏简眉皱了一皱,看着自己犯痛的地方。正正的心脏处,虽然已经缝合过了,但痛感还是清晰凛冽的。
苏简闭了闭眼,让这段痛苦缓慢的过渡过去,可是脑子中却突然掠过断断续续的记忆,不属于她的记忆。
时年是大瑾王朝,垂拱五年,秋。大瑾王朝滚滚往前已经行走了三百年,而她正是大瑾王朝第九任女皇,苏简,已经继位五年。虽然跟她同名同姓,不过这性子,则是迥然不同的。这宿主是个懦弱透顶的性子,脑子也是蠢笨。继位的第一年还想当个好皇帝,上朝之时大臣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点没有决策力,朝臣等着她下决断时总是摇摆不定,引得大臣对她很是轻视。可能是这位女皇受的压力太大,到第二年的时候这位皇帝说什么都不去上朝了,整日呆在宫中,荒唐度日。逼着她不得不下决策的时候,她都让宦官做决定,以至于近年宦官坐大,军政大权也被宦官掌控,俨然有把持朝纲的架势。
不过至于这位女皇是怎么死的,苏简只记得这宿主有一个爱好,就是蹴鞠,打得还不错。兴许是玩这个能让她找到自我价值感。因而在禁苑内修建了相当于五个足球场大的鞠场,甚至从民间招来蹴鞠好手,陪着她。而昨天这位女皇玩得尽兴后,跟两位京城混混喝的烂醉如泥,然后似乎被这两人送到寝宫,再然后,发生什么,苏简不记得了。
苏简眉挑了挑,脑子里一道晴天霹雳擦过,回忆这么久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她是穿越了?!不然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如何解释?她脑子里的不明记忆跟这里的环境契合的天衣无缝?穿越成一代女皇,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工作岗位有木有?!不用交税,不用朝九晚五,遇不到买房难、看病难、食品安全、雾霾种种问题,还富有四海、权倾天下,最关键的是,这还是女尊社会,连渣男都木有的,她是来到一个伊甸园还是柏拉图的理想社会?!但显然是她想象的太美好了,以后的种种所遇不得不一一推翻她今日所下的定论。让她唏嘘不已。
苏简捂着自己疼痛的胸口,慢慢的站起来,准备走到那个云龙纹铜镜前看看自己长成什么样。她身为万人瞩目的女皇,这面子工程还是很重要的。
铜镜晃晃的倒映出一个人影,眉如远黛,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一身风姿清素若九秋之霜。只是,苏简嘴角抽了抽,拎起一撮头发放在自己眼前端详了又端详,她是少年白头还是怎样?为何满头都是皓皓白发啊!不过这白发倒是有衬托功效,把她一双淡漠狭长的眸子愣是折射的妖冶无匹。整个人宛如玄幻漫画中走出的人物。
苏简眉挑了挑,倒是一副好皮囊。看完过后,苏简开始扫视自己的寝宫,眉渐渐疑惑,为何没见一个侍候的人啊!不是还有专门的史官从早到晚跟随写起居注的吗?
正疑惑间,突听外面传来吵闹声。
“还敢说不是你!昨天轮你侍候皇上,不是你把皇上害死的又是谁?若是照你说的,皇上早就薨了,那你昨天晚上怎么不通报?你还敢在咱家面前狡辩?!你以为咱家跟皇上一样好骗吗?!”只见一个年有不惑,眼神阴冷,拿着拂尘的宫女指着一名趴在板凳上的男子道。那男子裤子被褪掉,屁股红肿。两边还立着四个手执木板脸色麻木的宫女。显然是在施杖责。
男子的神情屈辱又痛苦,显然这杖刑并不好受。但是他的眼神很倔强,他冷漠的看着宫女,声音执着:“本宫已经说过,昨天晚上本宫还没走到昌明宫,就半道昏迷了,怎么昏迷的本宫也不知晓。再醒来的时候就发现靠在床边的皇上,本宫就是胆子再大又如何敢谋害皇上?!纪姑姑,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本宫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要把这脏水往本宫身上泼?”男子有些委屈。
“咱家把脏水往你身上泼?!从昨个皇上从鞠池来之后,见到的就是你一个人而已,除了你还能有谁害她?!”被叫做纪姑姑的宫女正是纪忠,苏简的贴身宫女。她此刻怒极道,手中拂尘东扫西荡。
男子眼神仍然是不屈,但语气带了几分焦急:“纪姑姑你想一想,本宫与皇上又没有深仇大恨,为何要害她,害她不是害我自己吗?而且本宫若是害她又岂会留在原地等你来抓呢?纪姑姑,纪姑姑,一定是有人诬陷我!纪姑姑……”
纪忠的脸色铁青,似乎意识到男子的话有道理,但这样的认知又让她惶恐,因此慌张之色一掠而过,马上又转化成了隐暗的暴怒:“还不继续打!一直打到他招为止!”
倒是打板子的有点踌躇,犹豫的看向纪忠:“纪姑姑,这已经打了十几板子了,再打下去恐怕要毙命啊!”
“你有什么资格废话!打出事了有咱家顶着,你怕个什么,咱家就不信他能不招?!”
那打板子的听言,有了保证神情也变得无所顾忌了,一下下毫不留情的重重抡下去。只听到声声痛苦凄厉的叫声和哭声。但事主始终没有承认。
苏简站在门边,眸色莫名的动了动,正欲推门而出。可下面的话却叫苏简犹疑着顿住了脚步。
两个宫女就站在门外,与苏简只有一门之隔。纪姑姑旁边的一个宫女声音不大的对纪姑姑道:“姑姑,这回皇上可真死了,这下可怎么办?要把永安王请回来吗?”
“哼!永安王请回来可没有我们的逍遥日子了,到时候我们不但控制不住她,说不定还落个身死的下场!”
那宫女听言也很担心,问道:“那怎么办?这皇上死了,总不能一直瞒住啊?皇上年轻,又没有子嗣,我们可怎么办?”
纪姑姑也皱了皱眉,停顿了一会突然道:“不如从民间弄个刚出生的孩子,呈给皇后,再放出消息称,皇后怀了子嗣,只要怀了就好办了,放出这消息之后过段时间再放出皇上驾崩的消息,那时候我们就只要再拿出一份皇上立这孩子为帝的圣旨,把这个小娃扶持为皇帝!到时候看谁敢不听!”
“姑姑好计谋,只是,皇后不同意怎么办?毕竟皇家血脉跟这平民血脉不一样,皇后若是囿于伦理纲常……”
“哼!到时候有的是办法让他同意!”
……
站在门内的苏简眼眯了眯,狸猫换太子?这纪忠胆子大的真能够虎口拔牙、太岁头上动土了!兴许是继承宿主记忆的缘故,以至感情的血液有所联结,她有把自己当成原主的感情存在。所以此刻苏简难免生气,她整了整衣装,捂住胸口,突然一把拉开门。
门外的两人听见这响动,都蓦地惶然回头,他们记得屋内已经没人了啊!待看清楚开门的人是谁时,两人顿时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尤以那个跟纪忠说话的更甚,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浑身抖的跟筛糠。
而纪忠则不同了,短暂的惊愕过后,纪忠就恢复了淡定,好似仗着苏简不敢动她。她轻视的瞥了眼那个害怕的宫女。然后抬头一脸淡定的看向苏简,也不行礼,看着苏简阴冷的笑了笑,眼神不屑的上下审视着她,纪忠当然不以为这是鬼魂,即便是鬼这大白天的不能拿她怎么样。她凉薄的嘴唇启着,缓慢的道:“皇上您没驾崩啊!这事儿,咱家就不得不说您了,您就是玩心再大,也不能拿这生死之事来糊弄奴婢们啊,奴婢们做个事儿也不容易,这从早上伺候您到晚上,任劳任怨,胆子就那么一点,万一吓坏了,以后可还怎么给皇上出谋划策?况且您藏在奴婢们身后听奴婢们说悄悄话,这样礼貌吗?这话要是传出去,我们圣明威武的陛下藏在两个奴才后头,听人家的私密,这要传出去皇上您在天下人面前还有脸面吗?甚至呐,连一个女子基本的风度都没有!读书人都要耻笑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