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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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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羚发现自己迷上了打棒球,只要一有空,她几乎天天往棒球场报到,技术也突飞猛进,不再老是挥棒落空,命中率已经有五成以上了。

邓肯杰也几乎天天出现,不过他的打击技巧好多了,他挑战的是时速一百四十公里、匆高匆低的快速球。

“呼~~好累喔,先喝口水。”连续打了三局的球后,香汗淋漓的翊羚放下铝棒,走出打击区,前往柜台。“哈啰,我要买两瓶可乐。”她跟这里的店员几乎每天见面,早就混熟了。

女店员把可乐拿给她,指了指邓肯杰的方向,暧昧地笑道:“好幸福喔,天天都跟男朋友来打球,你们两个感情很好耶!”

翊羚慌乱地解释道:“他不是我的男朋友啦!我们只是……呃……只是普通朋友,唯一的共通点就是喜欢打棒球。”

“不是男朋友?”女店员脸上写满不信。“才怪哩!倘若他不是你男友,干么天天过来陪你打棒球啊?我们这里的员工都超羡慕你们的,你们看起来就像金童玉女一样,十分速配呢!”

“可是,他真的不是啊……”翊羚的脸红了,分不清心底的感觉究竟是喜悦,还是挣扎?

店员眨眨眼睛。“小姐,像他那么帅的男人,应该有很多女人想倒追他吧?我敢打包票,他一定是喜欢你,才会每天过来陪你练球。不然,你以为他那么闲喔?像他这种又帅、又体贴的好男人,你还不赶快下手,小心被人抢走喔!”

又有客人来换代币,宙员抛给她一个暧昧的笑容后,便转头去忙了。

翊羚摔着两瓶可乐,若有所思地回到休息区的座位,打开可乐拉环啜饮,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他所在的方向。

邓肯杰还在个人打击区里,专注在打击上的他看起来比平时更具侵略性,薄唇紧抿,双眸炯炯有神,举手投足之间尽是腾腾杀气。

他的技术很好,常常挥出超级全垒打。

在练球场上空的护网中央会悬挂一面大铜锣,需要非常好的技术和机率才能击中它,如果命中了,就叫“超级全垒打”。

每当有人击中铜锣时,就会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感应器还会自动播放出一段轻快的音乐,全场的人会啧啧称奇、拍手叫好,让打击者受到英雄式的待遇。

邓肯杰三不五时就会打到铜锣,害她好羡慕,也好想好想挑战那面铜锣。不过她知道,以自己目前生涩的技术是办不到的,还需要多多磨练才行。

暍着冰凉的可乐,她愣愣地望着邓肯杰。其实,他打棒球的样子还挺帅、挺酷的,英姿飒爽,眼神好犀利,手臂也蚓结有力,难怪店员会说他长得很帅……

停!我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懊恼地敲敲自己的头,翊羚咬着下唇,陷入沉思。

这一阵子,她只要一下班就会开车直奔练球场,就连放假日也会跟邓肯杰约好时间,一起过来练球,打完球后,两人总是嘻嘻哈哈地一起去吃饭,不管是路边摊还是高级餐馆,两人都吃得津津有味,天南地北地乱聊一通。

她承认自己很期待在练球场看到他,倘若他有事晚一点下班,慢了一个钟头过来练球,她就会心不在焉,握着球棒频频望着门口,期待他的出现。

那么,她喜欢他吗?

轻揉着发痛的太阳穴,翊羚知道自己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她喜欢他的陪伴,也无法否认自己越来越在意这个男人,可是……喜欢?爱情?

这是她目前最害怕,也最不想碰触的两种情愫。

刚跟交往多年的男友分手,翊羚真的不想这么快又进入另一段感情。

对于感情,她一直抱持着很认真的态度,她知道自己的表现看起来很洒脱,可对于爱情她却是异常的认真,倘若喜欢上一个人,她就会拼命地付出真情,并且越陷越深。当然,她也要求对方能赋予同样的情感。

可是……她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喜欢邓肯杰,自己做好谈恋爱的准备了吗?可以挥开阴霾,好好地爱一个人了吗?

她觉得倘若她的心底还有分手后残留的阴影,就不能这么快地发展出另一段感情,因为,这样对她的下一任男友很不公平。

另外,有一个横亘在她心底的大问题则是——邓肯杰喜欢她吗?

她不迟钝,当然明白一个男人愿意花这么多时间陪伴一个女人,其中一定含有“吾欢”这个成分。他那熠熠发亮的黑眸、温柔又性感的笑容也明白地告诉她——这个男人喜欢她,并且很享受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可是,她还是很恐惧,也很犹豫。

只能说,他们两人相遇的时机点很糟糕,她刚刚失恋,所以尽管确定两人心底都有着一丝微妙的情愫,可她却会忍不住猜想着,邓肯杰对她是真的喜欢,还是说,其中包含着极大的同情成分?他是因为同情她刚刚失恋,一个人形单影只的,所以才好心地陪伴她吗?

会不会其实连他自己也搞不太清楚,对她是真的动心了,还是因为同情而习惯跟她在一起?

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是喜欢?还是同情?她的脑门有两个尖锐的声音在互相拔河着,快把她搞疯了。

唉,她可以爽快俐落地处理任何公事,但一遇到感情问题,脑子就会马上当机,除了茫然,还是茫然。

“好烦喔……”

闷闷不乐地喝着冷饮,这时,搁在包包里的手机响了,专属的来电铃声告诉她——是前任男友李佑隆打来的。

原本就烦躁的翊羚更烦了,秀眉紧蹙地瞪着手机。“真是的,我怎么会忘记删掉他的号码呢?待会儿一定耍直接把他的资料删除!唉,他到底又打来干么?”

自从上一次为了去夜店的事,翊羚主动提出分手后,对李佑隆也完全死心了。

一开始,李佑隆以为她只是在闹脾气,不相信她铁了心要分手,还常常打电话给她,试图挽回这段感情。

翊羚跟他见了几次面,坚持要分手,并冷静地剖析两人之间的诸多问题,让他明白他与她之间存在着太多太多的差异,根本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

也许是回台湾后,李佑隆接触到五光十色的社交圈和夜生活,曾背着翊羚跟一些美艳名模出去幽会过数次,心早就悄悄动摇,而且也体认到他与翊羚之间好像只剩下争吵,爱恋已经不再了,是以,他最后终于接受分手。

不同的是,翊羚为了分手一事而黯然神伤,还曾躲起来偷偷落泪,可听朋友说,李佑隆觉得很快乐,他像是终于飞出牢笼的小鸟,每晚开心地混夜店,爱混到多晚就混到多晚,每天还带不一样的女人出去幽会,反正已经没有正牌女友可以管他了,他觉得世界豁然开朗,快乐得不得了。

铃声一直响着,翊羚懒懒地接起电话。“喂?”

‘翊羚啊,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她真不明白,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嗯……下个星期天我爸妈要举行结婚五十周年的庆祝会,我爸说一定要把你带回家,他们还说好久没看到你了。’

翊羚很惊讶。“你还没告诉你的家人,我们分手的事吗?”她早就告知自己的双亲了,爸妈虽然觉得很错愕,但还是尊重她的选择,并给予她最大的支持。

‘唉……我曾经提过一次啦,但被我妈骂得狗血淋头。他们说,像你这么好又优秀的女孩,是他们心目中最理想的儿媳妇,绝对不许我乱发脾气,说要分手。他们还警告我少混夜店,说那里的女人大部分都很不正经,要是因为混夜店而把你气跑了,他们就要好好地修理我。’

翊羚还是很疑惑,这些到底关她什么事啊?不是她无情,而是两人早已协议分手了,那就应该各过各的日子,不要藕断丝连比较好吧?

李佑隆终于说出打这通电话的目的——

“翊羚,我看你还是出席一下我爸妈的金婚宴会,让老人家高兴高兴,也免得他们一天到晚骂我。以后我再找个适当时机,跟他们说明我们因为个性不合,所以不得不分手。这一次,还是请你帮帮我吧,不然我会被念得很惨,耳根都不得清静耶!’

翊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这个男人到底还有没有担当啊?就为了贪图眼前短暂的快乐,贪图纸醉金迷的夜生活,他居然可以不顾她心底的感受,硬要她到他家去演一衬谬可笑的戏?

他不但伤害她,而且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要欺骗!

刹那间,她百感交集,悲哀之外也悄悄庆幸着。幸好她早一步看清这男人自私又毫无担当的真实面,否则万一她真的跟他结了婚,到婚后才发现这些事实,那她岂不是要天天以泪洗面?

她冷峻地拒绝道:“绝对不可能。李佑隆,请你尊重我,也尊重你自己。我们已经分手了,今天如果我还去你家演戏,那不只是欺骗长辈,更是侮辱我自己。你的问题请你自己处理,还有,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

说完,她直接切线,并迅速地删除通讯录里面的资料、关掉手机电源,省得又接到无聊的电话。

把手机扔到包包里后,她的脸色还是非常难看。“气死人了!居然要我去他家演戏?他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可恶~~我真笨、真笨!居然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才看清他是一个烂男人!”

火冒三丈地灌了一大口可乐想消消火,一抬头,就看见邓肯杰也定出了打击区,笑容满面地定过来,坐在她身边。

邓肯杰拿起属于自己的可乐,关心地看着她。“怎么了?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耶,好像刚刚吃了一吨炸药似的。今天打击成绩很烂、很不顺吗?”

“没事。”翊羚喝着可乐,不想多说。

“喔。对了,我有件事要问你,想听听看你的意见。”邓肯杰拿起自己的运动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很晴致的礼盒。“这是我要送给朋友的生日礼物,你帮我鉴定看看好不好看?”

翊羚疑惑地打开纸盒,发现里面是一只造型简洁优雅的女用手表。她也有买过几款这个品牌的手表或饰品,很喜欢这个低调却质感一流的牌子。

女表拥有古典精致的蓝水晶表面,外镶玫瑰金表壳,表面上还镶着小钻石,闪烁出炫目的光芒。

坦白说,这款女表非常高雅出色,而且还带着低调的奢华,不论搭配任何衣服都很醒目,任何一个女生收到后,应该都会很开心的。

她不得不承认,邓肯杰的眼光真好。可是,一想到这款手表是要送给另一个女人的,她的心就突然一直往下沉,好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般。

她盖上盒盖,淡淡地道:“很漂亮,款式很高雅,不管搭配正式服装或休闲服,都很得体。”

“真的啊?”他眉开眼笑。“太好了,幸好我的眼光还不错。兰

“这……是要送给女朋友的?”

其实她一点儿都不想问这个问题,可话却冲到了嘴边,自有意识般地脱口而

“不是女朋友啦!”他微笑地解释着。“是我在美国念书时的学妹,她叫伊丽丝,是中韩混血,家里经济很拮据,但她很争气,靠着全额奖学金完成了耶鲁大学的学业。毕业后,她进入第一流的美商银行工作,最近被纽约总行派到台北分公司来任职。

“由于她在台北几乎举目无亲,我这个做学长的当然要多多照顾她喽!下个月就是她的生日,一个女孩子离乡背井工作很辛苦的,为了奖励她,我想送她一个礼物,算是她出社会工作后的纪念品。”

“她在台北没有亲人啊?那她的家人呢?”

“伊丽丝的家人早就移民到美国经营韩式餐馆了,不过可能因为景气差,生意并下好。在台北这儿,她原本还有一个舅舅,但是舅舅常常往来大陆经商,没有什么机会碰面,所以互动不亲密。”

“原来如此。”翊羚望着精致的礼物盒,眼底涌现更多落寞。“一个女孩子单独到外地工作的确很辛苦,不过,我觉得你的学妹很幸福,至少她拥有这么疼爱她的学长。”

邓肯杰儒雅地微笑着。“我很疼爱她?哈哈,还好吧?其实我只是很爱热闹,所以常常约伊丽丝和几个学弟出来吃饭、喝咖啡、聊聊天。”

他的话才刚说完,手机就响了,一看到来电显示,他的笑容更加扩大。“真巧,才刚聊到伊丽丝,她就打电话来了。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邓肯杰接起手机,走到一旁。

翊羚竖起耳朵,隐约可以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哈啰,伊丽丝!下班了?今天好像比较晚下班喔……罗杰已经打过电话给你?对啊,我们下个周末一起上阳明山喝茶,欣赏夜景吧!哈哈,我们知道那天是你的生日,当然会准备好生日礼物啊!啊?怕自己又老了一岁?放心,你永远都是这么年轻漂亮……”

翊羚心绪纷乱地喝着可乐,觉得脑子里有一架轰轰作响的轰炸机,把她炸得火气乱窜。她下知道自己在烦躁什么,可是,她就是很闷、很烦。

坦白说,如果这个韩国女孩是邓肯杰的女朋友,那她一点都不意外,毕竟,像他这么帅气洒脱、才华洋溢的男人,一定会吸引很多女人的。

这一阵子,她偷偷沉醉在每天都可以见到邓肯杰的喜悦中,跟着他一起练球、一起去吃晚餐,两人嘻嘻哈哈地打打闹闹,却逃避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他有女朋友吗?而他,又是怎么看待她的?把她苏翊羚当成一个很重要的人?或者只是一个普通朋友?

她的地位是不是跟他学妹差不多?还是,她根本比不上他的学妹,这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好烦、好烦……翊羚闷闷地暍着可乐,不明白原本冰凉的液体为何会变成烫口的砂砾,堵在喉问难以下咽?

她咬着唇,望着邓肯杰神采飞扬的睑庞。这一刻,她坦白自己很在乎、很在乎这个男人。她无法只把他当成一个普通朋友看待,她想多了解他的事,想得到他的关注,想独占他温柔又深情的笑容,想握住他厚实的大手,更想要他的爱!

喔……太阳穴痛到快炸开了!明明知道相遇的时机不对,明明还不想展开一段新恋情,但,真爱的威力宛如洪水猛兽,没有任何人可以抵挡。

对于爱情,她一向很认真,也区分得很清楚。爱就是爱,不爱就不爱,没有任何模糊地带。

她知道自己完了,她越来越在乎邓肯杰,甚至连看到他跟别的女人讲话都会吃醋。但,他呢?他对她到底怀抱着什么样的情愫?是爱吗?或者,只是友情?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会发疯的,不要再想了!”翊羚用力摇头,想让混沌的脑袋清醒一点。

邓肯杰结束通话后,笑着坐回原位。“不好意思,我学妹突然打电话来。好奇怪,她平常也很爱热闹,却不知为何一听到我们一群人要在阳明山替她庆生,她竟一直拒绝,还说不想惊扰大家,她生日那天,只想单独跟我吃晚餐就好?真怪,难道她不想见见其他的学长和学弟吗?”

喔~~该死!翊羚只觉得头上的那团乌云更加扩大了。可恶,她真恨自己的直觉为何会这么灵验,早就猜到那个韩国学妹暗恋他!

她试探地问道:“你那学妹没有男朋友啊?”

“没有。”邓肯杰眼底满是疑惑。“唉,有时候我还真搞不懂女孩子在想什么?我曾经想帮伊丽丝介绍男朋友,但我每次只要一跟她聊到这个话题,她就会突然翻脸,之前还曾经气得一个星期都不跟我说话呢!

“她到底在气什么啊?我的朋友想追求她,也都被她严词拒绝了。真奇怪,那些想追求她的男人条件都很不错,人品和学历也都很优秀,她为什么这么排斥啊?”

笨蛋!因为她喜欢你!真定无可救药的大笨蛋!翊羚在心底大翻白眼,一方面偷骂他笨,另一方面又很庆幸他的不解风情,不然,他早就被学妹“挟去配”了。

翊羚又问:“你的学妹应该也很漂亮吧?不然怎会有一堆人追?”

“喔,她是中韩混血嘛,外型是挺受男生欢迎的。有很多人说她很像南韩女星宋慧乔,也有人说她笑起来很像崔智友。”

宋慧乔?崔智友?一听到这几位娇滴滴的大美人,翊羚心底的危机意识更加高升。

惨了、惨了,事情远比她想像中的棘手。

“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学妹喜欢的是你,毕竟你也当了她好几年的学长,说不定她对你日久生情了。而且,搞不好你就是她喜欢的类型,所以她才一直拒绝别人的追求。”

“她喜欢我?哈哈哈,不会吧?我跟她的感觉就像兄妹一样。打一开始,我就把她当成妹妹般照顾,不管在耶鲁还是在台北,我都很关心她的生活状况,知道她工作压力很大时,我也会为她担忧,希望她能顺利成长,过得很快乐。可是,妹妹就是妹妹,怎么可能对妹妹产生感情呢?那太怪异了啦!”

铃铃~~手机又响了,邓肯杰望着来电显示。“奇怪,是伊丽丝耶!翊羚,真抱歉,我先接个电话。”他拿起手机,走到比较清静的地方。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翊羚觉得压在胸膛上的那块巨石越来越沉重,几乎要压断心弦,令她无法喘息,无法呼吸了。

拿着手机的邓肯杰笑意横生,黑眸熠熠发亮,看着看着,她突然觉得很火大、好委屈。她到底算什么啊?他把她的世界搞得一团乱,害她寝食难安,可他却跟别的女人有说有笑的!

恨恨地捏紧可乐铝罐,翊羚真的好讨厌这样的自己。她在吃醋,但可悲的是,她到底凭哪一点吃醋?邓肯杰对她表白过吗?他说过喜欢她吗?没有没有!这一切都瞹昧不清!

也许从头到尾都是她在自作多情,像她这种普通朋友,他还有好多好多个。他可以今天跟她出来打球、明天跟伊缓丝上阳明山看夜景、后天再跟谁谁谁安排更精彩的节目!

越想越悲伤,连眼眶都气红了。“笨蛋、笨蛋!早就知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了,难道李佑隆给你的教训逦不够惨痛吗?你为什么这么傻、这么笨,还又傻傻地一头陷下去呢?”

她恨自己的痴傻,不该眷恋邓肯杰阳光般的笑容,不该迷眩于他眼眸中的暖度,不该一天比一天更加地在乎起他,更不该把自己推到这么暧昧不明的境地。

烦死了!

翊羚脸色铁青地冲回自己的打击区,拿起铝棒,死命瞪着投球机。

一肚子的怒火无从宣泄,她只想发狂地击球,狠狠地挥别不该存在的纠葛情愫!

她发狂地打击,连续打了二十几颗球,汗流浃背的她正想停下来喘口气时,邓肯杰却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翊羚,我想到一个好主意了,不如下周末你陪我去跟伊缓丝一起吃饭——”

已经濒临崩溃边缘的翊羚脸色刷地一白,再也无法忍受地暴吼:“伊丽丝、伊丽丝、伊丽丝!我再也不要听到这个名字了!你出去!不管你跟你的漂亮学妹是什么关系,都与我无关!”

面对她突然爆发的怒火,邓肯杰愣住了,呆了好几秒才有办法开口。“翊羚,你怎么了?我跟伊丽丝只是——”

“闭嘴——”她大声吼叫,觉得有一座火山在体内爆发,把她的灵魂给炸得灰飞烟灭。“邓肯杰,你离我远一点,再也不要来招惹我了!你们男人最自私了,我不想当你的爱情军师,你也不要再问我有关伊丽丝的任何事!你滚,滚出去!”

她把他推开,转身又投入一枚代币,等着投球机发球。她快气死了,只能藉着发狂的打击来发泄满腔愤怒。闻言,他还是一头雾水。“等等,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大笨蛋!她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了。“滚出去,我不想跟你说话!”

“等一下,我们之间似乎有误会……”

“没、有、误、会!你滚啊!”她气到怒急攻心,没有注意到发球机已经开始运作了,“咻”的一声,一颗球快速地朝她飞过来,还在状况外的她吓得赶紧举起铝棒,但还是晚了一秒,球擦过她的手腕。

“啊——”

剧烈的痛楚迅速蔓延开,她痛到握不住铝棒,整个人蹲到地上,缩成一团。

“你受伤了?”邓肯杰惊骇地冲过来,先把她拉到铁网后方,避免又被球K到,然后努力想掰开她握得紧紧的手。“很痛吧?让我看看有没有破皮?我先去跟柜台借冰枕来帮你冰敷。”

“你不要管我!”翊羚发狂地推开他,双眼通红地嘶吼。“我一直叫你离我远一点,你听不懂国语吗?”

说完,她抓起自己的包包,转身就往外冲。

她受够了、受够了!她要立刻逃离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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