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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幼钦闻言目光沉郁。
下药?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再者,单论那人,被下了药还能翻身上二楼闯屋,虽然看不清模样,但借着烛火也能看出他身着之衣不似凡品。
来头不小啊!
突然之间,迟幼钦就莫名地有些激动!
但是……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啊!
矜持!矜持!
“嗯,我知道了,你二人将他带出去,再开一间房将他安置其中。今夜之事,你二人也守住了嘴,若是日后被我听到些不可爱的谣言,小姐我可不管你们有没有功夫底子。”
听闻迟幼钦郑重其事地吩咐,阿木阿合也严肃地答了一声,“是!”
随后扶起地上的人就转身离开屋子。
而那被扶着的人在出门口时,右手食指竟微不可察地一动,而后再无动静。
迟幼钦看着阿木阿合离去之后,才对着身旁的阿攸问道, “阿攸,阿合阿木你可了解?”
阿攸沉默一会儿摇头说道,“他二人每半年会到庵堂会带孟大夫来一次庵堂给小姐诊脉。期间并未有什么多的接触。这次也是他二人来护送小姐回府,许是老爷信任的人吧。”
迟幼钦看着阿攸一字一句说完,其间阿攸神情自然,不似有所隐瞒。
而阿兮听到迟幼钦二人聊着这个话题,忍不住赶忙铺好床铺,回到迟幼钦跟前儿满是自豪地说道,“我知道!他二人是亲兄弟,阿木是兄,阿合是弟。两人均是刚及弱冠,但武艺出群,在府里也是一顶一的护院。”
迟幼钦闻言眼眸忽闪,一手倚着桌身撑着脑袋似笑非笑得看着阿兮,“是啊,翩翩少儿郎,会武有相貌。阿兮,不如你告诉我你看上他二人谁了,我用用这‘小姐’的特权将你许了吧?!”
阿兮听完眉目一拧,“小姐,莫要胡闹!床已经铺好了,小姐赶紧歇息吧!”
说完跺了一脚立马转身离去。
见阿兮这般躲躲闪闪,迟幼钦是又一次忍不住“扑哧”一笑。
脸皮这么薄,可怎么好啊?
而一旁的一贯神色淡然的阿攸看着阿兮那副小女儿的模样,亦是在转身关窗时无奈一笑。
回转身走到已在窗前站立的迟幼钦身后,却立马收了那笑意,对着迟幼钦郑重地轻声道,“小姐,心愿未竟之前,我与阿兮是不会离开的。”
迟幼钦褪衣的动作不由得一顿,而后却是模模糊糊地回了一个,“嗯。”
之后在阿攸的帮助下,褪了衣衫,上床睡觉。
一夜安详。
翌日清晨,迟幼钦一行人便收拾好行囊,准备离开客栈。
迟幼钦走到客栈外,终是忍不酌奇,回身挽起白纱,看向客栈的牌子“友来客栈”。这才注意到牌子两侧的柱子上竟还有一幅“楹联”——
有朋远方自来,哈哈
无缘对面擦肩,啧啧
啧啧,还真是取得……
实在!
这客栈老板……
迟幼钦竟无言以对!
心中默笑,面上也不禁微微扬起唇角。
素衣飘飘佳人笑,当真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儿。
正是迟幼钦沉浸自我之中时,突然感受到旁边传来一阵莫名让她难受的目光。
转眼看去,一个手持玉壶,白衣飘飘的男子,正骑在一匹枣红高马之上,一手扯着马缰,一手晃悠手中的玉壶,双目一瞬不转的盯着自己。
是盯!
迟幼钦微微侧身仰头,眯眼看向那三米开外的高马男子,心中长叹:给自己设定那么奇怪,为什么不把近视给丢了?
果然不是穿越亲生的!
“小姐,马车来了,上车吧!阿合已经先行回府禀告老爷,您午时便能到府上。”
阿攸见迟幼钦毫不避讳地盯着那风华绝代的男子,面有不悦,但又不能发作,只得插到迟幼钦身前,强行替她放下白纱,拉拽着她上马车!
待在马车之内做好,阿攸轻扣车板,阿木便驱车前行。
而马车中,阿攸皱着眉头定定地盯着对坐取下白纱帽的迟幼钦,怒而不言。
这严肃的模样,看得迟幼钦还真是不好意思,但也不明白,为何?
于是果断移了目光向一侧的阿兮求救。
阿兮无视掉迟幼钦普拉普拉的睫毛扇,郑重得对迟幼钦说道,“小姐,阿攸姐是想提醒您,作为未出阁的女子,是不能冒冒然盯着陌生男子看的!虽说那位公子确实俊美,但你现在可是丞相府的小姐,这样直直盯着陌生男子的行为若是传出去,定是会影响你的声誉的!”
看着她们俩这么正经的模样,迟幼钦也不好意思解释自己其实只是在思考自己近视这个问题,只得叹息口气,扣指朝天,讪讪地说道,“知道了。”
马车缓缓走,去往那传说中的叶府,而迟幼钦的心底,也不由得再此腾起十几天前的情景。
落霞山,随云庵。
叶梦钦毫无征兆地病发,迟幼钦三人急的团团转,她却不让她们下山寻医,虚弱的对阿攸阿兮说了话之后,就只留了自己在房中。
遣退了阿攸阿兮二人,只余了她二人时,她气若游丝地说,“幼钦,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你不用担心。”
可这模样,怎么能不担心?
她红了鼻头尽力噙着眼里的泪花,柔声说道,“我只是不甘心。我等了这么多年,就想找到我娘亲。问问她当年怎么那么狠心抛下我,一声不吭地就走了,独留我在叶府惊惊颤颤地生活。
十二年了!从她离开我,到现在,都快十二年了!她以前那么心疼我,可是,这些年,我几次病重险些丧命,她却从来不出现,她怎么忍心!”
说到她的母亲,终究还是忍不住落了泪,泪痕印在她苍白的脸颊,有着心酸,薄薄的恨……
看着半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的叶梦钦,抛开与叶梦钦的感情共鸣,突地心里一个“咯噔”,慌不择言地喊她,“梦钦,你……”
话未出口,却已被缓了气的叶梦钦抢了话头。
“幼钦,我时日不多了。可是,老人儿都说,人死是不能带遗憾的,不然,就会变成怨鬼,再难投世。”
她倚靠着床栏,捏着手中染血的手帕,因泪水而庸肿的双眼含着泪花将视线转到窗外云淡风轻的景致中,提了提神,唇角微扯欲笑却只是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