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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彤皮包里的手机在响,两人的呼吸还没有平复,辜至帅瘫在她身上,他的硬挺逐渐褪去,但还在她里面。
“我得接电话。”她很喘。
他真的有受伤吗?刚才那阵猛烈的冲刺至少维持了十几分钟,一个受伤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的架着她的腿,还进出得那么刚强?
“好。”
他不从她身上移开,反而用脚灵活的把她搁在床沿的皮包勾过来,看得安彤很傻眼。
他吻了她一记,赖皮地对她露齿微笑。“亲爱的,感觉到我又有反应了吗?我不想离开你,不过你还是可以接电话。”
她不可思议的瞪他一眼,从皮包里找出响个不停的手机。
虽然她不知道是谁打来的,但会这么早打来,必定有重要事。
一按接听键,母亲的声音就传进她耳里。“小彤,你在哪里?还没回家吗?”
安彤拚命把正对她上下其手的某人推开,用眼神警告他不要再乱了。“妈,有事吗?怎么这么早打来?”
她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很心虚,还没结婚就和男人发生亲密关系,这是她父母万万不容的败德行为。
如果给他们看到她接电话的这副淫荡样子——刚做完爱,一丝不挂的和男人躺在床上,而这男人还和她结合在一起,他们会发狂,宁可在她一出生时就先掐死她。
不要怀疑,她爸妈就是这么保守。
“你这孩子,怎么按铃也不应?我跟你爸爸在你门口,快点出来开门。”安太太说。
“什——什么?”她整个人弹了一下。
辜至帅好笑地看着她像虾子一样弹起来,他安抚地抱住她,将她紧搂在怀里。
“还什么?快点出来开门。”
“妈——”完了,她的头皮开始发麻,如果她从至帅家里的大门走出去,爸爸的血压铁定马上飙高。
所以,接下来这是善意的谎言……
“妈,我不在家,我还没回家,我在曼嫣家,她有点不舒服,发烧,又……呕吐,还……翻白眼,总之,我在她家照顾她。”
“原来是这样。”安太太谅解了。“既然这样也没办法,那好吧,我跟你爸爸先回去了,你告诉曼嫣要保重身体。”
“妈——”安彤怯生生地叫。“你跟爸来有什么事吗?”她实在是很怕父亲哪!
“你爸说,见面再讲,你星期天回来一趟。”
她只得吞下满腹疑惑。“好,我星期天会回去。”
爸妈从来不会来突击检查,她自立了,他们是高知识份子,因此给予她绝对的尊重,今天会突然跑来一定是哥出卖她了。
“是你父母来了?”辜至帅从她们的对话猜得到七、八成。
看她吓得像只小兔子,不难猜想她是在什么样的家庭教育里长大,她实在很可爱,都这么大了,还会怕爸爸。
“我真的完了。”安彤咬着下唇,心里很不安。
辜至帅将她搂进怀里,指腹轻轻挲揉她细致的手心,温柔地说:“星期天,我陪你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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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安家一片和乐融融,安振仰和安太太对一表人才的准女婿很满意,得知他出身百年辜家,更像是打了一剂强心针。
像这种人品、家世兼而有之的对象,他们百分百赞成他跟安彤交往,并且有意无意的暗示他们,同居不好,还是结婚比较光明磊落,从头到尾,只有安锜不发一语。
三天后,安彤立即被电召回去。
“看看这是什么!”安振仰把一叠照片丢在女儿面前,他气得不得了。“这是你选的人,一个毫无廉耻、道德的人,我不许你跟这种人交往!”
安彤心惊胆跳的拾起桌上的照片,每一张都是辜至帅秀电臀的画面。
完了,她就知道会这样,有道是,纸包不尊啊!
唉,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了,又怎么说服她那仿佛孔子转世投胎的父亲试着去了解至帅的作为呢?
“这些照片从哪来的?”她故做没事貌,硬着头皮问。
安振仰严厉的盯着女儿。“看你这么镇定,你是老早知道这家伙的所做所为,还决定跟他结婚,是不是?”
“爸——”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
难不成她要告诉父亲,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而且她也被骗了好久?
这样说只会让她所爱的男人再被父亲扣分而已,她情愿自己接受责难。
“小彤,你林伯伯的儿子一直很欣赏你,不如你就跟他交往吧。”安太太在旁婉声劝道,就怕他们父女再起冲突。
“你们马上分手!”安振仰毫无转圜余地的命令。
安彤蹙着眉,低首不语。
“小彤,你还是听爸的话。”安锜表情同样凝重。“辜至帅不是好对象,他浪荡不羁,从来不肯在自家公司里好好做事,只会挥霍家里的财产,像他这种纨裤子弟,根本配不上你。”
“哥,他不是那种人。”安彤烦躁地说。
不是吗?她也怀疑了。
她从来不曾了解他的背景,是否真像哥说的,不事生产,只会败家,用的全是家里的钱,所以可以一掷千金开设高档夜店?
停!
她怎么可以怀疑他的为人?她相信他决不是那种人,绝对不是……
唉,她心好乱。
“不是吗?”安锜哼地一声。“我请人调查了他三天,包括他在美国时的生活,他夜夜笙歌,女人多得数不清,我不管他要怎么浪费他的人生,但我妹妹的幸福不能毁在他手里。”
“哥!你为什么要请人调查他?你很无聊耶!”安彤反感地喊。
“因为怀疑,所以才会请人调查。”安锜撇撇唇。“他的名声我早有耳闻,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没办法把他的人跟他传出来的浪荡事迹连在一起,直到星期一我才想起来,他是辜家五个继承人当中,最令辜政允头疼的一个。”
一听此言,安振仰立即跳脚地喊,“总之,我要你们马上分手,我的女儿绝不嫁给那种败类!”
安彤瞪大了眼睛。“爸!他不是败类,请你不要这样说他。”
听到他被批评,她真的很不舒服、很不舒服。
“我安振仰不希罕和什么首席富豪结为亲家,我儿女的对象一定都要清清白白,没钱没关系,最重要的是要有风骨,有节操,我可不想有一天,被人拿着这种不入流的照片,指着上面衣不蔽体的人问我,这是你女婿吗?”
安彤顿时哑口无言了。
唉,她父亲所说的,也正是她的隐忧,她也担心这点啊,她真的能接受他如此“展现真我”吗?
“小彤,你就听你爸爸的话吧!这种男人不能当做丈夫,你会误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安太太苦口婆心地说。
安彤深吸口气,看着她最亲的家人,她知道他们是为了她好,但……“爸、妈、哥,这是我的人生,我自己会决定怎么做,我已经二十六岁了,希望你们尊重我,让我自己决定好吗?”
安振仰哼地一声。“这件事由不得你自己决定,如果你不跟这家伙分手,我们就不是父女,我们断绝父女关系,你想跟什么人谈恋爱,随便你!”
“爸!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她气恼的喊。
“那你呢?你是要不守承诺是吗?”安振仰直勾勾的看着女儿。
“什么诺言?”安彤莫明其妙。
安振仰犀利的视线不离女儿的脸。
“你对我承诺过,只要答应你,让你自己选择你有兴趣、有热情的工作,不要强迫你去当音乐老师,那么从今以后,你什么都听我的。”
安彤错愕的看着父亲。
“现在呢?”他双眸精锐地质问着,“我要你跟那家伙分手,你却做不到,这不是想食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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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啦?怎么办?她的头快爆炸了啦!
安彤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拿石头砸自己的脚,以前她一心只想追求自己对调酒的那份热情、理想,没想到现在却变成她跟至帅之间的阻力。
爸就真的那么不能接受她选择的男人吗?竟然还搬出她的承诺来压她,现在该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这真是个棘手的问题啊!
“你不能——不能回到联通环球集团去工作吗?”她在两人上床准备睡觉时,小心翼翼的问他,眼眸如露。
辜至帅环住她的肩,微微一笑。“你希望我回联通环球?”
“至少有个称头的职称。”不像现在这样,酒吧的幕后老板,辜家的黑羊,确实会令她父母很难对亲友启齿。
他轻点她鼻尖。“意思是,我现在的事业很不称头?”
安彤扬起睫毛。“事业?”
她父亲不会认为那是事业好不好?她的家人都认为他是无业游民,只会挥霍家里的财产。
“亲爱的,你的表情很奇怪。”他看进她眼底。“有什么事吗?有的话,你就直说吧!”
“老实说,我不喜欢你在酒吧里秀舞。”她决定避重就轻。
他笑意更浓。“原来你在吃醋。”
“这是其一啦……”她顿了顿。“我是觉得,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不好好工作,空有学历却不好好应用未免可惜。”
唉,如果不是父亲施压,她根本不想逼他,因为她也是过来人,她一点也不想朝着父母安排好的路走,但现在她却得逼迫他放弃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
“我喜欢现在的生活。”
辜至帅很清楚自己父亲的控制欲,若在联通环球工作,那么他可能连婚姻都会被安排。
“难道你要这样过一辈子?”安彤急了。
他就不能为她改变一点点吗?只要他放弃经营酒吧,并且进入联通环球,有个响亮的职称,那么父亲或许就会对他改观了。
“我正想要这样过一辈子。”他笑了,环住她的臂膀亲匿地收了收。“现在有你在我身边,我们志趣相投,正好可以好好计划一下未来,我想到布拉格走一走,你跟我一起去看看那里的酒吧市场,或许我们可以在那里住下来,你会喜欢的。”
“够了!”她突然觉得好烦,眼前的大问题都摆平不了,她哪有心思去布拉格。“不要经营酒吧了好不好?你上次才因为电臀表演被人袭击,难道你都不怕吗?”
他笑了。“原来你在担心这个。”
“你好像认为我在小题大作。”安彤闷闷不乐的说:“可是你知道吗?女人都是需要安全感的,你这样把自己健美的身体秀给普天下的女人观赏,我的家人会怎么想?我的感受你有没有想过?”
母亲天天打电话问她跟他分手了没,说她父亲镇日板着面容,低气压简直快把家里压得不能透气了。
老天!别说她家里气氛一片低迷,她的压力也已经大到自己快承受不住了,他们两边拉扯着她,她真的好想失踪,什么也不理!
“但愿是我听错了。”辜至帅看着她,黑色双瞳用难以理解的眼神研究着她。“听起来,你像是要我放弃我的生活方式,只因为你在意别人的眼光。”
“我不想说得很难听,可是你的电臀秀真的很不入流……”不知不觉,她被父亲的话给影响了。
“我想我们最好不要再继续谈下去,很晚了,睡吧。”他关了床头灯,收回自己的手臂,躺下,以臂枕着头。
从他收回手臂的那一刹那,房里的温馨气氛顿时消失无踪。
“我们要谈!”安彤又扭开了灯,她看着阖上眼的他。“我们谈一谈,这是迟早要解决的问题!”
辜至帅慵懒的睁开眼,很平静的瞄她两眼。“我以为在你重新接受我那天,你就同时接受了我的一切。”
她想呻吟,眼里笼罩着烦恼。
是这样没错,虽然感觉很糟,她很沮丧,但她试着理解,理解他为什么情愿当辜家的黑羊,但她父母不能理解他,要她怎么办呢?真的跟他分手吗?
“所以——”她拧着眉,没好气地问:“你是打算一辈子过这样的生活?”
他坐起来,端详着她。“希望你的意思不是你不认同我的生活方式。”
她憋着气说:“对,我不认同!你可以为我改变吗?”
她又不能告诉他,意见比较多的是她父母,她不想他们还没结婚,双方心里就有疙瘩,将来大家还得相处。
“你要我变成一个朝九晚五的规律上班族?”他的视线定格在她脸上,黑眸变得深邃,像两道黑网。
安彤咬咬嘴唇。“对!”她真的已经被爸妈烦得筋疲力尽了。
“我下个月去布拉格,希望到时你跟我一起去。”他瞬了瞬眼眸,忽然下了床,套上衣裤。“我走了,两个人冷静一下。”
她的心冷了一半。
他这样就要走了?
他知不知道她这几天有多煎熬?天天面对父母兄长的压力,她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是那么不快乐的事,而他却没有一点点的体谅……
“我不会跟你去布拉格!”在他转动门把时,她冲口而出地说:“除非——除非你结束电臀酒吧,回到联通环球上班。”
答应吧!拜托你答应吧!就算是为了我,你就让步一下好吗?让我做个可以对父母交代得过去的女儿,也做个可以陪在你身边的小女人,我会很感激、很感动的……
安彤渴望地看着他的背,心跳怦怦作响地等待他的回答。
“我对你很失望。”
当他的声音传进耳里,她感到仿佛被五雷轰顶。
他开门离去了。
听到大门被打开又被关上的声音,安彤感到心脏阵阵痉挛,她的手脚冰冷,全身的血液都随着他那句话而凝结,连嘴唇上的血色也消失了。
对她很失望?
他说对她很失望?
她饱受父母亲给的压力,却还是袒护着他,而他却说,他对她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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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把我叫过来究竟有什么事?”安彤有气无力地坐在沙发里,刚刚秘书小姐送了杯热咖啡进来,但她一点都不想喝。
她今天一起床就很不舒服,而且因为要来见哥,她只睡了几个小时就起床了,可能是睡眠不足吧,头晕晕的。
她最近都比较嗜睡,只睡五、六个小时实在不太够,待会儿又要直接去店里,虽然生意依然冷冷清清,但她还是坚持每晚准时开店做生意。
还是有些老主顾选择她的店,这样就够了,她会为他们服务到最后一刻,直到乐活小酒馆挂上熄灯号为止。
“这些资料你看看,都是关于辜至帅的。”安锜把一叠资料放在桌上。
“哥!”安彤蹙拧着眉心。“你又请人调查他了?”
“我请朋友到美国调查他的过去。”安锜直言不讳。“他毕业自麻省理工,头脑很好,在联通环球挂名总经理,但回国至今,他没踏进办公室半步,也不参与任何决策,目前联通环球的最高决策者是他的大哥辜至酷。”
“所以呢?”她心里反感到了极点。
她跟他陷入冷战已经好几天了,她出入都没见到他,他的车也都不在,她忍着打电话给他的冲动,告诉自己,如果他因此就和她断了,那她也算认清他不值得自己为了他跟父母再度抗争。
这种时候,哥却咄咄逼人的再度调查他,她真的好烦、好烦……
他们到底要她怎么样?消失吗?
“事实很明显。”安锜盯着妹妹。“如果他肯进联通环球,那里有他的位置,但他毫无野心,不只如此,他只想挥霍家产,他是一个没有肩膀的男人,他不是你可以托付终身的对象。”
“哥!”安彤气急攻心地喊。“一个价值观和你截然不同的人,不代表他就是个没有出息的人,我希望你不要再批评我所选择的人了!”
她可以和他呕气、吵架、冷战,但她不要听任何人对他的批评!
“就算你的选择会让你吃尽苦头也无所谓吗?”安锜语气也急了。
安彤是家里的小公主,长她六岁的他,自小就疼她、护她,只是他跟父亲一样,不擅表达出口。
“哥!”她揉揉发疼的太阳穴。“不要再说了好吗?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头好晕,我想……想回去休息一下,晚上还要去开店。”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一再的自讨苦吃?”安锜蹙眉道:“你店里目前的生意不是很差吗?电臀酒吧抢走了你绝大部份的客源,在这种情况下,你怎么还能跟辜至帅相处?”
她的瞳眸闪过一阵不悦。“这是两回事。”
虽然她也曾介意,但她明白,就算不是电臀酒吧,将来也可能会有类似的大型夜店来挑战她的小酒馆,她所要做的,是以品质和格调再找回客源,而不是找辜至帅的麻烦。
“你还有资金可以周转吗?如果资金不足就开口……”
安彤打断了兄长。“我还应付得来。”
她知道兄长关心她,可是在这个节骨眼,她不想向他开口,因为这么一来,他们就更有理由叫她关店以及跟至帅分手了。
“哥,改天再谈,我头真的很晕,我先走了。”
她站起来,却差点站不住,安锜连忙扶住她。
“你是怎么搞的?”他责备道,但关心成份居多。
“可能是快感冒了,中耳又发炎了吧。”她自小就这样,快感冒前,中耳都会发炎,然后就会引起晕眩。
“你这样开车我不放心,我待会还要见厂商,我叫个业务开你的车送你回去,他再搭计程车回来。”
“好。”也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