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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慈走了一个小时左右,审问室的门再次打开,这次进来的是原来问话那个秃顶男人。他还带着两个穿警服的警察,进来以后对他们挥了挥手,随即他们给林少军打开了镣铐。
林少军感觉很疑惑,莫不是现在就放自己吧?操,这可不能走,他道:“领导,这几个意思?”
秃顶男人道:“给你换个地方。”
“这儿挺好。”
“让你走就走。”看字面说这话很凶狠,但秃顶男人整个神色,他的态度和刚刚问话时截然相反,“那边要舒服许多。”
“我不是嫌疑犯么?现在还能给嫌疑犯舒服的待遇?”
“林老板,这里是公安局,不是监狱。而你是名人,而且这案件也是太特殊。”
林少军听糊涂了,这家伙说话有点语无伦次,无法理解:“领导,我这没听懂你的意思。”
“我是说,你是被我们请回来协助调查的,刚刚那方式不对,现在是拨乱反正。”
“哦,这下我明白了。”林少军呵呵笑了两声,“是不是抓我前后太忙没时间看新闻,这会刚看完?”林少军感觉可能是这样,否则不会突然那么客气。看这情形,这家伙其实是想道歉来着,只是刚刚太过分,开不了口。当然也可能是周步华和白石找了更大的领导们说了说这事情,所以暂时给他换一个待遇,但可能性比较小。
秃顶男人没答话,自己先走出去,那会林少军的镣铐已经被打开,他伸了一个懒腰跟出去。
走过长长的走廊,林少军被安排在一个还算不错的会议室,就他一个人在里面,大门外面安排了两个人看守。
林少军从饮水机里给自己接了一杯水喝下肚,在沙发半躺下来,给自己点燃一根烟。就这时突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两个男人走进来,一个是白石,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不认识。
尼玛,刚打算抽完一根烟睡觉,又来人,还让不让人活了?
心里不爽,林少军还是坐正姿势,等两人走近以后,他道:“白副县长,你怎么还没回去休息?”
白石道:“哎,林老板你还关心我休息不休息,惭愧死我了,竟然让你受这样的苦。”
林少军正色道:“天子犯法还和庶民同罪呢,我这也没受什么苦,就算是都和你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
“对不住,真对不住。”白石很诚恳,他还是感觉丢人,毕竟林少军是在他眼皮底下被抓,而且证据不充分,请回去就算了,但当时那场面并非如此,“这位是管刑侦的梅副局长,我们来看看你,看你有什么需要。”
林少军伸出手和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副局长握了握道:“你好梅副局长,麻烦你了。”
“林老板千万别这么说,是我们工作没做好。”
“不,你们做的很好,真心话,我没问题,没投诉,更没要求。”
白石和梅副局长听了以为林少军说反话,脸色都不怎么好。
白石道:“林老板,真是对不住,这事我们都在努力,会尽快搞清楚。”
梅副局长道:“是的,林老板,我这就去监督,你有啥需要可以吩咐外面站岗的两位。”
说完梅副局长急急走了,林少军耸耸肩对白石道:“白副县长,我说的绝对是真话,我没啥怨言,我已经做好在这里呆四十八小时的准备。现在是死了人,大事,必须搞清楚,所以我恳请你不要为这事奔走,你能帮我这个忙吧?”
白石一脸震惊,他是感觉林少军在保持距离了,这样一来谈好的合作是不是就没有了?他道:“林老板,这事是我的责任,我们对不起你啊!”
“我要死了……”林少军心里抓狂,又不能明说,不明说白石又觉得他说反话!他拍拍自己的额头道,“好,白副县长,我这样说。我们谈好的事不变,投资的事也好说。我的要求还是这件事不要奔走,要是我真出问题,会影响你们。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所以我不希望这样,这是肺腑之言,你别当反话听。”
白石更震惊了,他相信了,可这事真的很反常。通常谁出了问题不是用尽关系尝试救自己?林少军这是在干嘛?这家伙奇人啊。思索了几秒,他道:“林老板,我不是很理解,其实这是我们的责任,我们有义务。”
“我知道,我谢谢你,你只要在外面等着就好,我清者自清。”
“那我走了?”
“对,回去休息,同时告诉周副县长一声,只要等我就好。”
白石心里感叹,就没见过林少军这样的人,还为他们着想,怕连累他们。其实他们自己也害怕,不过种种迹象表明林少军没杀人,他们才敢这样做,否则早已经躲开。现在林少军自己有要求,他也得考虑:“我尽量,林老板你安好,我们外面见。”
白石退了出去,林少军平复了一下又在沙发里躺下来,不久睡了过去……
第二天,林少军醒来睁开眼,看见满满的阳光从窗外折射进来。他伸手拿过放在桌子上的香烟,看了一眼,不对,昨晚是五叶神,竟然换成了中华!他坐起来整个桌子看了一眼,不得了,桌子另一端放着一个小果篮,还有一盒蛋糕、两盒牛奶,一瓶矿泉水,几只面包,都是高档货。
卧槽,谁弄来的?关键是自己竟然不知道,睡太死了吧?
撇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树叶形大钟,早上十点,睡的还挺久。
摇了摇头,林少军把香烟点燃,抽完以后用矿泉水洗了洗口和脸,然后吃早餐。
饱餐了一顿,敲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梅副局长走进来,他坐下和林少军寒暄了一番才直接切入正题。他说原本已经可以出去,只是暂时不能离开本地。但因为媒体公布的一段视频,为了各方面安全考虑,得留四十八小时。他说的时候还诚惶诚恐,生怕林少军不同意。
事实上林少军心里笑抽了,这正是他的需要!
不过他也听出来了,什么为各方面安全考试,瞎说。是事情越闹越大,估计上头知道了把他们臭骂了一顿。而且有舆论压力,要是立刻放人,等于承认摆乌龙,会被喷死。所以最好是林少军配合,趁这时间他们尽快查清楚案情,这样才是对谁都好的结果。
现在杨保那边压力大了,这倒霉蛋玩这样一招太白痴,他肯定悔青了肠子。
林少军道:“梅副局长千万别这么说,我是良民,自然会好好配合。”
“你已经在配合,我就不多说了,还是那句话,你有要求找外面的人,我继续去忙我的工作,争取尽快让你出去。”
“谢谢。”
“你好好休息。”
会议室的门被关上,林少军屁股离开了沙发,在会议室里走了一圈,然后来到窗户边。
往外面看了一眼,正正是公安局的正门院子,能看见许多警车,还有绿化带。而大门口外面,有许多车辆停在路边,最多的是媒体车,有许多媒体在守候。
坦白说,林少军被吓的够呛,实在比想象中要多,不过就找林当然这件事来说,越多越好。
媒体车中间夹杂着一辆熟识的面包车,能看见苏媚站在车边,和蒜苗在商讨着什么事,番茄也在,苦了他们啊!
害怕被他们看见,林少军回到沙发里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抽着,喝着牛奶,思考着,亦等待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少军感觉自己有点犯困,他躺下来迷迷糊糊就又睡了过去。等醒过来看时间,下午四点钟,他赶紧跑到窗户边看。媒体还在,而且挤成一团围住两辆警车。这两辆警车很费劲才开进院子,随即前面一辆先下来四个警察,其中两个往大楼里面走,另两个走到后面的一辆,帮助车里的同事把一个人押下来。
因为接押下来的人戴着头套,林少军并不知道那是谁,但看身形感觉是林当然。
林少军心里怪怪的,既有几分高兴,又因为自己的手段而难受。
当然如果林当然不跑,他不会用这样的手段。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林当然当时不救他,最后他和林苏凝能不能成功逃脱,都是未知之数。
无论如何,计划中很重要的一步已经悄然而至,这是好事。
林少军坐回沙发里耐心等待着,半小时过去,一小时过去,然后是两小时过去。终于会议室的门推开,梅副局长又走进来,他还带上第一次给林少军录口供的女警,而他脸上,挂着满满的笑容。
不用想,被抓的就是林当然,显然已经录完口供,梅副局长这是报喜来着。
果然,梅副局长走近到沙发边说的第一句话是:“林老板,喜讯,这事已经清楚,确实和你无关,你们那是正当防卫。”
林少军苦笑道:“谢谢。”
梅副局长给身边的女警做了一个手势,随即这个漂亮女警把林少军的手机和钱包归还了。
林少军对她笑了笑:“我说了,我不是嚣张吧?不要把所有人都当坏人,会被利用。”
她一张脸发红,低着脑袋递给林少军一张纸。这张纸写的内容和案件有关,如果警方需要,林少军还得继续协助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