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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乌龙观的天三少侠到访,失敬失敬!兽奴,松手!”
令狐祟开了口,怪物松了手,但为着护妥杜盼盼,天道存双肩早已让怪物的虎爪给撕裂得血迹斑斑。
“你们怎么可能找得到这里?”
令狐狡疑惑的开口,问的人虽是天道存,眼神却明显停在杜盼盼脸上,流连不去。
“是因为他们有这个吧。”
黎胥海上前,眼尖地将天道存怀中微露出头的藏宝图抽出来,交给了令狐祟。
令狐祟接过图一瞧,面色丕变,破口大骂。
“好你个乌龙观C你个仁慈贼胚!我请你徒儿帮个忙,你居然偷偷摸摸地画了一张?”更可恶的是上头的注解画线,居然比原图的还要清楚。
天道存听了这话,愣愣地不及做反应,倒是杜盼盼柳眉倒竖地骂了回去。
“现在是怎样?做贼的喊捉贼?一个设局残害武林同道,还豢养着怪物伤人的恶厮,居然还有脸骂别人是贼胚?”说话时美眸恼瞪着一旁的怪物,恨它居然敢弄伤她的心上人。
“他不叫怪物,他叫兽奴。”
提起这家奴,令狐祟脸上明显浮出得意。
“他是我在狩猎时捡到的弃婴,有人的五官模样却又有兽的肢体,一个明摆着遭天谴的孽畜,这要是让别人给瞧见了,不是吓跑就是杀掉,呵,偏我聪明,知道他会是个好用的棋子,养在我庄内地牢二十多年,就为了将他调教成顶尖杀手,专门用来为我清理‘障碍物’。”
“主人!主人!兽奴!兽奴!最乖!最乖!”听见令狐祟提到自己,虽说不解其意,大家伙还是兴奋得拚命槌胸点头。
“是呀,一个乖兽奴,合该是由个连禽兽都不如的主子才能调教出的……”杜盼盼出言嘲讽,没去瞧变了脸色的令狐祟,迳自问向令狐狡:“可我还是不太懂,就算这家伙动作再快,也不可能同时扭断十三个人的脖子,然后从容地离开吧?”
老实说,对于这个答案杜盼盼一点兴趣也没有,那么为什么要问?且还故意问令狐狡?
自是因为她看得出这家伙对她有兴趣,想借故多拖点时间,好让她能想出个能够保住两人小命的办法。
“这问题不必问狡儿,因为他不在现场,真想知道?哼!老夫来说。”
令狐祟瞧出了杜盼盼的意图,冷冷地接过话。
“那桩事真是再容易不过了,有我们这三大武林高手在旁帮忙,一次揪出十三个倒霉家伙排排站,先点住他们的哑穴,再叫兽奴一个接一个地动手撕断脖子,等轮到最后一个倒霉鬼时,解了她的哑穴,在已见识过十二个前例,知道了自己的下丑,还能不叫得震天价响,像是见了恶鬼吗?哼!小娘子不必好奇,待会儿你们便能亲眼见着我这宝贝兽奴,是如何利落地撕断人的脖子了。”
“兽奴!兽奴!”听见主人再次提到自己,大家伙又是一阵兴奋鼓噪,“撕断!撕断C棒C棒!”
眼见一个恶主一个蛮奴在那儿一搭一唱地吓死人,即便心底咚咚咚打鼓,杜盼盼依旧强持着镇定,不愿让人看出她的恐惧。
“哼!果真是个禽兽不如的兽主子,够恶!”美眸转向令狐狡,“令狐公子,虽说通常老子坏的儿子也好不到哪去,但在寻宝的路上,我直觉认为你会是个君子,所以千万别跟你爹学,坏事做尽,当心将来会有报应。”
眼见美人示好,令狐狡眼神大亮,忍不住开口,“爹……”但求情的话还没说出,就已让他爹给毫不留情打断了。
“哼!想都别想!男的不能留,女的也是,想要漂亮的女人日后机会多得是,犯得着留个知道你所有底细,且还心向着别的男人的女人,养虎为患吗?
两个都得“杀!”
杀字甫出口,令狐祟眸底杀气腾腾。
见状,始终没出声的天道存向前跨步,将杜盼盼挡在身后。
“我不管你们想怎么做,或是想要怎么对付我都行,就是不许伤害盼盼。”
“天三少侠!”
眸中杀气换成了嘲讽,令狐祟冷笑,说话时还将双掌互扣,暗自运气,身上骨骼不断传出噼噼咱咱轻微爆响,声势慑人,为了眼前这堵始终解不开谜的墙他早已闷翻,早就想找人动手玩玩了,既然有入主动送上门来,那最好!
“你凭什么说不许伤害谁的笑话?撇开兽奴不计,咱们与你是以六抵一,更何况其中还有三位是武林高手,任何一个人的绝招都能要了你的命,想要讨价还价?去跟阎罗王谈吧。”
话还没完,令狐祟已有了动作,他早看出眼前年轻人底子不错,内力深厚,是以决定趁他还得分神照顾那小女人时,采取先攻,于是一次就用了八成功力,祭出凌厉骇人掌气,直直地朝天道存身上送过去。
眼见对方掌气袭来,天道存虽然来得及闪开,却因为心系杜盼盼的安危而不愿意闪,他急匆匆地用力将未婚妻推开,这才回过身仓卒接掌。
应变时间太短,那来自于令狐祟的骇人掌气,眼看便要打中尚未运气抵御的天道存,却陡地一条人影自天而降,硬生生插入两人之间。
那人不但替天道存接下这一掌,甚至还能来个巧妙至极的“移花接木”,一个旋身挲掌,反将令狐祟选出的掌气给加倍回敬了过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压根没想到会有此变故的令狐祟,瞪大老眼瞧见自个儿的胸口猝然受创,波地一声,吐出了好大一口血水。
“爹!”令狐狡急声大喊,奔过去搀扶住摇摇欲坠的父亲。
至于天道存,则是兴奋地大叫:“大师兄!”
来人正是乌龙观仁义、仁慈座下大弟子,被坊间称作“商界之神”,脑子永远动得比别人还要快的天骧游。
只见天骧游面如冠玉,神色潇洒,在众人因着钻洞、爬洞、渡水而身形狼狈之时,他依旧是一身雪白未沾尘埃的儒袍,顶上以丝绢束发,俊唇轻衔着魅笑。
即便天骧游看来像个文弱书生,但天道存却知道救星已到,他和盼盼不会有事了,是以像个吃了定心丸的孩子,憨笑呵呵地凑上前去。
“大师兄,你怎么会在这儿?”
天骧游举高手,一个爆栗子便往师弟头顶送去,接着没好气地开口,“因为你!”
因为我知道你无论再如何辛苦,也一定会来完成师父们所托付的任务。
因为我知道以你的脑子肯定会玩不过这群狐狸,是以在掐算了日期后,早几天前就带着他家娘子来到附近,甚至单枪匹马地进进出出这洞窟几次,先前便隐身在洞顶,贼笑地觑着底下这六只坐困愁城的大老鼠。
“大师兄!”天道存开心得眼眶都热了,“你待我可真好。”
“待你好?哼!”冲虚派掌门可不这么认为,“我看他呀,是自个儿也想来夺宝才是真的。”
“不错嘛!”天骧游无所谓地笑睐着对方,“这位老哥哥虽是初次相见,却还挺了解在下的。”
“什么?!你也是来夺宝的?但是你……你……”听见这话的令狐祟,再度被气得吐出一口血水。“你那日在解出藏宝图时,明明口口声声说对发死人财没有兴趣,硬是推辞了当寻宝队领队的事,难道全都是在演戏?”
天骧游拱手谦笑,“呵,若是论较起了演戏,晚辈与您比起来可是自叹弗如,令狐前辈那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明里组队寻宝,暗里找人杀掉,才真的是卑劣到了极致,天下无人能出其右呀!”
“你——可恶!”被个后生小辈如此挖苦嘲讽,令狐祟又气又恨,忍不住又是一口鲜血往上冒。
见父亲被气得险些又要吐血,令狐狡赶紧劝阻,“爹,当心身体。这小子的嘴这么可恶,您跟他斗这闲气做啥?别再理他了。”
这话说得对,眼前这男子可非他那木头三师弟,根本不可能在言语上讨着他半点便宜。闭上眼睛深呼吸,令狐祟逼自己先冷静下来。
“成!你那一掌及你的狡黠诡变我记住了,你说!你现在到底是想怎样?”
“不怎样,我只是忍不住要跳下来告诉各位一声,咱们师兄弟与你们相较起来,该算是以二敌五个半,令狐前辈,您受了重伤,顶多只能充个半人的数吧。”。
“哼!但你可别忘了咱们这头还有个兽奴,光是他一个,就足以扭断你们师兄弟的脖子了。”
一听见“兽奴”,大家伙又开始兴奋得仰天吼叫。
天骧游丝毫不受那大家伙的影响,懒懒地以手摄风。
“干嘛?现在是在玩比人头还是玩比腕力?人多又如何?会扭断人脖子又怎样?你们今儿个来此,难道就是为了杀人吗?就算你们真杀了咱们师兄弟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又怎样?那些宝物呢?唉,仍旧不会是你的。”
该死!可恶!这小子或许说话不中听,但说的却是让人心痛的事实。
“那么我们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得到宝物?”
不单是令狐祟,几个大男人都心急地问了;自知论聪明比才智,他们谁也比不过眼前这笑得像只狐狸的男人,是以虽然双方是敌非友,却也忍不住要请问他。
“唉!”天骧游叹息一声,“不是我在说呀,你们这些人也真是没脑到了极点,干脆去和兽奴磕头当拜把算了……”他嘻嘻一笑,潇洒地耸肩,“如果我已解出了个所以然,你们还有可能在这里遇见我吗?”
当日他说对于发死人财没有兴趣其实并非谎言,不过他只是对于发这种财没兴趣,却不代表他对于宝藏究竟存不存在没有兴趣。
就算是来考验脑力,就算是来满足好奇,总之,凭着脑海中的印象,他比众人早几天抵达,却是绞尽脑汁也解不出关子那道墙的秘密。
若非担心三师弟会让恶人给欺负,他早就离开这座无聊的洞窟,带着他家娘子到别处玩去了。
只可惜他的实话,看来并末得到眼前人的信眼。
“我不信!我不信!你一定是在骗我们!你一定是想要独吞宝物!”
性子最是急躁的吴作乐,率先跳起来,一双眼珠子乱瞟后心生一念,相准了杜盼盼,他想要借着挟持这丫头,来逼对方说实话。
吴作乐动作虽快,却有人比他还要快,始终留意着杜盼盼安危的天道存后发先至,半途拦住了吴作乐,与他对招起来。
眼见两人打起来,唯恐好友不是对方对手,令狐狡及黎胥海各自交换了眼色,纷纷下场,毫不客气地三个打一个,围攻起了天道存。
见状,杜盼盼心急地跑向天骧游,用力摇着他的袖管。
“骥游哥,你还不快点去帮木头?”
没想到天骧游却是回了她一个懒懒的呵欠。
“急啥?如果他连这三只悬狸都打不过,那也索性别再当我师弟了。”他还得留着精神留意那“两只半”的老狐狸呢!
“但是木头他……”杜盼盼急得眼泪都掉了,“他受伤了。”
“放心吧!”天骧游依旧是无关痛痒的慵懒语调。“他是个男人不是个娘儿们,流点血死不了的,更何况他先前会受伤,可不是为了他自己啊。”而是为了你呀,杜家小妹子。现在他见我人在这里,知道心上人有人照应而放心了,那就有办法大显神威,否则之前就算那只兽奴力气再大,可也不一定能够伤得了他。
杜盼盼原还想再哀求,却陆续听见了几声惨呼,转过头去,她果真看见如天骧游所预料的,一个天道存就足以将令狐狡三个人给打退了。
可虽说天道存将那三人打得落花流水,却也让他肩上伤口再度流出血来。疼得他紧咬牙关,将身子往后靠在岩壁上,吁吁喘息。
见他伤口裂开,令狐狡三人本想乘机追打,却在此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天道存背倚着的墙正是在藏宝图上所示,后头藏着宝物的所在地。
亦即是无论天骧游,或者是令狐祟、黎胥海等人,千方百计、绞尽脑汁也不得其门而入,上头刻有“非我子嗣,莫图我宝”的那堵石墙。
可那堵原是谁也撼动不了的墙,此时却在众人眼前,一寸一寸地,缓缓往后退。
感觉到身后岩壁滑开了的天道存,吓得跳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讶异地嚷道,摸不着头绪。
而在天道存一跳离开后,那堵墙居然就不再动了。
它只退了一半,虽说是凹了个口子出来,却依旧无法让人窥见墙后有啥。
“哈哈哈!这真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在令狐祟等人尚未回过神来前,天骧游已忍不住抚掌大笑了。
“原来在咱们身边,就有着这样一只能够开启宝库的钥匙呀!”
想不到木头老三,居然会是某枭雄之后,恭喜二师父,果真如他所愿地拾到了“宝”,养对了弃儿。
“钥匙?!大师兄,”天道存搔首,一脸困惑,“我听不懂。”
“你不需要懂,你只需要做。”
天骧游走近他身前,拍拍他肩头像是在哄个孩子似的。
“乖!去靠在那堵石壁上,它动你就跟着动,千万别离开。”
“哦,嗯嗯。”
打小到大从没怀疑过大师兄任何决定的天道存,乖乖地照做了。
于是在众人眼前,那道厚实的岩壁再度诡异地动了起来,直至退开到天道存左右两侧,分别出现了一个墙洞为止。
安静无声,就连地上落了根针都能听见,直至令狐祟发出大吼——
“快9不快点进去拿宝藏!”
这话一出口后,几个人终于回过神来,眼神闪着贪婪的光芒。一个个或捉火把或提灯,争先恐后地钻进墙洞,将方才原想置乌龙观两师兄弟于死地的事,全抛到九霄云外。
良久良久,在那六个脸上满是疯狂神情的男人进洞了好一会儿后,天道存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呃,大师兄,我现在……能动了吗?”
天骧游没好气地摇头笑,“可以!”我亲爱的木头三师弟呀!你还真是无欲无求得可以。笑了笑后,他才再说:“你不动咱们怎么进去?不进去又怎么让你完成师父们所交代的任务呢?”
“对喔。”
仿佛直至此时才想通了墙后是个偌大的宝库,天道存伸手牵起杜盼盼,跟在天骧游身后,探身由墙洞进入了墙后世界。
即便发现了墙洞,即便可能宝藏有望,但杜盼盼才不理什么狗屁宝藏,全心全意只想着一件事,她心疼地着向天道存:“伤口疼吗?”
“不疼。”憨笑摇头,他说得一本正经,“自从看见大师兄,知道了你能够平安无事后,我就不疼了。”
又是心疼又是感动,杜盼盼安静地紧随在他身后。
在进了洞后,天道存忍不住伸手挡在眼前,因为让那遍地金光闪闪的物事给闪烁得好半天睁不开眼睛。
“哇C壮观的宝藏喔!”就连早已阅宝无数的天骧游也看花了眼,忍不住发出惊叹。
数不清的宝物堆累在地上,高可及顶,极目望去不见尽头,以满坑满谷来形容还算是客气了。
真的!天骧游从没想过那张藏宝图居然是真的,传闻是真的,而眼前的这一切……他低头拾起一枚金饰细细鉴赏,也真的全部都是真的!
宝物里包括着难以计数的纯金饰物及日用器具,有女人家用的耳坠子、戒指、项炼、脚趾环,有男人家最爱的弓羽箭镞、剑戟盾矛,有家居物如精瓷碗碟、象牙箸、古董花瓶等等,样样件件都是精雕细琢的精品,有的甚至还嵌上拳头大小的宝石。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顶让所有宝物给环簇子其中的金冠。
那顶金冠是由数万片细小的黄金薄片串连而成的,除了黄金薄片外,头饰上还布满着以金丝线所织出的繁复花饰,端的是金光灿烂,巧夺天工。
天骧游双手环胸,边看边摇头,忍不住啧啧称奇。
“好个金冠皇帝,那家伙果真是想当皇帝想疯了。”
他原还想再多说几句的,但在想到身旁的木头师弟,与这藏宝人之间可能有的血缘关系,笑笑的耸肩没再说话了。
至于天道存,则是无暇多顾多瞧,迳自由腰际取出一只他早已备妥的麻布袋,低头拾起了金砖。
那口麻布袋倒也不大,在装了约莫三十块金砖后就再也装不下了。
“盼盼,任务达成,咱们终于可以回家了。”天道存抬起头,对着杜盼盼笑得合不陇嘴。
“你就拿这些?”虽然早已知悉三师弟的无欲无求,但天骧游还是忍不住感到傻眼。
毕竟宝库上写得很清楚,“非我子嗣,莫图我宝”,换言之,就是若为其子嗣,就请悉数拿啰!这些东西是道存想拿多少都成的,甚至还包括那顶价值连城,此时已引起那些狐狸争执的金冠,毕竟在贪婪成性的入骨子里,都有着想当皇帝的潜在因子——
“我先说了,这顶金冠是我的,谁也不许跟我抢!”
“可笑!我是你老子耶!居然想跟你老子抢东西?”
“老子又如何?等你将来死了后,你的哪样东西不是我的了。”
“死畜生!居然这样算计你老子!”
“喂!你们父子俩够了吧?这一路上若非有我在动脑筋,你们哪能成功?这顶金冠是我的!”
“我是你师父,金冠是我的!”
“谁管你是谁?金冠只当属于有本事的人!”
瞥了眼那些早已争红了眼,眼看就要打起来的狐狸,天骧游神色悠闲地问向天道存:“你不想要那顶金冠?”
“我要那玩意儿做什么?”天道存面现困惑,“师父又没说了想要。”
是啊,那两个嗜钱如命的老家伙是没说,但那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这里头有这样一件价值连城的新鲜玩意儿呀!
心中如是想,嘴上却一句也没多说,向来认定一切合该随缘的天骧游,将视线转至杜盼盼身上,却看见她对眼前满地的宝物,居然也是同样兴趣缺缺的表情,不由得有些想笑。
难怪她打小就相准了道存,怪人爱怪人,这两个还真是天生一对!
“杜姑娘不拿件首饰之类的东西?”好歹做个纪念。
“我才不要!”用力摇头,皱着眉心的杜盼盼一脸作呕的说:“一看见这些东西,我就会想起那十三具身首异处的尸首,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不该先起了贪念,但也未免死得不明不白。”
听见这话,原还想拿些首饰孝敬爱妻的天骧游,眯了眯俊眸决定放弃。
也对,这些东西原是当年黄巢那批家伙打家劫舍来的,本就沾满了血腥,现在又加上令狐祟的一番诡计,更成了罪恶渊薮,毫不可取了。
他可不想让他的亲亲娘子沾惹上这些脏东西,反正她夫君有的是本事,能用自己的脑子及双手去帮她赚来首饰,无论她想要的是什么。
想起娘子心头生热,天骧游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个龌龊肮脏之地,回去抱抱他的亲亲娘子了。
“对喔,盼盼,幸好你提起,否则我都忘了这些坏蛋干下的坏事了……”天道存面色凝肃地问向天骧游:“大师兄,原本任务达成咱们自当离去,但这些坏蛋,难道就由着他们不但不必杀人偿命,甚至还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得偿所愿?”
天骧游神秘一笑,摇摇头。
“是不是真能让他们得偿所愿,现在还言之过早。走吧,这里头空气好差,咱们到外头再说吧。”
天骧游领着两人钻出墙洞,而在那外头,还守着个傻盼着主人的兽奴。
“兽奴!兽奴!主人!主人!”天骧游笑容可掬地伸手比着墙洞,“叫你!叫你!进去!进去!”
兽奴听了当真,没再搭理天骧游等人,想尽办法地又是缩头,又是弓缩着身子,好半天才终于将自己挤进墙洞里。
“成了,这里没咱们的事了,回家吧。”天骧游笑眯眯地对着他们摆手。
“大师兄,咱们真的就这么走了?那些坏蛋还在里头乐着,坏人没有得到报应,这样是不对的。”
“老三,你信不信大师兄?”
天道存毫不犹豫的点头,“我当然柏信!”
“那好,大师兄告诉你,虽然他们是坏人,但坏人自有老天爷惩戒,不需要动用到咱们,也省得弄脏了我们的手,并为自己妄添杀业。”
“可老天爷日理万机,面对万千苍生……”天道存忍不住犯嘀咕,“会不会漏了这一桩呀?”
“就算老天爷忘了惩,但他们体内的贪婪性可不会放过他们。”
杜盼盼忍下住插嘴,“你大师兄的意思是,他们会自己狗咬狗,自食恶果。”
“杜家妹子答对了。方才只不过是顶金冠就已让他们闹得不可开交,父不父,子不子了,你觉得他们真能冷静地、不贪心、不疑神疑鬼地均分那足以让他们六个人活几辈子的宝物吗?”
若是以武力来比斗分赃,虽说令狐祟那老狐狸受了伤,但别忘了他遗有个忠心耿耿的兽奴,所以究竟最后的赢家到底会是谁呢?哈!恐怕是那狞笑瞧着这一切的老天爷吧。
想通了的天道存,终于浮出满意的微笑。
“没错!大师兄说得对,我们没必要为这些恶人弄脏自己的手。盼盼,我们回家吧。”
大手牵着杜盼盼,背上扛着“师父的任务”,天道存在他大师兄的目送下,一步步远离了黑虎泉洞。
至于天骧游,在终于解出了谜,开开心心地回去搂着亲亲娘子温存了两日后,第三天,他带了些“家伙”再度回到黑虎泉,钻进洞里,来到了宝库外。
他探头进洞,里头火光全无,黑黝黝的洞里弥漫着一股骇人的血腥味。
在那死寂得仿佛没有半点声响的洞窟里,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仿佛听见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喘息。
想了想后他退出墙洞,先将手上“家伙”在洞口外排好,拉长引线,在他出了黑虎泉洞后,便将引线点燃。
接着他转身拍拍掌潇洒离去,没理会紧接着在他身后传出的轰隆隆爆炸声响。
他虽跟道存说惩恶不需要弄脏自己的手,但弄个火药?嗯,还不算太脏啦!
尘归尘,土归土,一切肮脏化为无!
老天爷呀,请收回你的宝物,别再拿来玩弄自制力太差的人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