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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徐云帆他现在一贫如洗,没有房子,没有车子,没有存款,甚至还欠一屁股债,他自然无法筹备盛大的婚礼,并且他的母亲老早就放出话来说要一切从简。所以我没有喜庆的婚房,我的婚房只能是我的单身公寓,我没有盛大的婚礼,我的婚礼只能在他的家乡以传统而守旧的方式在几家亲戚之间举行,在农家小院里摆上几桌鱼肉饺子,我的朋友同事自然无法跋山涉水的去参加,一切都不是我年少虚荣时所憧憬的婚礼场景。
虽然我世故的虚荣不断地抵触,然而我世故的矜持让我作好准备隐忍地接受这一切,不管是什么样的姻缘,都是上苍提前安排好的。再者,如果,与我结婚的人不是我挚爱的人,再盛大的婚礼又有什么意义呢?这么一想我便平和多了。
倒是徐云帆十分内疚,去登记的路上,我们都显得十分拘谨而严肃,他在出租车内问我:“你当真不后悔吗?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他握住我的手,眼睛看着窗外,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我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无数无数的场景在眼前飞速的放映过,一遍一遍地,俊熙专注的眼神,洒脱的微笑,深情地拥抱,热烈的吻,在记忆里隐去,又回来,隐去,又回来。
我想起曾经在江南的水乡,檀香木榻上,俊熙侧卧在我的身旁,银色的月光下,均匀而香甜的呼吸,我那时候以为他就是我一生所要与之相守白头的男子,以为我将是他一生相濡以沫的妻子,那时候,我幸福而坦然,平和而柔顺。
什么叫做时光荏苒?时光荏苒就是你心爱的人儿不见了,爱慕你的人变心了,爱情不在了。我转过头,与徐云帆四目相对,曾几何时,我也曾在车上这样转过头去看我心爱的男子,两人四目相对,无限情意绵绵,而现在,身边的人换成了另外一张脸,同样英俊威武,仪表非凡,但是却不是你所挚爱的那个人,挚爱的那副面容。爱情,为什么不能像吸星大法似的那样可以转移呢?如果有一杯忘情水,我情愿自己彻底忘记掉俊熙,全心全意地去爱徐云帆。
婚姻登记处的大姐对我们宣布说:从今天开始,梦琪,徐云帆,你俩就正式结为合法夫妻了。希望你俩从此相亲相爱,永不分离。
我的一颗泪,情不自禁没有缘由地落下。徐云帆一直握着我的手,含笑看看我,竟如青涩酗似的兴奋得红光满面。他把两个徐本都小心地揣起来,说:“好了,现在好了,跑不掉了。”所有在场的人都笑了。我在这微笑的气氛中,心结缓缓地解开,现在我是不一样的人了,我不仅是我自己,梦琪,我,还是徐云帆的妻子。
“我们要庆祝一下。”他说,“我们好好地去吃一顿,找一个特别有情调特别浪漫的餐厅。”
我说:“我们还是省一点过日子吧,等以后情况好了再去浪漫不迟啊。”
他停住脚步,不顾大街上那么多人的眼光,搂住我,说:“梦琪,对不起,让你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嫁给我,但是我保证,很快我一定会努力让你过上很好的生活的。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我不忍看到他忧伤的眼睛,笑笑说:“你看你说什么呢?难道我嫁给你就是为了跟你享福的吗?”
他吸了一口气,大声说:“你真是我的好老婆。”他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成熟、沉着与冷静,兴奋得像个初恋的愣头酗。
于是我们去看了一场电影,然后一起吃了晚餐,等到回家的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我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今晚我还要赶他回自己的住处吗?徐云帆帮我把出租车门打开,我上了车之后,他自己也跟着钻进车,在车上仍然不放开我的手。他跟出租车司机说了我所住小区的名字,我便知道他是要跟我一起回家了,心里隐隐有些忐忑不安。
他牵着我的手走进小区,我故意慢慢地走,满月形的路灯清冷的照着我们的,只听见鞋跟敲击路面的声音,偶尔有遛狗的邻居领着小狗经过,或者野猫在垃圾箱里翻吃食,看见我们走近便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我所住的单元前面有一个地坪,平时早上有老人在那里晨练,白天也有孩子在那里玩耍,但是晚上那地坪很寂静,远远望去,长椅上只孤零零地坐了一个人,我越走近,心越跳得快,突突地跳个不停,我的担忧果然成了事实:那个如化石般坐着的人影看到我们走近,便站了起来。
“嘿,”俊熙双手插在裤兜里,朝我们打招呼,我不能十分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但是我知道我自己的脸上的表情一定是惶恐的,而徐云帆脸上的表情必定是惊讶而愠怒的,他握着我的手攥紧了一些。
“我想和梦琪谈谈可以吗?”俊熙用不熟练的中文说。
徐云帆用英文回答:“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和她谈谈,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俊熙很诚恳地对徐云帆说。
徐云帆看着我不说话,我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给他:“你先上楼去吧,我跟他说两句马上就上去。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他迟疑了一下,拿了钥匙,走到电梯门口站棕头看了我一眼,转身关上了门。
“看得出,他很在乎你。”俊熙说。
我说:“是的,你不在乎的女人也有人在乎,你觉得很可笑是不是?”
“梦琪,我知道我们之间误会太多了,不是短时间就可以消除的。”他在长椅上重又坐下,指指身边,“你也坐吧。”
我站着没动:“我不觉得我们还存在任何误会。”
他见我站着没动,只好又站起来,叹了口气:“你永远不给人改过的余地。”
“你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改过?”我反问。
“不,我知道我错了。”他低下头,“并且一错再错了。”顿了顿又说:“但是今天我来不知是为了跟你道歉,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如果我还有机会的话。”
“你要和我商量?”我冷笑道,“请问我是你的谁?”
他两手一摊:“你是我爱的女人。至少我还是这么认为。”
“是吗?”我说,“你怎么不当着你母亲的面这样说。”
“梦琪,我想这个问题我已经解释过了。”俊熙着急地说,“并且我妈妈刚做完心脏搭桥手术,我现在没法跟她谈这件事,再说,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就算我妈妈不接受你,我要娶你的话,她也没法阻止。请你不要再告诉我,我们不够相爱,梦琪,我很爱你,请你相信我,我真的很爱你。你知不知道上次在香格里拉,你当着我的面接受那个人的求婚对我打击有多大?”
“那你和Cherry眉来眼去,我就应该习以为常吗?”我大声说。
“你怎么会以为我和Cherry……”他努力的摇头,试图用英语解释清楚,“我和Cherry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也许她喜欢我,但是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我没有亲吻过她,没和她上过床,我承认你跟我提出分手,我很生气,在香格里拉也有故意气你的因素,但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生气到答应别人的求婚来刺激我。”我默默地站着,没有反应,心里满是悲愤。
他继续说:“我在这样的任期已经满了,现在我有两个选择:一,继续留在这样续签合同;二回到巴黎总部去。梦琪,我不想离开你,我知道你不愿意离开这样,所以我愿意为你留下来。”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他走近伸手搂住我:“好不好?梦琪,好吗?”“俊熙,我已经答应了徐云帆的求婚。”我如同神游太虚。
“我知道你是为了气我才这么做的。”他低声说,“我去和他解释好吗?我想他一定会成全真心相爱的情侣的。”他摸摸我的脸,“宝贝儿,你流眼泪了,为什么?”
我流泪了吗?我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颊,果然是湿的。他抓住我的手,反剪到身后去,低头肆虐地吻我的泪痕,我闻到他身上那么熟悉的味道,那曾经是和我热烈缠绵的味道,我感到浑身瘫软,脚底发虚。
“不,俊熙,不能这样。”我软弱地叫道,他不听,用吻捉住我的唇,刹那间我如同被电击,我几乎要热烈地回应他,我的唇是干涸的土地,那吻却如同甘泉,我思念了无数遍,在梦中无数遍重温过。另外一个我却拼命地推开了他,用力太猛,差点让我自己摔倒。我要摇椅晃倒退了几步,低声但是清晰地说:“俊熙,没用了,我已经登记结婚了。”
“什么?”他叫道,“你真的和他登记结婚了?为什么?你不爱他。”
“但是,至少他爱我,在我最需要关心的时候,总是他在我身边,不是你。”我瞪着他。
“宝贝儿,我很抱歉我工作太忙,忙到有时候无暇顾及你的感受,但是我保证以后我一定多抽时间关心你,好吗?”他走近我,再次将我拥住,“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不允许你嫁给别人。”
“已经晚了,俊熙。”我的泪水差点把自己呛到,“为什么,你不早一点来找我。”
“我找了,我找了。”他连声说,“但是你那么绝情,把手机号码都停了,你春节消失那么久,我去文文的咖啡厅找过你好几次,但是她就是不肯把你的电话告诉我。”他捧起我的脸,急切地说“宝贝儿,现在还不晚,你立刻和他解除婚约,越快越好。”
“不。”我推开他,“我和他解除婚约,再回到你身边,做一个隐形人吗?你口口声声说爱我爱我,但是我们谈恋爱多少年了?我厌倦了那样的生活,我需要一个安定的家,现在我和徐云帆离婚,回到你身边,等到你不需要我做你女朋友的时候,我是不是就该再次安静地走开?那个时候我老了,没有人再愿意娶我了,俊熙,我玩不起了,你说爱我,是的,也许你是爱我,但是徐云帆呢,”我指着楼上,“他至少愿意娶我为妻,他把我当成宝贝似的捧在手心里。”
俊熙看着我,一脸的无辜:“我一直以为你也是一个很崇尚自由的女孩,不喜欢被婚姻束缚,所以……不管怎么样,如果你想结婚的话,那么我也很愿意娶你啊。”
我摇摇头:“俊熙,我很高兴你说愿意娶我,虽然你说的很勉强,但是,已经晚了。我不会和他离婚的。婚姻对于我们这样人来说是很神圣的事情,不是儿戏,不是你需要我时我便在,你不需要我时我就远远地走开。你明白吗?”
他摇头:“我不明白。”
“瞧,这就是我们之间不同。”我说,“我已经说完了我要说的话,现在你可以走了。”他站着不动,我便径直走到电梯口去摁下了上行键。留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杵在那里一言不发。我觉得我很需要诉说,我很需要有人聆听,但是我不能当着徐云帆的面给文文挂电话,我也不能把徐云帆关在卧室外面。
小的时候在外头受委屈了,可以回家告诉邻居的大哥哥,叫他帮我去揍那个欺负我的臭小子;因为淘气被父母揍了,可以跑去趴在奶奶怀里狠狠地哭;单身时伤心了,可以找一个女友一醉解千愁;现在我结婚了,我却不能告诉自己的丈夫我心里的难受,因为我怕说出来让他和我一起难受,三个人爱情太累了,我很疲倦也很厌倦,我无法周旋,我也不想周旋。
永别吧俊熙。这个世界有多少爱侣能成眷属?有多少爱情能被成祝福?有多少人找到自己爱他,他又爱你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