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崴崴，你昨晚修马桶掉到马桶里了？害人家等你等了一夜。”宋帆坐在餐桌前，语带反讽道。

正在帮苏倩水倒牛奶的罗崴转头看她一眼，不想做多余的辩解，他也知道宋帆是故意揶揄他。

“崴崴，人家也要喝牛奶。”看他替苏倩水服务，宋帆也拿起杯子递向他。

“你不是只喝咖啡？”罗崴知道她故意表现争风吃醋，但他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跟她演戏。

“你又没帮人家煮咖啡，只好将就喝牛奶了。”她微噘唇瓣有些吃味。学长还特地把牛奶温热过。

“要喝咖啡自己煮。”罗崴倒了一杯牛奶给她。

“那我也帮你煮一杯喔！”宋帆站起身。

“我不喝，你煮自己的份就好。”他坐了下来，也给自己倒一杯热牛奶，顾虑到苏倩水，他还是不想在她面前喝她需戒口的饮料。

“那我帮你涂果酱。”宋帆坐了下来，想争取帮他服务的机会。

“崴，给你。”苏倩水却已抢先一步，将涂好芒果酱的厚片递给他。

罗崴也礼尚往来的将涂上蓝莓酱的厚片递给她。

宋帆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的甜蜜，内心暗叫不妙。“啊！我突然想到那个游戏机好像有点问题，崴崴，你先帮我检查一下。”她直接将罗崴拉了起来，然后拖出厨房。

“等一下，吃完早餐再说。”罗崴转头看苏倩水，却还是被宋帆的蛮力拖着走。

苏倩水并没有什么不悦的表情，昨晚罗崴对她欲罢不能的热情，让她对自己的魅力充满自信，面对情敌已经可以无惧的从容以对了。

“宋帆，什么事不能在餐桌上讲？”她故意把他拖离厨房，一定有什么话要告诉他。

“一夜美人恩就让你忘了原本的计画？”宋帆斜睨他一眼。印象中这个学长行事沉稳内敛，没想到他的决心这么容易就被动摇，拜倒在石榴裙下了。

“我跟倩水已经和好了。”罗崴认为没必要再在苏倩水面前演戏了。

“我当然知道你们密切‘合’好了。”宋帆语气暧味道：“那她答应嫁给你，让孩子跟你的姓了？”身为好友，她还是替他的未来着想。

“没有。”罗崴淡道，还没有跟苏倩水再讨论这个议题。

“所以你们只是身体和好了，心里的问题还存在，如果你不介意再恢复之前各持己见的状况，我是随时可以退场啦！”宋帆随意拨拨短发，耸肩道。

他眯眸沉思了下。“我知道了，请你再配合几天吧！”

他可以跟倩水恢复亲密关系，但亘在两人之间的问题仍要圆满的解决。

他必须再利用宋帆的存在对倩水产生作用，让她愿意欣然的嫁给他。

***

“崴崴，你看这个造型怎么样？”宋帆翻找出一大叠罗崴之前拿回来的婚纱目录，坐在客厅靠在他身边，兴致盎然的问道。

今天是周末，吃完早餐后，没有人有出门的意愿，而罗崴还有一些工作，看完早报后要上网处理。

“你看这个做什么？”罗崴放下报纸望她一眼。

“既然有现成的目录，当然先研究起来备用啦！我从大学时代最大的梦想就是当崴崴学长的新娘。”宋帆偎近他，语带娇羞。

罗崴瞬间手臂上泛起鸡皮疙瘩，很想站起身推开她，但他看到苏倩水走了过来，在他对面坐下。

“崴崴，你喜欢这套衣服吗？你穿白色燕尾服一定非常出色迷人。”宋帆对他眨眨眼，然后问苏倩水。

“苏小姐，你觉得呢？”她故意把目录递上前，苏倩水还来不及看清，她却又抽回来。

“啊，我忘了，苏小姐是不婚主义者，看到婚纱照一定觉得很碍眼吧？”宋帆呵呵笑，然后转头看罗崴。“崴崴，你将来想拍怎样的婚纱照？想去哪里出外景？我想去普罗旺斯。”她与罗崴肩靠肩在苏倩水面前翻着目录，一脸甜蜜幻想。

苏倩水内心火大，也拿起茶几上的一本目录翻阅。“我是不婚主义者，但如果对象是崴，我会考虑。”她第一次软化固执的想法，只因为不甘心被宋帆刺激。

她的一句话让罗崴惊讶的抬眸注视她，内心一悸。他几乎想开口确认她的真意，想再度跟她求婚，却被宋帆抢话了。

“如果崴崴开口跟我求婚，我才不用考虑，马上可以牵手进礼堂。”宋帆双手合十，一脸痴情的望着罗崴。

还没等到回应，她又迳自说了起来，“崴崴，我知道你跟苏小姐旧情难舍，可她是独身主义者，无法完成你想有个美满家庭的愿景。我不介意她有你的孩子，也不介意你过去的痴情，我的心里一直一直都只有你，所以希望你好好考虑我们的未来，让我当你的新娘。”拉着他的手臂，她将头偎在他的肩膀。

罗崴再度因她的话语跟行为，鸡皮疙瘩掉满地。

苏倩水斜睨一眼坐在对面的罗崴。他几时变得这么三心二意，既然跟她再度滚上床，为何不对宋帆下逐客令？

难道，他的心里真的这么想结婚，对过去的学妹并非全无感觉，所以才无法干脆的拒绝这个像麦芽糖的女人？

虽然对他似乎心怀二意非常不满，但她要努力争取让他的心再次完全属于她。

苏倩水拿起目录站起身，罗崴一度以为她生气的想离开和他再度冷战，没想到她却走到这边的沙发，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崴不适合那套白色宫廷燕尾服，他适合黑色及深蓝色礼服。”苏倩水翻出几款造型给罗崴看，也说给宋帆听。

她纳闷着宋帆对罗崴的品味跟格调完全不了解，还敢自称曾爱慕他多年，感觉不出宋帆内心对他的热忱倾付，让她更不愿输给她。

“是吗？可是我觉得崴崴穿什么都好看，你看，这套唐服穿在崴崴身上一定气质翩翩，有徐志摩的书卷味。”坐在罗崴左边的宋帆，把目录翻给坐在他右边的苏倩水看。

苏倩水也不甘示弱的翻出另一款造型，横过罗崴眼前Show给宋帆。

“要复古的造型崴更适合穿和服，这件深蓝色和服穿在他身上，可媲美末代武士的威风。”苏倩水想像罗崴的穿着打扮，内心竟充满期待。

“崴崴，你自己说喜欢哪种造型？”宋帆将目录推在他眼前。

“我没意见，配合新娘的喜好。”罗崴内心憋着笑意，看着两个女人争执的模样真是幼稚得可爱。

“那我喜欢旗袍。”宋帆指着一款艳红色的复古式旗袍。

“我喜欢和服。”苏倩水也指着一套华丽典雅的和眼。

罗崴被迫左右张望两本婚纱目录，终于忍俊不禁，“倩水，你想穿婚纱？”他内心大喜，但脸上表情只是微微扬起薄唇。

没想到宋帆装模作样的恶心模样，竟然能给倩水带来极大的刺激。

“看你想不想让我穿。”苏倩水挑起一道细眉，望着他充满暗示意味，再转而望向宋帆却是眼神充满挑衅。

“我考虑看看。”罗崴笑笑的站起身，选择离开两个女人的战争。

其实，他应该立刻点头回应，要她嫁给他当他的新娘，但他却忍住内心的兴奋，外表装作处变不惊。

如果他太快表态一定会让她的决心轻易动摇，他要的不是她跟宋帆逞口舌之快情急之下才说出的承诺，他必须更确定她想结婚的决心。目前的局势他占了绝对优势，他可以放心的吊她胃口观望片刻。

罗崴走往书房处理公事，留下客厅的两个女人大眼瞪小眼，宋帆不以为意的继续翻婚纱目录，而苏倩水却是一脸惊愣错愕。

她给他这么好的求婚时机，而罗崴竟然说要考虑F：

难道，她太高估自己的魅力，难道他已经降低想跟她结婚的意愿？

不，她不相信他的心会被这个外表与内心性格不一的女人所影响。

她要证明罗崴想娶的人只有她。

原本只是跟宋帆较量才想听到罗崴对她开口说出求婚词，可现下却更加深了她想当他新娘的意愿。

“崴，帮我修马桶。”晚餐过后，苏倩水到罗崴的房间叫唤他，然后转身先回房。

被半强迫陪宋帆玩Wii游戏的罗崴，立刻放下手上的感应器，要去当水电工。

“崴崴，你们没有浪漫一点的性暗示吗？修马桶！”一见苏倩水离开，宋帆马上哈哈大笑。“你这个水电工还身兼牛郎陪睡服务。”愈想愈好笑，她趴在床上夸张的用手拍打着床铺大笑。

“你A片看太多还是欲求不满？我只是去修马桶。”罗崴斜睨她一眼，对她的感觉始终无法当成女人看待。

“我打赌你会修到早上，赌金嘛，圆山饭店高级套房免费住宿一晚。”宋帆笑得笃定，挥挥手目送他的背影离开。

被宋帆预料到，罗崴确实修马桶又修到床上去了，从他踏进苏倩水的房间看见她穿着性感的衣物，他就直接拜倒了……

“想什么？”欢爱过后，他看见苏倩水微颦柳眉，便伸手抚摸她的额际问道。

她没有回答，继续想着自己的心事。

“不舒服吗？我刚才是不是太不温柔了？”看见她轻抿唇瓣，一只柔荑覆在隆起的小腹，他有些担心的将大掌轻覆上她的腹部。

“倩水？”见她依旧不言不语，罗崴开始紧张了。

“崴，你还爱我吗？”她轻声问道。

“当然爱你，刚才没有感受到我的热情吗？”他亲了下她的脸颊，对她的问题感到不解，前一刻他差点忘了她有孕在身，对她为所欲为。

“真的吗？”她当然感受到他的激情，但心里却在意起待在他房间的宋帆。

“当然，我不可能跟不爱的女人上床。”他笑她的多疑。怀孕的女人似乎较容易不安。

“可是，你也让宋帆上你的床。”虽然他们没有做出不该有的举动，但宋帆那么积极主动，万一半夜偷袭他，难保他不会一时迷惘犯错。

“我对她根本就……”他想说对宋帆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性趣，但想到尚在演戏阶段，他无法立即拆穿说出真相。“倩水，你很在意吗？”他想探她的心里话。

“当然，你抱着我，却在房间另藏一个女人，就算我的度量再大也不可能视若无睹。”她表达累积在心里的不满与醋劲。

“我没有跟她上床。”罗崴声明自己和宋帆的绝对清白。

“可是你也没拒绝她的眉来眼去，如果她诱惑你，你是不是也会招架不住？”她只是换套衣服就可以轻易色诱他，如果宋帆使些手段行为，那他是否也会轻易臣眼。

“这世上有能力色诱我的女人只有你。”他将她的柔荑拉近唇边，含住她的青葱食指，“你只要对我勾一勾食指，我就无力招架，你一个表情就可以轻易让我投降。”她瞬间赧红的脸蛋，让他差点又想将她压下身。

“我不相信男人会拒绝主动送上门的甜点。”他的调情让她脸红心跳，但她却侧过脸仍对宋帆的存在表达不满。

“帆虽然外表有几分姿色，但她绝不会是男人感兴趣的甜点，至少，不可能成为我的菜。”罗崴笑她的吃味，内心盈满男性优越感，忍不住想全盘道出真相。

“那你为什么还留她住下来？为什么不跟她说清楚？”原本说服自己不用过度在意宋帆的介入，因为罗崴爱的人还是她，但她却愈来愈不能接受有人夹在他们两人之间。

一因为你不想嫁给我不想让孩子跟我的姓，我内心非常难过沮丧，刚好意外和帆相遇，跟她聊天回忆大学时代的事让我的心情释怀了许多。我告诉她我仍对你迷恋，但她说既然你不想结婚，我跟你最终还是会分离，所以她仍有机会，不会放弃对我的感情。

“因为我们的关系一度很冷漠微妙，所以我没办法用有女朋友的理由要她离开，而且她曾适时帮我度过沮丧的情绪，我也不好以强硬的态度拒绝她。”

罗崴搬出一套戏剧台词，但内容也并非全然造假，他确实因为苏倩水的拒婚而心伤。

“那么如果我们结婚，她就会死心的摸摸鼻子走人？”苏倩水很想赶走那个麦芽糖。

一倩水，你是赌气还是真心话？”眼看即将逼出她的决心，罗崴内心开始雀跃。

“真心话，你呢？”苏倩水美眸对上他的黑眸。虽然他表明对意外介入的宋帆没有情感，但难保下次不会再出现更棘手的对手，她要把他订下来，不让其他女人再有机可乘。

“倩水，我想娶你的心意从未改变，我想跟你和儿子组织幸福的家庭。”罗崴眼神真挚地凝视她，内心因她愿意结婚而兴奋不已。

“呃？你知道孩子的性别了？”她不由得因他的话而讶异。她还没机会告诉他啊。

“当然，我不可能真的对你还有孩子漠不关心。”大掌再度轻柔的抚上她的腹部。下次他一定会陪她产检，一起观看超音波里孩子的成长样貌。

“啊！动了！”罗崴突地一惊，方才刹那感受到她腹中的胎动。

“你儿子不太安份。”苏倩水对再度感受到的些微胎动也惊喜的笑了，可以预想怀孕后期儿子一定会更活泼的在她肚子里拳打脚踢。

“我们开始帮孩子想名字吧！第一个字‘罗’，第二个字让你决定。”他扬起唇道。

苏倩水被他的话逗笑了。他竟然直接把孩子冠他的姓，不过他暗中跟医生询问产检结果也让她倍感欣慰。

“倩水，我们结婚吧！”他在她唇瓣吻了下，慎重的开口求婚。

“好。”苏倩水总算点头同意了。

原以为两人的问题在这一晚获得圆满的解决，却没料到第二天竟产生变数。

***

礼拜天上午，苏倩水接到一通电话让她脸色大变。

她大学的好友因为婚姻生变而割腕自杀，虽然幸运的获救了，但情绪非常不稳定，另一个好友告知她这个消息，便相约一起去医院探望。

苏倩水换装准备出门，罗崴也想陪她前往。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去。”她拒绝他的同行。

“倩水，我不放心你自己开车，你朋友我也曾见过，有义务关心一下。”罗崴虽然对她的朋友没有深交，但也曾见过几次面。

“崴，她现在需要同性朋友的安慰。”苏倩水认为带男友现身，只会让对方受到更大的刺激。

“至少，让我送你出门。”她的神情忧郁不安，罗崴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单独开车。

罗崴送她到达医院门口，然后再开车返回住处。

苏倩水看到身心俱疲、神情憔悴的好友，内心产生极大的负面感触。

这个朋友是她大学的死党里第一个结婚的，也是一直拥有让大家羡慕的美满婚姻，虽然她们婚后不常往来，但彼此还有联系，偶尔会聚餐。

她无法想像之前见面时总是一脸甜蜜述说婚姻美好的人，竟然会为了婚姻破碎而自杀。

前一晚才答应罗崴求婚的她，再度对婚姻产生惶恐与不信任。

“其实，我没有对你们说实话。”躺在病床上，叶可蓉脸色苍白，气若游丝道。

“可蓉，什么事不能好好解决，为什么选择最不明智的方式？”苏倩水最看不起为感情自杀的女人，但她却无法责备好友，只能理性的劝慰。

“我也想学坚强，但我最后还是做不到。”叶可蓉眼眶泛出泪水。

“有什么话说出来会比较舒坦，即使旁人帮不上忙，但总比刻意隐藏，自我承受来得好。”另一个好友安慰道。

“我跟先生的感情原本没问题，但他的家人认为我高攀，总是对我冷嘲热讽，他大哥的妻子是留美硕士，弟弟的妻子是律师，她们跟婆婆常常出席时尚派对，虽然我一直勉强自己加入她们的话题，却始终构不着边。

“对婆婆来说，我是低下阶层的人，她其实一直排斥我进入那个豪门家族。因为担心被看不起，我不敢让娘家的人跟他们有接触，甚至逐渐对娘家的亲人疏离，就怕永远因背景的差异被贴上标签。

“刚开始先生总是为我说话，站在我的立场安慰我，但时间久了，他难免还是被周围的人影响。结婚四年我才怀孕，却因为担心不是男孩，自我压力过大结果不车流掉了……”说到伤心处，叶可蓉忍不住哽咽。

苏倩水却因她的一席话而骇然不已。原来可蓉常说的婚姻美满、让人羡慕不已的少奶奶生活全是假象。

蓦地想起跟罗崴的身分背景差异，让她莫名的心颤，虽然罗崴总是强调他父母不介意背景问题，但她却无法确信这是否真是他父母的本意。

她答应了他的求婚，却忘了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她内心突然惶惶不安起来。

想到好友当年嫁进豪门又有个外表俊逸、疼爱她的好老公，让多少女人钦羡嫉妒不已，没想到造成两人婚姻生变的理由，却是源自他们的背景差异，甚至因为对方父母亲戚的排挤，最后被逼上绝路。

苏倩水在医院停留了一上午，几个朋友耐心听叶可蓉诉说心酸血泪，也只能竭尽所能的安慰鼓励。

女人有很多时候不得不说谎，不得不在人前装幸福，她不怪好友欺瞒她们，反而为叶可蓉心疼。

***

“倩水，你怎么自己回来了？不是要你打电话跟我说一声，我会去医院接你吗？”看到苏倩水神情落寞的踏进公寓，罗崴也一脸担忧。

“怎么了？情况不乐观吗？”他担心她的朋友有生命危险，影响了她的情绪。

“还好，她只是一时冲动想不开，不会再做傻事了。”苏倩水脱下平底鞋放在玄关的鞋柜，穿上拖鞋，脚步沉重的往卧房而去。

“她没事吧？”宋帆刚走出房门，就看到一缕倩女幽魂飘过去。

“她心情不好，你今天不准跟她抬杠争口角。”罗崴警告宋帆不可刺激她后，赶忙跟上前想问明详情。

“倩水，愿意谈谈吗？”罗崴跟着她进房间，语气温柔的问道。

“崴，我想昨天的事还是再考虑看看。”她坐在化妆台前，神情有些疲惫。

“什么事要考虑？”他突然心中不安。

“我们的婚事还是先缓一缓，让我再好好想想。”她闭上眼，想到叶可蓉谈到一入豪门深似海的悲哀无奈，内心蒙上一层隐忧。

虽然罗崴的家庭不算大家族的富商名门，但她和他确实有很大的背景落差，若他父母认为她高攀了他，讥笑麻雀妄想变凤凰，她似乎也没有反驳的余地。

看到好友的切身之痛，她竟然也为许多事开始担忧心烦，以前她排拒婚姻最大的理由是担心进入婚姻后，两人的情感会生变，但现下却出现另一个可能让彼此感情破灭的原因。

她需要时间去了解他的父母，虽然她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反对而放弃自己的爱情，但却需要有心理准备才能因应各种状况。

她不会因为阻碍而离开罗崴，但也不想卑躬曲膝的嫁进不被欢迎尊重的家庭，如果他的父母对她的身世有微词，她就必须慎重考虑婚姻，至少不能仓卒冲动就结婚。

“什么意思？”罗崴拧起眉心。难道她看到一桩失败的婚姻又再度对结婚裹足不前了？

“你想拒绝我的求婚？你不想嫁给我了？就因为你身边多了一个婚姻失败的案例？！”双手握着她的肩，他将坐在椅子上的她扳过身面向他。

他其实内心很恼火，却又不能对她如何。

“崴，你不需要动怒，我没有拒绝你的求婚，只是需要时间想一想。”她可以明白他内心的失落感，因为昨晚当她点头时，他开心得无以名状。

她不想再度让他失望，不想再因结婚问题起争执，但她确实需要先了解以前忽略的问题。

“需要什么时间？想什么？”罗崴感觉她再度的逃避，内心不满。

“我要认识你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