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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不眠不休的搜救以失败告终。
被夜亦泽逼不得已打了镇定剂的冷寒枫,不过一夜的时间,俊美得天怒人怨的男人憔悴得不成人样。
光洁的下巴长满了青青的胡渣,深邃的鹰眸毫无神采。
一醒来就马不停蹄的赶往盘山公路。
盘山公路。
“找到了吗?”
冷寒枫问,把所有的悲伤压抑在心底,声音平静得不像人类。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没人知道该说些什么。
冷寒枫勾了勾唇,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独自走到围栏边,闭上眼,静静的听着海风呼啸,带走他深重的忧思。
谁也没有上前打扰他。
直到天色再一次暗下来,一天又这么过去,冷寒枫才在沐御尘等人的强制要求下回到了别墅。
搜救还在继续,冷寒枫的心却已经千疮百孔。
三天的搜救没有任何结果,黑客组织的侦查也以失败告终。
转眼半月过去,俄国特工组一切正常,始终没找到顾念汐的任何踪迹,哪怕只是一点点。
顾念琛渐渐接受了顾念汐离开的事实,承担起了她的公司,撤掉了mg的所有专柜。
整整半个月,冷寒枫把自己关在别墅里,一步也不曾外出。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一丝阳光也透不进来,如同他此刻已然荒芜的心。
一个人在别墅里独自回忆曾经的欢声笑语,靠着仅有的回忆苟延残喘,用冰凉的酒精麻痹钝痛的神经。
公司一塌糊涂,冷天逸来过两次,每次都被冷寒枫半死不活的样子气得血压升高。
逼不得已,冷天逸重新出来掌管nx。
沐御尘和夜亦泽对这样的冷寒枫无计可施。
直到冷寒枫喝到酒精中毒,顾念琛忍无可忍的对他大打出手,冷寒枫才慢慢的振作。
又一个月,冷寒枫渐渐恢复,比以前的冷寒枫更无情,更残酷。
鹰眸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可言,幽深得像来自地狱的恶魔。
重新回到nx,冷寒枫雷厉风行的铁血手腕,再一次震惊商界。
冷寒枫并没有因为在阎的身边找不到顾念汐的踪迹而放过俄国特工组,他相信,顾念汐的事和阎脱不了关系。
从此,俄国的特工开始遭到满世界的追杀。只要有x的地方,俄国特工连立足之地都别想有。
冷寒枫反常的放过了丁雅。
不计较她曾经把他母亲逼得跳楼,不计较她曾经一次又一次的迫害他。
冷寒枫把冷黎带在身边,带着他学习别人模仿不来的经商手腕。
冷黎在冷寒枫的带领下一步步成长,冷寒枫一路把他推到nx总经理的位置上。
冷寒枫的日子过得麻木不仁,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在午夜梦回时,独自面对冰冷的空气。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在每次想起他的丫头时,心疼到无法呼吸。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可以欺骗自己,他的丫头其实一直没离开。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时光如过隙的白驹,一晃就走过了几千个日日夜夜。
七年后。
初春的a市依然有些冷,天空灰蒙蒙的下着细雨,料峭的春风刮到脸上还是会生生的疼。
初春的绿草映衬着冰冷坚硬的青色石碑,细碎的雨滴轻轻的打湿男人宽厚的肩膀。
大手划过冰冷的石碑,掌心的老茧轻轻摩擦着坚硬的石碑,带出彻骨的疼痛。
修长的手指轻抚照片上女子勾起的嘴角,那是他见过最美的笑容。
一如记忆中那么纯净而绝美,优雅而霸气。
“丫头,明明答应过不离开,为什么还是留下大哥哥一个人……丫头,等我……等着大哥哥……丫头……”
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一滴泪划过空气,带起完美而忧伤的弧度,没入尘埃,绝望而凄美。
这是顾念琛两年前才为顾念汐立的墓碑。
在那之前,只要有人提及为顾念汐立碑的事,冷寒枫就会像暴怒的野狼,变得狂躁不已。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像个人。
五年的时间过去,或许冷寒枫也接受了顾念汐离开的事实,顾念琛再一次提及此事时,他沉默的没说一句话。
但他从来没来过这片墓地,因为只要看不见冰冷的石碑,他就可以欺骗自己他的丫头还活着。
就像从前一样,她还等着他去找她。
没人知道踏进这片墓地,冷寒枫用了多大的勇气。
轻轻的触碰着石碑上的相片,冷寒枫疼得灵魂都在颤抖。
“你第一次来。”
头顶罩上黑色的雨伞,顾念琛来到冷寒枫身后。
昔日的大男孩已经是成熟的男人。
冷寒枫不为所动,专注的看着石碑上的照片。
七年了,只有她才能牵动他的情绪。
“顾念琛,你说丫头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冷寒枫苦涩的扯扯嘴角,勾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脆弱得像个被遗弃的婴孩。
“冷寒枫,七年了,可以放下了。”
顾念琛紧紧的抿着唇,心疼这样的冷寒枫。
他也希望是顾念汐在跟他们开玩笑,可七年了,找不到任何一丝踪迹。
顾念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除了死亡,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解释。
“放下?呵呵……”
冷寒枫轻抚着照片上的人儿,笑得苦涩,如果能放下,那他和她的相遇还有什么意义。
“丫头,不管你在哪儿,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冷寒枫慢慢蹲下,俊脸贴着坚硬的石碑,鹰眸微阖,宣誓似的呢喃。
“冷寒枫,你别乱来。”
顾念琛皱眉,冷寒枫给他的感觉太消沉了,周身笼罩着一股压抑的死亡气息。
顾念琛不怀疑他会为了顾念汐做出疯狂的事。
“走吧。”
半晌,冷寒枫起身,一瞬间的死沉收敛得无影无踪。又恢复成了那个残酷无情的撒旦总裁。
走出墓地时,沈浩已经开着车到达,默默的把冷寒枫送回了海天御园,。
除了今天意外的来到墓地,每个月的今天,冷寒枫总是把自己关在别墅里,从来不去任何地方。
俄国。
“念汐,要走吗?”
阎的声音夹杂着无限的苦涩。
七年,他们朝夕相处,他还是没办法走进她的心。
他以为只要她没了记忆,他总有一天会在她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他以为七年过去,那个男人已经被她遗忘在不知名的角落。
却不曾想他已经深深的刻进了她的骨子里,深到只需要一个侧脸,只需要几句话就能唤起她全部的记忆。
“阎,七年了,你为我和哲哲做的,我很感激,所以我不怪你。
不怪你七年前洗了我的记忆,也不追究你擅自主导的那场车祸。
但是,我和他之间错过了这么多年,我不会再让他一个人过没有我的日子。”
顾念汐说得坚定,毫无转圜的余地。
她该恨阎的,如果不是阎,她和冷寒枫不会在重逢后又错过这么多年。
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阎七年无怨无悔的付出她不是没看到,所以她能做的只能是不追究阎曾经的过错。
阎苦涩的垂下冰蓝色的眸子,突然把顾念汐拉进怀里。
顾念汐皱眉,却没推开他。
“念汐,再见。”
阎抱紧顾念汐,轻轻的道别。
他知道他留不住顾念汐,这个拥抱,就当做告别吧。
顾念汐终究还是离开了俄国,离开了那个禁锢了她七年的岛屿。
阎仰望着渐行渐远的直升机,心痛蔓延到四肢百骸,勾着的唇角却显得那么苦涩。
即使有阳光,俄国的春天也很冷很冷,可他突然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的刺眼,刺眼得他即使闭上眼睛也赶不走满心的落寞和疼痛。
“念汐,一定要幸福!”
直升机消失在小岛上空,七年的美梦猛然破碎。
a市国际机场。
机场大厅,一大一小的身影尤为显眼。
女子一头柔顺的波浪卷发,大大的墨镜遮去了大半张脸,唇角似笑非笑的勾起。
简单的白衬衫,牛仔九分裤,外罩一件米色风衣,配上同色的高跟鞋,时尚又妩媚。
她牵着一名小男孩,六七岁的样子,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粉雕玉琢般完美。
酷酷的黑色皮衣,黑色皮裤,再配上一双个性的马丁靴,活脱脱一个时尚潮人。
面无表情的小脸更增添了几分冷酷,却带着几分难言的优雅。
两人一路走来吸引了不少目光,上至七十老汉,下至三岁萌娃,都忍不棕头看看这对时尚优雅的母子。
“看来姑娘我魅力不减当年呀!”
顾念汐摘下墨镜,淡漠疏离的眸子带着明媚的笑意。
“念汐啊,你没发现这些人有百分之八十都是在看我吗?跟你的魅力有半毛钱关系吗?”
顾哲修斜了顾念汐一眼,很不给面子的拆台,一本正经的鄙视他的亲亲妈咪。
顾念汐笑得灿烂,一巴掌扣上他的后脑勺。
“哲哲,你这张俊脸好歹也是遗传了你妈咪我的美貌是吧?!所以看你就等于看我,没有什么区别!”
“唉,念汐,不是我说你,你说你这么大个人,怎么就不懂得认清现实呢?
你看看我这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除了眼睛有那么一丁点像你以外,哪里还有你的影子?”
顾哲修看着顾念汐,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那一本正经的模样看得顾念汐一阵咬牙切齿。
“哲哲,你肯定不是我亲生的。”
顾念汐捏着他的下巴,装模作样的左瞅瞅右瞅瞅,非常严肃的点头。
“我也觉得。”
顾哲修一巴掌拍掉她的手,跟着点头,表示她说得很对。
“你这么利索的嘴皮子都是跟谁学的?我记得我没教给你这项技能啊?”
顾念汐非常的疑惑,为什么她每次都说不过她的宝贝儿子?肯定是俄国特工组那群人教坏了他。
她好好的宝贝儿子啊!!!硬是让他们教成了毒舌。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词叫天才。”
顾哲修优雅的微笑。
“天才?哪里?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
顾念汐瞅着四周,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
顾哲修反手指了指自己,然后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哲哲啊,我有没有教过你谦虚两个字怎么写?”
“谦虚?那是什么东西?”
顾哲修很酷的回顾念汐一个白眼,他就不知道那两字怎么写。
顾念汐囧,儿子啊,你这么拽,你爸妈知道吗?知道吗?
这么不谦虚还真是让她………欣慰!!
“念汐,走啦!!”
顾哲修在前面回头,精致的五官微微一笑,秒杀了不少花痴。
顾念汐笑着往前走,深深的感觉她养了一只祸国殃民的妖孽。
“儿子,你多笑笑,说不定我们母子今天就能免费吃好吃的了!”
顾念汐瞅着周围的一众花痴,很淡定的发表言论。
“你不是说等我们活不下去的时候才让我出去卖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