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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姑娘……”
隐隐约约,我仿佛听见有人在远方柔声叫我。
“姑娘,姑娘……”
声音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确定,是真的有人在叫我。
很想答应一声,可是我张了张嘴,却张不开,更别说发声。
我想,我是不是已经死了?或者,快死了……
“悦……悦……悦……”
听见这个奇怪的名字,我脑海闪过一丝疑惑。我想起来了,这是我的新名字。
我听见有人很深情地,一声一声,唤着南郭彬为我新取的这个名字。
也许以后,我就得与这个名字共度一生了。如果,我能活过来……
我很想很想,答应一声,甜甜地答应一声,说:“哎……”
可是,我的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我的身体,仿佛已经不受我控制了。
我的额头,突然感到一片温暖;有人,用手掌覆住我的额头,探了探温度。
我希望,那么温暖的手,永远不要移开。我好冷,我不想让这温暖离我而去。我好想伸手去按住他的手,可是,我举不动胳膊。
他叹息了一声,移开覆住我额头的手掌。
我还没来得及难过,下一秒,我的手,被一团温暖笼罩住。原来,他的手,握住了我的手。
我想去抓住他的手,想告诉他,我还活着,我快死了,可是我还活着,想活着。
我以为我会再次失望,可是,没有。我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我集中精力,它动得更剧烈了。
他显然体会到了,我颤动了几下的手指。
他把我的两只手都拉在一起,用他的两只手掌,紧紧地握着。
他柔声说:“悦姑娘,你怎么了?为什么额头那么凉、双手那么冰、气息这么弱?”他的声音有些焦急,有些担忧,却又柔柔的,怕惊着我。
我听清了,是南郭彬,这个让娇娘动了芳心的男人。他总是对娇娘微微笑着,脸上是淡淡的笑。这个傻男人,并不知,娇娘需要的是,他的爱,他的痴情,他炽热的眼神。娇娘需要的是,他对娇娘恋恋不舍的柔情。而不是淡淡的笑。
想起南郭彬,我冰凉的心慢慢变得暖暖的。是他,在冰天雪地救了我。他用带着他体温的斗篷,裹住我冰冻的身体,抱起我,带我回了南郭府。是他,让我有漂亮衣服穿,好东西吃。让我遇见了南郭晴,可以嬉闹。
南郭彬就这么用他的双手,紧紧握住我的双手。温暖从他的掌心,传到了我的手;通过我的手,传到了我的心里,温暖了我的心房。
那温暖,源源不断,从他的掌心传过来,融化了我心的冰凉、愈合了我心的伤痛、阻止了我心再继续流血。
我的心,慢慢暖和过来;我的身体,我那冰冷得即将僵硬的四肢,也慢慢暖和过来。
突然,我重新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好像我的灵魂,重新进入了我的肉身。
我试着抬了抬眼皮,成功了——我睁开了双眼。
印入我眼帘的,是一双温柔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柔情、爱意。看着这样的眼神,仿佛有阳光射进我的心房,暖暖的。它充满爱,能赐给我力量,让我重生的力量。
我突然清醒了过来。
我发现自己在床上和衣躺着,鞋子也没脱。
南郭彬正坐在床沿,双手紧紧握着我的手,双眼温柔地看着我。
他的额头有细细的汗珠,看见我醒了,他松了口气。他的脸上,展露出像夏日明媚的阳光一样的笑容,照亮了我的整个心房。我听见它,“怦怦怦”剧烈地跳动起来。
我的脸红了,想抽回自己的手。我抽了一下,没抽动,因为他握得太紧了。
南郭彬好像吓了一大跳,他慌忙松开手,站起身,移开目光。
我挣扎着跳下床,要给他行礼。
南郭彬转过身,赶紧扶住我,声音有些哽咽,说:“你身子还很虚弱,还是躺着歇会吧。”
他哭过?我心中疑惑,重新看向他的眼睛,发现他眼眶周围,好像有泪痕。
他掩饰地笑笑,说:“刚才吓了我一大跳。你气息那么微弱,我以为你……”
我假装笑了笑,抬头看着他说:“没事,我刚才打了个瞌睡。其实,这里这么暖和,还有这么多好吃的,我的身子早就恢复了。”
听了我的话,南郭彬笑了,他并不反驳。
他说:“刚才,我见你一个人回房间。想起你还没吃东西,就拿了些糕点过来。你一定饿了,快坐下吃吧。”
我真的饿了,和贾城主在一起的短短一两个小时,我耗尽了自己全部的精力。
我感激地看了眼南郭彬,然后跑过去,抓了块糕点,就往嘴中塞。
南郭彬体贴地,帮我倒了杯热水。我这才发现,旁边的炉子上,不知何时,热了一壶水。
我愣了愣。我想,以后他成家了,一定会对他的妻子很好很体贴;当他的妻子,一定很幸福。
南郭彬笑着说:“快吃啊,发什么呆?刚才不是还着急吃吗?”他的眼神满满的全是宠溺。
那些充满爱意、宠溺的眼神,不该给一个孩子。这样的眼神,我从父亲看向母亲的眼神中,看见过。而父亲看我,是不一样的眼神。虽然都是宠溺,都有爱,可是我体会得出,里面的不同。南郭彬给我的眼神,该给他的爱人。
想到这,我的心,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我很想问他,在他眼中,我是什么?一个无依无靠、可怜的小乞丐?还是——
我们的寿命很短,很少有人能活到六十岁。一般人,只能活到五十岁左右。
我们公仪家的姑娘,十四岁才算成年,才能参加宴会。可是我知道,外面很多百姓家的女孩,十一二岁就结婚了。而我的母亲,从我记事起,就给我灌输男人女人的道理。关于爱情,我想,我是懂的。比如我父亲和母亲,他们的眼神交流中,总是有爱意弥漫在房间,让冬天变得温暖,让夏天变得清凉。
那么,南郭彬有没有把我当一个女人看待呢?
我想,如果让我嫁给南郭彬,我是否愿意?如果让南郭彬娶我,他是否乐意?
想到这,我不知是被糕点,还是我自己的想法,呛了下。我的脸涨得通红,干咳起来。
南郭彬端来水杯,带点责备、带点心疼,说:“喝吧。你怎么总是那么着急,总是呛着。”我知道,他说的是我之前被橘子呛着。
我喝了口水,缓了缓。
南郭彬爱怜地看着我。他突然说:“悦姑娘,你的手怎么了?”
我低头看,原来是被我自己的手指,掐出的指甲血印。
我一下子,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我是一个背负着巨大仇恨的小姑娘,我没有资格谈爱情。不管南郭彬对我,是不是动了情,我都不能让他陷入其中。
想到这,我突然开口说:“二老爷,我感到累了。我要上床睡觉了。”
我看见南郭彬愣了一下,他兀自笑了笑,说:“那你好好歇着,我走了。糕点留在这里,你饿了自己拿着吃。”他走前,朝我看了一眼,我似乎看见了眼神中的恋恋不舍。
原谅我这么形容南郭彬离开时的眼神。原谅我如此痴情妄想,就这么认定他喜欢上了我。就让我的心中,留着那么一丝温暖,一种爱的力量。
因为今天晚上,我将被放逐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