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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我整理了下自己的东西。红梅装和斗篷,我犹豫了下,打算留下。
守城的是史宾,我并不想让他发现我走了,我怕他阻拦。所以,带的东西越少越好。
前段时间,我偷偷为自己准备了一套夜行衣,如今派上了用场。我把夜行衣和布靴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脱衣上床睡觉。
半夜时分,我醒了。
现在还是六月十八号,月亮不圆,但是明亮依旧。月光柔柔地从窗户射进来,在房间投下一片白光,微微照亮了整个房间。
我就着月光,迅速换上夜行衣,穿上布靴,把藏在床底的匕首寻出,藏在袖子里。
我整理好床铺,在床上坐了会,摸了摸床沿,环视着房间,心中有些恋恋不舍。在这里,度过了我最艰难的日子。我能逃难到此,上天眷佑。在这里,我过着舒心无虑的日子。如果不去想复仇,我和普通孩子的成长,并没有什么两样。公孙晟像哥哥一样护着我,公孙乔和乔夫人,像我的父母一般,宠着我、迁就着我。他们甚至从来没有问我,我是从哪里来。我没有说,他们便很体贴地没有问。
我伸手擦了擦眼中溢出的泪水,狠了狠心,站起身。
大门有点吱呀声,我怕惊醒梦中的公孙一家,所以不敢从大门出。本是平房,就从窗口出吧。
我轻轻推窗,侧身、单手放在窗台,撑住整个身子,双腿先穿过窗户,整个上身迅速跟上。我头一低,手一用劲,轻轻落在地上。
我双手合十,对着整个房子鞠了一躬。我不知他们是否知道,我是莘城人。如今我要离开了,我想用莘城礼节告别。
行完礼,我朝城西——城门相反方向疾走。城门只有一个,在城东。我打算偷偷越城墙而出。
远远地,我看见有人在城墙上站着,月光罩在他的身上,他的影子像山一样,投在地面上。是史宾,我忘了,他是巡逻的,随时可能出现在城墙任何一个方向。或者说,他站在十米高的城墙上,毁城的一举一动,他看得一清二楚。
我来不及躲避,我也知道,他一定是在等我。
我踌躇了下,走到城墙角,提气蹬脚,身子跃起,落在了城墙上。
我笑得有些尴尬,说:“今天轮到你巡逻?”
史宾个高两米,身材像大猩猩一样魁梧。我暗自胆怯。
史宾并没有笑,他冷眼看着我,说:“你终究还是要走了。”
“终究”二字,使我提高了警惕。
我收起笑容,手指碰了碰衣袖中的匕首,说:“你知道什么?”
史宾看着我浑身紧绷的样子,轻笑了一声,说:“你和几年前的你,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指了指远方城门边的一棵大树,说:“那天黄昏,我站在城墙上,第一次看见你。你满脸的疲惫,眼睛却亮晶晶地。你躲在树后,观察了好一会。后来悻悻而回。我偷偷跟着,发现你去了不远处的一间破庙。”
我的心底透出凉气。
史宾淡淡一笑,说:“第二天一早,我又看见了你。你依旧躲在大树后面。如果不是晟公子的出现,我很想知道,你会用什么方式进城。”
天色慢慢见亮,我有些着急,说:“你究竟想说什么?”
史宾的声调依旧慢悠悠,他说:“我刚才看见你行礼了。我终于知道了,你的来处。之前,我一直很好奇,什么人家的姑娘,年纪轻轻就要流浪,而且,带着一身的武艺。你听我一声劝,还是回去吧。我不知你和莘城公仪家是什么关系,但是,公仪一家早就被灭门,莘城的百姓,所剩无几。你想凭一己之力复莘城,是不可能的。”
我寒着声道:“没试过,怎么知道?”
史宾低头看着我,说:“谁说没试过?”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几年前,父亲曾说,尉城的秃发一族,不知为何,突然兵变。原先的城主被弟弟所杀。城主十岁的儿子宾个子高、力大无比,几次为父报仇,想破城而入,都没有成功。后来,不知所踪。
记得公孙晟曾说,史宾是十岁那年,来到毁城。他的特点,是力大无比。
我盯着史宾的眼睛,迟疑着说:“你是秃发宾?!”
月光虽然不是那么明亮,可是我依旧能看清,史宾的瞳孔微微缩小。
他眯着眼睛说:“你究竟是谁?”
我并不想再继续谈下去,我怕一会天就亮了。
我说:“今天,我走定了。你不必再劝我,你也拦不住我。告辞!”
我一拱手,迅速奔到城墙的另一边,翻墙而下。
史宾伸手想拽我,却落了空。眼睁睁看我跳下城墙。
我回头看,史宾站在城墙上,盯着我,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扭头,先去了城东的破庙。我现在身无分文,那里有两片金叶子和一些碎银子,可以供我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