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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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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找我的途中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现在,他们两人正坐在小镇唯一的餐馆用餐,隔壁桌则坐了那群徘徊不去的苍蝇同学。

“没有。来英国的事情全是临时决定,就算有人想跟踪我,也要身上有护照跟英国签证。一路上我又是转机、又是换搭火车,即使有人想绑架我也早跟丢了。”殷睿麟神情微带可怜与落寞的戳着盘中食物。

当年他们二人会被绑架,是因为一进入校门就被盯梢,等到上完体育课之后,又敲了下一堂的上课钟声,他们离开人多的教室之后,便在校园一角被绑走了。幸好,他们的手表里有大妈偷装上去的卫星定位器,他们才因此提早获救。卫星定位器的安装只有大妈、小妈知道,连歹徒也没想到手表里有藏着高科技系统。

殷睿骐面容冷淡地续问:“确定没有人知道?叔公他们也不知道?”

“没有。”

绑匪事先知道他们当天上课的行经路线,又能够在殷家紧密的保全之下把人绑走,绝对有内奸。后来大妈查出应该是叔公买通一位在家里工作长达十年的佣人,暗中提供绑匪资料,只是叔公的手法太高竿,搜罗不到相关证据可以证明。

绝大多数的殷氏族人,个性大多是我行我素的怪人,对商场没什么兴趣,不会想进公司工作或是占个主管缺,也没什么争权夺利的嗜好。他们甘于当个单纯分红利的大股东,把时间拿去发展自己想做又喜欢做的事情。其中也有比较正常有野心的人,就是殷氏第二继承人一脉的叔公他家。叔公一心想坐上殷氏龙头的位置,如今七十六岁的高龄,仍梦想成为殷氏帝国里呼风唤雨的帝王。据说爷爷过世的前后几年,大妈、小妈遭受到的暗杀与台面下的小动作,多到难计其数,最严重的一次,大妈还曾经受伤住院治疗长达半个多月。

这二十年来,大妈稳固自己位置之余,也削弱叔公一派不少势力,但是叔公家目前仍是第二继承人,持续虎视眈眈殷家龙头宝座。叔公的两个孙子,一个是她在圣德莲的学长,另一个是她的同班同学。

“嘿,殷冰块,别对自己的妹妹这么凶嘛。中国人不是有一句话叫作怜香惜玉吗?美女是用来疼的。”美籍青年看不下去的插了句话。精通主流语言是学校不成文的训练课程之一,现场众人中文流利得吓吓叫。

殷睿麟小鸡啄米式的猛点头。

“闭嘴,天使!”殷睿骐怒横花心萝卜同学一号。

“冰块,如果你没空照顾美女妹妹,我很乐意提供微薄人力,帮忙款待美女妹妹四处游玩,吃住费用全包在我身上。”义大利籍青年爽朗开口。

“罗马,你给我离她愈远愈好!我妹妹很保守,她跟你习惯的世界不一样!”殷睿骐换瞪花心同学二号。义大利人滥情到即使是擦肩而过的路人也能当众求爱,他曾经听说过罗马一天之内睡了四个不同女人的伟大事迹。

其他人胆子没那么大,能力也稍差他们三人一截,很识相地暂不多话,耐心等待良好的献殷勤时机。

“等一下我会通知大妈你来英国的事情。然后,给我搭最近一班的飞机回家。”殷睿骐沉声说道。

“我不要!”殷睿麟瘪嘴娇喊。

她眼眶一红,明亮大眼开始出现泪珠在打转,眼泪将落未落,像朵柔弱楔似的,令现场其他欲男的保护欲瞬间高涨破表。

“我会亲自监督你坐上飞机。”冷眼一瞥,事情就这样决定。

“我不要!”鼻子渐红,她就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小幼犬一般,水汪汪的眼里充满祈求。“我想见你,想知道你在英国过得好不好。你离开家之后一通电话、一封信都没有捎回来过,我好想念你也好担心你的现况,不知道你独自一个人在异国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交到新朋友。我还带了我在高中交到的朋友的照片来给你看,想跟你说说我这一年多来的生活情况。”旧调重弹,哭音浓厚,却硬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殷睿骐铁了心,不理她一脸可怜的模样。“容不得你反对,等一下我就去订机票。”

连续听到某人的绝情言论,终于有人发出正义之声——

“殷冰块,你太不应该了。美女妹妹千里迢迢的跑来找你,你没有好好款待她就算了,竟然还赶她回去!她又不像我们这些皮粗肉厚的男人,你当小女孩搭飞机不累啊。”美国籍青年首先不满。

“天使说的很有道理。美女妹妹是你的亲人,又不是预备击杀的敌人,也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黑道份子,你需要如此不留情吗?美女妹妹好心好意的跑来关心你,你只差没像押送犯人回国受审的凶她,实在太没人性了!”义大利籍青年仗义直言地附和。

其他少男没冰块同学的铁石心肠,也纷纷出言指责同学缺乏手足之情的残忍行为,软言哄慰泫然欲泣的佳人。瞧她强忍眼泪的模样,比嚎啕大哭的表情更惹人心疼。来来来,哥哥们疼你唷!

“这是我家私事,你们别管。”冷眼一瞥,低温冷冻眼刀射出。

杀意十足的眼刀扫射全场,一些能力稍差的少男纷纷中刀退后。

眼见隔壁桌的啦啦队渐败下阵来,殷睿麟顿时站起身泪吼:

“小睿是个大笨蛋!”气势十足的说完后,便旋风般的跑出小餐馆。

不过跑没几步,她就在餐馆门前被殷睿骐拦下。

殷睿麟心中一气,毫不客气地对他动起拳脚。自从被绑架之后,她的武术课程加倍训练,如今手脚犀利足够打倒四、五个大男生。

“哇!美女妹妹这脚踢得好!”义大利籍的罗马拍手称赞。可惜,没踢到冰块同学的衣角。

“这记肘击也不错。”美国籍的天使给予高度肯定。不过,只微微擦过冰块同学的腹部,没良心的冰块连个瘀青也不会有。

这厢观战的好事同学,虽然讶异美女妹妹俐落的拳脚功夫,不过对于他们这群水里来、火里去的优秀特种军人而言,他们反而担心冰块同学会不会误伤娇弱的美女妹妹。在学校遭受殷冰块的冰言冰语冻伤多时,他们现在很有兴致杵在一旁欣赏冰块闷火的表演,丝毫没有出手劝和的意思。

相对于凉凉地摇旗呐喊的那群人,身历其中对打的殷睿骐心情可是十分恶劣。继承人课程里头教她要识大体的课程都学到哪里去了,还跟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动脚,小麟什么时候这样任性了?

手脚没闲着的他,心头怒火是啵啵啵的直冒。想抓她直达机场空运回台,又得小心别伤到她任何一根头发,她以为她打得过能力突飞猛进的他吗?没人教过她,打不赢对方便要识时务的懂得自保吗?若是他不熟识的寻常女子,照她这样的武术程度,早被他打断骨头踩在地上了。

殷睿麟心知拳脚功夫斗不过他;从很久以前他的武术实力就比她高了,更遑论现在。她只是在制造并且等待一个时机——

“好痛!”瞬间,大颗大颗的泪珠应声直掉。

“美女妹妹!”观战同学群起奔出店外。

开玩笑,冰块可是硬底子的狠角色,就算只是收掌时擦撞到一点点,也够女孩子家肉疼了,更何况是美女妹妹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纤弱女孩。

“小麟你有没有怎样?”殷睿骐焦急地查看。

拉开上衣领口,只见她左肩头泛起一片瘀青,在象牙白的肌肤上那青紫煞是吓人。

殷睿麟躲开他要抱起她的大掌,顺势偎进一旁义大利青年的怀里,哽咽道:“连假结束前我不要回去台湾。你坚持送我回去,那么我宁愿跟他出去玩。”在青年怀里抽抽噎噎的可怜模样,令人心疼。

闻声,罗马立即笑亮了脸。“美女妹妹,你要去哪玩,我都非常乐意为你作向导。”要玩通宵也没问题,哥哥很乐意为你彻底服务。

殷睿骐瞬间火冒三丈。

他快速将她抓离花心狼爪,怒沉着声道:

“不准!我带你回家上药。”

“欸,冰块,你怎么可以把美女辣妹带走!她答应我的邀约,我们两人要去约会了。中国人不是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要说话算话呀!”罗马连声抗议。

“你,还有你们,不准染指她、不准污染她纯洁的心灵!连假结束之前,不准待在我家附近、不准出现在我的视力范围,否则我看到一次就拿枪轰一次!我说到做到。”他打横抱起小麟,回头对那群花心萝卜男撂下狠话。

语毕,他小心翼翼地抱着伤处犯疼的她,轻步走回公寓。

“冰块、冰块——”留下一地只敢哀声呐喊的可怜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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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假最后一天,原先只带着一个简单的小皮包就飞来英国寻亲的殷睿麟,打包了一整个厚实的行李箱准备回台,里面装满了这几天她跟小睿到两三个地方玩时,买的礼物跟纪念品。

“确定东西都带齐了?”

“护照、钱包、手机都带了,如果有小东西漏在你家也没关系,下次我来英国玩的时候再拿就行了。”离情依依,殷睿麟仍努力脸带笑容给他看。

她来英国,除了瞧瞧小睿过得好不好之外,也是要让他知道她过得很好,而且她在圣德莲中学还交到六个知心的好朋友。虽然使了一些眼泪计谋让自己赖皮待在英国,但是她平常是一个很少流泪的坚强女子。现在要分别了,她一定要微笑,这样小睿才能无挂心地在异国求学。

要笑得很开心,就像当年她在机场送他飞到英国那样,要笑得潇洒、笑得没有牵挂,让他无后顾之忧的往前走。

“我会写信给你的。千万记得要打电话、写信给我,抄给你的电子邮件信箱不要弄丢,就算只是写两三个字的mail给我也好,不可以像以前那样一点消息也没有。还有,我会想念你的。”再三叮咛他要捎来消息。

“时间快到了,去搭飞机吧。”

他没给正面回应,只是将手上的行李箱交给她,催促她登机。

“我会好好保重自己,你也一样。要记得照顾好自己,我会成为很厉害的女强人等你回来。”她会强壮自己的势力,不让叔公有机会再次绑走她或是小睿。

眼睫微低,冰眼半敛,他低声道:

“快回去。以后不可以再到英国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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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德莲高中部毕业之后,殷睿麟进入美国长春藤名校之一的史丹佛大学就读。学习企业管理与经济金融之余,也接触殷家在美国的商业版图,课外时间皆花在美国分公司的基层学习。

她逐步学习并实地运用各种商业技巧与社交手腕,一点一滴的厚植自身实力。她整个人像块海绵般的努力学习周遭人物的特长,尽可能地加速学习效率,努力缩短学习时间。她要快点回到殷家建立属于她这一代的王国,她要打造一个稳固堡垒等他回来。同时,有一位也是就读史丹佛大学的表哥,猛烈地向她求爱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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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军事与佣兵学校之后,殷睿骐并未回到台湾殷家,他游走于世界各个战乱现场,开始真枪实弹的进行佣兵生涯。哪里有战争,他就扛着炮弹往哪里走;何处的生存环境最为险恶,他就带着枪枝与匕首往该处生活,用一场又一场的战争。淬炼出钢铁般的意志力和让恐怖组织闻风丧胆的惊人战斗力。

有时在投入下一个战场的空闲时间,他身边会有热情女军官或是豪放女特务跳上他的床来段一夜激情。这种舐血的危险日子,没有人会费心去维持超过一星期的感情,肉体的短暂发泄之后,他们各自都有任务要执行。

其间,他不曾捎过只字片语回台湾,即使有几次他在美国逗留,二人也未曾见过面。那位一直在翘首盼望讯息的人儿,从来不知她寄出的每一封信在离开台湾之前,便被人拦截下来。那些信件一封封地叠在保险箱里,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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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分离的日子悠悠过了七年。

二十四岁的殷睿麟学成归国,进入殷氏王国的营运核心,正式开始殷家直系子嗣的继位厮杀。

回到台湾一年多的日子,她的头衔从银行经理变成银行副总、金控董事、集团董事长特助、分公司总经理……虽然下一代接班人的光环,对她升职速度有不少加持作用,然,每个头衔都是证明她实力的徽章。

随着头衔地位愈来愈高,与她在殷氏王国的崭露头角,她遇到的暗杀次数也随之递增。即使有尽职的随扈帮她挡下绝大多数的危险,仍旧有一次让一颗子弹擦过左手臂,险些命中胸口。

两天后,她意外地在办公室见到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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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了。”她表情平静地微笑。“我以为你不知道在哪个国家玩到乐不思蜀,忘了台湾有人在等你。”

八年九个月又二十八天。她天天在盼望他回国。

一身黑色劲装与磨旧的长靴,削剪得极为俐落的短发,即使尘沙满身仍不掩肃杀气息,他整个人冰冷刚硬得像是从地狱里出现。

“伤口怎样?严不严重?”淡淡的口吻,听不出焦急、听不出关心,平淡得像在询问今天天气是否晴朗。

对于他变得完全内敛,殷睿麟不激动,也不像以前那般蓄意掉泪给他瞧,她只是微微地勾起唇角,浅笑示意:

“大老远的回来,看你连衣服也没有换。先休息一下补补精神,晚上我帮你办一桌洗尘宴,让你好好的吃一顿。”这些年来,两人各自在不同的战场厮杀。将近九年的时间,让他们学到很多东西,因为他们生存的地方,都是随时会丧命的战场。

“伤口?”

瞧见他誓必要得到答案的眼神,殷睿麟斜身脱下遮住伤处的高雅套装外套,露出藏在衣服底下的白色纱布。

殷睿骐走近细瞧。

“之前负责你安全问题的是谁?”

“保全部的陈主任。”她是进到办公室才发现他的存在,看来他并非依照一般制式的见面程序,否则她应该会接到秘书通报有客来访。

“咦?”此时,杵在副总办公室里的公司干部,全如梦初醒地发出讶声。

这个浑身上下透出阴鸷之气的男人,跟他们副总长得好像!

两人相像的程度,仿佛失散多年的兄妹。

先前众人忙着打量那位平空出现在办公室的男人,他满身尘埃的模样,与充满沉窒强烈的存在感,跟光鲜的高级办公室完全格格不入。看副总跟他自在对谈的情况,众人起先以为这陌生男子是副总那些偶尔会到访的不知名怪朋友,因为副总的朋友经常有个人特色到令人跌碎眼镜。直至两人靠近一站,众人才惊愕地发现,气质完全回异的两人,竟有着极为相似的外表。

殷家的继承人不是只有一位吗?他们不过去开个会而已,办公室里就突然从天而降又出现一个,这事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

铃——

大办公桌上的专线电话响起。殷睿麟挪移脚步倾身接听。

“是,已经来了。我三分钟前看到,谢谢大妈的关心……不了,今天先不回去,公司还有事情要忙,等到周末我会跟他一起回家……好,这些事情我会吩咐下去。谢谢大妈。”低垂的眼睫,遮住眸内流转的心思。

真的很谢谢大妈,谢谢大妈将他召回。

“小麟……他是小睿?”一个男声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全世界会出现在殷睿麟身边,又长得与她相像的人,就他记忆里,只有一人。可是……小睿是女生吧?

整间办公室里,只有一个部属敢肆无忌惮的直呼她小麟。

殷睿麟转过身,微笑地帮他们介绍。

“表哥,他是殷睿骐,是我的家人。小睿,他是我的表哥,叫作殷明琦。”

麒麟之名,在殷家每代只有继承人可以使用,其他殷氏族人的名字都不能出现两字中的任何一字,甚至也会避免用同音字。叔公帮孙子取名作明琦,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惜,除非她放弃继承权,或是死亡,不然殷明琦的名字不可能变成明麒。

“你叫睿骐,不叫作睿驎?那真的是男生了!这么久以来,我一直以为你是女生。幸会幸会。”殷明琦朝他伸出右手。

殷明琦?他是叔公的长孙,为什么会出现在小麟的办公室?心生疑点,但殷睿骐依然眉头未皱、表情未变,只无声地伸出右手与对方交握。

“太神奇了!你以前几乎长得跟小麟一模一样,除了个性比较安静之外,两个人就像双胞胎姊妹。现在,你们的长相虽然有七八分相似,不过乍看之下,已经能够分出谁是谁了。”难怪国中一毕业,殷睿骐就被送往国外深造,原来是两人的发育差异渐大,殷睿骐无法再假冒成女孩子。殷明琦反应不慢,立即推断出当年他自殷家消失的原因。

“哈哈,今天刚回来台湾吗?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殷明琦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表情爽朗的邀约。

闻言,殷睿骐挑了挑眉。

经年游走在死亡边缘的佣兵生涯,锻炼出他只需要一眼就能轻易地辨别对方是否有敌意。殷明琦是叔公的长孙,照理说应该与隶属于大妈、睿麟这一派的他水火不容,怎么会满脸善意地邀他喝酒?

“表哥你先等一等。”殷睿麟轻笑出声。“小睿刚回到台湾,连我都还没跟他喝一杯,至少先让小表妹我跟他好好的聚一聚,到时你再约他也不迟。八年多不见,我可是思念他思念得紧。”

“八年?从你们国中毕业之后,我少说十年没有见过小睿了,你的八年还排在我后面。”殷明琦摊手笑了笑。

“不管不管,你要让让我,要喝酒你们下礼拜再喝去。到这礼拜五之前,他是我的;周末的时候,他是大妈跟小妈的。”

“下礼拜?我顺序排在这么后面?表哥这么疼你,能不能把我再往前挪一点?多留些时间给我们大男人说些男人的话题呀。”殷明琦闲话家常般的跟她讨价还价,仿佛表兄妹感情十分熟稔。

“你顶多能挪到周末。不过这要你自己跟大妈谈去。刚刚那通电话,大妈已经订下小睿的周末时间,要改变大妈的计画,自己打电话跟大妈说去。”

“姑姑难说话得很,我说不动她吧。”

“那我下午特例放你半天假,你有半天的时间可以去向我大妈游说。不多说了,我要赶快把小睿介绍给公司的保全部门跟我的随身保镳,以后我的安全事宜全权由他负责。”

表兄妹两人笑着,和气地谈论甫归国的殷睿骐的分配时间,和气得有如感情融洽的亲戚,却又有种社交辞令的淡淡违和感。

最后,殷睿麟笑笑地推着殷睿骐往外走,顺便隔开表哥抢人的魔爪。先把他介绍给保全部的人认识,免得护卫她周身安全的员工误会他是匪类。若到时他们对他举枪的话,她担心公司要贴补大笔医药费给受伤的保全人员。

离开办公室之前,殷睿骐轻瞥了下肩膀。自从他当佣兵的第二年起,全身散发着一股神鬼莫近的难亲气息,敢拍他肩膀的人屈指可数。

殷明琦这个人究竟是单纯的善意,还是心机深沉到连他也一眼望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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