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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这样的!
花色手里拿着那一份段然出门后不久就打电话回来要她帮他找的文件,气呼呼地坐在汁程车里。
他以为地球是绕着他运转的吗?
她愿意牺牲休假的时间帮他找文件、送文件,他就该心存感激了,他竟然还要她在中午十一点半把文件送到公司,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
现在是怎样?当她是宅急便哦,还要在指定的时间内送达咧!
她应该把文件丢在家里,管他没有拿到文件会怎样,但偏偏她就是狠不下心,所以气归气,她还是等了一个早上,才在十一点拿了文件,出门搭计程车前往段氏集团的总公司。等一下她应该把文件往他身上一丢,然后转身走人,这样才能稍稍纡解她枯等了一个早上,什么事出不能做、哪里也不能去的怨气。
“小姐、小姐……”
“干么啦?”很吵耶!打扰到她的思绪了。
“段、段氏集团到了。”这个小姐怎么火气这么大啊?是被人倒了会钱,现在要去讨债吗?
花色猛地回神,“哦,谢谢。”她开了车门,下车。
不然.她当场骂他几句出出气好了。
“小、小姐……”司机先生又出声叫她。
“又怎么了?”她不耐地回过身。
“你……你的车钱还没付。”
车钱还没付!司机先生会不会以为她想坐霸王车啊?花色只觉全身的血液尽往脸上街,忙不迭地掏出一张五百元的钞票交给司机。
“抱,抱歉。不、不用找了!”她立即落荒而逃。
十一点二十分,她就已经抵达段氏集团气派辉煌的商业大楼楼下。一进大楼,坐在柜台后的总机小姐立即扬起亲切的笑容——“请问有什么我可以为你服务的吗?”
“我……来找段然,能不能麻烦你替我通报一声?”
总机小姐脸上亲切的笑容悄悄地隐没,“小姐贵姓?怎么称呼?有预约吗?”
“花色,没有预约,我是替——”
总机小姐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抱歉,我们总经理很忙.恐怕没时间见你,请先跟总经理的秘书预约好时间再来。”他们总经理不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说见就能见的。
她扬扬手中的东西,“我是替他送重要文件来的,他现在正等着要。”
总机小姐一脸“见多了”的表情,伸出手,“那我可以看看你所谓“重要”的文件吗?”
“这个……”她迟疑了,重要的机密文件应该不能随便给人看的吧。“恐怕不方便。”
“那我恐怕也没有办法让你上去。”很多女人都想尽办法要巴上他们总经理这个钻石单身汉。
“能不能请你帮我问一下,要是你们总经理拒绝见我,那我马上就走。”她退而求其次,这样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电话铃声正好响起。
“抱歉,我有事要忙了……”聪明的人应该都听得懂她婉转的逐客令。
是他公司的总机小姐不让她上楼把文件送到他手中的,就算耽误了什么,也不关她的事。“那我可以在这里坐一下吗?”
总机小姐遂不再搭理她。
花色耸耸肩,迳自在沙发上落坐,闲适地翻阅着报纸。
约莫六、七分钟过去,她的行动电话响了起来。
“喂。”是段然打来的,在她预料之中。
“现在已经快十一点半了,你在哪里?”
“你们公司楼下。”
“你刚到?”
“到一会儿了。”
“怎么不上来?”遇到认识的人了吗?
“总机小姐不让我上去。”她不愠不火地道。
“你没跟她说……算了,我马上下去。”
她还以为他会生气,结果并没有。看来这份文件也没有很紧急、很重要嘛,他为什么非要她准时送来不可?
电梯门开启,段然走了出来。
“总经理。”总机小姐立即漾起甜美的笑容。
他直接朝花色的位置走去。
她将文件奉上,“你要的资料给你送来了,我要回去了。”
他没有接过文件,反倒是抓住她的手腕,将她自沙发上拉起来。
“你为什么不跟总机小姐说你的身份?”
“要说什么?”
他拉着她走。
“你要做什么?”她不得不跟上。
段然将她带到总机小姐面前,“她叫花色,是我的未婚妻,下次她来直接让她上楼找我。”
“啊…”她根本来不及阻止,应该不会有下一次了吧!
他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的,她只是假的未婚妻,期限将至,她即将要下台一鞠躬了。
刚自外面回来的邵凡齐正好也听见了段然的话,一字不漏地。
“是。”总机小姐一脸错愕而且尴尬地道歉,“花色小姐,对不起,我刚刚太失礼了,请你原谅我……”得罪未来的老板娘,她惨了。
她回以一笑,“没关系,你别在意……”
“好了,我们走吧。”段然顺势握住她的手。
花色的脸不争气地一红。他牵她牵得很顺手喔,要不要顺便再来个拥抱或Kiss什么的?
要去哪里?“然,两点有一个会议……”这是然的秘书该做的工作,他却不得不提醒他。
“交给你主持,下午我不进公司了。”
他就是怕这样,“喂喂——”然……会不会太不负责任了一点阿!
花色一直到上了车之后,才记得要问:“我们要去哪里?”
“现在先去吃饭。”
她瞟见段然随手放在挡风玻璃前的黄色牛皮纸袋,莫名地有些火大,“你根本就没有要用那份文件!”
为什么还要指定时间叫她送来?很有要人的嫌疑耶!
他笑而不答。不这样怎么叫她到公司来找他呢。
不过,看在他要请她吃饭的份上,她就宽宏大量地不跟他计较了。
他们在餐厅用餐用到一半的时候,侍者用餐车推着一个大蛋糕出来,店内也响起生日怏乐歌。
“咦?”花色愣愣地接下一束花。
段然举杯,“生曰快乐!”
“你怎么知道?”原来……原来他故意叫她在十一点半送那份文件过来,是为了要请她吃饭,庆祝她的生日,她却以为是他故意要人,真是……她的心情就像坐云霄飞车,也像是洗三温暖。
“容容告诉我的。”
又不是第一天当容容的姐姐,她早该知道这个贪吃鬼只要有好吃的,连姐姐都可以出卖!
“谢谢。”他为她安排的这一切。
“花小姐,请许愿。”
希望……希望可以继续留在他的身边。她闭上眼许了愿,然后睁开眼一口气吹熄蜡烛。
不知道谁说过,只要一口气把蛋糕上的蜡烛吹熄,生曰愿望就会实现。
“生曰快乐!”
“HappyBirthday!”祝福的声音此起彼落响起。
“谢谢!”她举杯致意,谢谢大家对她的祝福。
花色执起刀子在蛋糕上轻轻划了一刀,随即交由侍者为她服务,侍者切了两块蛋糕给他们。
“也请大家一起吃吧。”
“好的。”侍者立即将蛋糕切成一块块,分送给店内的每一个人享用。
“其实……”她顿了顿,感动霎时盈满胸臆,“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的……”
“你不喜欢吗?”
她摇摇头。
那就是喜欢了。“喜欢就好,快吃吧。”
她继续用餐。
“对了,你不是一直很想看‘特务行不行’?待会儿去看。”反正他已经把今天下午的时间都空出来了,不论她想做什么,他都奉陪。
前一阵子电影刚上档时在电视上广告,她看了预告很有兴趣,随口说了等DVD出来要去租回来看,他竟然记得?
他为了陪她过生日,空出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
她不过只是个假未婚妻,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是因为她现在的身份是他的未婚妻吗?所以他才对她这么用心这么好吗?
如果是,她宁愿不要。
她宁愿他对她冷一点、坏一点、防备多一点,那么她的心就不会轻易地动摇、陷落……否则的话,她不知道,将来要离开他的时候,她该怎么办……她能不能冀望他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的?
“你们究竟想赖到什么时候?”邵凡齐按捺不住地率先发难。这些人真打算吃定他们段氏集团了?
“凡齐……”这样说话太伤人了。
院区里天真无邪的孩童们让他想起了小馨,还有花色的温柔和善良,不由得多了份怜悯,她要是知道了,一定会设法帮助他们。
“难道不是吗?我们公司取得土地所有权的过程完全合法,我们当然有权利决定这块土地要怎么规划、怎么运用?”
“我当然知道你们绝对有这个权利,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我真的没有办法找到合适的地点迁移。”况且经费上也有问题,何院长急切的说道。
“那么你们需要多久的时间?”
何院长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你根本是在用拖延战术吧!”
“段先生、邵先生,难道你们忍心看到这么多的院童无处可去,在街头餐风露宿吗?”何院长坐在沙发上双手紧紧交握,企盼的眼神自桌面上的文件移向段然脸上。
“我知道你们的难处,但也不能因此乱了Greenlight的建设计划,您业应该知道整个工程延宕下来,我们公司蒙受的损失有多大,我希望您可以谅解。”双方谁都没有错,也都各自有立场。
“请再给我们一点时间。”院区里的孩子已经比一般孝少了很多关爱和健全的家庭,她想努力扞卫这个唯一能让他们遮风避雨的地方。
“还要多久的时间?”段然淡淡地问。
“一找到合适的地方我们马上就搬——”
邵凡齐没让何院长把话说完,“假如你们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是不是就要我们自认倒榍,继续把钱浪费在这里?”
“我只能再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期限一到,工人就会来拆房子。”这是他最大的让步。
邵凡齐愕然地转过头瞪他,“然?”再拖一个月对公司的巨大损失是可以预见的,他不懂然怎么会突然做出这种决定。
“谢谢你!谢谢,我们会赶快找地方的。”何院长对段然的通融大感意外,也感激不已。
“嗯,那么就这样,希望事情可以顺利、和平地落幕。”段然起身离开,邵凡齐随即也快步跟上。
“为什么?”之前明明说要依法行事、公事公办的,怎么现在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损失那些钱虽然会影响公司的盈余,但远比不上立刻把育幼院拆除对院童造成的伤害,我只是在两者之间找一个平衡点。”他当然知道凡齐的出发点是为了公司好。
在公事上,然一向有其原则,但这一次他改变了。
是什么原因导致他的改变?邵凡齐困惑地望着他的背影。
半晌之后,段然的声音才又飘了过来,“放心,就一个月的期限。”
花色才跨进育幼院,院童们立即一拥而上,天真无邪的笑颜让花色受到感染,忍不住也露出微笑。
“小色阿姨,我们要搬新家了喔,我们有听院长的话,把衣服都整理好了。”
“对啊,以后小色阿姨就要到新家来找我们,不要跑错地方。”
“对啊、对啊。”
软软的、稚气的童音此起彼落,丝毫不知道育幼院即将面临的难关,还为了何院长的善意谎言而雀跃不已,满心期待、憧憬新家的模样。
“小朋友,院长跟小色阿姨有事要聊,你们到游戏区玩,待会儿再过来好不好?”何院长露出和蔼满足的笑容,仿佛这群小天使就是她的一切。
“好。”响亮清澈的回答直逼云霄,展现十足的活力。
“刚刚建设公司的人来过了……”一谈起这个,何院长的语气就转为沉重。
“那他们的态度如何?”虽然知道他们有足够的理由要育幼院搬迁,但是法律不外乎人情,看着这群天真活泼的孝,希望他们会有多些同情、侧隐之心。
“他们答应多给一个月的宽限期。”对育幼院而言,这不啻是一丝曙光。
“真是太好了。”看来建设公司的人也算有点良心,没有照原订计划硬把育幼院拆除。
“这段日子麻烦你了。”单就一个长期资助育幼院的人来说,花色做的已经够多了,她一知道育幼院将面临被拆辽的命运,马上将多年积蓄拿出来帮助育幼院,希望他们可以度过这个难关,她对她的感激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
“别这么说,何院长您毕生的青春都在为这些孩童付出,我做的事根本微不是道。”花色轻轻搂着何院长的肩,彼此对育幼院的心都不言而喻。
“晚上留下来一起吃饭吧,孩子们还有很多话想要跟你说。”暂时抛开烦恼的事,何院长提出邀请。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