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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度弯身,拾起钥匙,稳稳地插进锁孔,叭一声,打开了大门。
她却僵住了,他的胸贴着她的背,两人几无距离,她清楚感受到他喷在她颈后的鼻息,有点粗浊,有点急促……
他的手掌扶上她的腰,轻轻推她,她不由自主地走进门里,腰间宛如几百只蚂蚁在窜爬,将那股骚动难安的麻热带向她的心、带向她的四肢、带向她的身体,她既感惊慌,又觉狂躁,气息不觉就乱了。
手心里被塞入了那串钥匙,紧密接触之间,他的指掌用了力,似乎要将她的手拉过去,她顿觉慌张,不知所措地抬起头来,想要说些什么,尚未寻着他的瞳眸,她的唇已让他寻着,瞬间夺走了她的呼吸。
在这窒息的片刻,她想惊呼,想痛哭,想大笑,也想狠狠地又叫又跳。这是爱情?还是情欲?她想问,却是问不出来,他的唇瓣叠印着她的,密密吮吻,切切摩擦,温柔得令她全身酥软,也激狂得令她燥热难当,心底油然升起对这个男人的极度渴望,本能便环抱住他的身体。
她的动作让他收紧了拥抱的双臂,彼此的唇变得更加敏感而烫热,原是轻轻的贴吻,立即化作狂野的寻索;他们火速找到了对方,舌尖一相触,便是紧紧地交缠,然后是更深入的舔舐,更急躁的挑逗,深吻,再深吻。
碰!他以脚带上铁门,将相拥的彼此封锁在门后的小小世界里,他的手掌开始在她背后狂乱摩挲,从肩头到腰间,再到臀部,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即使隔着厚厚的冬天毛料外套,她犹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火烫热度,而那热度继续游移在她的后颈和发际,她周身燃烧起熊熊烈火,将她仅存的一点点呼息空间也夺走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呼吸,她唯一知道的是,她只能依附他的气息而生存,鼻间吸入的是淡淡的菸草味道,舌头尝到的是略带酸甜的柳橙滋味,此刻她正活在他的里面,是他给她呼吸,给她养分,随着他的深吻和爱抚,她的渴望亦不断生长,身体早已忘情地摊在他的怀抱里,缠绵的唇舌也以更激狂而难以想像的方式回应着他。
噗噗噗,门外传来摩托车的引擎声,他们置若罔闻,依然长吻不歇。
「喂,我没带钥匙,你来开门。」女人的声音就只隔了一扇铁门。
「来了。」男人高声回应,同时摩托车熄了火。
是二楼刚搬来的年轻夫妻!她陡然清醒,马上推离他的拥吻。
背后不甚明亮的楼梯间六十烛光照射过来,映出他一双犹恋恋不舍的眼眸,带点温柔,带点笑意,带点神秘,带点专注,他就这样深深地看她,正是很多时候她与他不经意四目相对时的眼神;她突然明白,他早就以这种方式看她很久了,他对她早就有了感觉……抑或感情?
他伸手捧起她的脸蛋,还想再俯身吻她,她听到门外男人走近的脚步声,还有搜寻钥匙的碰撞叮当声,刹那间,她想也不想,抓起他的手就往楼梯上面跑去。
好像后面有怪物在追赶似地,她毫不停歇,一口气带他跑上她四楼的住处,叩叩叩的高跟鞋足音敲得她心惊胆跳,就怕要吵醒整栋公寓的拽了;才一到门口,立刻摊开一直紧握的钥匙,以最快的速度连续打开两道大门,快步进屋,打开客厅电灯,让四周大放光明。
「呼……」她松了一口气,终于回到最安全的巢穴了。
「呼……」身后还有一个悠长的深呼吸。
她带他回来了!这下子她因拥吻和跑步而发烫的身体更热了,气温越降越低的冬夜里,她却觉得背脊在冒汗,额头也在冒汗……
「你该回家了。」猛一回头,她脱口而出。
「是的,我该回家了。」他还站在门边,并没有不请而入。
「那……」说再见吗?
楼下传来碰碰的开门关门声响,楼梯问回音不绝的讲话声也消失不见了,那对夫妻已进入二楼的家,在属于他们的门后,去过他们的日子。
而四楼的他们呢?明亮的灯光下,他们依然延续着方才在楼下未完成的凝视,痴痴对看,感受着彼此始终难以平静的喘息;时间一分一秒逝去,也许只有五秒钟,也许已过了三分钟,他抬起她的下巴,以更迫近的身形贴近她,她再也无法直视他灼烈的目光,闭上了眼睛。
炽热的吻再度席卷而来,她心底的欲火瞬间爆发,已放下钥匙和包包的双手猛烈抱住他,唇舌随他的挑动而狂舞;她听到自己无力的低吟,也听到他更为急促的喘息声,他的男性欲望已然失控,不住地往紧密相拥的她磨蹭着、挤压着,令她一再逸出连自己都没听过的黏腻呻吟声。
「茜倩,我……」他舔吻她的耳垂,声音粗哑:「我不想停……」
「噢……」她浑身酥软,攀住他的肩头,也是停下不来了。
「有保险套吗?」
「没……」
「我去买。」
「不……」她紧张地寻回他的吻。
「还是……」他温柔地轻嚿她的唇办,笑问:「你想跟我生孝?」
她立刻清醒,意识到,原来她踩到富家公子的禁忌了。
「我不会拿怀孕威胁你。」她抬起眼,语气坚定地说:「就算真的有了,我自己养,我绝不会带孝去跟你要财产。」
「我都说我想结婚了。」他笑得更开心了。
「可是我不想结婚。」
「糟糕,那怎么办?」
竟然将球踢回来?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笑脸,大半夜的,两人热吻方酣,身体也还黏在一起,就站在门口讨论起有钱人家常碰到的抚养和夺产纠纷,比起他吻她吻到一半跑去买保险套,这个杀风景的话题更容易让彼此「冷掉」吧?
但显然地,他并不想「冷掉」;说话的同时,他的手又不安分地动了起来,轻轻柔柔地从她背后滑到身侧,若有似无地碰触她的胸部边缘。
她浑身燥了,管它是爱情,管它是冲动,他会吻她,她完全不意外;长久以来,即使她一再警告自己不要逾越上司下属的警戒线,然而大多时候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而如此一再放逸心思跟他聊天说笑、陪他出游赏鸟的结果,他一定以为,她已经爱上他了吧?
是吗?也许吧。她在心里自问自答,仍然没有肯定的答案。
望进他溢满柔和笑意的眼睛,她懒得再想;既然今夜都擦枪走火了,她只想再次放纵自己,就让他们做成熟男女都爱做的事吧。
「我、我过两天生理期就会来。」她微微喘气,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一向很准时的,我……我……」
「所以?」他目光转为灼热。
她没有再说明,而是直接拉他进门,关起自家的大门。
拿了拖鞋给他穿上,她关掉客厅大灯,带他来到卧房,打开床头灯,温暖的黄色光线照亮了一张只有一只枕头的双人床;她拉上窗帘,掀开床头柜,拿出另一只枕头,拍了拍,和原来的枕头并排在一起,然后拎起被子抖了抖,随意摺了三摺,拉拉床单,拿起床头闹钟看了看……
他的双手从背后拥来,热吻落到她的颈边,短硬的新生胡髭刺痒着她;她再也站不住,转身投进他怀抱,心甘情愿成了他掳掠的猎物。
主导权换到他手上,她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被他剥掉,而随着他缓缓褪下裤袜的动作,他温热的指掌也顺着她的大腿抚摸而下,所过之处,不知是因为冬夜畏寒还是陌生抚触,她起了鸡皮疙瘩,随即全身都战栗了!
「茜倩!」他立即搂她入怀,她就像一个洋娃娃似地任他摆布,直到衣衫尽褪,他为她覆上被子。
她赤裸躺在床上,肌肤直接贴着她的纯棉床单,前所未有的舒适触感令她意外;她的身体彻底解放了,好似飘浮在小舟上,晃晃荡荡,迷迷糊糊,有些醉了,有些痴了,抬起微醺的眼睫,对上了他似乎永远锁定她的目光,就看他站在床边,脱掉西装外套、解下领带、松开钮扣……最后,一个纯粹的、阳刚的、属于今夜的她的吴嘉凯对她微微笑。
他钻进了被窝,伸手拥紧了她;她贴上他的胸膛,瑟缩在他的怀抱,彷佛变回了婴儿,全然依赖着他,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求,喔,不,她求他的温暖,求他的热吻——他又吻她了,绵绵密密的吻雨落在她的额头,熨贴她的眼皮,他的热气呼在她的脸上,转而薰炙她的唇瓣,好似刻意的恶作剧,他就只是摩挲着,轻吮着,徘徊着;她等得焦燥,等得发狂,感觉他手掌也是如此轻缓地按揉她的胸部,还拿脚趾轻搔她的脚掌心,她再也按捺不住,不客气地往他的唇咬了下去。
轻吻转为深入的热烈寻索,他一个翻身,便将她压制在下面。
「啊哟……」他的重量让她一下子僵住了。
「茜倩,放轻松。」他撑住手臂,稍微起身。
「我……」她无助地看他,全身四肢还是僵硬又紧绷。
「身体别用力,放松下来。」他俯身亲吻她,一再揉抚她的手臂,引导着她,柔声说:「放轻松,让我来爱你。」
爱?他是谁?谁来爱她?她注视着他,他——还是那个爱笑的吴嘉凯,只是笑容很不一样,她从没看过,不是社交的应酬笑,也不是职场的礼貌笑,他的眼眸深处仿佛有一抹氤氲,柔和地荡漾着,曾经以为看不透的神秘湖泊,此刻云淡风轻,清澈明朗,完完全全倒映出她的脸蛋。
她闭上眼,掩起差点夺眶而出的酸涩泪水,环手抱住他,让他再次密密地贴叠她的身体,同时寻回他的热吻。
激情在加温,欲望在燃烧,夜已深,爱情的种苗也种得更深,就等待有朝一日,嫩叶终究会探出泥土,迎向明亮的阳光。
***凤鸣轩独家制作******
梦里,她是一只翱翔蓝天的大冠鹫,张开翅膀,任由上升气流带动她滑翔。真聪明啊,长得这么大只,没有天敌,又能不费力气自由自在飞翔,可是要教她去吃蛇啊蜥蜴,她大概会呕一声,立刻从天空栽下来;当一只绿头鸭好了,成天在池塘里划来划去,羽毛防水又保暖,上岸摇着大屁股呱呱叫也没人会笑,但就怕被人抓去宰了作姜母鸭;不然呢,变成小麻雀吧,快乐地在榕树叶问玩捉迷藏,偶尔那个爱喝咖啡的小姐来了,她还能站在枝头上,大闻特闻醇郁的咖啡芳香。不对不对!只能闻香,不能品尝?好像很有缺憾咧,那还是回来当人好了。
人哪!人间饮食男女,有欲有爱,跟一个强壮健康的男人做爱更是畅快乐事;他可以让你又痛又恨,拳打脚踢,也可以让你销魂蚀骨,欲仙欲死,不知今夕何夕……咦!她是在写情色小说吗?
龚茜倩满足地扯了被子,想将自己裹得更温暖些,手臂才挪动,全身关节肌肉陡然疼了起来,瞬间将她唤醒了。
她简直累垮了,四肢好像被支解似的,根本无法动弹,所以,她只能摊躺床上,任人拿着热毛巾,柔柔地帮她擦拭汗湿的肌肤,不知来回抹了几次,她身体清爽了,睡意更浓了,就在绵绵不绝的亲吻里坠入梦乡。
那人是谁呢?他的腿夹握着她冬天总是冰凉的脚丫子,他热热的手掌心覆在她的背部,一会儿又不安分地移到前面挑捏,也许在睡梦中,他再次穿透了她,强烈的律动令她尖叫,狂喊他的名字——
吴嘉凯!
她真的吓醒了,瞪着眼睛看天花板。上帝老天爷观世音菩萨妈祖娘娘,救命啊!有没有搞错,她跟他的上司上床了!
惊吓很快平复下来,她告诉自己,他们够成熟,男欢女爱,各取所需,天经地义,没什么的。
她按住起伏的胸口,不经意触动乳尖,刺痛麻痒的感觉和他狂乱吮吻的画面同时传来,才自认为「没什么」的她登时心跳两百,口干舌燥。
她跳了起来,找到睡衣,迅速穿上,转头瞥见他的西装衬衫长裤整齐地披放在她的梳妆椅上,那……他穿什么?
打开房门,咖啡香味扑鼻而来,吴嘉凯坐在餐桌前,视线从报纸上移向她,朝她绽开愉快的大笑容,问候她说:「醒啦?」
「嗯。」她脸热热的,竟然不敢直视他。
「我去买了早餐,煮好咖啡,我肚子饿,就先吃了。你要吃什么?」
桌上摆了一袋面包,还有三明治、汉堡、萝卜糕、蚵仔面线,当然了,还有她的咖啡豆煮出来的咖啡——呵,这家伙很主动,当起主人来了。
「我喝咖啡就好。」
「还是得吃点东西。」他帮她挑了一块最小的蛋塔。
「我早餐只喝咖啡。」
「啥?」他挑起眉。
她注意到他穿着一件非常「古早味」的肉色棉质保暖长袖内衣,搭配同款的束脚长裤,这八成是他出去觅食时,顺道在隔壁街的早市买来换穿的;平时衣着帅气、时尚威十足的他,如今穿着欧吉桑级的衣服,洗过的微湿头发胡擦一通,翘着二郎腿坐在餐桌前看报纸,这个耸样啊……
她想笑,嘴角才一扯,却扯动隐藏心底最敏感脆弱的那条神经,扯得她眼睛酸疼,泪水也跟着掉了下来。
好家常的生活呀,在这个向来冷清的屋子里,有个男人,有个女人,有早餐,有报纸,还有凌乱的被单和两个相偎的枕头,这是她的家吗?
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躲进了浴室,锁上门,拿毛巾抹去无声的泪。
这有什么好哭的?她深深吸一口气,却又同时倒抽一口气。
一条绞干的蓝色新毛巾大方摊开,占据她的毛巾杆;没见过的新牙刷和新漱口杯摆在洗脸台上,旁边丢着一支刮胡刀;她的保湿润肤香皂有着使用过后的细细泡沫,洗衣篮里还有他的内衣裤,这是怎样?要给她洗吗?
真霸道啊!趁她熟睡时,他大摇大摆闯进她的生活环境……唉,不只是屋子,连她的身、她的心也让他攻城掠地了。
不是上了床就得结婚,她得仔细想想要如何处理两人的关系+
慢慢想吧,她昨晚没洗澡,欲火缠身就上了床,下次不能这样了……还有下次?
冲水声音哗啦啦响着,浴室里外,各有心思。
吴嘉凯听了好一会儿浴室的动静,这才喝下一口咖啡,继续看报纸。
这间屋子日照充足,阳光洒落窗外,花台上的合果芋迎风招展,欣欣向荣;他放下报纸,眯着眼,带着笑,单手托腮撑在桌上。
真的想结婚了。服侍老婆的感觉还不错,可这只是他一头热,人家起床就摆个臭脸给他看,唉!该不会是昨夜他「欺负」她太过度了?
他知道弄疼她了,一再哄吻,一再爱抚,怕她承受不了;他刻意放缓,甚至停下,她却不依,轻轻扭动柔润的身体,他还在她里面的欲望难耐这一丁点的刺激,再度猛烈爆发,忘了温柔,忘了呵护,他血脉债张,像头奔放的野兽四处冲撞,换来的是她更为强烈的震颤回应。
他喜欢看她因他的抚触而冒出的细细鸡皮疙瘩,然后他再一一以吻熨贴;他也会拉她的手来抚摸他的敏感部位,让她熟悉他的身体……
感觉到下面的膨胀,他用力敲敲头,大白天的,不能发春梦了。
她刚刚哭了。他心头微微疼着。跟他结婚有这么困难吗?他只是想爱她,她身体都那么诚实了,却自个儿躲起来胡思乱想,傻呀!
他不难理解她的「婚姻恐惧症」、甚至是排斥的心理;不过呢,她想得多,他想得更多;冒冒失失求婚只会吓跑她,总该先谈一场正式的恋爱,让她慢慢放开疑虑吧。
他买了五份报纸,才看完三份,他有的是时间等她。
阳光耀眼,盆栽的影子渐移渐短,就在他翻完所有的报纸,连证券版一千多家公司的股价都研究过了,她终于从浴室走了出来。
两人同时抬头看钟,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五分了。
「这些东西我帮你收到冰箱。」他开始整理桌面,提议说:「我们出去吃饭,然后看要去哪边走走。」
「你不回家?」她洗了头发,拿手按住包头的毛巾。
「我回家也是无聊。嘉璇嫁了,爸爸跟他的太极拳师父去什么仙山打拳吸收天地精华;妈妈忙着做志工,还说他们两个老人家空巢期,我看空巢期没事做的是我吧,不如回公司加班好了。」
「副总!」她一急。
「下班了不用喊我的头衔,茜倩。」他故意再喊她的名字,笑说:「我不会叫你一起去加班的。」
她闭嘴不回应。他故作寂寞,她却笨笨地为他心疼。
她迳自走进房间,坐到梳妆台前,打开吹风机,让轰轰的躁音暂时隔绝外在的一切;稍微吹干了头发,抬起头,果不其然,她从镜子里看到他笑咪咪地站在她身后,视线一相对,她就不争气地低头了。
「我来帮你吹头发。」他跃跃欲试,伸手想拿吹风机。
「不要!」她立刻握紧吹风机,好怕他来夺。
怎么了?她思路千回百折,想到了学生时代,初尝恋爱滋味的女同学们彼此警告,男女朋友送礼时,千万不能送手帕,那是离别拿来挥舞的;也不能送吹风机,注定恋情告吹;还有,不能送伞,会散;不能上指南宫,会被嫉妒的吕洞宾拆散;不能分着梨子吃,会分离,不能……
年轻的她听了只是暗自冷笑,与其这么麻烦,禁忌这个担心那个,不如一个人还比较自在;而且啊,有的情侣摆明了个性不合,不必动用吹风机,会吹的还是会吹,就算天天拜玫瑰花、摸粉红晶也没用。
可是熟女的她竟在这个时候,记起了她曾不屑的爱情护持守则。
「你又不会吹,会弄乱我的发型。」她很快找到一个理由。
「好吧。」他坐到床上,双臂抱胸看她吹头发。
轰隆隆吹了一会儿,她放下吹风机,拿起梳子,梳了两下,看到镜中尚未成型的乱发,忽然有些不安。
她一向扎个马尾,简单俐落,长了就去修剪;过年前听了设计师的建议,长发剪短了些,打薄了些,轻盈地垂散肩头。
「我……」她像是在问魔镜似地:「比较适合长头发还是短头发?」
「都适合。」魔镜里的男人回答她的问题,同时靠近她的身边,抓起她一把微湿的头发,指腹轻溜而过,笑意温煦。「是你,都好看。」
他指头卷了一圈她的头发,不住抚弄;她看着他的动作,感觉他逼近的呼吸,不禁脸热心跳,昨晚的生理反应全都回来了。奇怪,头发明明没神经的,为什么她会觉得他是在爱抚她?
「将来有一天,你我的头发都会变白。」他边摸边说。
「嗯?」想唱白发吟吗?
「到了那时候,你希望谁陪在你身边?」
「我会养只小猫还是小狗,不会寂寞的。」
「生病了怎么办?」
「我有保险。」
「对,保险很重要。」他放下她的头发,双手撑在床上看她,笑容坏坏地说:「女人怀孕生孝是一件大事,得做好准备才行,不然就得做好防护措施,这是男人的责任,下次我会带保险套过来。」
「喂!」她瞪他,话题转得真硬!
她拿起梳子,也不看镜子了,就转过身背对他,用力梳头。
「你的复古式手摇磨豆机很好玩。」他展开自说自话的本事,学着转动把柄的动作。「我转呀转,才知道磨咖啡豆不简单,你请我喝的咖啡,都是这样转呀转的手工磨出来的吗?」
「嗯。」
「你还买了很多品牌的咖啡豆?」
「你不都看到了?」
「每回我们出去,你就换一种口味,我喝得出来不同的口感,你在试探我喜欢的口味?」
「我没试探。」她立刻回身反驳。「我没煮过咖啡豆,我只是试试不同的口味,又不是专门给你喝的,我自己也有喝。」
「对喔,你也有喝,你的咖啡因过敏症好了?」他笑得好得意。
「唔。」不理他。
「好吧,那我问你,你橱柜里有十五种咖啡豆,都快塞爆了,你喜欢哪一种?」
「随便。」
「不能随便喔,咖啡豆最好不要一次买太多种,这包也开,那包也开,容易受潮走味,你该买的,只是你所喜欢的那个口味就好了。」
「喔。」不用他说她也知道,可她就是不确定……
他直起身子,再度欺近她,好像说秘密似地压低声音:「我告诉你,我喜欢……这个口味。」
「你说的是哪一家牌子?」讲那么小声故作神秘谁听得到啊,她很想再凶一点,直接拿梳子敲他。
「这一家。」
他的吻随着话声落下,长探而入的舌迅速缠卷,密密舔舐,完全不留空隙,她无处可逃,舌头味蕾结结实实尝到了他所喜爱的咖啡口味。
香醇,甘美,厚实,温顺……所有形容咖啡香味的字眼在她脑海里转来转去,她头有些晕了,噢!她竟然醉了,醉在他请她「喝」的咖啡里。
咚!本想拿来敲人的梳子跌落地板,她浑身软绵绵的,只能任他宰制——不行啊,中午了,她还没吃饭耶,就这样醉了很伤胃的;还有,是多久前才做过?他怎能再坚挺起来?她不要他穿着欧吉桑的内衣跟她做啦,她一定会笑爆到滚来滚去的!
她根本无法说话抗议,在他转为热烈的拥吻里,她只能一醉再醉,恐怕……唉,这个周末都要让他灌得醉醺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