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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季绫换上男装,乖乖跑在范含征身边。
“又是锦蝶园,为什么要来这里?”
花妍丽,蝶飞舞,锦蝶园一派热闹,无论何时,总是不乏游客穿梭。
范含征领着她优雅的随处走动,偶尔停一来和人寒暄几句,这时听她如此一问,丁转头为她解释。
“你夫君为人孤僻,勉勉强强说来,只有一个搬得上枱面的朋友,那就是锦蝶园的主人——安适之。”
“他也在这里吗?”
她对安适之丝毫不感兴趣,在意的,只有张寂黯一人而已。人家买卖书画,跟他这穷小子有什么关系?
“你夫君是赏鉴名家,只要他轻轻点个头,再怎么不起眼的品项,也会马上翻身百倍。”范含征回眸笑说:“安适之是什么人,岂肯放过这样的大好人才?以张寂黯的性情,本来不轻易为人所用,幸而他俩幼年便有交往,所以安适之还不凭借昔口交情,软硬兼施,一天到晚拉他来蝶园走动吗?”
也就是说,张寂黯不出门则已,若是出门,十有八九就是在这锦蝶园里,对那些琳琅满目的书画墨宝点头摇头,皱眉微笑。
他是个家道中落的穷小子,人家的买卖,他半点好处也没沾上,所有油水都被安适之一个人想尽办法捞光了。
书季绫听得津津有味,觉得有趣极了。
活该那个张寂黯笨头笨脑,最好永远吃亏上当,一辈子为人作嫁,一生一世捡不到便宜,这才叫大快人心呢!
正掩唇窃笑,乐不可支,范含征突然托着她的手肘往前走,悄悄加快了脚步。
“别回头,你夫君在咱们身后不远。”他俏声道。
“嗯?”她暗暗屏息,亦步亦趋跟上他的脚步。
范含征索性长袖一伸,揽上她肩头,低头朝她露齿一笑,“他看见咱们了。”
“你怎么知道?”她莫名紧张起来,一方面又不禁十分惊奇,难道范含征后脑勺也长了眼睛?
他神秘地笑笑,只道:“信我就对了。”
他们脚步说快不快,徐徐走在碎石小径上,偶尔和人错身而过,也不显得急促;既不急促,也不缓慢,总和张寂黯隔着一点儿距离,又让他迟迟追不上来。
两人肩并着肩,范含霉半搂着她,这情景,在张寂黯眼里甚是亲热暧昧,而旁人看来,却只觉得这对男子如亲兄弟般友爱,并不觉得异样。
范含征暗喜在心,俊眸里的笑意从没停过。他是惯战情场的无行浪子,一举手一投足,莫不将这微妙分寸拿捏得丝毫不差。
“快来。”他拉着她转过一扇拱门,忽然柳暗花明,接上一片湖光山色。
“嗯?去哪儿?”书季绫眼花撩乱,迷惑不已。
湖心上绿堤曲折,湖岸边弯弯曲曲,三步一亭,五步一台,高阁华楼团团围绕。此处小路众多,假山怪石林立,真不晓得该怎么办。
往湖心去?沿湖畔走?
再者,这样绕来绕去,你追我躲,就能退婚了吗?
正在疑惑,范含征却忽然回身抱起她,飞纵而起。
书季绫吓得倒抽一品凉气,眼看他踏过梅枝,踩上华檐,而后跃入一处高阁。
阁楼离南半掩半开,范含征放下她后,立刻把窗子关上,她吓得腿都软了。
“范哥哥,你究竟打什么主意呀?”真叫人不解。
“你过来瞧瞧!”
范含征招呼她到窗口边,她好奇地往下一探,正好看见张寂黯穿过拱门,停下脚步,到处寻觅她的身影。
傻瓜,笨蛋,当然找不到了!书季绫幸灾乐祸地想着。他撞见她和范哥哥玩在一块儿,一定气愤难平吧?
正是要你找不着,气个半死!
她越想越乐,身子挨着窗口,美眸目不转睛,隔着雕花窗片凝视他。
张寂黯缓缓走上长堤,左右盼看,发现她不见踪影,平静冷酷的神情登时变了……他脸色苍白,再也掩不住心慌,沿着湖岸逐一找遍,只要看见身形瘦小的男子穿着和她相似的衣袍,必定上前确认,却不知她根本不在人群里。
“真是个傻瓜,找不着就甭找了,难道你会消失不见吗?”范含征站在书季绫身后,嗤地冷笑。“大半个时辰都过去了,还找什么?真正遇上歹人,这会儿不早就被吃干抹净了?”
书季绫深深蹙眉,抿着唇儿不说话,胸口有一股难以平抑的激动,正轰落隆的在她身体里面大肆翻涌。
她真不明白那家伙执着什么,她对他一点好感也没有,他是全天下最令她厌恶的男子,她一见他就倒胃口,根本不可能喜欢他的,一点点都不可能。
她恨死他了,他总是害她进退失据,总是把她变成了傻瓜,害她整天失魂落魄,长吁短叹。从他闯入她的生活后,她就没过过一天平静安稳的日子,无时无刻都在等着他、想着他,心浮气躁又愤愤难平,这全都是他害的,她真的好讨厌他!
“跟我来吧。”范含征忽然挽起她的手,沿着楼梯匆匆下楼,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她一跳。
“去哪儿?”书季绫慌忙问。
“你夫君找了这么久,总得给他个交代呀!”他戏谑地笑。
“什……什么?交代什么?”她死命拉着楼梯扶手,彻底慌了。
她不懂范含征到底意欲何为,却直觉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一时间,她挣脱也不是,顺从也不是,她还没想清楚,她……
“你到底要不要退婚?”范含征突然转过头,厉声大喝。
“我……”她惶然瞠着美眸,哑口无言。
一直以来,她芳心深处那些隐隐约约、晦昧不明的思绪,这时突然清明起来了……
她再也无法回避自己,再也不能逃避那些极力抗拒的念头,原来自己真正想要的,竟然是……
范含征一个使劲将她拉进怀里,伸手在她身上点了几下,书季绫霎时动弹不得,张不了口也发不出半点声音,可他还笑吟吟的对她说:“别怕,我会让你如愿的。”
言罢,便抱起她走出阁楼,将她放在一处廊柱下站好。
书季绫拚命瞪大双眼,范含征却视如不见。
不久,张寂黯终于发现了他们,书季绫倒抽一口凉气,只见范含征缓缓低下头来,越来越靠近自己,越来越近……接着,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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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季绫……”解开她穴道之前,范含征若有深意的对她如是说。“作戏如果看起来像是作戏,那就不逼真了。高明的骗术,足让自己相信所作的戏,都是真实的。”
她眨眨眼,心头一震。
他沉着的嗓音,如丝如梦的飘进她耳里。“因此,从今往后,在你被退婚之前,不管有没有人看见,我都会牢牢缠着你,嗯?”
范含征认真要做的事,即使是胡闹闯祸,也只会越来越过份,越做越彻底,不到黄河,绝不死心。
书季绫心慌意乱的匆匆回家,心头兀自怦怦跳个不停。
她以前说不妨嫁他,只是说着玩的,范含征行事乖戾,说不定到头来,搞到她身败名裂,名节举,便不理会她的意愿,直接娶她了事。
那怎么办?她怎能嫁给范哥哥?
她失魂落魂的茫然走进园子,刚才发生的事,仿佛恶梦一场。
张寂黯撞见他们亲吻时,脸色变得好可怕,接着便转身离开了,他甚至没有阻止范含征,可见是对她失望了,那么,如此一来,他就会向爹爹退婚了吧?
书季绫呆若木鸡的坐在园子里发呆,不久,天色渐渐晚了,梧幽园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抬眼望去,微微月光洒在那人冰清淡漠的俊脸上,她怔怔瞧着他走近,心头便是一阵刺痛。
走到她面前,张寂黯冷冷说:“不要故意挑衅我,对你没有好处。”
平静的语气,波澜不兴,连生气也很冷淡。
她低头不语,瞪着月光下两道长长的影子,不禁暗暗恼怒。他的人跟他的影子,到底有什么分别?
见她没有回话,他突然平静的宣布。“婚期,提前到下个月初七。”
“你说了算吗?”书季绫惊讶的仓皇抬头。他不是来退婚的?
“你爹已经同意了。”垂着眼睑,他看不出情绪如何,“你再怎么反抗也没用,别再做那些无谓的事。
难以理解,真是难以理解。她偏头瞧他,抑不住满心困惑。
她越挑衅,他越强硬,几番将婚事提前,若说这是在乎她,偏他又是如此冷漠。
不在乎她吗?又固执得要命,一副非她不娶的模样。
她真想把他的脑子打开来瞧瞧,或是剖出他胸膛,看他这人到底是缺了心,还是少了肺,怎能如此折磨人呢?
“你,为什么……一定要娶我呢?”
她满脸困惑地端详他,他眼神并不寻常,一时千言万语,一时幽远飘忽。
书季绫不禁气苦地想着,如果他能说出个所以然就好了!她多么希望他对她说点什么,好让她的心,不必如此漂泊不定。
可,他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就如来时一股静默,寒着脸,一语不发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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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小姐正在更衣……”
书季绫才把单衣上最后一颗细扣扣好,身后便传来“呀”的一声,接着张寂黯竟然就这样走进她房里。
“小姐?”粉儿急得满脸大汗。
书季绫瞥她一眼,便道:“你先下去吧。”
“是……是,小姐!”
粉儿尴尬地匆匆退下,书季绫讶异的看着张寂黯走到眼前。他一脸自在,似乎不觉得有何不妥。
即使是未婚夫妻,这也太过份了吧!
“这是女孩子的闺房,你太无礼了。”她伸手压着领口。
她衣衫单薄,苗条婀娜的体态若隐若现,却还睁大美眸,张牙舞爪的怒瞪着他,丝毫不见惊慌,张寂黯难掩微笑,下颌往墙边一努。
“房间里有屏风不是吗?到后面去换就好了,我是你丈夫,就算看见什么,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你……”书季绫惊得呆了,不是因为他大胆无礼,而是为了那抹目眩神迷的微笑。她第一次看见他笑,这家伙,也是会笑的人吗?
“难道你是拘礼的人吗?”
张寂黯走到床边,发现床上摆着一套裙装和一套文袍。
原来她的丫头粉儿每天早上都会替她准备男装、女装各一套。这妮子,行径真是古怪得难以置信。
“看你穿袍子的次数,好像多过穿裙子的时候。”噙着几不可辨的笑意,他小心捧起床上的襦裙,送到她眼前,难得温柔地笑说:“我还是觉得……你穿裙子好看。”
书季绫怔怔地接过裙子,脸颊蓦地红了。
“要我帮你吗?”
见她呆愣不动,张寂黯偏头取笑。
书季绫脸颊烧得更红,忙不迭逃难似的逃到屏风后面,怀抱衣裙的十只手指,都紧张的微微发抖。他……他是怎么了呀?
房门突然呀地一声,开了又关。她这才长长吁了口气,七手八脚的换上裙子,又接着出来梳理头发,好不容易全都打点好了,正要开门出去,又忍不住停下脚步,低头顺顺裙摆。
我选定觉得……你穿裙子好看。
咬着唇儿,一股甜蜜不断从心底涌上来。不行不行!她赶紧拍拍脸颊,驱走脸上的笑意。真足,才被赞了一句,有什么好开心的?
打开房门,张寂黯正抚着绿箫站在梧桐树下,见她走出房门,便把绿箫插在身后的衣带上。
他……他不笑了!
书季绫有些失落的盯着他。她顺了他的意思,穿了女装出来,他怎么又这样冷冷冰冰的?
说实话,她一点也不了解他,昨晚气呼呼的,今天却还照常来看她,好像什么不愉快都忘了,他难道不在乎她和范含征的关系吗?
尽管心里狐疑,却也问不出口。
“定过亲的男女,不是不能单独见面吗?”书季绫暗暗生气,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开骂,“你又没什么事,天天来这儿做什么?”
“我希望你快点适应我,无论如何,你都会成为我的妻子,我希望你尽早认清事实。”张寂黯沉下脸,认真说。
她微微一怔,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
“你每天过来,只为了这个?”原来是为了让她适应,不是因为想见她吗?
他冷淡的点头颔首,“我答应你爹,每天来梧幽园见你一回,这是婚期从前的条件。”
条件?她心中轰地一声,自从认识他后,心头那股时时缠绕的、没来由的气闷又悄悄攫住她。
原来他每天来看她,是和她爹约好的条件?只是条件?
“那好得很,你今天已经看过了,可以滚啦!”
气得红了眼,她掉头走进房间,便回头砰地甩上房门。
王八蛋张寂黯,算她瞎了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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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称要“牢牢缠着她”的范含征,隔天便派人送来一封书信,说是他金陵故居出了急事,必须连夜赶回去处理,因此帮她退婚这件事,只好容后再议。
书季绫气得把信纸揉成一团,放火烧了。
这个凡事靠不住的浪荡子,上回把她丢在妓院不管,这回又不负责任跑掉了,以后她若是再相信他,那就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傻瓜啦!
不过他走了也好,范含征行事难料,她本来就不打算再倚仗他了。
接下来的日子,张寂黯仍旧每天到书家探望她一回,她也仍然不给他一丝好脸色,眼看婚期越来越接近,她只好认命了。
不认命又如何?她只是个弱女子,离开家门就无依无靠,万一婚事搞砸,被赶出家门,她以后怎么过日子呢?
孰料某日,范含征突然来访。
“再过几天就要嫁人了,怎么样?还想逃婚吗?”
人未见,声音到,他话语一毕,这才身形飘落,笑吟吟的坐在书季绫身边的石椅上。
她不禁瞠目娇呼,“范哥哥,你这功夫吓死人了!”
“好说。”笑眨着俊眸,忽道:“我是来问你,你成亲当日,要我来把你劫走吗?”
“啊?”听他如此一问,书季绫不禁心虚起来,期期艾艾的咬着唇,欲言又止的,“不知道,我、我……”
“怎么了?”他一脸笑意,耐心的等待回答。
“范哥哥,他……他每天都来看我,不管我再怎么冷淡,他还是每天来。”赧着脸,她情难自禁的幽幽叹息。
“哦……”范含征了然于胸,神秘地点头,“那你很高兴吧?”
“才不是那样呢!”书季绫连连摇手,脸红心跳,口齿不清的解释。“他……他是,因为跟我爹约好了才那样的。”
“但……你还是很高兴?”他露齿微笑。
“哪有啊,才不是呢!”她困窘不已的嗔他一眼,连声抱怨。“你知道他每天来做什么吗?什么也没有,就是打声招呼,有时要杯水,喝完就走了。我、我干么为他这种大木头高兴啊?”
范含征狐疑地扬起一道剑眉,“就这样,什么话都没说?”
“哎,说来说去还不就是那些,说我迟早是他的妻子,他迟早是我的丈夫,每天念每天说,搞得我脑袋昏沉沉。范哥哥你说说,哪有人像他这样的?可……可是说也奇怪,被他念久了,我好像就……就习惯了。”
书季绫涨红脸,语无伦次的抱怨着,说到最后几乎听不见声音。
她觉得最可恶的是,张寂黯这些话,并不是温温柔柔,情深意重的说给她听,十有八九都是夹在字里话间,一边泼人冷水,一边冷言恫吓,所以嘛,任谁听了也不舒服。
“这一招厉害!”范含征听得捧腹人笑。好个张寂黯,这冷冰冰的浑小子原来还有这一手啊!
书季绫苦涩又无奈的看着范含征,吞吞吐吐的说:“可,可是……有时候觉得,这好像不是我自己的心意。”
“你太庸人自扰了。”
他温柔的看着她。反止无论如何,她心里总算有了张寂黯,那么嫁给他,不就皆大欢喜吗?
“嗯?”书季绫茫茫然的,心思飞远了,眼里都是另一个男人的身影,“有时候,我又觉得……嫁给他好像没有想像中那么可怕,如果他对我没有一点点喜欢,就算是跟我爹约好,也不一定会每天来看我。”她满怀期盼,怯怯的睇了范含征一眼,“应该会偶尔偷懒,对吧?”她俏声呢喃,“我……我又不会因为他没来,就去跟爹爹告状。”
“你能这么想,我就不必担心你了。”范含征拂扇微笑。
“我好害怕……”她苦哈哈的,仍是烦恼无限。
“我听说成亲之前,有些女孩子容易胡思乱想。”他温柔安慰,“以你的脾性,反应激烈一点也是常情。你们女孩儿家,嫁人本是天经地义。”
“是吗?”书季绫仲伸舌头,试着释然微笑,“其实……他并不是什么坏人嘛!”
闻言,他也跟着点头附和。“我打听过这个人,以他的性情,居然能够每天来看你,你可以放心嫁给他,不会有问题的。”
“嗯。”她羞涩的低头不语。
“你心里其实很高兴吧?”范含征又凑上前,不怀好意的咧嘴微笑。
“才没有呢!”她支支吾吾的推他一把,连声娇呼,“我只是想,他那么坚持要娶我,婚后应该不会太讨厌我才对。”
他还是笑,笑得古里古怪,笑得一脸欠揍,她见状,便不客气的伸手捏住他的脸,困窘不已的嚷道:“你不要取笑我嘛!”
“嘶——好痛!”
范含征龇牙咧嘴的拉开她的手,书季绫便咯咯娇笑起来。
这两人呢,一个玉树临风,一个娇丽无邪,举手投足,脾气性情,都有几分相似,如此亲匿的打闹在一块儿,真是万中无一的一双绝配。
粉儿端着茶来回来,见张寂黯一个人默默站在园外,静悄悄的毫不作声,便走过来,乖顺的揖了一礼。
而还在打闹的两人,直到此时才发现张寂黯的存在。
张寂黯对粉儿点点头,便一脸寒霜的转身离开。
“你不解释?”挥扇低笑,范含征眼看着那人越走越远,不禁若有所思的瞥向眼前人。
“解释什么啊?”
书季绫瞪他一眼,表面上毫不在乎,语气却闷闷不乐,冷哼说:“我才不理他呢!”
范含征挑眉看看她,又看看走远的男人,笑意始终停在欠人海扁的俊脸上。
照他看来,这对冤家呀,要走的路还长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