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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君逑办完自己父亲的丧事后,就连日高烧,在顾府昏睡了三天,整个人消瘦了一圈,连顾君严看在眼里都替她难过,吩咐厨房变着花样做些糕点和药膳,可偏偏她什么也吃不下去,勉强喝了药都会吐出来。
办法用尽,她还是一点东西也吃不下,最后不得不请宫中御医来诊治。
顾君严知道这个白御医是宫中数一数二的御医,却仍是担心的催问:“御医,这姑娘到底怎么样了?”
白御医只是摇头说:“都是心病,要能吃下东西固本培元,方能喝下药,若心病能解,病自然不药而愈。”
顾君严毫无办法,卫君逑的心病是她爹,但他总不能让人死而复生吧。正苦恼的时候,突然管家说有人要见卫君逑,他知道卫君逑现在需要人安慰,自己毕竟与她了解不多,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就将人带进来了。
“你是君逑的朋友?你叫什么?”顾君严看着这位姑娘说。
“奴婢名叫润雨,以前是服侍卫小姐的。”润雨不卑不亢的说,没有一丝惧怕,一看就知道是从小**的很好的姑娘,所以顾君严也猜到她是萧哲然府上的丫鬟。
“嗯。如今她病得厉害,什么也吃不下,你既然是服侍她的,应该了解她的习惯。”
“是。”润雨跟着他来到君逑的房间,看到床上的人儿毫无生气,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顾君严走上前去扶起君逑,小心的将药一点点的让她喝下,可仍是和往常一样,刚喝进去的,转眼又都吐出来,只是虚弱的对他说:“我真的喝不下。”
“卫小姐。”润雨小心翼翼的叫着她。
“润雨姐?你怎么在这?”她好奇的问,说话有些吃力。
“我来照顾你,你如今病成这样,要吃些东西才可以啊。我去厨房给你煮粥。”
顾君严让身边的丫鬟带润雨去了厨房。然后将君逑靠在枕头上陪她说说话,免得她昏睡过去,又一天不吃东西,连着四五天了,正常人只怕都受不住,何况她病成这样。
“你不会看不出她是将军府的人吧?”君逑虚弱的问。
“我知道。但是你的确不能进食,她说她一直服侍你,应该知道你的口味,所以便让她来照顾你。”
“我有件事一直压在心里,这段时间没有机会问。”
顾君严猜到究竟是何事,干脆直接告诉她:“皇上想让你进宫,所以才让我带你去留醉阁,可谁知后来发生这么多事,皇上才决定将事情押后。”
进宫?卫君逑心里突然觉得这是天在帮她,如果靠自己的力量,想要查爹爹被害的真相,只怕永远都查不到,何况这件事还和当朝的将军有关,谁敢摊这事,唯一的办法就是比他强大。本想着顾大人也许能帮上忙,但现在,似乎有个更好的途径。
想到这,她痛苦的闭上眼,爱了这么多年的哲然哥哥,没想到有一天会刀剑相对,算计自己心爱的人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心机,可是爹爹不能枉死,狗蛋也不能。
这样痛苦的表情在顾君严看来则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的无奈,刚准备宽慰她,谁知润雨就带着熬好的粥来了。
“小姐,你多少吃些吧。”
君逑从来都不是那中软弱的娇小姐,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如何做才是目前最重要的,寻死觅活可以是手段,但绝不会是目的。
见她能吃下东西,顾君严松了一口气,吩咐厨房赶紧再熬一碗药,等她吃完饭,喝了药之后再好好休息。也许,留下润雨并没有错。
第二天,皇上就偷偷去了顾府,他知道君逑经历的事,早就担心的不行,恨不得立刻将她接近宫,可是又怕太过着急,适得其反,所以一直等顾君严说她的病有了好转才来府上看看她。
“臣顾君严叩见皇上。”
皇上匆匆打断他的请安,想要快点见到君逑。可当他见到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的卫君逑时,心里却十分替她难过。
“你不是说她好些了吗?”皇上问身旁的顾君严。
“已经比前两日好多了。”
皇上愣住,那前几日她该是怎样的虚弱和憔悴?此刻,他已经下好决定,一定要带她进宫。君逑听到声响,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的皇上,吓得立马想起身。心里却明白,她要走上不能回头的路。
“不必行礼了。”皇上按住她,深邃的眼眸中全是担忧。眉间紧皱,像是许多烦恼挥之不去,鬼使神差地,君逑伸手去抚平他的眉头,却被皇上握住说:“君逑,跟朕进宫,让朕照顾你。”
完美的侧脸隐于窗外的阳光中,让人看得不真切,可是略带磁性的声音从他的薄唇中发出,都落进心里。眼前的男子在这一刻似乎与另一个人的脸重合,带动心脏的跳动越发不规则。“君逑,我会照顾你的。”某处模糊的记忆里,似乎也在回响着如此笃定熟悉的话语。
“好。”似乎当时也是这样的回答,羞涩却期待。
皇上得到她肯定的答案,放心的回了宫,他要去准备好一切,迎接他心爱的女子入宫。那狭长的眼睛里笑意十分满足。
傍晚,顾君严一直欲言又止的,最后还是君逑先打破安静:“顾大人可是有什么话说?”
“君逑,你可是真心愿意入宫?”他知道她对萧哲然的感情,怎么会愿意进宫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那日从将军府出来眼中会透着绝望?
“是啊,怎么了吗?”君逑心里一紧,难道这个顾君严看出了什么?
“可是君逑,自古一入宫门深似海,那高高的红墙围住的不单单是奢华的皇家贵族,还有很多你看不到的悲哀。”顾君严继续劝她。
“可是,我还有谁可以依靠呢?皇上待我很好,我为何不愿入宫?”
“好吧。既然如此我便没什么说的了... ...你自己选的路,他日莫要后悔。”顾君严说完,有些无奈的离开了房间。
君逑自然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他刚刚还说漏了一句,一入宫门深似海后面应该是从此萧郎是路人。“萧郎啊萧郎”,她自嘲的念着,“以后我两又岂会只是路人这么简单?”
皇上一个月之后才下了旨,让顾君严收卫君逑做义妹,这样她的身份和背景就不会有人追究,在宫中也算有人可以依靠。
“不知道是不是命中注定,我们俩的名字。一个顾君严,一个顾君逑。像是早就谱写好的一样,容不得我们不愿意。”君逑在偏厅和顾君严说着话,如今府里上下都称她为大小姐,张灯结彩的准备送她入宫。
“你还是姓卫的,人前才说你姓顾。”
“我知道,我先习惯习惯,以免到宫里露了马脚。”
“皇上说... ...让你下月初五进宫。”
“好。“
君逑回到房间,面上轻松地表情全部没有了,她呆呆地看着窗外开的极好的合欢,已经全然入夏了,怪不得会如此燥热。
“小姐,我想作为陪嫁的丫鬟跟你进宫。”润雨突然说。让君逑不得不回过神来。
“为什么?润雨姐,宫里不好,没自由,规矩又多。”
“可是,小姐不是要去吗?我一直服侍小姐,所以我想跟去。”
君逑想着,要是有个贴心的丫鬟也好,随即点点头,润雨和自己一向要好,若是她自己愿意,也无可厚非:“萧将军那里,你怎么交待,你毕竟是将军府的。”
“我那日来***,萧将军就让我以后只照顾小姐,不必回将军府了。”
“既然是这样,你跟我一道进宫吧。”
一个月的时间快的很,顾家千金被皇上封妃在朝野传的沸沸扬扬,不少人更加畏惧顾君严的权势,同样也有更多人与处置而后快。
卫君逑以为入宫是她一个人的开始,却不知道,这件事是所有事的开始,蝴蝶效应,红颜祸水,她日后背负和承担的,不仅仅是生死离别这么简单,进宫是她走的最错的一步棋。以后,不管她愿不愿意,她终要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