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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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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家别墅里,米妍紫坐在镶嵌鎏金的长餐桌前,无精打采的用叉子戳盘里的食物。?

“你是怎么了?”米维凯明知故问,“心情不好?”?

“没有呀。”她摇头否认,但是憔悴的脸孔和眼眶下的黑影实在没有说服力。?

对,她心情不好,简直沮丧到了极点。?

昨晚的一切让她好困惑,却一句话都不能对人提起。?

“没有心情不好会连最喜欢的草莓泡芙都不吃?”看她烦恼、皱眉的忧郁模样,岂是个爽字了得??

“天气热,人家没有胃口嘛!”?

“在冷气房里讲这种话?我不信。”米维凯微笑,拿出温柔宽厚的好哥哥形象,想诱她说出昨晚的事。?

她微嘟着嘴,用叉子翻弄相当可口的蛋糕,一声不吭。?

“怎么了?是金尔湛欺负你?”?

快吧、快点诉苦,快说她吃了亏,好让家人去帮她讨公道呀!?

依金尔湛的个性,这件事一定能闹得很难看,想到她们母女俩即将因为丑闻和对方冷酷的态度抱头痛哭,他就感到说不出的愉快满足。?

“他怎么会欺负我?我根本没有见到他呀。”她放下叉子,决定一口咬死对左似安的说词,免得版本太多,搞到后来她自己都糊涂了。

“所以你心情不好,一大早就哭丧着脸是因为没见到他?”真的?他十分怀疑这句话的可信度。

她表现得活像个弃妇,说没事他绝对不信。

“对,找不到舞伴让我很烦。”她心虚的说着,只希望精明的哥哥别看出破绽。

她已经被金尔湛的态度伤透了心,没有力气应付家人的追问。

“这还不简单,我可以当你的舞伴。”他笑着说:“高中毕业是很重要的事,我非常愿意陪你出席。”

“不行啦!你是校……”不行,她不能多嘴,校的心意是要她自己表明的。

每个人都有权力亲口向喜欢的人告白,别人不可以剥夺。

“怎么不说完?为什么我不行?”

“因为你是哥哥嘛!找哥哥当舞伴好奇怪喔。”

“那好吧,我跟金尔湛还算熟,我帮你打通电话约他,怎么样?”

“不要、不要!千万不要,我已经跟安安约好不去参加了,所以不需要舞伴,你千万不要打电话给他,绝对不行!”她紧张的拍桌子站起来,走到他旁边用力抓住他的手臂,眼中充满求恳的意味,“答应我,你绝对不可以打电话给他,也不能提到我的事!”

抓到了!

还说没事,没事的人不会为了一通电话急到快哭出来!

“好是好,”他故意装出一副不解的表情,“但是为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我不去舞会了,所以不用麻烦人家,为了这种小事打电话很奇怪,所以就算了,好不好?”

“但你刚刚不是还为舞伴的事烦恼?如果已和左似安约好不参加,那为何还要烦恼?”他眼中闪过精光。

米妍紫顿时哑口,她一咬下唇的说:“哎呀!不管,反正哥哥不要问就对了,我根本什么事都没有。”

“好好好,都听你的,谁叫我是个疼妹妹的好哥哥呢!”

他心中算计着,这小妮子打死不承认,看来他得当场抓到才可以。

她感激的一笑,“那我去上课喽。”

唉,哥哥还算好对付,在姊妹淘面前才是严格的考验。

有着俐落发型、穿着高雅套装的李媛抱着一叠卷宗,敲门之后进入经理室。

她看见金尔湛倚在玻璃帷幕边,手里握着浮着冰块的角杯。

她皱起眉头,将手里的东西重重往办公桌一放,走到他面前,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给他结结实实的一个吻,并同时尝到威士忌的味道。

“威士忌?”她带着责备的眼神望着他,“早上十点?我真不敢相信。”

他笑了起来,脸上带着难得的淘气神情,“你有没有想过,同样都是喝酒,为什么早上十点就是颓丧没节制,晚上十点就是惬意放松?”

他原就没打算这时候喝酒,只是当他从镜子似的玻璃上看见自己的倒影时,忍不住去倒了杯酒。

浅紫色的硬领衬衫让他想到那个女孩,那个亲吻着他,说着“再见我的爱”的女孩。

“晚上十点不会有总裁进办公室。”李媛语气变软,声音带着怜惜,“拜托别挑今天喝醉,行吗?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将你从这位子拉下来?”

他的总裁爷爷近年因为年老体衰,一年里进公司的时间加起来不到十天,但是每次来都有惊人的宣布。

她可不希望他看见孙子醉醺醺的模样,那会影响他接班的机会,天知道他那三个吸血鬼般的姑姑有多难缠。

“反正有你在,我有什么好担心?”

李媛非常积极的在替他规划未来的蓝图,她有非常强的能力当一个经理,而不是特助。

她起码拒绝过不下七家的公司挖角,但他非常清楚她为什么放弃待遇更好的工作。

“我总不会永远都在你身边呀,难道我不用嫁人?”她没好气的说着,语意却带着试探的味道。

他淡笑着拉住她的手,暧昧地啃啮着,“全世界都遗弃我,连你也要离开我吗?”

她笑着抽手,“别开玩笑了,我有公事要跟你谈,你答应过我在办公室会很守规矩的。”她拍拍他的脸颊,“今天总裁会进办公室,你得让他看见最好的那一面,而那并不包括在办公室里乱搞。”

顿了一会,她甜甜一笑,“你知道我不许任何影响你接班的事情发生。”

“李媛,你实在是个好女人,就是企图心强胜这点让我觉得无趣。”

她或许是爱他的,就像其他口口声声说需要他、不能离开他的女人一样。

但他不要人家爱他,他轻视爱,用嘲讽轻蔑的态度去看待那个被歌咏千年的字。

忽地,他想到米妍紫那天的话──你不在乎,你根本不希望人家爱你。

为什么那双清澈的眼这么容易就看穿他?她知道他不希望被爱,也不愿意被爱,为什么还要说爱他呢?

他绝对很乐意与她分享他的床、他的体温,但她能不能……停止所有的想爱感觉?

“企图心是好事,我还真希望分一点给你,也许你就会在乎这个位子一点。”

她从没看过哪个人像他这样随心所欲,仿佛什么事都不在乎、什么人都不重要,他应该要汲汲营营爬到最高位子的。

“有你在乎,我就不用分神关心。”

“说得好像我是多势利的女人似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她不在乎他那荒唐到极点的情史。

她非常清楚那些女人对他而言没有意义,但是她李媛不同,他亲口说过她是他最重要的女人。

她深深为他着迷的同时,并没有忘记为两个人的未来铺路,金尔湛可以随心所欲的过日子,但她不能。

“太多人对我好了。”他将杯里的威士忌干掉,“我真是个幸运的男人。”

当金尔湛讽刺的说出这句话时,脑中突然闪过一张害羞、酡红的美丽脸庞,想起当她挂着泪珠沉沉入睡时,还喃喃的说着喜欢他。

他一直想着她!虽然说了再见,她却固执的在他脑海里徘徊下去。

“帮我一个忙吧。”金尔湛优雅的坐回皮隋上,转着一支昂贵的万宝龙镶细钻钢笔。

李媛微笑着点头。那支名笔是她在金尔湛二十六岁生日时送他的礼物,花了她整整三个月的薪水,他一直随身带着,用得也非常顺手。

每次看见他拿着那支笔把玩,感觉就像他在抚摸她似的,总让她感到莫名的兴奋。

“查这个女孩所有公开或不公开的行程。”

他用那支充满她爱意的笔,写下别的女人的名字,一股发酸的不愉快感很快取代李媛心中的快乐。

“米妍紫?”

姓米?非常的罕见,她头一个便想到东方美集团的米家,“东方美的米妍紫?”

“也许。”

他的回答反而肯定了答案。

“真的是东方美的小公主。”

她回想着在各种时尚诚里,那个像极洋娃娃的美少女陪在东方美总裁夫人身边的模样,母女俩惊人的美貌让人印象深刻。

金尔湛微微一笑,露出有些无辜的表情,“不行吗?”

“湛!”她有些苦恼,“她是东方美的人!”

“所以?”他眉头略拢,看来有些不快,“我得罪不起吗?”

李媛没接话,只是咬着唇,一脸为难,半晌才说:“没必要为了这种事多树立敌人,我们跟东方美是要合作的。”

他哈哈一笑,“这样不是更好吗?相信米家小公主很乐意助我们一臂之力。”

李媛想想,“当然,她会是个助力,但是……”

没必要说得那么明,他应该知道她的意思,米妍紫能是助力,但也会是阻力,依金尔湛喜新厌旧的个性,米妍紫从助力转为阻力的速度很有可能相当快。

“没有但是,我要她所有的行程,明白吗?”

那个甜美的小公主,是他的新猎物,而他对于狩猎这档事总是乐此不疲。

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李暖、朱镶镶或是任何女人,有兴趣的只不过是她们在床笫中的狂野。

而结合着性感诱人和天真甜美的米妍紫,这次轻易的打败一干淫娃荡妇,成为他的最新目标。

他没那么好心,轻易让她挥手告别,还不是时候,只有他能决定说再见的时机。

她露出一个苦笑,“她并不是公众人物,我怎么事先掌握她的行程呀?”

难不成她有个公关、助理,或是谁帮她打理行事历吗?她去哪找消息呀!

金尔湛露出恶魔般让人无法抗拒的邪肆笑容,“我相信你办得到,也只有你才值得我托付。”

“好吧,我试试看。”

一句话,李媛立刻火力全开,信心满满的有了办好这事的决心。

他非常懂得操控女人,就连这个精明的女强人也不例外,他知道什么能够驱使她。

既然她以当他的灵魂伴侣自傲,他便不介意让她这么以为,甚至故意给她错觉,所以她轻易的沦为了他的俘虏。

控制女人?轻而易举。

处理金尔湛的帐单是李媛的工作,从她担任他的助理以来,已经记不清开出几张支票给他常去光顾的珠宝店。

说常去其实也不正确,他总是用一通电话解决礼物问题,好像他所交往过的女人没有人值得他花费时间去挑一份适合的礼物似的。

而他总是送女人珍珠,就像红玫瑰一样,似乎每个女人在他心中都一样,感觉敷衍又没诚意。

但是李媛却很喜欢这种现象。

他对她们越是轻忽不在意,她就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依然特别、依旧稳固。

“李小姐,你好、你好!”圆滚滚的珠宝店老板笑咪咪的咆来,“金先生在吗?”

李媛笑一笑,“你怎么亲自来了?”

通常来领支票的是珠宝店的会计,所以看到老板本人她还真有点吃惊。

“我亲自送来比较好,安心一点嘛,金先生现在方便吗?”

“金先生现在有客人,支票我开给你就行了。”

“喔,不用了,这件首饰金先生已经付清,我只是送成品过来。”

“已经付清了?”这下子李媛的惊讶可就夸张了,“金先生到你们店里吗?一个人?”

为什么会这样?他怎会突然改变习惯?他为谁亲自花时间去挑礼物?

“是呀,昨天来的,挑了好久都没挑到喜欢的,”老板笑着说,“好不容易挑到喜欢的,偏偏他嫌项炼老气,叫我帮他改一改,既然是金先生要的,我立刻就叫师傅赶工,完工马上送过来。”

“给我看看。”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根据她的了解,他身边最近的女人没有一个人有这资格呀!

难道……李媛心中突然一阵狂喜!难道他记得明天是她三十岁生日,所以特别准备礼物要给她惊喜?

“天!”她惊喜到呼吸困难,忙不迭的催促,“让我看看!”

老板连忙递给她一个宝蓝色的绒布长盒,“很漂亮喔,照着金先生的要求改的,金先生真有眼光呢。”

李媛屏气打开,只见盒子里躺着一个宝石镶成的蝴蝶发饰,是由充满粉色色泽的摩根石镶成的。

说实在的,这发饰对她而言似乎太年轻了。

这个受到年轻女孩欢迎的摩根石发饰还是蝴蝶形状的,让她有种失落感。

这礼物似乎不是为她准备的,除了她之外,还有谁在他心中这么有份量?

她立刻想到昨天他要求查米妍紫的行程,一股强得无法克制的嫉妒和愤怒立即有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在一家知名的法国餐厅里,微微昏黄的灯光和充满古典的布置使得整个气氛很浪漫。

乐队奏起轻柔的乐曲,盛装的绅士淑女们优雅的共舞着,穿着雪白衬衫、戴着黑领结的侍者来来去去,用最恭谨的态度服务这些金字塔顶端的贵客。

穿着长裙的带位人员微笑着在前领路,一对出色的俊男美女抢尽众人目光,原因是他们的亲匿旁若无人,艳光四射的李媛早已特地装扮过,甚至跟几名熟悉的名媛挥手微笑致意。

在金尔湛邀请她今晚共进晚餐之后,她立即一扫阴霾,笑起自己的多心,也对他的用心感动不已。

他记得她生日,那礼物是为她准备的,他打算给她一个大惊喜,故意不说破今晚邀请她吃饭的原因,这使得她充满期待,也装作对他的安排一无所知。

米维凯勾起一抹笑,看着金尔湛走来,满意的瞄到右手边的妹妹开始脸色发白,咬着嘴唇,一副很不安的样子。

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米妍紫在心里尖叫。

她还没有足够的时间收拾破碎一地的心,怎能这么倒楣的再度遇上他?

她不过是想当个乖巧的女儿,陪过生日的妈妈吃一顿饭呀,怎么爸妈才下去舞池跳舞,她最不想面对的人就出现了?

看见他身边那个风情万种的美女,她哀怨的知道了他连谢谢再联络都没说的原因何在。

有了性感女神,谁还想理黄毛丫头?

她双手互握,在心里偷偷祈祷:神呐!别让他注意到我,别让他看见我,求求祢。

但命运之神再度背弃了她,只见金尔湛充满力量与野性的眸子在下一刻对上了她,她仓卒的眼神落荒而逃得太明显。

故意装作没看见他?很好,他有的是办法让她无法再度忽略他!金尔湛勾起一抹邪笑。

“嗨!两位晚安。”

“是米经理,你好。”在看见低着头的米妍紫后,李媛的错愕只维持一秒就扬起热情的笑。

跟东方美的合作案让她和米维凯很熟悉,但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他的妹妹,难道金尔湛的邀请是有目的的?

他挑这家餐厅是因为知道米妍紫在这里吗?

突然之间,她有种不好的感觉,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雇请一个私家侦探跟着米妍紫,又让对方能不经过她而随时将米家小公主的行踪报告给身旁的男人呢?

不不!这是巧合,一定是巧合,他不可能忘记她的生日的!

米维凯站起身,让她在他两颊轻吻。

“这么巧?在这见到你?”

“我妈生日,全家过来帮她庆生,今天不谈公事。”他简单的解释,“不打扰你们了,用餐愉快呀。”

“呵呵,谢谢。”她娇媚的笑着,挽着金尔湛的手让她安心又倍感风光,“这位是?”

李媛看着低垂着头的米妍紫,只见那浅棕色的发在灯光下闪耀着动人的光芒。

她希望能从米妍紫脸上找到能使她安心的线索,她不想假设她和金尔湛之间有过什么。

米妍紫努力的缩在丝绒靠背椅上,希望没人注意到她,如果不是拿餐巾遮脸反而太显眼,她一定会这么做。

“我妹妹。”米维凯带着恶意的笑容,柔声说道:“妍紫,来跟李小姐打个招呼,我们这次的合作案多亏有她。”

李媛娇媚的朝他浅笑,“我只是做我该做的,这个案子事实上是尔湛的努力推动才能成功。”

她故意直呼他的名字,不管那丫头跟金尔湛有什么关系,这都是很好的示威手段。

“很明显这是客套话,”金尔湛看着头已经要低到地上去的人,好奇那张始终不抬起来的小脸上是什么表情,“对一个开会老是推辞不到的人来说,这句话是极大的恭维。”

米维凯嘿嘿的笑了几声。原来金尔湛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他老爸对他表现出对合作案的轻忽有多么不高兴。

打招呼?她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还开口说话勒!情急之下,她故意碰掉叉子,“啊!我叉子掉了!”一讲完就蹲到桌下去,心跳两百的紧张着。

“别慌,我来帮你。”金尔湛唇边浮起一抹恶作剧似的微笑,也蹲下去。

听见这句话,差点没让米妍紫脚软。就是这句话在三天前让她失身给他!

她握住叉子时,他的手也同时握住她,低声在她耳边轻喃,“害怕呀?”

终于再见到她了,金尔湛没想到自己会感到如此愉快。

他温热的气息、轻触她耳背的唇,让她慌到不知如何是好。

米妍紫轻斥,努力想将自己的小手从他掌握中脱出,“放、放手!”

“你走得太快,不觉得遗憾吗?”他低语,在她发边一嗅,“还是这么香。”

“放开我,你、你……放开我!”

“好。”他微笑着放开她。她没想到他这么干脆又突然,当他放开她时她还在往后用力,于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撞上椅子,疼痛和丢脸让她含着眼泪跳起来,扔下一句,“我、我去补妆!”便连忙冲进厕所。

她的慌张让金尔湛始终唇边带笑,看着米维凯若有所思的笑容,他敛起笑意,哼了一声。

这家伙摆了他一道。

虽然他的水蜜桃妹妹香甜可口,可谁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

但那甜美诱人的水蜜桃就在眼前,实在很难让人说出一个不字来。

不懂得及时享乐的人是笨蛋,Die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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