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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厨师外号叫于胖,两位大人派人去他所提到的赌坊调查,赌坊的人证实于胖确实在那连赌了几日的钱。
这一下线索好像有都断了,两位大人十分苦恼。事情透着古怪,可是两位大人却找不到一丝可疑迹象,甚至有些无从下手。
不过既然司马廉得到了消息,事情最后肯定是又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据那位来传话的捕快说,还是多亏了刑部那边的人帮忙,才寻出了于胖的破绽。
来帮忙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上任的刑部主事范再赢。
因为司马廉奉旨在家休假,原本是司马廉直接和刑部尚书黄卫直接沟通的一些事宜,便都交给了熊少波来联系。范再赢新官上任,主动要求来和熊少波联系,黄尚书知道范再赢和大理寺的人熟悉,也是求之不得。
范再赢到了大理寺的时候,听说熊少波在京城府衙和尹大人一起查办于胖这件案子,就直接来了京城府衙找两人。
见到范再赢,尹大人和熊少波都没有感到惊讶,作为京城官场的两位各有手段之人,对于范再赢进入官场都是早就有了准备的,见他来京城府衙,都上去恭贺了范再赢几句,说了些范再赢年轻有为之类的话。倒是范再赢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自己一步就到了正五品的位置上,有些投机取巧的意思。
其实官场之上人脉本身就是一种财富,范再赢有本事还有人脉,能够一进官场就任刑部主事,虽然离不开刑部尚书黄卫的引荐,但是这也只是一个迟早的问题。
尹大人和熊大人都看出了范再赢的不好意思,很快就将话题转移到了正在查办的于胖这件案子。
说起来,范再赢最大的爱好便是美食,是不折不扣的一个吃货,京城大大小小,官方的和民间的美食,他都依次寻摸着去吃了个七七八八。
于胖所在的这家酒楼范再赢也是常客,听到熊少波介绍于胖的身份之后,范再赢好似想起了一些什么,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位于胖厨师最拿手的菜是叫花鸡啊。这叫花鸡事前需用二十几种调料腌制,其中包括十来味中药,另外火候的掌握也很重要。本来我还想学一学这道菜的做法的,特意让老板请了于胖厨师过来聊了一下,知道了需要二十多种调料之后才放弃的。”
熊少波听了范再赢的话之后,眼睛一亮,激动的问道:“若是现在让你尝于胖的做的叫花鸡,你能分辨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当然没问题,两位大人不知道,我这张嘴对药材味道的辨认是过嘴不忘,试菜这件事就包在我的身上,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试呢?”范再赢查办了一天案件,本来就有些饿了,此时提到了美味的叫花鸡,更是将肚子里的馋虫勾了出来,恨不得马上就能吃到嘴里。
知道范再赢可以试出菜色是否是于胖本人所做,熊少波和尹大人都来了精神,当即吩咐捕快将酒店的老板请来,嘴上通知他于胖的怀疑已经被解除,让他将人带回酒楼。但是听说于胖的叫花鸡做的是京城一绝,众人查了一天的案件,十分想尝尝他的手艺,希望他能为大家做一下这道菜。
原本酒店老板见于胖被带走,还有些担心即将到来的庆佛会要少一个厨师参加,自己酒店这次还指望这些厨师来做宣传。听了大人们的话,自然是满口答应,和京城府衙的人处理好关系,对于他们这些在京城开酒店的商家来说,只有好处。
表面上,放走了于胖,暗地里却是派人跟踪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出发之前,范再赢又见了见这位于胖,和他聊了几句,甚至还上手摸了摸他的脸蛋,但是范再赢当时和真的于胖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并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一时无法从身材和长相上分辨出真假。而且此人确实没有易容,身边人都不能分辨出他有什么不同,只能说明此人和真的于胖实在是长得很像。
到了酒店,大家坐进了楼上的包间,乐呵呵的聊了起来,一副十分放松的样子,丝毫没有显示出来是特意来试菜的。
待饭菜上上来之后,大家也都没有特意的对菜色做出什么评价,而是各自聊着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于胖一直胆战心惊的在楼下关注着包间内的消息,没想到这些人吃完之后就利索的付账走人,一点慢慢品尝的意思都没有,好像他们真的只是因为酒店的饭菜美味才来的,于胖这才放下了心。
其实这些捕快们得到的消息也真的只是为了犒劳他们连日查案,因此府衙做东来酒店吃一顿,因此大家的态度才会特别放松,也没让于胖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真正知道试菜目的的只有几人而已。
用完饭,大家又都回到了京城府衙,一进大堂,尹大人就给了范再赢和熊少波一个眼色,三人一起进了旁边的书房。
“怎么样,范大人,那叫花鸡可和原来的味道一样?”熊少波见只有他们三人,一进书房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范再赢听熊少波以“范大人”来称呼自己,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姓不是太好,“范大人”,怎么听着像是“饭大人”呢,难道老天爷给自己这个姓,就是提前预知了自己吃个爱吃如命的吃货吗。范再赢有些郁闷,摇了摇头。
尹澄恩看见范再赢脸色微沉,又摇了摇头,以为范再赢是因为没有什么发现,也赶紧问道:“是不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同,范大人,你倒是说话啊,这事可是关系到庆佛会的安全,可大意不得!”
尹澄恩有些着急了,官场之上最重要的就是要明白哪些事的责任可以推,哪些是不能推。而庆佛会这件事就属于推不得,还必须要办的妥妥帖帖、漂漂亮亮的事情,若是出了什么大的篓子,不仅是头上的乌纱帽,可能连性命都要丢了。
因此,尹澄恩一见范再赢摇头,立马紧张了起来。目前线索全都断了,就只剩下了范再赢这一点希望。
范再赢看见尹澄恩紧张的表情,才回了回神,强迫自己从神游之中回到了案情之中。
“不是,不是,我摇头不是因为案件。那叫花鸡我已经品尝出来问题了,确实和以前的味道不一样,里面至少缺失了五味中药,应当不会是一人所做。”范再赢十分肯定的说道。
“会不会是调整了配方?”熊少波问道。
“不会,厨师的很多配方都是祖传的,或者是师傅传给徒弟,那都是他们的不外传的看家宝,也是吸引食客的绝招,轻易不可能更改的,如果没事就改,那不是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范再赢立刻回答道。
“恩,那看样子咱们可以确定这个于胖是假冒的了。”尹澄恩的语气稍微轻松了一些,不过瞬间又沉了下去,说道:“可是如果以这个理由抓于胖回来,他可能还是会狡辩,这样能不能真正破案不说,关键是如果他还有同伙,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尹大人的话引起了三人的共鸣,气氛顿时沉静了起来。
“办法倒也不是没有,只是需要诈他一诈…我们如此这般就好了…”熊大人琢磨了一会,轻声和二人说道。
尹澄恩和范再赢听了都觉得此招甚妙,于是三人一合计,当时就派人去将于胖带回京城府衙。
于胖再次被带回京城府衙,在路上的时候就显得十分焦躁,一路上一直叫嚷着为什么又将他带回府衙,即使是官府也不能胡乱抓人之类的话。到了府衙更是质问其尹澄恩和熊少波:“两位大人,我并没有杀人,今日你们查也查了,问也问了,还让那位大人摸了我的脸,我并没有易容,事发当晚也是一直在赌坊赌钱,不知道你们是凭什么又将我带到官府来的?”
于胖一反第一次和其他厨师一起来府衙是怯弱的样子,言辞有力,镇定自若,让尹澄恩和熊少波都吃了一惊,但是心底里对他的怀疑却是更深。
对于于胖质问的话语,虽然有些吃惊,但是尹澄恩和熊少波都是见惯了嫌犯狡辩之人,尤其是熊少波,每日处理的都是京畿范围内的大案要案,面对的犯人也是狡诈多端,因此只是笑了笑,镇静的朝于胖说道:“因为我们向于胖以前的师兄弟打听到了一个消息,为了最后确定你是不是真的于胖,只能再次请你来核实一番。”
“你不用担心,只要证明了你是真的,自然会让你回去的。”范再赢十分期待于胖接下来的表现,因此先对他进行了一些安抚。
尹澄恩听了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于胖虽然有些焦急,但是却不敢过分的发作出来,只是说道:“我自然是真的我。我不懂你们为什么总是抓住我不放,你们有什么话就快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