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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越汶嫱的电话,十五分钟后,周凛就开车到了越家。
“小汶。”他呼唤着,奇怪,这里居然没电铃。
“小汶。”他拍门。
呀——门板在他的掌心下敞开了。
越汶嫱根本没锁门?她怎么安心?现在治安如此差。
“小汶。”他推开门走进去,一个小客厅,没有桌椅等家具,倒是摆了十几只抱枕。
周凛注意到那些小熊、小猪娃娃,全是手工做的,针脚缝得虽然不太细密,整体做工却挺有味道,是她的作品吧?
他笑了,继续找越汶嫱和清清。“小汶,清清,你们在哪里?”
“凛,你先别过来!”越汶嫱手忙脚乱地找衣服遮身。衣服呢?
清清指了指正在浴缸里游泳的布条。“衣服。”
“破了?”越汶嫱想哭。“等等,衣服没了,那我的宝贝呢?”她从周凛衣服上咬下来的扣子到哪里去了?“清清,快帮我找一条银炼,上头挂了一颗扣子。”
“没有。”在家的时候,周凛请了三个看护,分别照顾周老先生和清清。那些人的知识、能力都很棒,唯一的问题是不肯陪清清玩,差点把清清闷死。
好难得家里忙,没人理她,她就自己跑出来玩了。
外面的世界果然有趣,有人请吃包子,还陪她打水仗,哈,她现在不怕水了。
清清跳起来,溅起大片水花,然后,她整个人埋进浴缸里。
“喂,别闹了,我要找东西,你先起来啦!”那颗钮扣是她打算拿来当传家之宝的。
“先玩。”
“不行,先帮我找东西。”越汶嫱板着脸,一下子又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来嘛,清清,拜托,那颗钮扣对我很重要的,不然……你帮我找东西,我请你吃饭?”
“要吃肉包喔!”条件交换完毕,清清从浴缸里爬起来。
“啊!”越汶嫱瞧见那条卡在出水口的银炼,飞快捞起来。“好险好险,万一掉了,我会哭死。”
“我也有。”清清跑到架子边,摸出自己的名牌。
越汶嫱将手里的钮扣凑过去。“嘿,我们是一对了。”
“姊姊。”
“你说什么?!”越汶嫱吓得下巴差点掉下来。“我是姊姊?你……”
清清摸摸自己的鼻子。“妹妹。”
这动作好熟悉,似乎在哪里看过?越汶嫱一时想不起来。
“可是清清,你的年纪比较大,应该你是姊姊,我是妹妹才对。”清清三十,她才二十五,怎么当清清的姊姊。
“不要。清清做妹妹。”
“这样有点不合礼耶!”
“不管,你是姊姊,清清是妹妹。”
“OK,我是姊姊。”只是称呼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如果她能摆脱债务,跟周凛结婚,她还是她大嫂呢!
“姊姊,一起玩。”清清拉着她。
“好。”越汶嫱刚要点头,却瞧见浴室门口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她曾在无数的梦里见过他——周凛!
越汶嫱吓得尖叫。清清也学她乱喊。
“别叫啦!我把眼睛闭起来了。”周凛皱着眉头说。
越汶嫱两手捂住嘴,清清也学她。
不过,清清闷住的嘴里还隐约吐出两个字。“坏人。”
周凛低叹。“我听到你们的尖叫声,以为出事了,才过来的。既然你们没事,赶紧把衣服穿上,出来,我有话说。”
“知……知道了。”越汶嫱一看见他,眼眶忽然一热。周凛真帅,微笑的时候像清风明月,染上轻愁时,又别具一番落拓沧桑,特别能打动女人的心弦。
周凛离开之后,越汶嫱拉着清清的手。“起来吧!”
“不要,清清还没玩够。”
“明天再玩吧,我陪你一起玩。”
“不可以撒谎喔!”
“说谎的是小狗。”
“清清喜欢小狗。”
“汪汪。”越汶嫱装小狗咬她,逗得清清嘻嘻哈哈,好不快乐。
越汶嫱把她打理妥当,要拉着她去见周凛,但她不要,两人僵持了半天,越汶嫱认输,让清清在她房里睡着,并答应她,只要她听话,待会儿再买包子给她吃。
清清一睡下,越汶嫱立刻冲到衣柜旁选衣服。就围着这么一条大毛巾,见不得人。
还有她的脸要上点粉,病了两天,脸色黄得难看。
快一点、快一点,周凛在客厅等!不能让他等太久,万一他不耐烦了,走了,她非得哭倒万里长城不可。
“唉哟!”她太紧张了,转身的时候,不小心又撞到梳妆台。“我今天一定乌云罩顶!”她眼眶含泪,手揉揉撞伤的腰,还是坚持要打扮得美美的,让周凛看了心花朵朵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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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越汶嫱整整衣服、拨拨头发,对周凛害羞一笑。“她就是你提过的小妹妹清清吧?”
“嗯,你在哪里找到她的?”周清清突然失踪,整个周家差点吵翻了。周凛把失职的看护辞退了。周风岂才刚过世,万一清清又出意外,周凛想,他要在灵堂跪三天忏悔了。
“就在我家对面那条巷子,靠近小公园那里。我要去探望李婆婆,看见清清在翻垃圾,问她地址、电话,她也不说。我想先把她肚子填饱、弄干净了,再带她去警察局。谁知道她身上有名牌,兄长那一栏还写着你的名字。”
“我真要谢谢你,帮了我一个大忙。”他拍拍身边的位置。“坐啊!”这里她才是主人,不用他招呼吧?
“我……凛……之前……”她欲言又止、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嗯?”看她的样子,像一只急欲讨主人欢心的小狗,周凛忍不酌笑。“放心吧!我不会生你的气,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对你生气。”
“凛。”她咬咬唇,坐到他身边,歪着脑袋靠着他的肩膀。“谢谢你,但我还是要跟你道歉,我不该把你的关心视为理所当然,还说我的事与你无关,对不起。”
周凛伸出手,将她搂进怀里。“没关系。感情再好的两个人也该尊重彼此的隐私,你不想说的事,我不会逼你。”
她坐在他的大腿上,抱着他的腰,鼻间窜进他的味道,化成一根羽毛,轻轻搔着她的心。
她闭上眼,小脑袋埋在他怀里,好好闻、好好闻啊!
“小汶。”他忍不住笑。“你想把我衣服上的扣子全部蹭掉吗?”这样太费功夫了,不如直接动手来得爽快。
一提到扣子,她两眼一亮,小手在他的胸膛上摸索起来。
“呵。”他有点痒。
她摸到他挂在颈间的钮扣,快乐得整个人快飞起来了。
“你一直戴着吗?”她看着那颗扣子。
“你特地送我的,我当然要随身携带。”
“我也戴着。”她拉出颈间、他送的那条项炼。“我连洗澡都戴着它。”好像他随时随地伴在她身旁,一刻也不离开。
十几天不见,她好想念他,好不容易,他找到她工作的地方,她却累倒了,两人还在医院吵了一架,没说到一句甜言蜜语,想起来她就觉得呕。
“凛,你……”她想留他住一晚,但想着周风岂刚去世,他正忙着,她这样任性,不是给他添麻烦吗?
周凛看穿了她的心思,歉疚一笑。
“对不起,小汶,最近我可能都没时间陪你。下星期吧!我一定抽出时间陪你。”
“我知道。你忙归忙,也要保重身体。”她仰起头,吻着他的下巴。
他把她抱起来,双唇封住她的檀口。
她的唇有点凉,但非常柔软香甜,她才刚洗好澡,肌肤光滑,好像丝绸一样,吸引着他的手。
他深深地吻了她好久,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别光说我,你也要保重身体。”
“我会的。”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那个……凛,我……有些事……”讨厌,瞒他瞒得太久了,现在要坦诚招认自己负债累累的事,居然说不出口。
不过周凛大量,又有耐心,也不逼她,只是静静地听着。
她深呼吸又深呼吸,才鼓起勇气。“凛,我欠了很多很多的钱。”她把全家出车祸,只有她侥幸逃过一劫,昏迷两日再清醒,被通知继承大笔债务的事说了一遍。
其实这些事情周凛早就知道了,无辜少女继承大笔债务,报纸头条刊过好几天,不过没有她亲口诉说来得详细。
她一直说,说到替李婆婆作保,眼眶都红了。“我是不是很呆?我都自身难保了,还想保别人。但我真的放不下李婆婆,我刚搬到这里的时候高中才毕业,一点谋生能力也没有,是李婆婆三天两头送些米、面粉、油、盐给我,我才能活下去。如今她有难,我没办法袖手旁观。”
“你知恩图报,很好啊,别想太多。”换成周风岂出事,要周凛卖命,他想他也拒绝不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明知不可为,却一定要去做。
“你不怪我吗?”她扁嘴,眼泪快滴下来了。
“这有什么好怪的?”他笑着亲一下她的耳朵、她的脸。“是人都有恻隐之心,你并没有错。只是我心里有些疙瘩,我们是情侣,你就没想过跟我说,宁可让自己忙到倒下去。”
“怎么可能不想?”她低头看了看他的西装。“每次看到你的衣服、你的车,我都会想,把它们卖掉,会是多大一笔钱,全部给我,一定能帮我解决问题。但是我不能老是依赖你,也不希望我们的感情因为扯上金钱而变质。更重要的是,我不爽付钱给银行,那又不是我欠的债,凭什么要我还?”
“那先把高利贷还清呢?”他提议。“好歹解决一部分,你的压力也能减轻一点,不必再没日没夜工作。”
“这个办法在帮李婆婆作保前是可行的,但现在,高利贷看我突然把债务还清,一定会要求我顺便解决李婆婆儿子欠的债。等债务全部还清,李婆婆的儿子没了顾忌,又会再去借,变成恶性循环,不好。”
“我请人去跟李先生谈,断了他借钱的念头。”
“如果他可以戒赌就好了。”
“好好跟他谈,应该没问题。”
“嗯。”她轻轻颔首,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倾听他的心跳,有力的、强壮的,让她迷醉的。“你怎么说就怎么做吧!”那些事她管得太烦,也没能力支撑下去,他能帮她,她满心感激。
“我先让会计师整合一下你的财务,再与律师讨论你的情形能不能从法律途径讨回公道。另外,你家大门要换了。”
“啊!”她傻笑。“反正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随便喽!”
“没有值钱的东西,但有值钱的人,还是得小心。”说着,他打电话给杨秘书,请杨秘书找个师傅来帮越汶嫱修理大门。
她呆呆地看着他,早知道他是秦皇的总经理,举手投足都有世家风范,家里有钱有势。
但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很少想起他的身分,哪家的总经理会常光顾面店?他只是她的男朋友,一个拿出去卖,可以卖很多钱的男朋友。当然,她不会舍得卖他。
直到他那么有信心地说要解决李婆婆儿子的事,再请会计师帮她整合财务,请律师为她讨回公道……他变得有点遥远、高高在上,不是她可以随意碰触的。
“怎么了?突然不说话。”她的安静让周凛颇不习惯。还是爱她的小无赖,贪恋他身上味道时的娇俏。
“我忽然发现……我们是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你好了不起。”而她,有一点自惭形秽。
“难道你以前觉得我很差?”他抬起她的下巴,在她颊上亲了一口。
“怎么可能?”她螓首埋进他的胸膛里,嗅着那迷人的味道,脑袋晕沉沉。“你本来就很棒,多认识你一天,就多发现你厉害一点,你越来越好,我却没有改变……”她声音渐低,陷入了茫然。
“又胡思乱想什么?”他笑着在她额上轻敲一记。
“唉哟!”她摸着头,嘟嘴嗔他。“人家很认真在烦恼耶!你每天前进一步,我却停在原地,总有一天,你会远得我再也看不见。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不管我去哪里,都会把你绑在身边,随身携带着,这样你放心了吧?”轻柔的吻落满她的娇颜,他把她放倒在沙发上,身躯缓缓覆上。
“说好了,不许反悔!”她藕臂轻抬,圈上他的脖子。
“我是不会反悔,但某人就很难说了,谁知道她会不会又哪条神经搭错线、搞自闭,忽然消失十来天,没有半点消息。”他捏了一下她挺翘的鼻尖。
“呵呵呵……”她傻笑。“过去的事就算了,做人要放眼未来。”
“我可以不计较之前的事,但你怎么补偿我呢?”他的手掌沿着她的脸、她的脖子、丰满的胸部,来到她柔软的腰。
“爱计较。”她轻哼,喘息渐急。
“我是生意人,当然要算得清清楚楚。”他的手指滑过她柔软的腰,弄得她娇喘吁吁,但他就是不肯更进一步。
“凛……”她扯着他的衣服,黑瞳泛着水光。
“你想要,自己来。”他解开她裤子的钮扣,然后不动了。
“怎么这样?”她拍了下他的胸膛,但他就是不动。
周凛坏笑着凑近她的耳畔。“有没有听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句话?”
“没有。”她在他的睑上抓了两下。“我只知道你欺负我。”
“我继续做下去才是欺负你吧?我现在是守规矩。”
守规矩的人会把她的衣眼脱到这样?她气呼呼地瞪着他,好一会儿,又笑出声。
“你真的能守规矩?”她手指滑过他结实的胸膛,从衬衫钮扣间溜进去,指尖揉按着他的胸肌。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她的双颊兴奋得绯红,曲起膝盖,在他男性部位上磨蹭。
周凛心跳失控,体内情欲如火燃烧。
“你这个小妖精——”他吻住她的唇,舌头探进柔软的唇内,滑过每一处。
她热烈地回应,双手拉开他的裤头。“凛、凛……”她发出甜腻的娇吟。
他的一只手解开她的扣子,她难耐火热,身子在沙发上扭动着。
“小汶……”他脱下她的上衣。
她双手紧紧抱住他,感受他的爱抚、他的挑逗、他的……
好像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她眨眨迷蒙的大眼,喘息着问。
“凛……你有几只手?”越汶嫱问。
他对她扬高了两只手。
“你的手都在这里,那摸我头的是谁?”她迷糊了,周凛的两只手都在面前,是谁拍她的头?
周凛迅速掩住她的衣衫,抱着她坐直身子。两个人、四只眼同时往沙发椅背望去。
那里多出了一只手,细细小小的,沿着手臂看过去,一张纯洁小脸笑得正开心。
“清清!”周凛和越汶嫱不约而同惊呼。
“清清也要玩。”清清拉着越汶嫱的手说。
越汶嫱额上冒出大片冷汗。“那个……清清,这种事不可以乱玩的。”
“姊姊玩,清清就要玩。”清清跳上沙发,一下子就把越汶嫱扑倒。
“啊啊啊——”她的腰!越汶嫱哀号。它今天是第几次受创了?痛!
“清清,先起来,你压伤姊姊了。”周凛伸手去拉清清,以便越汶嫱逃命去。
但清清从小就莫名地讨厌周凛,他越要拉她,她越用力去扯越汶嫱。
“坏人,走开,清清要跟姊姊玩。”说着,她还坐在越汶嫱身上一扭一扭的。
“可恶,清清!”越汶嫱痛得眼泪都飙出来了。“你再不从我的身上下去,再也没有肉包吃!”
一听到不能吃肉包,清清立刻哭了。“不要,我要吃肉包,姊姊不能骗人……”……一
“想吃肉包就下来。”越汶嫱咬牙低喊。
清清抽噎着。“刚刚坏人也有坐,柹姊只骂我。”
越汶嫱痛得发青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她跟周凛亲热的景象该不会被清清看光了吧?她偷偷看了周凛一眼,他面色如常,真是好大方、好气度。
“你搞错了,清清,刚才我并没有坐上去,我是用趴的。我不会把全身的体重都放在小汶身上,这样会弄伤她。”周凛居然很认真地跟清清解释起来。
“够了。”越汶嫱有种快抓狂的感觉。“你们是当我死了吗?!在我面前讨论这——”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解释,只好说:“全给我闭嘴!清清,下来。”
“姊姊别生气,清清不敢了。”清清含着泪爬下来坐好。
越汶嫱哼哼吱吱地扶着腰,在周凛的帮助下坐起身,也痛得出了一身汗。
“今天的事谁也不准再说,听见没有?”她的脸都丢光了。
周凛凑近她耳畔,轻声说道:“不说可以,下次你得弥补我。”
越汶嫱瞠大眼。他几时变得这么好色?记忆中,她对他的迷恋比较多,常常一见到他,眼底的爱心就四处飞。他则冷静自持,哪怕处在情欲高峰,也有闲情逸致逗她。
但现在,他们的角色似乎颠倒过来了。
周凛拉住她的手,轻声说:“我爱你,自然为你神魂颠倒。”
轰地,越汶嫱的脸又烧起来了。
周凛吻了她脸颊一下,才对清清道:“风叔去世了,你必须在家里帮忙,应付来访的客人。”她毕竟是秦皇食品创办人的血脉,意义重大。她可以不做任何决策,但只要有她在,一些居心叵测的人,便不敢太放肆。
“不要,那些人讨厌,清清要跟姊姊在一起。”清清紧紧拉住越汶嫱的手。
周凛看着越汶嫱。“不然小汶,你先跟我回去,照顾清清几天,等风叔出殡,我再重新请看护,如何?”
“好啊!”反正她也满喜欢清清的,大人的躯壳里藏苦一个纯洁的灵魂,不虚伪、不狡诈,很容易相处。“清清,我陪你回家好不好?”
“耶!”清清捧着越汶嫱的脸乱亲。
两个人亲亲热热的,连周凛看了都吃味。女朋友被占了,而妹妹……他待清清也不错啊,为什么清清从小讨厌他?他没人缘吗?想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