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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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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天气好热、好热,热得有些异常了呢。

“哎,好像变天了呢。”

“真的耶,都没发现,看样子会下大雨哦。”

“完蛋了,我没带雨衣。”

“我也是,希望下班没雨啰。”

听说她们店里的冷气突然故障,这更衣室里连电风扇都没有,好热。

叩、叩……更衣室外传来敲门声。

“可安,可以吗?还是我帮你看看吧?”这店员小姐的声音带点促狭的味道。

“不要。”朱可安涨红了脸,隔着一扇门说话,两手正伸到背后扣钩环。

“好歹我是你的第一次啊,你别用完就丢嘛。”

“不要。”

“真小气。”失望地丢了句,回头又聊天去了。

她最近没两个月就要换一次内衣,固定来这家店,跟店里的两位小姐也算熟了。第一次是芷芸姊带她来,还让店员“第一次”帮她穿,她当时尴尬得直想找地洞钻,后来她知道怎么找合适的内衣了,就自己来,自己试穿。

唔,好热……想想别的事好了。

她从六月开始去学烹饪了,她的师傅就是芷芸姊之前提过的好朋友林绿墨。唔,师傅的手好像没有办法好得很完全了,不过就算只有一只手活动自如,她还是很厉害呢。

每次她这么说,芷芸姊就叹气摇头说,那是她没看过她两手完好的时候做菜的模样,那是就连女孩子都会被她吸引的。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人生就是如此吧,总有不尽完美的缺憾。

“可安,你不会热昏在里头了吧?”

“好了、好了。”她试穿了几件,穿回衣服,拿了两件适合的出来结帐。

“发育期果然不一样,长得真好呢。”店员羡慕地频看她的胸部。

她脸红红,低低垂着头。虽然家里有一个口无遮拦的香芹哥、一个百无禁忌的芷芸姊,但她还是很不习惯拿这当话题。

“可安,你有带伞吗?快下雨了哦。”

“没有。”

“要不要借你一把伞?”

“不用了,我没要去其他地方,直接回家了。”

“好。谢谢惠顾,趁雨还没下,快回去吧。”

“嗯,拜拜。”东西买好了,快点回去吧。

外头,果然变天了呢,天好暗……

“朱可安?”

谁?

热闹的大街上,人群之中,忽然有人叫出她的名字……一声略带犹豫的低嚷。人来人往,她刚从店里出来,站在店门口的台阶上,手上提着袋子,里面是刚买的内衣。

“朱可安……你真是朱可安?”那渐渐放大的声音带着惊讶和难以置信。

人群来来去去之中,她找到了那个声音,目光和一个男生对上了。她定定地注视着他,仔细看了又看……熟悉又陌生,他脸上的表情好像有什么不一样,少了厌恶、不屑、憎恨,却多了惊艳和兴奋激动……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她呆呆站在那儿迟疑了许久,指关节却已经泛白,指甲掐入肉里……是她的错觉吗?他和过去完全不同的表情更加深了这份错觉,以为,他是属于她的过去的人物,所以这是幻觉……不是吗?

——不是!她的过去始终和现在结合,只是一直被她切割开来,让她错以为过去的已经过去!

现在的幸福,现在的幸福就要不见了吗?要化为泡影了吗……她被找到了……被找到了!

受捆绑的记忆一下子像绳索断裂,所有受她压抑的过去一瞬间蹦跳出来,字字句句的辱骂,一幕幕痛苦的画面全是他,眼前这个男生带给她,还有……

不……不要——

“朱可安!……你别跑!……可安!”

她跑,她当然要跑9好、还好她跑得快,他是追不上她的,他的一条腿不方便。

但是他身边总有那个跑得很快的司机兼保镖如影随形,刚刚没看到他,但肯定在不远处,她得快跑!

她要快跑、快跑……快点跑!……要快跑……快……跑!快——

“呀啊——不要、不要!放开我!”猛然一只手打从身后被拽住,她出于反射动作把掐在手上的袋子朝后甩去,猛打!

啪、啪、啪!不要、不要——

“酗子!”

“咦……”酗子?僵硬的指关节颤抖,手指这才松了,袋子掉落地上。迟疑又惊惶的目光往上拉,缓缓注视一张俊美的脸,望着、望着,嘴角缓缓勾起,“芹哥……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她的错觉?……不是吧?……是芹哥没错吧?

她不知道自己伸出了手,颤抖的手指触摸他的脸。

他低着头,眯起了眼。她的指尖像冰柱似的冻了他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谁在追你吗?”他伸手抹去她一脸的汗,瞪着她苍白无血色的脸,她的汗全是冷的!一张脸更青冷得吓人!

他转头四处看,脸色暴怒无比。

她望着他,微张着口……

轰隆——骤然一记响雷,大雨滂沱落下!

“芹哥!下雨……下雨了,快回去,快点回去……”她吃了雨,猛然清醒,急忙抓住他的手,她的手还止不住抖,拉着他走。

万香芹马上捡起地上的袋子,圈住她的肩膀,在雨中护着她,看她饱受惊吓的模样……先回家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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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了,他开了灯,同时开了空调。

“我看快下雨,所以开车去蒲英哥家接你,芷芸说你去林绿墨那里上完课后,告诉她要去那条街买东西,然后会直接回家,我就过去看看能不能碰到你,顺道载你。”

一回家,他就先把她推进浴室里洗澡,自己则是拿条毛巾擦干,换了套衣服。

等她洗好出来,他把她拉到沙发里坐着,拿了条大毛巾帮她擦头发。

即使洗过澡,她的脸色还略显苍白。她看起来像力持镇定,嘴角不时挂着笑容,但神色却显得恍惚。

“我才刚停妥车子,就看见你在街上跑,我叫你,你听不见。我跟着你跑了一段路才追上你……你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低头瞅着她的眼。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地对上了他。

“……可不可以不要说?”她一点都不想去回忆那段过去,甚至不要去想那个人……如果她的身分不是芷芸姊的远亲,芹哥还会收留她吗?她望着他,眼里藏着恐惧和犹豫。

“那你是想用唱的吗?”他白了她一眼,重重弹了她额头一下,继续帮她把头发擦干。她这头长发,可花了他不少心思护理宝贝着。

朱可安嘴角逸出了笑容,即使内心苦涩不安,一抹无形的阴影不停在扩散,但跟芹哥在一起,她心底的某个角落就会觉得好快乐,好安心,远比带给她勇气和力量的那条手帕带给她更多更多的幸福……她不想离开他,不想离开这里。

朱可安!你给我进来!

唔,你好臭!臭死了,给我下去!滚下去!

“可是……我说了怕你会笑我。”不想、不想,不要想。

万香芹眯起了眼,“酗子,你可别找一堆乱七八糟的理由想混,这回我要你老实交代清楚。”

她眨了眨眼,恍恍惚惚地,过去和现实在拉扯,望着一张俊美严峻的脸色,她安心、安心……

“真的啊!”回到现实,她急着嚷嚷,凝视着万香芹认真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好多男生都在看我,有一些人会上前跟我说话,缠着我问手机号码,我说我没手机,很多人都不信。”他的眉头一聚拢,她的心就跳了一下。想自己是不是说得太拉杂了,害他开始不耐烦?

怦怦怦,心狂跳,她拚命压下那股黑暗与光明的拉扯,直直看着万香芹,盯着他的脸,把自己定在光明的世界里,用明亮的声音嚷嚷着:“今天也是一样,突然有好几个男生围住我,说我长得很漂亮,要跟我做朋友,但是他们一直拉我的头发,碰我的手,我很害怕,就吓得一直跑,一直跑,我听到他们有追来,就更不敢停下来,不停跑……我,我说的是真的。”是真的曾经发生过这些事……“……芹哥,你不要瞪我。”

就算不信,也不要瞪她。现在的她会怕……

“有人缠你,你回来怎么都没说!你这颗猴脑袋是装好看的吗?这么严重的事有什么好笑!”

啊?……不好笑吗?她以为会好笑,在他面前她只是只酗子,却有人说她漂亮,这样还不好笑?……芹哥说这很严重。有很严重吗?这算严重?

那她的过去岂不会吓死他?她的过去……

黑夜里被一根针狠狠刺醒,她痛得脑都发麻,一声也没叫。

猛然一只脚踹过来,硬生生踩上她的背,差点把她的骨头给踩断,她眼前一片黑暗,以为自己快死了——

朱可安!都你,都是你!我打死你!

她猛然一震,全身一阵发冷。不想、不想的,怎么又想了X过神来,她缓缓低下头……芹哥,在干什么?

万香芹正拉起她的手,皱着眉头轻轻抚揉她掌心被指甲戳刺出的伤痕,然后又仔细地检查她每一寸肌肤,这样还不够,一双鹰眼盯上她的脖子,她所有露在衣服外的皮肤,都仔仔细细看过一逼。

她怔怔望着,一脸茫然,不知他在干嘛,她刚才有漏听了什么话吗?不过当芹哥的宠物当久了,这种事她其实也该习以为常了。本来芹哥在想什么,她从来也看不透是真的。她只知道他从来都不会真正伤害她,所以不管他做什么她都很安心。

她望着俊美的脸庞和她凑得很近,他的大掌传来暖热的掌温,她就这样看着、看着,直到衣服从腰际被掀起——

“芹哥!”苍白的脸色瞬间转红了,空空茫茫的脑袋挤入现实,拉住衣服瞪着他。他又在想什么啊?

他抬起目光,看见她红嫩的嘴唇微张……他拉高视线,看见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真正有了他的存在。

“干嘛?你可以趁我睡觉的时候偷亲我,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我不过是检查看看你有哪里受了伤,怪叫什么?”

“话不是这么说,我已经是快要十八岁正值青春年华的纯情少……”话到一半,微启的朱唇大大张开,红红的脸儿转成猪肝色,惊讶窘迫得无地自容,一瞬间像咬到了舌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万香芹还在恼火之中,想到有人摸她的头发,碰触她的肌肤,他就气得要剁了那些人的手!

“你还记不记得那些人的长相?我倒要看看是哪一群混蛋活得这么不耐烦!”搞清楚这只酗子背后是他在撑腰!他可是万香芹!

“芹哥……你、你都醒着吗?”他竟然都知道她、她……

“嗯?我现在是问你那群混蛋的长相,你——”

“我不记得了!”她低低垂下头,火热的一张脸滚烫到可以煎蛋了。丢脸啊,好丢脸!她真的做不出来当着他的面亲他、抱他,所以才想趁他睡着练练胆子,没想到——他没睡啊!呜……丢脸丢到爱河去了!

万香芹把一条毛巾从她头顶上移开,低下头来看她,缓缓扬起嘴角,捏捏她的脸,“脸红了啊,这样好看多了。”

一想到她直到刚才都还恍惚惨白着一张脸,他心里那把怒火都还未消……

“芹哥,你会不会收留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她缓缓抬起头。

“我脸上有写着大善人’或‘白痴’吗?”他扯起眉头。

“……没有。”说得也对,现在好人不好做,一不小心会遭人陷害。当初连她自己都意外芷芸姊对她的收留,其实芷芸姊做的才是不寻常的事。……不过芷芸姊不是白痴,她是一个大善人。

“问这做什么?”他拿梳子轻梳她一头黑缎般柔顺直亮的长发,动作熟练俐落地拿发束绑了马尾。

“哦,我今天听到我师傅和鄙哥的相识经过,听说他们初次见面就是师傅收留了素不相识的鄙哥,然后一见钟情,坠入爱河。”她打起精神轻笑了下。

看她叫着二哥的名字,声音甜甜柔柔,一抹冷意抹入他眼底,他冷哼一声,故意打破她的遐想,声音干干地说道:“哼,你听我二哥说的吧?那是他死要面子诓你的,实情是你师傅和我大哥有私交,早就知道我二哥的身分才收留他,第二天你师傅就赶人了,是我二哥死赖着她,根本就没有一见钟情这回事。要不是你师傅出了事,差点丢了命,我二哥黏着她照顾她很久,才终于感动你师傅,我二哥恐怕到现在还找不到机会。”

“啊,原来如此。难怪鄙哥在说的时候,我师傅在旁边一直笑……原来是给鄙哥面子啊。”

“对!所以你不用太崇拜他,我二哥也不是完美无缺的——”

“可是好感人哦,鄙哥好了不起,他一定用了很深、很深的感情和真心,才能在师傅出事时不离不弃照顾她,还感动了她……鄙哥好了不起。”

万香芹瞪着她一脸向往,忍不住一骨子恼!

“有什么好了不起的?我不也花了那么多心思,细心在照顾你吗?怎么没听你说一句我了不起?你这只酗子有没有良心!”他掐起她脸颊的两边肉,一团紧实的肉,可也是他每日三餐外加香蕉勤劳喂出来的,还得配合他在夜间当替死鬼的工作才让她好吸收哩!

“呜……”可是,你只是把我当宠物养。大大的黑白眼睛望着他,眼里写着委屈却不敢讲。

为什么人家的爱情故事充满浪漫色彩和感人肺腑的深情,而她的……从头想到尾,一个十四岁未满的孝流口水,他只是递来一条手帕就收买她的心,一点都不浪漫的画面。这就算了,再相遇,就更凄惨了,这回连孝都不是,被当成酗子养到现在,香蕉都不知道吃了多少了……

呜,想一想,她就更想哭了。

问她有没有良心?她也很想问:芹哥,我告白那么多次,你都拿根香蕉打发,你有没有良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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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那天再见到那个人,过去的记忆就不停窜来窜去,和现在的幸福交错着,像是随时都会回到过去,像是会被从天堂瞬间打入地狱,产生了一股比过去更深的恐惧折磨着她!

明明她知道不会再回到过去了,就算被找到,她已经长大了,她懂得思考更多的事情,也懂得保护自己了,她拒绝再回到那个地方,她的未来绝对不会比过去更凄惨了。

明明她都知道的……但过去的阴影根深柢固难以拔除,形成了一股无由的恐惧包围着她,摆脱不了啊!

朱可安,你为什么不去死?

我这条腿,都你害的,都你害的!你怎么补偿!

我看到你就想吐!你臭死了,脏死了!

每一句咒骂都伴随着各种残忍的暴力,她忍,她忍得很心甘情愿,她很痛,但不觉得痛苦,但是……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要让她发现是她笨……

不记,不记,都已经是过去,忘了,忘了……忘了吧。

“你在他房间陪他一起睡,会不方便吗?”

“可安,阿姨真对不起你。为了照顾弟弟,把哥哥都丢给你……真对不起。”

“他脚受了伤,所以脾气不好,你不要怪他。好吗?”

“可安,你哥哥是不是又打你了?都是那场意外害的。你也知道他以前脾气很好的。阿姨跟你道歉,跟你磕头!呜……我对不起你爸爸……”

她全身一颤,一双手在黑暗之中紧紧抓住身边的人,嗅着他的气味,逼自己回到现实里,不再去回想过去!

有一双手伸揽过来,轻轻地抱了她,手掌埋在她腰间的曲线里,一手环着她纤细的肩膀,轻轻拍着她。

从他呼吸的转换里,她知道自己吵醒了他。

最近,常吵醒他……

“芹哥。”

“嗯?”他的胸口伴随着声音起伏。

“你……可不可以叫我一声朱可安?”

“为什么?”低沉的声音在暗夜里狐疑。

“……没有。”

“朱可安……朱可安。这样行了吗,酗子?”低低嗓音里隐隐吟出淡淡的温柔和体贴。

“嗯!”眼泪不小心冒了出来,喉咙马上涌出一股酸涩,她低低埋首他胸前,嘴角逸出满足的笑,她紧闭嘴巴,不再出声。

“……快睡吧。”

她终于带着他的声音,他唤着她名字的声音,稍稍取代了那字字句句磨人的尖锐叫声,缓缓入睡。

直到身边传来安稳的呼吸声,万香芹才张开眼睛,瞪着幽暗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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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柳芷芸拉开门,看见万香芹在门口,她往他身后看,“只有你,可安呢?”

“我送她过去了。”他直接走进去。

柳芷芸狐疑地瞥他一眼,在身后关门,才跟着进屋。

“你要在这里等她啊?不过我一会儿也要过去耶。”她正打算把食材准备一下,带到林绿墨那儿煮,热闹些,顺便去那儿喝咖啡聊天。

“我有事问你。”他往沙发一坐,眼光瞄向对面椅子,要她也坐下来谈。

柳芷芸眉心微锁。搞清楚!这里到底是谁的家啊?……好吧,还没嫁给花蒲英,算她矮一截。

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她甜甜一笑,“听说前一阵子可安被人骚扰,所以这阵子你不让可安一个人外出,她上哪儿你都充当司机,真是辛苦你了,谢谢你啊。”

“我就是来问你这件事。”

“啊?……哪件事?”

“我怀疑她在骗我,有事情瞒着我。从以前我就觉得她好像在怕着什么?只是她很容易给人错觉,好像个没事人一样。那天那件事一直到现在,她表面上还是满脸笑容,看起来精神很好,不过我感觉得出来她很不安,她甚至会作恶梦,在半夜呜咽哭泣,只是她自己并不晓得。”

“我不知道这些事。”柳芷芸一僵,看见万香芹难得的严肃脸色,没有任何玩笑成分,看得出来他会来找她谈,可安的情况很严重。

“你是她的远亲,你应该多少了解她的过去吧?”

他皱眉,语气明显有责怪。柳芷芸想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才直接说:“那是我随口说的。事实上,我跟可安没有亲戚关系,可安她是我在回来的路上捡到的,我认识她的时间跟你差不多。”

“……你说什么?”他声音一紧,惊讶地瞪着她。酗子竟是她从路边捡来的?猛然他想起那一天,她若无其事的问他——芹哥,你会不会收留一个来路不明的人?

我脸上有写着大善人或白痴吗?

……没有。

问这做什么?

哦,我今天听到我师傅和鄙哥的相识经过……

他紧握着手掌,指关节泛白,忽然很想狠狠打自己一巴掌!他是有感觉她不对劲,但终究不够细心,如果他多用心观察她的神色,他会察觉她有话想告诉他,不会让她把真心话吞了回去!

“我那时候看见一个人倒在路边,衣衫褴褛、身上还带着伤痕,还以为是具尸体,结果她突然醒来,说她只是睡着了。她那时说她被抢劫了,身子无恙,但无家可归,我想到自己十七岁时幸好是有方亚斯帮忙,所以我就把她带回来。经过大约是这样,她对过去一直三缄其口,不太多说……”

万香芹眯起了眼,看柳芷芸眼底略有闪烁,像是想到什么……

“还有什么?”他追问。

“蒲英!他调查过可安的身世。但他只说可安家世清白,身分单纯,就像可安自己说的一样……他会不会还隐瞒了什么?”可恶,他到现在还不懂她迟迟不答应结婚的原因吗?

“蒲英哥……”万香芹眯起了眼。炆龙花家,绝对容不得随随便便收留个来路不明的人,他早该想到的……“我去找他!”

“我跟你去!”

“不行,你去陪酗子,顺便告诉她,我晚一点过来接她,不许她乱跑。”

“喂……”搞什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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