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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路狂奔,终于在半个月后回到了襄阳。
我向黄将军交了令,详细介绍了保护糜芳的过程,当然,发现财宝的事我没有说,否则他们肯定瓜分。
我在入城的同时,就已经让阿四将金子以我的名义存进了襄阳最大的向记钱庄。
黄将军夸我机灵,还赏赐了我十两银子,我装作万分感谢状,领了银两退了出去。
回到营中我首先跑到了李默大哥的新兵营,对他讲起了我的历险故事,还把我得吕布指点,领悟开石之技的事说了一遍。
李默大哥喜道:“小风,我就说过,你一定可以超越我的,现在你办到了!”
我急着要把开石之技的诀窍讲给李默大哥听,他抬手制止了我,面色严肃道:“师傅领进门,修行全在个人。武功之技全在武者个人领悟,如果被人手把手的教导,这对于武者是个最大的耻辱。即使学会,也因为没有经历参悟过程而不得其中精髓。如果你真是对我好,就不要说出来!”
稍微迟疑了片刻,他又面有红润的低声道:“你其实可以给我一点点提示……”
我大喜,看来神技在前,任何人都不愿意交臂失之,阿四和阿三倒是催着我教他们,可他们还未能学会断木之技,跟他们说了,他们也听不懂。
接着,我把吕布大哥对我的提示照搬过来,对李默大哥作了一遍,最后还加了两个字:“力”、“气”。
李默大哥若有所悟,陷入沉思,我见状不敢打扰,悄悄退了出去。
自从有了钱,我发现自己出的气都是粗的,说话声音都比别人大,原本只有七尺高的我也似乎突然成了一丈高的巨人,对同部里的百人长们都可以尽情的俯瞰,感觉真是舒服啊。但是这么多钱,怎么花呢?
这时阿三向我提议,他建议,为了表彰他和阿四在战场上的卓越功绩,不妨用黄金为他二人铸造一副黄金铠甲以示鼓励。
我没有说话,阿三以为是话语不够分量,于是眼睛乱转寻找盟友,忽然看见徐悠掂着一大包行李走近来,急忙说:“也应该给徐悠兄弟做一套黄金铠甲,这要穿在身上,金光闪闪,简直状若神人啊!”
徐悠一听,心里乐开了花,也急忙跑过来支持。
我哭笑不得道:“你们每人穿一套黄金铠甲,别人要问你们黄金哪来的,你们怎么说?我们私藏的黄金还不都得被没收!说话前也不过过脑子!”
阿三哈哈大笑道:“我早料到你会这么说,所以我只要略施小技便可高枕无忧啊!”
阿四忙问是什么妙计。
阿三道:“我们只要在黄金铠甲上刷上铁锈不就成了,别人还以为是铁的,挖哈哈……我真是太聪明了!”
阿四默然,徐悠晃着大脑袋连说妙计。
我苦笑道:“那又何必,干脆直接订做铁铠甲不就得了,穿着还轻些!”
阿三道:“不然,你想,如果我们去打仗,身上总不能多带银两上战场吧!万一我们要是和大部队走散了,身上又没钱,那该多凄惨!但是,如果我们穿了黄金铠甲,没钱的时候,只要用刀割下来小拇指大的一块,就可以让我们吃饱喝足啊!挖哈哈……”
徐悠连声叫好。我大怒,一脚把阿三踹了个四脚朝天。徐悠见状抱起行李溜进了里屋。
阿四指着阿三道:“此等行为简直虚荣之极,我决不与其为伍!大哥,我来提个建议,最近呢,我闲着没事,好去墙根晒太阳,同时也探听点事儿,对军中各位将领的趣闻轶事和兴趣爱好都有个大概的了解,我们不妨去投其所好,以此增进感情,您意下如何?”
我同意了,让阿四去行走。我把阿三从地上提起来,让他去城中订做一百套两裆精锻铁马夹。二人拿着钱嬉笑着远去。
我看了看自己手上那把环首刀,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它已经磨损的不像个样子,看来很有必要去铁匠铺再打造一把了。我还是去那家胡记铁匠铺,在那里,胡师傅问我想要打造什么样的刀,我把环首刀拔出来说:“还是按照这个样式打造吧,只是要再厚些,再长些,再重些。”
他又问我要什么价位的,我问他都有哪些价位,他说道:“普通铁刀1两,50锻钢刀5两,80锻钢刀10两,100锻钢刀20两,如果你出的起价钱,我们可以为你特制150锻钢刀,但是需要50两。”
襄阳制钢刀采用的炒钢技术,炒钢冶炼是在半液态下进行的,所以渣铁分离依然较难,只有通过反复折叠锻打,才能进一步排除夹杂。在一定条件下,反复锻打的次数越多,夹杂排除越充分,钢的质量就越好,于是便产生出一种以“锻数”来标明钢铁质量的工艺,多层积叠锻合,每一锻就是一层的意思。平时军中的铠甲都是5锻钢,钢枪是20锻,刀是30锻。而特殊的百锻钢只有那些有资本的将军们才肯用,150锻的钢刀称为百炼钢刀或百辟刀。但这已经是极限了,再加折叠,刀就会失去韧性,变得硬而易折。
我现在钱很多,所以要求胡师傅为我打造150锻的钢刀。我首先付了20两银子作为定金,胡师傅要我一个月后来看刀样。
我心中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幸福的走在大街上。
忽然眼前飘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竟然是那个道士单福,我急忙赶了上去,叫住他,他也很兴奋,于是,我们便到附近的酒楼饮酒叙谈。
我问他怎么也来了襄阳,他说自己原本想要留在徐州,但是听说曹操大军就要打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于是便也来了襄阳。
我问他那个可笑的小童儿小言哪里去了。
单福顿了顿,说他已经回家了。我很好奇,但他也没往下说,我就没好意思往下问。
席间,单福喝酒吟诗指点江山,粪土诸侯,我不禁怀疑他六根不净,贪恋红尘,是个酒肉道士,甚至可能是个假道士。
饮酒间,话题不知不觉就转移到了那些黄金上,我心中忽然一动,急忙向单福行礼道:“单先生,您说我这些钱该如何花呢?”
单福轻拂须髯道:“那是你自己的事,外人怎可胡言!”
我道:“我心中有个计划,不知先生可否帮忙?”
单福道:“且说来听听!”我正色道:“当今局势北方混乱,多有流民南下,但州府多有力不能及者,现今襄阳周围流民数以万计,多无依无靠,露宿街头,更有饥寒交迫、病困而死者,我观之心痛。我愿用万金在荆州辖下买荒地万顷,迁流民前往开垦,另用万金买牛马牲畜工具以供劳作,并三年不收租税,从而使民有土地,生活有依。先生以为如何?”
单福闻言大喜道:“此法甚妙,给之以鱼,不如教之以渔。我怎么就没想到!”
我急忙道:“不知先生可否帮我安排此事?我军中之事甚多,不便出面,我愿将所有财产交予先生打理,以先生之才华和仁义,必能救民于水火,虽然我们现在财力有限,帮不了更多人,但只要有此心,将来定可为民造福。”
单福思考了片刻后严肃的说:“你这么相信我?”
我面色坚定道:“我相信先生,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单福起身拱手道:“既然如此,我必尽心尽力,不负所托。我替受苦的百姓表达谢意,请受我一拜。”我急忙搀扶,接着我们哈哈大笑,满满饮了一大碗。
钱财的事有单福打理,我也少了一桩心事。加上军中有阿四和阿三管理,有徐悠负责训练,我反而轻松了许多,闲着没事就开始练功。
这一天,李默大哥竟然主动来找我了,原来,他是告诉我一个消息,今年的金秋比武大会又要召开了。
我一听,这才恍然大悟,我来到襄阳军中眼看就已经三年整了,而草儿也已经进入刺史府近三年了。
她现在过的怎么样呢?我光顾着走神,李大哥说的话反而一句话也没听进去。李大哥走后,我心中寻思着怎么进入刺史府去看看,但我一个人毕竟有些胆怯,于是思量着找个人同行,阿四他们武功不行,徐悠倒是可以,就是太鲁莽。
正在这时,林童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说:“阿风,听说了吗,金秋比武大会要开始报名了……”
我心中暗喜。林童走了进来,看到我邪恶的笑容,一句话也没说,扭头就向外跑,我奋起直追,终于在百步外把他摁住。
林童在地上叹息道:“算我倒楣!说吧,什么事要我帮忙?我一定奉陪!”
我把想法说了一遍,林童直翻白眼。
但他看到我坚决的表情,只好叹了口气说:“好吧,今天晚上,在刺史府西墙外等我!”
晚上,我等到了上灯时分,林童才蒙着脸蹑手蹑脚的飘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纸,到了跟前,他把纸摊开,吹着了火褶子,给我指点刺史府里的士兵布防和换班时间,还有刺史及其家眷的住所位置。
我惊奇的看着他,也不知道他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他笑道:“我曾经到刺史府送过一次东西,在里面转了一圈,本来我都快忘记了,但你小子今天要冒险,只好凭着记忆把地形图画出来了,希望没记错!”
我嘿嘿一笑道:“还是你行!”
然后,我们纵身一跃上了墙头,偷偷摸摸的向刺史刘表的女儿刘盈小姐的闺房靠近。
好不容易躲过来回巡逻的亲卫营,我们终于到了小姐闺房外三丈远的一片花丛中,暂时就在这里躲藏,看看情况再说。
刘小姐的闺房里面灯火通明,还不时传出吟诗作赋的声音。我们从窗户缝里偷眼观瞧,只见一个花枝招展的红衣姑娘拿着小扇正在掩口轻笑,她的身后站着的绿衣姑娘正是草儿,三年不见,越发生的水灵,特别是她笑的时候眼睛总是眯成一条缝,两个小酒窝嵌在红扑扑的小脸上。我不禁心中窃笑。
忽然,林童惊道:“琰儿妹妹!”
我赶紧捂住他的嘴,问他怎么回事,他说看见了故人,我从他的角度顺着手指一看,只见一个清新淡雅的小姑娘留着乌黑的长发,正在吟诗,吟的什么我也听不懂。但我仔细一看,觉得她很面熟,用力一想,她可真像单福先生身边的那个小童儿小言兄弟啊,我越看越像。
林童在旁边喃喃道:“她怎么到了这里?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我好奇的问道:“她是谁啊?”
林童心不在焉的说:“她是蔡邕的独女。”
我摸着脑袋不解道:“蔡邕是谁啊?”
林童瞪大眼睛的看着我。
我红着脸道:“我没学问!也没见识!”
林童面色凄然道:“蔡邕是我的恩师!她就是我的师妹蔡琰。”
正在这时,里面传出一个男声:“好诗啊,好诗!我也来作一首……”
我们大惊,往里面一瞧,一个十七八岁的风liu少年正长身直立在那里摇头晃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