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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暂时分手。”
分手?!
这句话像把尖利的刀,刺向两颗牵挂的心,割出一道无可弥补的裂缝。
铁青着脸的唐弄曙气愤地砸了手边所有的东西,仍觉不够的跑到街上,拿着某个笨蛋送的卡每一家店都进去刷刷刷,刷到她手软为止。
一大堆的战利品不能平息她心中的怒气,反而让她越买越生气,失控的脾气濒临崩溃,很想捉个人来狠K一顿,好泄她一肚子火气。
以往在家,唐晨阳是理所当然的受气包,而且还不能还手,要打到她消气为止,所以他一见二姊脸色不对就会赶快往后门溜,危机未解除前绝不回家。
可是现在她没有人肉沙包可用,只能拚命的买东西,买了什么她根本看也不看,就往后头的关月河扔去。
他竟敢面无愧色地和她提分手,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她好,希望她不要怪他,一切是出自不得已,她应该要体谅他。
体谅个屁,分手就分手谁怕谁,干么还来个暂时,她唐弄曙就是有骨气,绝不问为什么,他以为她没有他就会寻死寻活吗?
哼!走着瞧,老虎不发威都被当成病猫了,他够种就别回头求她,要不届时看她怎么整治他。
“妖女……呃,唐同学,破坏公物是有罪的,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攻击那个可怜的邮筒。”好……好可怕的女人,她一身蛮力是打哪来的?关月荷忍不住微颤了一下。
唐弄曙回头一瞪,啊哈一声,被踢了十几个凹洞的绿色邮筒应声而倒,死于非命。
“姓唐的,你适可而止行不行,这年头失恋的人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喝!劈……劈成两半,实心的木长椅?!目瞪口呆的许青芳只能同情无辜的木椅。
“谁说我失恋了,是我不鸟那个连毛毛虫都怕的死变态,我不要他了。”可恶、可恶,害她这么难过,杀千刀的混蛋。
“好好好,别激动,失恋的人最大……不是失恋、不是失恋,是你甩了他,这样满意了吧!”真难伺候,明明就被人家甩了。
好朋友是干什么的,当然是同仇敌忾,痛斥负心汉的花心……呃,没花心,是没良心,居然害他们得承受他留下的后遗症,代他受过。
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只剩下一个月就毕业,好歹也等他们唱完骊歌再分手,大伙一拍两散,不用跟着受苦。
逛街对女人来说绝对是愉快的享受,她们也买得很痛快,不花一毛钱就能买到当季的限量皮包和衣服,说什么也要跟他拚,看能不能把那张薄薄的卡刷爆,满足当败家女的感觉。
可是身边若多个引人侧目的发飙女、疯婆子,当场天堂变地狱,东西买再多也不会快乐,只想拿纸袋遮脸,怕被熟人瞧见。
“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干脆接受风间老师的追求,气死你家那个未开化的野蛮人。”提什么分手嘛!真是无聊。
唐弄曙一肘子勒住许青芳咽喉,冷森地说道:“你要我当人家的情妇?”
“咦,情妇?”这是不道德的,绝对要立法制止,不能让日本人侵略台湾……啊!离题了。
“风间鹰一和风间旭二是兄弟,他们是一挂的。”狼狈为奸的混蛋。
唐弄曙气的不是男友提出分手,一段感情若走到终点,那么各走各的路是必须的,不必强求,她能接受男方已不再爱她,虽然她会先哭上几天再说。
可是她和风间旭二并非缘分尽了,她可以感觉到他还是非常爱她,甚至在提出分手时哭了,抱着她久久不放,一副他才是被负心的人,求她一定要等他。
真是该死的家伙,明明有事却不愿和她一同解决,宁愿一个人独自承受,好像她非常势利似,只能同甘不能共苦,他一肩挑起所有的责任以免拖累她。
是她把柔弱的角色扮演得太成功了吗?激起他英雄式的保护欲,认为事事都该为她着想,以她为第一优先,不让她遭受无情风雨的侵袭,自作主张地决定她必须远离风暴。
真是○*#@……真想用叉子在他身上戳几个洞,让他知道女人不是弱者,必要时,可是此男人还强悍,劈荆斩棘,勇闯毒龙潭。
“太神奇了,造物者无所不能,创造不可能的奇迹。”关月荷在心里感谢主,她和双胞胎弟弟虽然长得不太像,好在也没差太远,不会让人以为是医院抱错的。
许青芳推了她一下。“什么神奇,这叫突变种,医学名称是基因异常。”她看向唐弄曙。“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认命的接受情变事实,还是绝地大反攻?”她一定挺她到底。
眼角一挑,唐弄曙轻瞄那一袋一袋的战绩。“为什么我觉得你看笑话的成分居多?!”
“有吗?我没有表现得很明显吧!我已经装成很笨的样子,你还看得出我在装傻啊。”她故做惊讶的说道,分心和关月荷讨论谁买得比较多。
“你……”她突然泄了气似的垂下双肩,搞不懂自己到底有什么好气的。
风间旭二的出发点是保护她,依她所表现出的个性选择让她远离他的家族恶斗,他的做法没有错,只是她无法谅解他不肯向她吐实,说出事实的真相。
“想通了,是吧!”关月荷体贴地递来一杯可乐,让她消消暑。
“想通了,但气没消,你们还想买什么,趁卡没刷爆前买他个过瘾。”一卡在手,畅行无比。
一听她还要买,累得像条狗的关月河马上大声呻吟,求一票神勇的娘子军放他一马,他真的走不动了,也扛不了更多的东西。
不过他的痛苦,很快地有人帮他解决了。
“那张卡无上限,通行全世界,你们就算把整个春风镇买下来也不可能刷爆它。”
同样是白得看不见其他颜色,长发飘飘的女子朝四人走近,没有表情的脸上蒙上一层寒霜,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东北的冰雕。
这么形容真是一点也不夸张,她全身素白宛如雪女,每走一步路就给人霜气扑面的感觉,人未至已先让人被冰雪封住,和人体冰风暴的冷度有得拚。
“喔!那我还真是幸运,结束一段感情还能有个这么不错的分手礼啊。”唐弄曙装出拜金的模样,欣喜地捧着印有樱花标志的无限卡亲吻。
“真的结束了吗?少主从不会送女人这么贵重的礼物。”他只叫她们滚,别再出现他面前。
“所以我才说我很幸运嘛!陪他玩不到两个月就有一张卡,要是我陪他玩久一点,不就身家全送给我了?!”到时她就可以当名副其实的米虫。
千代姬美子眼中闪着妒火。“只怕你没命陪他玩很久。”
“为什么没命?我才二十岁耶!正值双十年华,我的美好人生正要起步,相信我会活得很老很老,躺在柳木棺材里埋入土底。”发苍苍,齿动摇,才甘于归无。
“埋?”她笑得极冷,左手轻抚右手腕。“不难办到不是吗?我可以达成你的心愿。”
“不用了,我怕你比我早死,到时我还得费力挖个洞埋你。”她笑,唐弄曙也笑,不过笑中带着一股嘲意。
唐家的女人一向聪明,不会看不出来者意图,她光用嗅的也嗅出味道了,一身浓浓酸味,肯定和跟她说分手的混蛋有过一腿。
什么烂男人,玩那么多女人也不怕烂根,搞出的风流帐要她收尾,他哪是保护她了,根本是陷害她,让她成了别人怨恨的目标。
千代姬美子眼一眯,射出厉光。“死到临头还敢耍嘴皮子,你真以为杀你很困难吗?”
唐弄曙一脸震惊地捂着嘴,“你为什么要杀我?我和你无冤又无仇。”
“不为什么,因为你该死。”话未说完虎爪直扣速如闪电,不给她生机的直取其咽喉。
没料到她会突然动手,唐弄曙凭直觉闪避,千代姬美子怔了一下,不相信她竟能闪过她致命的一招。
春风镇虽不大,但要找一行人远离人潮的机会不多,她一路跟随了三个小时,才终于等到了他们抄小路而行,直接等在土地公庙前拦阻。
不过千代姬美子的运气不太好,她没先打探好情敌的底细,压根没料到唐家姑姑教给四位侄子侄女的是旁门左道,任何下流、卑鄙的招数都能随机应变,赢和活下去才是重点,她的正统武术根本无法取胜。
唐家孝在家里一向偷袭来、暗算去,平时的警觉性就很高,别人学武是为了防身,他们却是为了防自家人,遇袭时唐弄曙的身体本能地移动,比大脑反应更为快速,才能顺利的逃过一劫。
“姬美子小姐,请你住手。”
她正打算发动第二波攻击,一道高壮的身影却突然挡在她面前,轻松地阻止她凌厉的攻势。
“滚开,不要妨碍我。”即使是他,她也不会手软。
“你最好三思而后行,惹少主发火是非常不智的举动。”她承受不起。
她冷笑,“我当了他五年的女人,看着众多的女人在他身边来来去去,我隐忍、我退让,我为了他甘愿成为影子,可是到头来他给了我什么?”
一去不回的羞辱。
“你该知道那就是你的命运,别忘了你本来只是件微不足道的礼物。”而礼物不能有声音、不能有自我意识,她们的结局是等着被抛弃。
“那她呢?她的命运又是什么?”她不服,为何同是女人,却有云泥之分?
“她……”
“我嘛!天生就是富贵命,注定来玩乐享福的。”唐弄曙拍拍山一样的男人,要他让开。
森井刚田为难的摇摇头。“小姐,我不能让你过去,她非常危险。”
她像发现什么有趣的事一样看着他。
“森井,我一直以为你是哑巴,原来你会说话呀!”
“小姐,你别调侃我了,我奉了少主的命令保护你,请你和我配合。”她不能有一丝损伤。
“是这样呀!如果我不愿和你配合呢?”她真的不该再当软脚虾,任人当她好欺负。
“小姐……”她分明让他难做人。
忠心的森井刚田稳稳地站着,以他高大的身躯来看,真没几人奈何得了他,挡在两女之间是为了护住少主心爱的女子,不让善妒的千代姬美子有机会伤了她。
其实姬美子的妒性由来已久,以前只要和少主稍微亲近的女子,不是突然急症而死,便是离奇失踪,只是少主对那些女人向来不挂心,根本不当一回事。
可这回她要对付的女人不一样,是少主的心头肉,她不能再像过去一样为所欲为。
“森井刚田,你没听见她的话吗?她自己都不怕死了,你还担心什么。”他挡了这一次无所谓,还有下一次。
“姬美子,别往死路走。”少主下令,格杀勿论。
“她不死,终究会是祸害。”少主会为了她不肯回日本。
“想要除害也要你有本事,我同学都说我是千年不死女妖,你可以试着终结我的生命。”她刚好有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可以陪她过过招。
没错、没错,是我们说的,唐同学真的是女妖化身,一身妖术。躲在土地公庙后看戏的许青芳和关月荷点头如捣蒜,悄悄开起赌盘,赌台湾妖女用几招解决东瀛雪女。
“小姐……”不要找他麻烦成不成?
“你让开,不要逼我连你一起对付。”她竟敢挑衅!
“姬美子——”
“森井,没关系啦!明年的今日记得到我坟头来上香。”她做鬼也不会怪他。
“小姐……”
夹在中间的森井刚田着实左右为难,他一边要防着千代姬美子,一边又要守着想绕过他的唐弄曙,豆大的汗珠不断由额头冒出。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撑着碎花小洋伞的高姚女子由正前方走来,“她”一瞧路中央挡了一座山,立即花容失色的捂着胸大叫——
“好可怕的人喔!吓死我、吓死我了,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大白天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你不知道我们家的孝都很胆小吗?”
一说完,“她”收起洋伞,非常害怕又无助地以伞柄攻击高大的男人,眼睛一闭,双手乱挥,该打、不该打的人全被“她”不经意的挥到,当下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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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不好了,有人被当街绑架,快……快去救她呀!”
“还有一个光头的也被绑了,那个女人好凶喔!说要将他们绑回日本……”
两个春风专校的女学生在大街上嚷嚷,立即有一群镇民闻风而聚,关心地询问发生什么事,一问之下才知向来纯朴、治安良好的镇上居然有人被绑架?!
夭寿喔!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到底是谁的孩子被绑走了,要求多少赎金,要不要报警,他的家长凑不凑得齐钱?
什么,被绑的是春风幼稚园园长的女朋友?!而那个光头的是春风幼稚园的工友还是警卫,那么大块头的男人也遭殃,嗯,这间幼稚园是跟人家结了什么怨,专挑坏人脸的园长先生的人下手。
大家围在街上讨论,你一言我一句说得好不热切,没人想到要去报案,就这样新闻传呀传地成了旧闻,传了一整天才传进风间旭二的耳中。
明明是最亲近的人,却最后一个才知道,每个人都以为有人通知他了,可实际上众人都被自以为是误导,要不是风间旭二上街买包烟,再过一个月他还是不晓得身边的人不见了。
“分手”造成他无比的创痛,镇日郁郁寡欢,无精打采,袜子左红右白,鞋子穿错脚,衬衫反穿犹不自知,将某位老师的四物汤当咖啡一口喝下,游魂似的嫌糖加太多不够苦。
天晓得四物汤根本没加糖,是他味蕾出了问题,行尸走肉的模样叫人看了不忍心,又不敢问一句,园长,你怎么了?
“够了、够了,你快点给我住手!无缘无故跑来我这里发疯,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当他是吃素的丰吗?
“人呢?把她交出来,不许你伤她一丝一毫,否则……”发狠的铁拳奋力一击,当下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你……你可恶,居然跟我来真的,你疯了……”天哪!下巴歪了。
“我是疯了,你要是再不把人交出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要是她有个意外,他绝不轻饶伤害她的人,即使对方是他的亲兄弟。
“什么人?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就给我一拳,认定我不会还手是吗?”别太天真了,他可不是等着挨打的人。
“少跟我装蒜,明明是姬美子将人带走了,你别说你毫不知情。”没有他下令,她敢擅自行动?
风间鹰一抹去嘴角血丝,狠厉一瞪,“姬美子是你的女人,她的行事作风你比我更清楚,她是跟我一起来的没错,可她却不受我管束。”
姬美子是风间旭二二十岁时父亲送他的成年礼,受过专业的训练,身手矫健,是某个被他消灭掉的小帮帮主的女儿,她将自己献上,换取一家老小生存机会。
“鹰一,别逼我动手。”风间旭二取下墨镜,狰狞的脸色更为骇人。
“你已经动手了。”他啐了一口鲜血,冷漠地扬唇。
“你……我求你。”如果羞辱他能满足他怀恨的心,他愿意低头。
蓦地睁大眼,风间鹰一停下抹唇的动作。“你在干什么?”
他疯了,真的疯了,一个女人值得他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吗?他可是樱花组未来的希望,所有成员公认的唯一继承人呀!
换成是他,他绝对不可能如此屈辱自己,不论他再怎么喜欢一个女人。
“求你。”风间旭二说得冷静,毫无一丝羞窘,此刻在他心中,他只祈求他的小女人平安无事的出现在他面前。
“你……你可恶!可恶,你给我起来,我还没死,不需要你跪我……”
“不。”
双膝落地的风间旭二挺直背脊,接下亲兄弟猛烈挥击而来的拳头,面不改色地注视着他,对落在脸上、身上的重击似乎毫无痛觉,意志坚定得令人害怕。
一下又一下,几乎无法计数,扭曲变形的脸依然凶狠无比,更添上一丝嗜血的狂暴,满脸的鲜血让他看来更加阴恶,有如地狱来的恶鬼。
再也打不下手的风间鹰一真的吓到了,由内心发出无可遏止的恐惧,他觉得冷,手脚发寒。
为什么会这样呢?他明明就矮了一截,跪在自己面前,任由他发狂的挥拳而未有所动作,为何他会对一动也不动的男人感到惊惧,由脚寒到头顶,整个人如坠最冰冷的寒潭,即使灭顶也发不出半句求救声音。
太可怕,太可怕了,世上居然有这么可怕的人,他怎么可能赢得过用一张脸就让人不寒而栗的男子?
二十多年来,他头一次有不得不服输的感觉,为了心爱的女子完全豁出去的气魄,以及受到屈辱也能保持男子气概的架式,没人学得来,不是真正的男人做不出来,风间旭二叫人无话可说!
“鹰一,帮我!”
看着那张会让人作恶梦的脸,风间鹰一深吸了一口气,“好,我帮你。”
他没好气的伸出手,拉起令他折服的大哥。
“谢了,兄弟。”风间旭二紧握他掌心,手足情谊表露无遗。
“别谢得太快,先找到人再说,说不定会是一具尸体。”以姬美子残忍的心性,不无可能。
风间旭二闻言倏地变脸,紧扣他的喉口。“你要当陪葬,我乐意效劳。”
“你不想找人了?”真可怕的行动力,快如猎豹。
风间鹰一又吓到了,离死不远的感觉是那么惊心动魄,一次就够他受了。
“你有办法?”他连忙松开手。
抚抚喉咙,风间鹰一解开衬衫钮扣。“先查出入境名单,若姬美子的名字没在上头,她们肯定还在台湾。”
风间旭二马上拿起电话拨号查询。
“你们这次来了几个人?”除了他和姬美子外还有谁?
“就我们两个。”
“为什么弄曙的同学说有两个女人将他们带走了?”高大的森井体重破百,不是女子之力能轻易制伏。
“咦,两个?”风间鹰一也错愕了,心想着多出来的那人是谁?难道父亲不信任他,另外派了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