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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回了王府,拓跋仪瞅了瞅身侧的女子,心里蓦然起了怜惜之意,他和她,纵使相对两无言,终归是夫妻一城!
“王爷,不如吃些茶解解酒吧。”周静翕端了杯茶,一切都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毫无私献殷勤之意,拓跋仪也就接了去,到底是汉人,精通茶饮之道,泡出的香茶,与鲜卑人常喝的奶茶相比,更加沁人心脾。
他只记得自己亏欠那个名唤虞关的女子,却忽略这个孤身在王府蹉跎年华的女子。原来她和她一样呵!
恍恍惚惚,虞关和周静翕的身影交错重叠,他竟一把搂住周静翕:“你不是想为本王开枝散叶吗,本王这就满足你!虞关,不要躲……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你放开我……我是周静翕……啊……”她和他成婚四年,终是在那一晚,圆了房。只是她心里清楚,他神志不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虞关还是周静翕,她更加清楚,他为何会神志不清。
只是这被当成替身的滋味,并不好受,她悔,亦是晚了!
次日,她早早离开房间,回到落雨阁,却在一个月后得知自己有了身孕。这番瞒着,以后找个时机告诉他也好,谁知皇上将虞关郡主赐给卫王,大婚在即,她周静翕倒没觉得什么,只是孩子的事,又该如何说的出口?眼看小腹日渐隆起,她真的好怕,孩子会因为自己的身份,在王府受委屈。
拓跋仪多少有些印象,依着周静翕的性子,怕是有些不妙。
“王爷可都记得?”依斐试探的问了问,只见拓跋仪长眉一蹙:“不好!快去落雨阁!”说着拔腿向着落雨阁跑去。
“王爷!”
依斐跟着跑了过去,落雨阁房门紧闭,不见一个奴婢下人。拓跋仪不假思索一脚踹开房门,正如他所想,周静翕如平日般躺在床榻上,只有手腕处不断涌出的鲜血告诉他,这不再是平日里的周静翕!
“静翕……来人,传太医!传太医!快去传太医!”只感觉脑子里懵的一响,全然失了理智,抱住周静翕:“本王……本王都知道了……你又是何苦?”
女子因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如纸,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呆呆的看着这个紧紧抱住自己的男人,她的夫君,未发一言……
“回卫王爷,已止了血,侧妃倒无大碍,只是侧妃本就是脾虚气欠体质,如今又失了血,恐怕这身子是不好调理了。臣不敢妄言,侧妃怕是不能……得享天年……”阴羌心里想着,这几天究竟是怎么了,那厢皇后中毒,皇上天天折腾他这个太医,这厢卫王侧妃又闹着割腕自尽,不过这卫侧妃也真是的,怀着孩子还要割腕!真真是不要命了!
“臣会开些滋气补血又性质温和的方子,既不会伤到腹中胎儿,又可以医治侧妃。”自打这阴羌一开口,拓跋仪就像个木头人一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那就多谢阴太医了。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随太医去煎药啊!”
待到所有人散去,拓跋仪再一次走到床榻边,望着她用绷带牢牢缠住的手腕,始终是无法恨她。当年征战沙场,除了母亲,他从未看重过任何一个女人,后来鲜卑汉化,认为女子不过是男人的附属品,用来传宗接代的产物,可是虞关,她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决不能跟在自己身边受苦……
何况出了这等事,又怎能,将周静翕撇在一边,心安理得的筹备与虞关的大婚呢?
“你且好好养身子……莫要再胡思乱想,本王,不会亏待你和孩子。”
“你不该救我……”周静翕将头转向一侧,面对墙壁:“是我错了,不该奢求有个孩子,我们俩……更不该再继续互相折磨。明明不爱,却勉强生活下去……王爷,你累吗?”
“可是有些错已经无法回头弥补,我们必须承担,静翕,我们俩,还有孩子,都要好好的。至于其他事情,我会一一处理……”
卫王侧妃自尽一事很快传到中宫太极殿,慕容贞就算病着,也依然以后宫之主身份执掌六宫,王公贵族的妻妾,倒是一一见过,这周静翕,也是个有脾性的,难不成听说虞关要嫁过去,她不依了?
要怎么告诉虞关呐!她若是一气之下不肯嫁了,自己肯定不会原谅拓跋仪!
“不好好在床上躺着,瞎晃悠什么!”拓跋珪不知何时过来,薄怒道。
“皇上万安,这几日总是躺着,整个人都胖了一圈儿,难看死了。”慕容贞微微屈膝,为自己下床走动找了个借口。
“哼,朕可没觉得你胖。”顺势将小人儿揽在怀里,伸手在纤腰上拧了两把:“倒是长了点肉,再胖些也无妨,朕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