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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太和殿,慕容贞大吃一惊,不是说来见太妃娘娘的嘛,怎么这么多人,大小夫人,王公贵族可都在这儿,看来是举行家宴啊。.慕容贞心里忽然有些紧张,还好拓跋珪一直握着她的手。
步入殿内,便有太监高呼:“皇上驾到——贞夫人到——”
于是满屋子都回荡着给拓跋珪请安的声音,拓跋珪令众人免了礼,走到霍太妃身边,行了个简单的礼,对霍太妃说:“婶娘近来身体可好?”
“有劳陛下挂念,一切都挺好的,想必这位是贞夫人吧。”霍太妃望向站在拓跋珪旁边不知所措的女子。拓跋珪见状,轻咳一声:“贞儿,快给太妃请安。”同时想着,这个傻女人,来的时候自己明明交代了。慕容贞想也没想便跪下了:“奴婢,哦不,臣妾慕容贞给太妃娘娘请安。”她仿佛已经听到诸位夫人的嗤笑声,恨不得自己现在可以马上消失。
太妃也笑了:“贞夫人不必行如此大礼,快些起来吧。”慕容贞便低声答应着起来了,可是没想到,就在站起来的一瞬间,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众人忍不住笑出声来,这般场景,真是难堪至极。
就连慕容贞也想嘲笑一下自己的举动,你就那么饿吗?这下该怎么收场才好。
拓跋珪只好解围道:“既是家宴,那就入座吧。诸位可开怀畅饮,无需拘束。”既然皇帝发话了,众人岂敢不从,都规规矩矩的坐下。慕容贞坐在拓跋珪身边,好奇的环顾四周,不巧目光刚好与卫王拓跋仪撞上,一看到他,便会想起拓跋觚,于是赶紧移开目光,拓跋珪的众位姬妾各个争奇斗艳,有的将皇子公主也带来了。可是那些孩子是拓跋珪和她们生的,想到这些,慕容贞心里很不是滋味。只顾着吃饭。
贺兰嫣今日来赴宴,主要目的还是来看慕容贞笑话的,想起昨晚侍女的禀报,便笑着说:“贞夫人昨日睡得可安稳?这腊月的天冷的很,不过贞夫人有皇上陪着,想来也不觉得寒冷。”随即对着众姬妾说:“诸位姐妹,你们说,我说的对吗?”言语之间尽是嘲讽。
除了独孤揽月,众姬妾皆点头称是,贺兰嫣虽然现今不得宠,可她毕竟是太后的表妹,陛下登基后册封三夫人,除了慕容贞、独孤揽月,便是她。可见其地位,所以大家有些怕她。
可是慕容贞不怕,却也疑惑,贺兰嫣言语之中,仿佛已经知道自己在大婚之夜睡了地板。即使是这样,也没有必要在这种诚下胡说八道啊。
于是唱反调的说:“你说的不对!”她这一出口立即语惊四座,拓跋珪明显面带愠色。贺兰嫣得意一笑:“哦?你说不对,那就是没有陛下陪着咯,难不成,贞夫人是在地板上睡的?”贺兰嫣语气之间尽是挑衅,慕容贞实在忍不住,张口便说:“你才在地板上睡!”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说什么,却被拓跋珪瞪了一眼,只好作罢,不过心中着实委屈。
拓跋珪强压怒火:“都给朕住口。”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贺兰嫣也不敢再争论下去,又是一番平静。
卫王拓跋仪倒酒入杯,开口道:“皇兄不必因诸位皇嫂之事发怒,臣弟敬您一杯,也希望诸位皇嫂之间可以和睦。”说完还看了慕容贞一眼。拓跋珪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仪弟说的有道理啊,都怪朕平日里太宠她们,看来朕要严厉些才好。”说完后同样看了慕容贞一眼。慕容贞被看得浑身不舒服,心里就盼望着这场家宴能快些结束,可它偏偏不结束,于是站起来对霍太妃说:“太妃娘娘,臣妾吃多了,胃里不舒服,想出去走走,可以吗?”
霍太妃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可这丫头看上去亲切可爱,便允了她。
慕容贞像被刑满释放的犯人一样,欢天喜地的跑了出去。若不是有那么多人在场,拓跋珪恨不得立刻把她拎回来。
“太和殿的花园真大!”慕容贞一级一级的跳下台阶,寒冬腊月,处处梅花盛开,真是美不胜收,沿着假山走了一圈,仿佛将刚才的各种不愉快全部抛之脑后。
“皇子殿下,求您别打了,奴婢知罪!”正当慕容贞享受美景时,一个发髻凌乱的侍女向这边跑来,后面挥舞鞭子的,竟然是个五六岁的孝儿。那侍女的衣衫被鞭子打烂好几处,隐隐看出血痕,她直接跪到慕容贞脚边,哭着哀求道:“求您救救我,他要打死我。”没想到在这宫里,竟然会有如此残暴的孩童,真是可恶。慕容贞将那侍女护在身后,对那孩子说:“不许你欺负她!小小年纪就如此残暴,你父母是谁?”
不料那孩子根本就不怕她,反而盛气凌人的说:“不让我打她,那我就打你!”说着挥着鞭子就要抽到慕容贞身上,慕容贞也不管他是谁,只当他是个五六岁的孩童,反手将鞭子一扯,便给夺了过来,那孩子见鞭子被夺走了,竟然哇哇大哭,边哭边说:“我去告诉母妃,让她杀了你。”便向殿内走去。
母妃?难道他是哪位夫人的儿子,那不就是拓跋珪的儿子吗!
那个跪坐在地上的侍女这才说:“他是皇上的二皇子,贺兰夫人的儿子。”原来是贺兰嫣的儿子,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慕容贞心里想。不一会儿,那贺兰嫣便由她儿子带着,前来兴师问罪来了,慕容贞昂首挺胸,心想,反正我没错,是你儿子不好。可是,拓跋珪怎么也跟来了。转念一想,也是他儿子。
“绍儿,快跟父皇母妃说,贞夫人怎么欺负你了?”贺兰嫣瞪着慕容贞。不待他说,慕容贞先开了口:“我,欺负你儿子?明明是你儿子在欺负别人,我只是阻拦而已。”说着指了指受伤的侍女。拓跋珪自然也看到那个侍女,便走到她面前说:“说,怎么回事,朕赦你无罪。”侍女诚惶诚恐的跪着,声音颤抖:“皇上,夫人,二皇子想出宫,奴婢,奴婢阻拦了二皇子。”
“就因此,被打成这个样子。”拓跋珪紧皱眉头。那侍女连连磕头,哭着说:“皇上,饶了奴婢吧,若不是贞夫人,奴婢早就被打死了。”慕容贞走过来,将她扶起:“不必说饶不饶的,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皇上知道谁是谁非。”
拓跋珪勃然大怒,他的儿子,怎么可以如此顽劣残忍,于是捡起地上的鞭子,喊道:“拓跋绍,你给朕过来!”贺兰嫣浑身颤抖的抱住拓跋绍:“皇上,他还是个孩子,您不能打他啊!”慕容贞心想,那孩子也是敢做不敢为,躲在自己母亲怀里像什么样子。拓跋珪不顾贺兰儿的求情,直接推开她,拉过拓跋绍,手中的鞭子一下一下的落在拓跋绍屁股上,边打边说着:“小小年纪性情如此残暴,以后还了得,朕要好好教训你这个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