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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后——
刚结束三天两夜在职进修课程,从新竹的“马武督度假村”开车返回三峡住处的池静幽,累得快没力气了。
停好车子,看看表,时间是下午五点十分。
她搭着电梯上楼返家,心里正打算回家后先洗个澡,然后就直接躺上床补眠,至于晚餐就等睡饱后,再到楼下的便利商店买御饭团或便当随意解决就行了。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皮包里的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站在还没来得及开锁的大门前,池静幽无力的掏出手机,美眸瞥了一眼上头陌生的号码。
迟疑几秒钟,她心想也许是圣仁医院的姜秘书来电,便接了起来。
“你好,我是池静幽。”拿出些许力气的声音来说话,她将手里的行李放下,整个人以背倚靠着门扇,略做休息。
“池小姐你好,我是白仲恩。”
好听的低沉嗓音从彼端传来,那声音有些熟悉,但池静幽一时想不起白仲恩这号人物是谁?
“抱歉,请问白先生是……”
疲惫的她努力思索着,她认识他吗?
“我是圣仁医院的院长,白仲恩。”难怪她认不出他的名字,那天在院长室谈话时,他并未介绍自己。
“原来是白院长,真是失礼了。”好糗!她懊恼的咬着粉唇,责怪自己竟然没记住院长的大名,真是糟糕。
“没关系。”
对于她的陌生,白仲恩心里莫名的感到不是滋味。
“池小姐下班了吗?现在能否过来我办公室一趟?关于那天你询问的事,我已经问出结论了,想亲自跟你谈一谈。”
“白院长,这件事不能在电话中谈吗?”她好累,现在没力气再开车到台北市。“还是我星期一找姜秘书谈?”
明后天是周休二日,姜秘书可能没上班。
“池小姐下班后已经有约了是吗?那就改明天吧,我想这事不是在电话中就能谈得清楚的。”没想到会被拒绝,白仲恩不自觉的语气稍沉。
“真是不好意思,我并没有约会,只是因为刚从新竹参加进修职训回来三峡,我……有点累了。”
他不高兴了吗?池静幽想起他的帮忙,而她现在却拒绝他,似乎有些不识抬举,连忙改口道:“白院长,我看我还是过去一趟好了,你能等我五十分钟吗?”
再累,还是得出门,毕竟这攸关业绩和年底的绩效奖金。
“这样吧,还是我过去三峡好了,我记得在XX路上好像有间义大利餐厅,我们就在门口碰面吧。”从她的声音听得出来,带着一丝疲累的无力,白仲恩意外的冲口而出,跟她定下约会。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今晚非得见她不可?他只知道,连着四天以来,他的脑海里都被她的倩影所占据,若是再不见见她,他怕自己的脑袋会因装满她而爆炸。
“喔,不!”那端,池静幽惊讶的提高声量。“还是我开车过去,怎能劳烦院长亲自过来——”
“晚点见。”他不给拒绝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关了院长室的灯,白仲恩在姜秘书好奇的注视下,带着迷人的浅笑,提早离开了医院。
嘟嘟嘟……这端,池静幽足足瞪着断线的手机怔愣了一分钟之久,才恍然清醒过来。
飞快收起手机,打开锁进入家门。
她先进浴室冲了个澡,简单保养之后,换上轻便的藕色针织衫搭白色七分裤,柔顺的直发扎成马尾,然后换拎一个白色包包,出门时从鞋柜随手抓了一双白色扣环凉鞋穿上。
看着表,她迅速出门,心里计量着徒步走到那家餐厅所需的时间。
如果走快一点,时间应该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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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池静幽匆匆抵达餐厅时,一身笔挺西装、潇洒自若的白仲恩,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不好意思,让院长久等了。”他怎会这么快到呢?离他挂断电话的时间,才过了三十八分钟。
“现在还没到下班尖峰时间,我沿路开过来都没塞到车。”深邃的瞳赞赏的看着脂粉末施却一样亮丽漂亮的她,他顿时明白,为什么自己如此渴望能见上她一面。
因为,她的身影已经烙进他的心底了。
唉!看来他也跟医院里的那些单身汉一样,对这位池小姐产生爱慕,挡不了她的出众气质,想沦陷下去了。
“喔,是这样啊。”
其实她倒是比较希望他遇上塞车,这样她才能有足够的时间平复心中的讶异,等情绪冷静一点、疲倦的精神恢复一些之后,再跟他碰面。
“我们进去吧,今晚我请客,院长想吃什么尽量点没关系。”这是一间高贵不贵的义大利餐厅,她请得起。
“那我就不客气了。”他没拒绝,动作自然的轻托着她的手肘,领着她一同进入餐厅内。
她暗自讶异,但却不觉得被冒犯,所以也就没有抽回手。
气氛不错的餐厅里,轻音乐悠扬着.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步上二楼,他挑了靠近拱形白色长窗的角落位置,带着她一起入座。
从这里可以看见外头车辆渐渐增多的街景。
“今天去参加医学会议,穿了一天的西装,领带也勒了脖子一整天,有些快喘不过气来。”各自点了餐后,他脱去西装搁在沙发椅背上,然后抽掉领带、解去袖扣,挽起浅蓝色衬衫的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和轻松的一面。“你不介意吧?”
“我不介意,因为我可以了解院长的感受。我也刚结束职训,这三天来服装仪容是最高要求,加上充满战斗的进修课程,让我压力好大,情绪非常紧绷。”
不过,现在倒是可以放松一下,所以她穿了简单的外出服,连妆都不想化,一切只要自然、轻松就好。
“那如果池小姐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称呼你静幽,至于你也别再院长、院长的叫。”
“喔,那要不!我以后称呼你白医师好了。”直接叫名字好像不太妥当,毕竟他们并不太热,这也只是第二次碰面而已。
“不好。”他坚持互相叫名字。“我的朋友都叫我仲恩。”
不好?!这人怎么这样?回答得也太直接了吧!
“可是……我觉得我们是客户与厂商的合作关系,好像不太适合直呼对方的名字。”
“我没关系。”他的宽肩一耸,俊容露出帅气的不在意表情。“我叫你‘静幽’,你叫我‘仲恩’,这再自然不过了。”
他没关系,但她有啊!
池静幽没辙,心里万分挣扎着要不要接受?
这时,前菜来了,打断了她的挣扎情绪。
两客主餐的前菜不太一样,他的是水果入菜,她则是以牛筋和芦笋入菜。
池静幽懊恼的看着精致瓷盘里的菜。“这……我跟你交换好吗?”她不吃牛肉,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
“好。”白仲恩没意见,主动将两人的盘子交换,事实上他对自己的水果前菜并不特别有胃口。
她看着他的动作,一种熟悉的感觉袭来——跟他在一起,好像并不会感到有压力,就像跟自己大哥池竞尧相处一样。
因为这份突如其来的熟悉感,让她心情又放松了些,掩藏不住轻松的心情,她对他露出美丽的笑容。
他的心蓦地一动,悄悄将她嫣红笑脸刻在脑海里。
接下来,他们气氛和谐的共进晚餐。白仲恩提起关于药品重新送货一事,两人各自喝了一杯红酒,后来也达成了往后新医疗用品转由另一名美容整型科医师负责签收的共识。
结束用餐后,一杯红酒对白仲恩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池静幽而言,却造成了令人惊艳的效果。
她白皙的脸蛋一片迷人酡红,眼神懒洋洋,疲倦的身体有点软绵绵。
“你还可以吧?”她这样子非常诱惑人,结帐时,柜台的那位先生还忍不住多看她两眼。
白仲恩瞪了那位年轻男子一眼,他压抑着心中的鼓噪,关心的扶着她走出餐厅。
“我休息一下再走回家好了。白医师,你不用管我,你先回去吧。”她还是坚持两人的称呼别太简单、亲匿。
“你的住处应该不远吧?我想我开车顺路送你回去,会比较放心。”让她坐在这边休息,不晓得会有多少男人觊觎她。
醋意使然,他决定亲自送她返家。
“那怎么好意思?我不敢劳烦你!”
“就当是谢谢你大方请客吧。”轻托着她的手肘,不容她拒绝,带着她往旁边的餐厅特约停车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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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着了。
白仲恩依照她所说的地址,将车子停在大楼门口,想喊她一声,却意外的看见她微微歪着脸蛋,靠在椅背上睡沉了。
只是短短开过三条街,回程的时候遇上路口车祸,塞了十来分钟,总共花了十七分钟才送池静幽到家,但她却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内,闭眼睡着了。
看来,她是真的累坏了,再加上红酒有点后劲的酒精效力,让她很快的去找周公报到。
她睡着的模样很可爱,娇憨的粉颜令人舍下得栘开目光。
“我有那么让你放心吗?”
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她细腻的脸颊,虽然心里其实很想在那微启的粉唇烙下一个吻,但却怕惊醒她,进而惊吓到她。
叹了口气,强自压抑下内心的那份小小渴望,他下车到门口的警卫室跟警卫打招呼,说明来意,经由警卫确认池静幽是大楼里的拽后,他拿出身分证给严格的警卫登记,换了一张临时出入卡。
把车子停在大门一旁,他从池静幽的皮包中找到钥匙和出入磁卡,这才将她抱起,大步进入社区大厅,依照警卫的指示,搭电梯上楼到她所住的楼层。
几分钟后,他顺利进入她的住处,漂亮干净的舒适家居环境令人赞赏。
很快的,他从第二扇门后找到了她的卧房。
将她摆在水蓝色的双人床上后,他蹲下来亲手替她脱去鞋子。
送她回来了,一切安顿好,他应该迅速离开才对,可是他却还舍不得走,站在床边凝视着她。
“静幽,如果我告诉你,我打算追你,你会答应吗?”对着熟睡的她,他噙着笑意,以低沉的嗓音诉说着他的决定。“不,就算你拒绝,我也会穷追不舍,直到你点头为止。”
如果她听见了,一定会惊讶得从床上弹跳起来吧?
可惜,她没听见,还很放心的睡得正熟呢!
“晚安,祝你好眠。”低头,他在她的额头烙下一个吻。
其实他想吻的是她粉润的唇瓣,但,这是值得期待的,所以不急于一时。
白仲恩走离床边,踏出房间。
走到门口时,他临时产生了一个念头,于是从口袋中掏出皮夹,抽了一张名片,然后在她温馨的客厅里找到一枝笔。
在名片背面写了一行字之后,他将名片放在橘色布沙发旁的古典原木茶几上,用一只泰迪熊压着。
随后,他轻轻的关上大门,慢步离去。
公寓里的池静幽,依旧睡得很沈、很舒服。
直到第二天早上十点多,她幽幽转醒之后,才赫然想起昨天的事。
“天啊!是他……”白仲恩送她回家的吗?
除了他,应该没有别人了。
因为昨天晚上她是跟他一起用餐,后来还搭上他的名贵房车,然后……她觉得眼皮很重,就、就睡着了!
之后的一切,她完全没印象。
下了床,迅速梳洗之后,她下楼去询问警卫。
白天班的警卫也搞不清楚状况,不过倒是从访客登记簿上面,查到了白仲恩的身分资料和签名。
他进入大楼的时间是晚上八点零五分,离去的时间是八点十八分,他在她的住处总共停留了+三分钟。
“谢谢喔。”离开警卫室,她回到顶楼住所,坐在沙发里,情绪是莫名的羞窘和不知所措。
显然,昨天是白仲恩抱着她上楼的,而且还亲自将她抱上床。
噢!她没脸见他了啦!
一想封自己被白仲恩这样一路抱进屋子里来,还抱上床,她就忍不住发出哀嚎声,拿着橘色抱枕捣住自己红透的脸蛋,久久不敢露出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