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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十六分。
白仲恩难掩疲惫的重新躺上床。
看着翻过身背对他睡沉的纤细身子,他很想将她搂进怀里,但伸出的手却又惶恐的收回来。
一切都没事,但他不晓得自己为何心神不宁?
颓然的放下手,他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睡觉,让自己冷静下来。
花了很久的时间,睡意终于袭来,也可能是因为方才紧张过度而感到倦累,慢慢的,他的呼吸平稳下来,慢慢的被黑暗笼罩,慢慢的跌入梦乡里,安然入眠。
几乎是同一时间,躺在身侧的池静幽,惨白着脸色张开被泪水浸湿的眸子。
她隐忍得很痛苦,连心都在揪痛着,但她佩服自己终究还是忍住了。
悄悄掀被下了床,白色纤纤身影像游魂一样,走进浴室内,强忍着痛苦和难堪,颤抖着手收拾自己带来的物品,换上套装。
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够坚强,没让眼泪掉下半滴。
走出浴室,她连看都没看床上熟睡的男人。
那个男人,是她这辈子第一个爱上的男人,她将自己全部都交给了他,却也在他身上得到了侮辱。
原来,这段感情自始至终都是一场报复戏码啊!
当她听见他和姚少晋的对话时,她心都凉了,不堪的感受将她紧紧包裹住,让她几乎无法承受。
当时,她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还有力气走回床边躺下?为什么还能假装熟睡……是因为不想面对可恶的白仲恩,也是因为骨子里倔强不服输的性格,让她不愿用眼泪和谩骂示弱吧?
打开房门,她落荒而逃。
天才蒙蒙亮,她负着伤逃出了他豪华的屋子,逃离他虚伪的感情牢笼,逃离这场骗局。
清晨六点多,回到三峡住处的池静幽,一刻也没休息。
她收拾行李,找出护照和温哥华公寓的屋子钥匙,一个小时后,她已经拎着行李离开,直奔桃园国际机场。
买了机票,她搭上飞机飞往温哥华,在临上飞机前还打了通电话给张经理请假。
她没说明请假原因,只是颤抖着虚弱的声音,请求张经理准她放长假;至于只剩三个星期就要出国考察的行程,如果公司因为她无缘无故请长假而打算取消她的资格,她也没有任何意见,愿意接受。
就这样,在公司正式准假之前,她还是上了飞机。
当飞机飞离台湾,一直强忍着委屈和伤痛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她抓着空姐给她的毛毯,哭得很伤心,哭了很久,哭到不能自抑,哭到连坐在身边的旅客都忍不住开口安慰她。
为什么连陌生人都可以这样真心的对她好,白仲恩却要这样对待她、玩弄她的感情?
她不懂,也不需要懂,因为一切都过去了。
十几个小时过后,当池静幽踏上加拿大的上地,她的眼泪已经哭干,心也已经死寂了。
搭着计程车,行经风景优美的温哥华市,她无心回味欣赏这个她曾经住过好几年的城市,依然沉浸在悲伤情绪之中。
十七岁那年,她跟母亲以及大她五岁的哥哥池竞尧来到温哥华,母亲隔年便又再婚,跟着继父住在多伦多。
母亲再婚之后,她跟大哥正式成为加拿大公民,兄妹俩独自住在温哥华.母亲用仅剩的存款支付头期款买了个小公寓给他们住,每个月还会寄生活费给他们,但是学费和房屋贷款的重担则都落在大哥的肩上。
二十二岁那年,她大学毕业,已经进入欧宜药厂工作的大哥极力说服她留在温哥华工作。
但她不愿依附大哥,不愿再加重大哥肩上的负担,更因心里对成长的故乡——台湾,有着一份思念之情,所以她毅然决定回台湾工作定居。
这一定居就是四年。
辛苦又快乐充实的四年,却毁在白仲恩的手里。
她以为他是她遇到对的那个人,她以为他是她这辈子感情的归宿,她以为他们会幸福的过下去,但是……原来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都是她自作多情。
“小姐、小姐,到了喔。”计程车停在一条漂亮幽静的巷子口。
从揪心扯肺的痛苦中回过神来,她恍惚的抬头对上计程车司机关切的眼神。
“谢谢。”脸色苍白的她付了车资,拎着简单的行李下车。
走进巷子里,回到这栋有个小阳台的三楼旧公寓。
打开门,她在门口呆站了好一会儿。
看着这些被维持得很干净、下曾搬动的旧景物,让她回想起以前在这里过着物质不丰裕但却快乐的简单日子。
有一瞬间,她好后悔自己当年坚持回台湾工作的决定。
当初她应该留在温哥华,留在大哥的身边,这样她就不会认识白仲恩,不会受到这么严重的情伤,也不会这样的伤心欲绝。
进入屋子,关上门。
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哭了,可是眼泪还是掉了下来,淹没她苍白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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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半醒来,白仲恩摸摸床侧的温度。
冷的。
他狐疑的下了床,找遍整间屋子,却看不到池静幽美丽的身影,也闻不到属于她的馨香。
惶恐再度席卷而至,他冲到玄关打电话询问警卫。
“她人呢?你早上有看见我女朋友离开吗?”急躁的声音几乎是用吼的。
“白先生,你女朋友在早上五点多,刚好是我来交班的时候走的,她看起来好像快哭了,脸色很苍白,我跟她打招呼,她都没理我。”白先生的女友不但人长得漂亮,气质好又亲切有礼,每回她出现的时候,都会主动跟警卫们打招呼。
但是今天早上,她却十分冷淡,神情恍惚。
“你确定吗?”
五点多她就离开了……这意味着什么?
她听见了姚少晋的疯言疯语!
一股涌自心底的深沉恐惧感,狠狠将他淹没掉。
“没错,我五点半来上班,你女朋友大约在五点四十分左右经过大厅。”
警卫再度确认。
惊慌的挂掉对讲机,他冲回房间,拿起手机拨号。
但是她的手机大概是关机了,他连续拨打了十几次,通通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接着,他拨电话到她的住处,却没人接听。
他不死心的改打她公司的专属电话,这回,电话通了,他快要停止跳动的心脏恢复了些许活力——
“欧宜美容产品推广部你好。”可是接电话的人,却是个陌生的声音。
“池小姐呢?她还没上班吗?还是外出了?”屏着气息,他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着。
“你好,池小姐她今天起休长假,至于休假的期限还没确定,目前池小姐的业务改由我来负责,我姓郭,请问你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地方吗?”亲切的郭小姐,和气的解释着。
白仲恩说不出话来,他高大的身躯颓丧的坐在昨晚两人缠绵的床上,看着她睡觉的那侧,他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先生?请问……”
“对不起,打扰了。”迅速挂了电话,他决定立即动身去三峡找她。
穿好衣服,白仲恩抓了车钥匙随即出门,飞车驶往三峡,一路上不断的超速、闯红灯。
他不顾一切要去见她!因为他是真心爱着她,不能让这份感情因为姚少晋恶意的造谣而毁掉。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更不敢想像她所受的伤害有多大?
来到池静幽所住的大楼,他掏出证件要求换访客证,想见她的心情非常急切。
“你要找池小姐喔,她快八点的时候带行李出门了,好像要出国的样子,出门前还交代我要将她的信件收好,因为她这一趟出门可能要出去很久……”警卫的回答等于判了白仲恩“死刑”。
现在时间是十一点。
距离她八点钟出门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他现在追去机彻来得及吗?
不管了,有一丝希望总比没有好。
幽,求求你给我解释的机会!千万别哭,别难过,我会心疼……白仲恩揪着心,在心里不断祈求着。
他继续飞车赶往桃园国际机场,怀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希望能够当面跟她澄清误会,他不要池静幽带着痛苦和怨恨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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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下班后,池竞尧开车先绕回旧公寓去看看。
每个月他都会来旧公寓走一趟,每次停留大约一、二十分钟,目的是打开窗户让密不通风的公寓透透风,以及到前后阳台扫扫落叶灰尘。
这间只有两房一厅的小公寓,已有二十年的屋龄,但他一直舍不得卖,因为这间温馨的屋子里有妹妹的巧手布置,还有他们兄妹俩共同生活的点滴回忆。
他是为妹妹和妈妈而留下这间屋子,将来她们若想回温哥华小住,也好有个栖身之处。
停好车子,池竞尧进入老旧却干净的楼梯间,来到三楼。
对面的拽习惯在楼梯间留一盏昏黄小灯方便出入。
他掏出钥匙打开门,迎接他的是一室的漆黑和空寂。
轻轻关上门,他打开客厅的灯,信步走往落地窗前,打算打开客厅的窗门,不料却在某间关着门的房门口,看见了一只行李箱。
心里打一个突,池竞尧推开房门,走进黑漆漆的房间内,就着窗户洒进来的月光,伫立在单人床前。
他拧眉低头看着床上隆起的身形,睡着的人儿露出了一张看似哭泣过的憔悴小脸。
脸色沉重的坐在床沿,他迟疑了一会儿后,伸手推了推小妹的肩膀。“静幽,醒醒。”
“恩……”池静幽撑张疲倦沉重的眼皮,张开红肿的眼眸,大哥池竞尧严肃忧心的脸蓦地映入她的眼帘。“大、大哥?”
从床上惊跳起来,她没想到自己才刚回温哥华不到一天,就被大哥遇见。
“你怎么来温哥华却没通知我?临时仓促决定的吗?”审视着小妹哭过的眼睛,他用膝盖想,也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否则以小妹独立倔强又负责任的个性,她绝不会一声不吭的丢下工作,跑回温哥华来。
“我……我工作很累,突然很想要休长假。”不敢把自己的事吐实,她回避着大哥审视的犀利眼神。“所以我就回到这里来了。”
“你下个月就要被派来温哥华考察,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打算休长假?!这样妥当吗?”连看都不敢看他,可见她正在撒谎。
“我已经跟公司请好假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万一公司要把我的名额换给别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这么做,她反而觉得更好。“到时候,我想再做打算,其实留在温哥华工作应该也是不错的决定吧?”
伤透心的她。已经有了长住温哥华的心理准备。
她不想回台湾面对难堪的一切,宁愿在这里重新生活。
“这不是你工作多年来一直想追求的成就吗?现在却突然通通不要了……静幽,你怪怪的。”她逃避,她不说,池竞尧也拿她没辙。
“有、有吗?”她明白自己躲不过大哥精明的审视,但她相信自己若是执意不说出真相,大哥也不可能会穷追猛打的追问。
“好吧,反正你自己有自己的打算,我也不好干涉。不过你若真的决定留下来,这房子看你是要坠是要出售换间新公寓都随你,钱不够大哥来出,不要跟我客气。”
果然,一如池静幽对大哥的猜测,他不会追根究柢,不过他却愿意给她最大的支持和依靠。
感动和难受同时朝她潮涌而来。
池静幽忍不住抱住大哥,哭了起来。
“我现在不问,但是如果你哪天想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随时来找大哥,知道吗?”池竞尧回抱着小妹,他猜,她可能是在感情上跌了一跤,而且还跌得不轻,才会舍得抛下工作返回这里。
偎在大哥宽阔的怀里,她哭着点点头,被白仲恩伤透的心,终于回复了一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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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一夜了,他还是没有池静幽的任何音讯。
看来,她是伤透了心,打定主意要躲开他,存心不让他找到。
难过又气愤的白仲恩,一早就冷凝着脸进入医院。
“姚少晋人呢?”他没有进院长室,而是直接前往医学美容中心。
“报告院长,姚医师在办公室里面,我马上去通报,请姚医师过来——”被问话的苏护士长,恭敬的回话,心里却纳闷着。为什么脾气一向温和、对待下属客气有礼的院长,今天的口气竟会透着一丝杀气?
“我自己过去。”
他没劳动苏护士长,绷着脸直接朝姚少晋的办公室走去。
走到办公室门口后,他连门都懒得敲,直接开门进入。
砰!
被用力推开的门扇发出巨响,惊醒了正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人,也惊动了门外的护士们。
白仲恩走过去,伸手抓起姚少晋的衬衫领口,愤怒的将他从沙发上抓起来。
“谁这么大的胆!”被打扰的姚少晋,一脸凶恶的从沙发跳起来大声开骂,却在看见脸色铁青的白仲恩后,惊愕的噤了声。
白仲恩杀气腾腾的揪着他的领口。“是我,我向天借了胆,今天专程来教训你,非要让你清醒不可!”声音从齿缝逼出来,他的愤怒已经累积到非要爆发不可的境界。
“需要清醒的人是你!你干么夺人所爱?池静幽是我要追的女人,你本来就不应该碰!”疲惫加上满怀怨气无处发泄,还有对白仲恩的强烈妒意,让性情本来就暴躁的姚少晋,脸上写满了狂护和拉不下面子的怒意。
因为嫉妒、因为无法忍受欣赏的女人被抢,他一点也不给情面的率先挥拳,重击白仲恩的肚子。
“你追不到静幽是你没本事,为什么却要恶意来破坏我?”这一拳,将白仲恩最后的一丝隐忍也拔除了,他再也无法容忍好友的一切行为。
砰!
他朝姚少晋的左颊挥了一拳,让他往后摔进沙发里。
“你说的那些浑话,伤害了我不要紧,但你却严重伤害了静幽,我绝不饶你!”
将摔到沙发上的姚少晋抓起来,朝肚子再挥两拳——
砰砰!
是这可恶的家伙先动手的,休怪他还击!
“呜……”再度倒下去,娆少晋脸色惨绿的想爬起来回击,但却不敌狂怒的白仲恩。
“你输不起,就找静幽报复,你还算男人吗?”他走过去,抓起姚少晋的后领,将脸颊受伤的姚少晋整个人摔向墙壁。“亏我们还是好朋友,而你对待好朋友的方法,就是以恶毒的言语伤害我、伤害静幽,破坏我们的感情?!姓姚的,今天算我误交朋友,我认了。但是你对静幽的伤害,我非要讨回公道不可!”
他咆哮着走向被摔得头昏眼花的姚少晋,拳头毫不留情的朝姚少晋脸颊、嘴角还有下巴伺候过去。
姚少晋被揍得有些惨,嘴角流血,肚子疼痛,跌坐在地板上苟延残喘,完全说不出半句话。
看着姚少晋痛苦的样子,白仲恩心头的怒气尚未平复,走过去要吼醒他。
站在门外的护士以为院长还要揍人,斗胆冲进来拉住院长。
“院、院长,手下留情哪,像姚医师这种人,你没必要太在意,万一让他受了重伤,院长还得为此吃上官司,不值得啊!”门外看戏的人,光从白仲恩愤怒的咆哮中,就已经听出端倪。
大家都对姚少晋的作为感到不齿,更为白仲恩和池静幽所受的伤害觉得同情。
于是,苏护士长被派来缓和紧张情势,大家都怕院长太过激动,失去理智的铸下大错,结果反而对他不利。
“对啊,院长,他这种人不值得院长生气。”
“院长,把姚医师解聘算了,他好凶喔,不管对我们这些护士还是布,很多人都在抱怨呢。”
“是啊,就算他技术好也不能这样嚣张吧?何况我们医学美容中心还有很多优秀的医师,又不是非要姚医师不可!”
平日被姚少晋压榨欺负的护士们,纷纷乘机抱怨起来。
她们受够这位大牌医师的气了,今天非得要乘机发泄不可。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查看姚少晋的伤势。尽管他躺在地上抱肚哀嚎,模样可怜又凄惨,但却完全没获得半张同情票,反而换来大家的齐声挞伐。
这些挞伐声不是落井下石,而是大家的心底话。
白仲恩凛着脸看着被揍得凄惨的好友,听着大家对姚少晋的不满,他的气消了些,但却依旧无法原谅姚少晋的恶劣行径。
“护士长,推病床来把姚医师带走,他的所有医疗费用由我全额支付,另外关于姚医师的去留,我会再斟酌一下,明天做公布。”
姚少晋先行动了手,是他决裂在先,所以他才会失控的揍了他。
这是他这辈子做过最粗暴的事,但性情向来温和的他,却一点也不后悔给了姚少晋一顿教训,也不在乎自己和姚少晋的友谊就此决裂。
除非……池静幽能够回到他的身边,否则他跟姚少晋的友谊是决裂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