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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陪着姐夫走进了二楼餐厅,服务员给我们送来一张菜单。姐夫要了一碗白粥,一个北方老面馒头,一根油条,一碟腌萝卜;我说跟姐夫一样吧。想了想,加两个咸鸭蛋。我说姐夫,这里的盐鸭蛋很有名气的。
服务员瞟了我们一眼,意思我们吃得太抠门了吧,还不如在外面大排档吃。
看一眼,餐厅坐满了人,估计我拿了印章来,不一定轮到我们。我找了解份报纸,姐夫嘱咐我多拿几枚来给他比较一下。我说没问题,就匆忙走了,不忘朝客服厅的服务员挤挤眼睛。她们哼一声偏过头去,咕哝一句:“狗仗人势。”
我气喘吁吁地拿了一包印章来,走进大厅,服务员却走过来,笑容可掬:“宋萌根,客人上了八楼贵宾青云阁,请你移步八楼青云阁。”
我心想:糟了,惊动地方官员了。这都是我惹事生非,回头要是告诉老爸,老爸肯定会给我上政治课。
我急匆匆地上到八楼,走出电梯,辛哥、李莎莎都在,姐夫正襟危坐在青云阁的首席。陪坐的却是县委书记谭松林、县长顾准,还有文联主席杨克,还有三位,我不认识,反正都是地方要员。
周部长正在跟辛哥商量菜单,李莎莎拿笔记,然后给楼层部长下单。姐夫在里面说:“周部长,不要破费了,不过一个早餐,我们坐下来说几句吧。本来是私事,现在变成了公事。”
我提着包跑了进来,忙跟这些父母官打招呼。
周部长转身回来:“萌根,包里是什么宝贝?”
姐夫接了过来:“嗬,有份量。”
姐夫径自一枚一枚拿出来,拿眼镜做放大镜,看了看:“好啊,刀功精湛,刀功精湛。”
谭书记拿了一枚来看,眼睛一亮:“这是古玩吧?这什么字?”
杨克老师凑过来看:“这是金文,钩抹点划,细若蚊足,字体形若鸿泥雪爪,美哉美哉,具足神韵。”
于是,一桌人鉴赏起来,无不赞不绝口,书记说,人才啊,人才。县长说,百年难出一个。杨老师说:直追宋唐,有白石老人之风骨。
“不是吧?萌根,是你刻的?”姐夫难以置信。
“姐夫,你快挑两枚吧。我可能不陪你吃早餐了,我上课去了。”我看看表,难为情地说,我知道这些誉美之词靠不住,姐夫说的,还有可信度。
书记、县长异口同声地说:“齐萌根,吃完早餐再走。”
我歉意地说:“本来想陪姐夫吃个朴素的早餐,速战速决,谁知道被你们绑架了。”
我的话把大伙逗笑了。
姐夫挑了唯一一枚玉质的,这玉是武老师给我的,我忘了拿出来了。我一把夺了过去,狡黠地说:“除了这一枚。”
姐夫点着我的鼻子说:“这枚有故事。我挑一枚甲骨文的,一枚金文。姐夫也要你帮我刻两枚,材质最好是玉石的,也是一枚甲骨文,一枚金文。不用急,估计要等妈妈腿裁了,接近过年了吧。”
“没问题。姐夫,你还要回省里,可不要耽搁久了。”我怕他难以脱身。
姐夫看了看表:“现在七点十分,我八点一定要动身。萌根,有事打电话。”
姐夫帮我收好其它的印章,一直送我到电梯前,我还是不放心:“姐夫,你们出发了,让姐给我留言。”
姐夫拍着我肩膀:“没问题。姐夫有脱身之计。没这能耐,还在江湖混。”
我经过服务台的时候,那位调皮的服务员喊:“喂,宋萌根,你的早餐。”
我还以为她拿我取笑,我白跑了一趟。可是,她手里真有一个快餐盒:“是周部长给你打的,叫我在这里交给你。”
我提在手中,沉甸甸的,什么早餐,两份大餐似的,估计是什么三馅包之类的,上面有个什么瓦罐汤。
我可没功夫吃,先去上早读,我几乎踩着铃声走进教室,武老师闻了闻我身上味道,我的衣服姐帮我熨了之后,可能加了香料吧。
一下课,我赶紧到我的车上提了早餐出来,直奔饭堂,姚兰早盯了我的梢,我一出现,同学围了一大桌。我想,要是小笼包,一人还分一个。可是,我打开第一个快餐盒,一大盒烧烤墨鱼仔!第二盒是一大盒白灼虾,第三盒是烧生蚝,美得同学们高叫了起来,像中了头彩还要兴奋,你一点,我一点,吃得美滋滋地。特别自谓功劳大的刘卫民,一叉子叉了一长串墨鱼仔,吃得稀里哗啦,满嘴雌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