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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在这萧萧林叶之前,公孙将玉笛放在唇边,那可以穿透黑夜的笛音婉转而起,甚是缠绵。
大概一炷香的工夫,林中有道人影淡淡现出,然后是仇无垢的声音,“现在就来我离愁谷挑衅,不觉得早了点吗?”
公孙淡淡道:“有事问你。”
“请问,但我未必要答。”她的身影终于清晰,停在距离他身前不过两三尺的地方。
“虽然你可以不回答,但是为了你的清白,我觉得你还是说实话比较好。近来有没有再害过人?J
她的眉一凝,“什么意思?”
“你离愁谷如今名声赫赫,但是你这一身用毒的本事如果只在离愁谷中,只怕无法施展开吧?”他噙着冷冷的唇色,“公孙家有人中了毒,很像是仇世彦下的手。”
她轻蔑一笑,“那不可能。”
“你为何如此肯定?”
“我母需向你解释,但我的确肯定。”她的目光停在他手中的笛子上,“从哪里弄来的?我竟不知道你也会吹笛子。”
“本来不会,被迫学的。”他转着手中的笛子,意味深长地笑,“怕再被人置于死地,向来以为动手不如动口的我竟要去学武功,又为了不让那些蛇虫鼠蚁突然袭身,我还要去学吹笛。”
“这么说来,是拜我所赐?”她的秀眉扬起,“其实你真该感谢我。原本你对毒药几乎一无所知,现在却是解毒的高手,这些能耐在你将来振兴公孙医馆时也是大有用处。”
“是要谢你,但我想来想去,唯一能谢你的,就是在今年试毒的时候再赢你一场。今年,该是第十年了吧?”
公孙的眸子静静地投注在她身上,十年的光阴在彼此的身上都做了不少改变。她早已不是那个娇小的少女,宽大的衣装也难掩她玲珑有致的纤长身材,连那张本来还有几分稚气的面容也越来越透出冷艳之美。
她晶莹剔透的明眸与他专注的目光一触即分,“十年,你觉得很长吗?”
“弹指间而已。”他也移开目光,将话题拉回,“毒既然不是你下的,那就算是我请教你吧。什么毒药会让人全身出红疹,高烧不退?”
“请教?这算是求我吧!”她微笑道:“若我告诉你答案,我有什么好处?”
“今年试毒我若输了,除了命,这支玉笛也一并归你。”
“原来这支玉笛和你的命是同等份量的?”她低喃之后,仰起头,“北驼峰的蛇粉,会让人全身红疹,高烧不退,呕吐不止。”
“会让人浑身散发香气吗?”
“香气?”她想了想,“北驼峰还有种红兰花,据说香气袭人,如果放在蛇粉中可以去除蛇毒的腥味。”
公孙释然地长吁一口气,“那就是了。”
她斜睨着他,“就为了这件事,大老远跑来问我?”
“想问你的事情很多,但你不会说,所以我也不问。”他静静地沉吟了会儿,抬起眼看着她,“那个言萝还时常来找你?”
“对她有兴趣?”她戏谵道:“不过要赢得她的心可不容易。”
“你有没有想过,她天天在江湖上玩命,杀人无数,早晚有一天会把你给连累?”他认真地劝告,“那些恨她的人,都知道她与你是至交,若是他们群起而攻,你这里会成了争斗的战场。”
“会吗?”她无所谓的样子,“我离愁谷也不是什么人都来得了的。”
“除了上天,或是入海,天底下让人去不了的地方并不多,更何况,我十年前就能破解的毒阵,怎知就没有别人能破?”
“你是怕我提前死在别人的手里,不能为你准备灵药,所以特意来提醒我的?”
“身为医者,我应当有颗济世救人的良善之心。”他噙着一抹难解的笑,“但是如果出事的人是你,我不知道自己是袖手旁观看热闹好呢,还是推波助澜出一臂之力,更或者,你本就该死在我手里?”
她的脸色倏然一沉,盯着他的眼睛,片刻后转身返回密林深处。
但他并没有急着离开,反而是在原地坐下,悠悠然然又吹起笛子。
清风朗月,树海密林,有笛声相随,未尝不是件惬意的事情,只是吹笛的人和听笛的人是什么心情,就只有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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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坐在菊花楼上喝茶。
菊花楼之所以被命名为菊花楼,便是因为它的菊花茶口感甚佳,每日到这饮茶的人很多,公孙喜欢在一个固定的位置上饮茶,从这可以看到街上的一切,这也是每年他与仇无垢试毒时必坐的位子。
距离他们约定的日子还有几天,今天他的对面是空的,而他的注意力俨然被旁桌的茶客吸引过去。
那是主仆三人,两仆站在主人左右两侧,主人则坐在桌边饮茶。
在集乐镇这小小一方土地上,能有大人物出现是很不容易的事情,虽然不知道这主仆三人的来历,但是直觉告诉公孙,他们来头必定不简单。
主人是个面如冠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衣着考究,腰上是把镶珠嵌玉的宝刀,手上还戴了只翡翠戒指,看上去这个年轻人的心情不错,他每饮一口茶,表情都是愉悦的,仿佛有什么高兴的事情。
倒是那两名站在左右的仆人面沉如水,完全是一副保镖的架式,让公孙看了觉得好笑。
终于,他过分关注的目光引得那两位保镖不悦,其中一人瞪来一眼,喝问:“看什么看?”
公孙嗤笑,“难道你们让人看不得?”
那年轻的主人伸手一拦正迈步的仆人,“阿刚,别这么莽撞,出门这一趟你已经给我得罪不少人了。”
那声音清越,带着几分西岳边境人才有的口音,让公孙更加好奇。
年轻人对公孙拱拱手,“这位兄台,我下人无礼,你别见怪。”
“好说。”他也以礼相待。
年轻人端着茶杯走到他桌前,问道:“这位兄台,我看您丰采照人,可否交个朋友?”
没想到对方如此爽直,公孙虽有些吃惊,但也微笑伸手,“请坐。”
年轻人一坐下就报出自己的名号,“在下复姓诸葛,单名一个‘镜’字,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的,有许多事还想请教兄台。”
“好巧,我复姓公孙,也不是本地人士,不过诸葛公子若有什么问题可以尽管说,我当知无否言。”公孙对这个名叫诸葛镜的年轻人很有好感。
诸葛镜喜上眉梢,“那就先谢过公孙兄。小弟这次来是想找一处名叫离愁谷的地方,不知道兄台可否见告?”
公孙一怔,“离愁谷?!”
“是啊,公孙兄应该听说过吧?”
看对方一脸急切的样子,公孙思忖了片刻,“离愁谷距离此处不远,往南二十里,骑马半日就到。”
诸葛镜喜道:“真的?太好了,那再请问公孙兄,可知道离愁谷谷主仇姑娘现在是不是在谷里?”
公孙的心头一震,“诸葛公子有事找仇谷王?”
一句话掷去,诸葛镜的脸颊竟好像有些红了,讷讷地回答,“一点私事。”
这种神情着实暧昧,让他心里滋味都变得怪怪的,不动声色地探问:“莫非诸葛公子与仇谷王是老友?”
“素未谋面,不过……”诸葛镜有些尴尬地笑,“也许将来会是。”
公孙低吟,“没想到她也会有朋友。”
“阿刚,一会儿我们去离愁谷,你先帮我把帖子送过去。”诸葛镜吩咐仆人之后,又笑着对公孙说:“听公孙兄的口气,似乎对离愁谷满熟的?可不可以为小弟引路?”
公孙眼波一闪,回笑,“乐意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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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镜是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来的,而公孙在外除了行舟从不骑马,诸葛镜为表敬意,非要将自己的马让给他骑,让菊花楼的人另外帮他雇了匹马,再跟公孙并辔而行。
诸葛镜是个性子开朗的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只是从来不提及自己的出身来历,也不说他来找仇无垢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公孙表面与其谈笑风生,心中却是冷眼旁观,暗暗揣测。
转眼离愁谷已到,只见那个先行的阿刚站在入口处愣愣的,满面愁容。
“阿刚,帖子送去了吗?”诸葛镜扬声问。
阿刚单膝跪地,“少主,属下无能,这里多是毒虫,属下不敢轻易冒进。”
诸葛镜面露难色,“哎呀,那可真是麻烦了。”
公孙自袖中抽出那支玉笛,“在下可以为诸葛公子尽一臂之力。”
诸葛镜先是一喜,进而又困惑地看着玉笛,不知他要做什么。
公孙只是吹响玉笛,眼波悠悠地望着密林深处。不消片刻,有道绿影移来,接着是女子清脆的声音,“公孙公子一大早就来扰人清梦啊,太失君子风度了吧?”
诸葛镜忙道:“不是公孙公子,是在下要求见谷主。”
阿刚同时双手递上拜帖,那绿色人影走近,正是一直陪在仇无垢身边的叶青,她没想到谷外站了这么多人,先是一愣,接过拜帖看了看名字,立刻神情大振,“您是诸葛公子?奴婢失礼了。”
“姑娘不必客气,还没请教姑娘芳名?”
“奴婢叶青,是谷主的贴身女婢,请公子稍等,奴婢这就去请谷主来。”说罢,她转身退回。
公孙的眉梢一沉,十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女婢自报名字,再看她对诸葛镜这副恭敬的样子,便知道他们之间一定有某种关系,但这层关系到底是什么?
叶青去得很快,仇无垢来得也很快。
当她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公孙的眉峰不由得一蹙再蹙。
她向来以一头黑色长发在他面前出现,但多少还有些装饰,今日,却是一头的黑发长至脚踝,光可鉴人,只从头顶中分两侧,完全没有任何的点缀,连身上的衣服都是一件宽松的白绸长袍,显见是刚起床,还没有梳洗更衣。
这个诸葛镜到底是谁?可以让她如此匆忙出门接待,甚至不顾自己的仪容了?
仇无垢来到近前,星眸瞥了眼公孙就灿烂地笑着迎向诸葛镜,“诸葛公子吗?老城主早来信说少城主要到我离愁谷,只是没想到您会来得这样快。”
诸葛镜看到她的时候,眼睛就只停驻在她身上,仿佛已经移不开了。“仇谷主,清晨来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其实我爹送信之前我已经出门了,是我吩咐爹晚些送信,不想让谷主久等。”
“诸葛公子真是太体贴人意了。”仇无垢偏身让他过,这才又看了眼公孙,“听说是公孙公子带您来的?有劳公孙公子跑这一趟。”
诸葛镜看不懂两人之间的古怪,单纯地笑道:“是啊,我初来乍到,能遇到公孙兄这样的好人真是福气。谷主可否代我请公孙兄入谷歇一歇?”
仇无垢有些迟疑,就听公孙哼了声,“不用,这谷里蛇虫横行,我这个行医的人天生有洁癖,看不大习惯,多谢诸葛公子的好意,在下这就告辞了。”
仇无垢秀眉微扬,纤纤玉手忽然拉住诸葛镜的手,对公孙点头道:“那就恕我不远送了,公孙公子好走。”
公孙狠狠地盯着他们彼此相握的手,冷冷的眉色浮起,唇角还挂着一丝笑容,“谷主客气,待约定之期时,在下在菊花楼恭候大驾。”
他拉过诸葛镜从菊花楼掌柜那里借来的马,纵身跃上,挥鞭而去。
诸葛镜望着他的背影,微微笑道:“这人真是个人物,能结识他实在是让人开心。仇谷主似乎和他很熟?”
“相交十来年的故人了。”她淡淡回应。公孙走后,她明媚的笑容已经隐去,默默望着诸葛镜,问:“少城主来我离愁谷到底是为什么?”
“我爹在信中没有说吗?”诸葛镜反问。
“老城主说得很神秘。”她敛起眉心,“其实,自从毒王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的那一刻起,我以为,我和你们明镜城就没有关系了。”
“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呢?”诸葛镜的笑容却比刚才还要灿烂,“我想仇谷主应该不会忘记,当年我爹和毒王曾经击掌盟誓,你与我……指腹为婚的那桩事吧?”
她轻咬着下唇,不发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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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离开离愁谷的时候是带着满腔的郁闷走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郁闷成这个样子,只是在回到集乐镇时连菊花楼的掌柜都看出他的脸色不对,笑对着他道:“您是不是累了?要不要给您沏一壶安神的茶来?”
他没有回答,只径直走上楼,掌柜的忙又说道:“不好意思啊,刚才来了些客人,把楼上的位置占了。要不,您坐楼下?”
本来心情就不好的公孙一听到连常坐的座位都被人占了,脸色更差,“什么人占的?”
“好像是些武林中人,舞刀弄枪的,公子您……”
掌柜话没有说完,公孙已经撩起衣摆,“噔噔噔”的上楼去了。
楼上果然是一群武林人士,一个个面色凝重,说话谨慎小心,鬼鬼祟祟、神神秘秘,听到有人上楼,同时瞪向楼梯口,直到看到公孙,表情更是微微一变。
其中一人站起来挥手道:“阁下是谁?要喝茶请到楼下,我们哥儿几个在商量事情,不便人听。”
公孙知道是自己的银发吓到对方,令他们起了疑心,只微微一笑,在墙角的一张小桌前坐下。
“喂,你没听到我二哥说的话吗?”另一人也站起来威吓。
“罢了,稍安勿躁。”另一头,有个手持禅杖的大和尚沉声警告,“不要惹事,这是那妖女的地界,说不定会有她的眼线,要是我们暴露了行踪,反而会惹祸上身。”
公孙暗暗奇怪。从哪里冒出来这一群人?谁又是他们口中的妖女?
“是,还是大和尚想得周全。”站起来的人坐了回去,他们坐得更近,说话的声音更低,“不知道那丫头武功如何?如果……万一……”
到最后,公孙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看这些人佩带的,都是很强的兵器,再观他们的面相,一个个四肢发达,青筋凸起,那个大和尚的太阳穴更是向外鼓鼓地涨着,看来都是内功不低的高手。
集乐镇这个小地方从来没有什么武林集会,一时间有这么多的武林高手聚集,还口口声声为了什么妖女,而这方圆百里之内,在江湖上叫得出名号的只有仇无垢。
该不会是……他心中一紧,连掌柜送上茶都没有注意到。
“公孙公子啊,这壶是当归茶,您要是喝不惯,我再给您另沏一壶来。”
掌柜的话终于让他回过神来,忙笑道:“多谢您了。想当年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记载:古人娶妻为嗣续也,当归调血为女要药,有思夫之意,故有当归之名。要是让外人知道我在这里喝当归茶,只怕要取笑我了。”
他的一番侃侃而谈引得那些武林人又对他一阵侧目,有人嘀咕,“难道他是公孙医馆的人?”
另一人说:“公孙家没什么人会武功,武林中的事也从不涉足,若真是那里出来的人,倒也没什么可怕的。”
大和尚声如洪钟,即使低声说话,依然嗡嗡的犹有振动,“我们就这样说定,今夜子时在离愁谷前会合,杀得那妖女措手不及。”
“可是她谷内那些毒虫毒蛇……”
公孙心中陡然明朗起来。原来他们真是要对仇无垢不利?
悠然持着那壶茶,他慢慢地陷入沉思之中。
是否要知会她?如果这些人真的去了离愁谷,她能不能抵挡得住?若告诉她,那个女人会领情吗?
哼,何必告诉她呢?她向来自负又骄傲,如今谷中还多了个来历很不寻常的诸葛镜,再加上那满坑满谷的毒蛇,想击退这群乌合之众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他冷冷地笑,打定主意——不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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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计总是和事实相悖。
下定决心的事情也可能会化为泡影。
当公孙再度站在离愁谷入口第时,他甚至想不起自己是怎么从菊花楼来到这儿的。原本不是决定不来见她,不给她通风报信的吗?他这又是在做什么?
不过既然已经站在这片土地上,就此掉头离开似乎更加愚蠢,就在他准备出声呼唤的时候,隐隐约约觉得林子那边好像有道白色影子立在树边。
他心头一动,悠然出口,“玉人立中宵,相思说与谁?”
那白色影子动了动,接着果然是仇无垢的声音飘过来,“这几天你跑我离愁谷的次数实在是有点勤,是想让我邀请你到谷中作客?”
“此地山水欠佳,看来看去只有你离愁谷还有点看头,所以来此转转,只为风景,你不要误会。”他一出口,说的就是违心话。
“我倒不知道这谷中风景这么好看。”她走得很慢,袅袅婷婷的身姿在月色下更有一份妩媚。
“怎么没留在里面陪那位贵客?把客人留在家中,自己出来看月色、吹夜风,实在不是待客之道啊!”
她的明眸慢转,一笑,“怎么,听你的口气有点怪怪的?诸葛公子的确是我谷中贵客,不过以我们两家的交情,实在不必要我寸步不离地陪在他身边。”
公孙听了更加别扭,冷笑道:“是啊,看诸葛公子的样子,像是来提亲的,我没有猜错吧?若你们两家联姻,也算是郎才女貌。”
“还没有给你发喜帖,你的贺词都准备好了?”她垂下眼睑,看不出笑容是否还在。
“我很想知道,等你成亲后是否还有心情跟我继续这每年一次的赌局?俗话说,出嫁从夫,这离愁谷你还要把持在手中?”
“这点不劳你费心。”仇无垢漫不经心地将本来垂在身后的长发编成麻花长辫,但是绑好后又散开,散开,再编起来,反反复覆。
公孙一侧步,站到她面前,悄无声息地用手指托起她的下巴,“我竟没有留意到,你的眼睛是灰色的?”
她被动地抬起脸,瞳眸闪烁,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眼中那团幽幽的柔光比冰冷的月色更有一层暖意。
公孙直勾勾地看着她,拇指贴在她脸颊的肌肤上,沉声道:“这张脸,也算是美如天仙了,但你为什么会是毒王仇世彦的人?为什么你甘愿做个杀人不眨眼的妖女?若你是个平常的女子……”
他的喉头一梗,后面的话卡在胸口没有再说下去。
她深深地凝望着他的眼睛,扯着嘴角那抹似有感慨的冷笑,“姓仇的就一定是杀人不眨眼的妖女?你自以为你是谁?伸张正义,打抱不平的侠客?还是替天行道,善辨忠奸的青天大老爷?哼,收起你那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吧,我仇无垢从不需要别人的可怜和教导。”
她拨开他的手,“夜深了,请公子早点回去休息,你我的约定之期就在眼前,不好好养精蓄锐,你有把握赢我吗?”
“你我当中总有一人,将来要死在对方的手里。”他说。
她挑起秀眉,“这不正是你我乐见的结果吗?”
她反身要走,突然被他从背后拉住手臂,她刚要出口质问,又被一把拉进他的怀里,而他的大手更是在她的面前一盖,掩住她的嘴。
两个人的身体,有一半几乎贴合在一起。
她又羞又怒,正要抬脚踹他,只听他在耳边沉声示警,“嘘,别出声,你有敌人来了。”
从未听他用这样严肃僵硬的音调说话,她仿佛感染到他带来的那股紧张气氛,想要挣扎的手脚也停了下来。
公孙将她拉扯到林子内侧,借着浓重的树影将两人的身形隐藏起来,双目炯炯地望着林外。
一阵杂沓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渐渐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