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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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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要是走了的话,跟你父亲又有什么差别?!”端懿推开艾娃,跑到大门边,瞳眸和她一样殷红而痛楚。

“我不是他!”别拿他跟她相比!

“可你的行为和他有什么两样?你不要你的儿子,你不要我!”他暴吼着,以泪眼和她对望。

“那是因为你不爱我!”

她不是林先生,不像那混蛋一般恶劣,因为她懂得爱,她爱他,但是他恨她,是他不要她!

“谁说我不爱你?我一知道你的下落,就马上来找你了!”

“你要找我,轻而易举,为什么等到七年后才来?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应该在我离开之后马上来找我,不是吗?这代表什么,你在说谎!”不要把罪都推到她身上,他心里在想什么,没有第二个人比他还要清楚。

“那是因为……”他语塞。

“因为你恨我,你不想见到我,不是吗?”这逻辑很易懂的,不是吗?何苦要她再三说出口?

“我——”

“你无法回答,对不对?”听他真的反驳不了,她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住,残忍的扯出体外。“我看到了,你撕碎了我的画像,撕得很碎很碎,就像是撕碎了我的心。”

他不爱她,为什么还要对她说那么多令人着迷的情话?

“你这个混蛋!”艾娃从后头拎住端懿的衣领。

林与彤见状。“娃,不要!”

但阻止已不及,艾娃身形回转,轻轻松松地将他拽起,只见他的身体微扬呈抛物线般飞出,而后落在不远处的绿草皮上。

“啊!”林与彤拔尖喊着,看着他动也不动地倒在草皮上。

没有犹豫,她快步跑到他身旁,焦急地拨开他的发,看着他双眼紧闭,脸色发青。

“端懿、端懿!”她轻拍着他的颊。

“不要理他,早知道他是这种混蛋,我跟亚米就不该帮他,把你引到这里来。”艾娃扯着她要走。

“娃,你下手太重了。”林与彤甩开她的手,轻轻拍打他毫无血色的脸。“端懿,你醒醒!”

“他都这么对你了,你还管他死活?”艾娃没好气地发难。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想伤他。”她急得掉泪。

仔细看,才发觉他的脸色很不好,胡髭在下巴画成一圈黑青,发乱了,衣服也皱了脏了。

“话不能这样讲,他这样对待你,我怎能放过他?亏我还被他骗了,现在才知道他夜夜不眠、不吃不喝,全都是在博取我的同情而已,简直是混蛋透顶!”她忍不住又踹了他一脚。

“娃!”林与彤气急败坏地瞪着她,用身子护着他。

“说什么他被你伤得很重,所以不理你,谁知道你在生下孩子后失踪了,他伤心欲绝,又爱又恨……说什么他像是发狂似的撕碎了你的画像,再哭着把画像拼好,再发狂地撒在卧室,再哭着拼好,这些话,根本只是要博取我们的同情而已。”

艾娃满嘴轻蔑,然而字句却敲在她的心间。

“是他告诉你的?”她紧抓酌友的手追问。

“是他跟我们说的!说的那么深情,结果居然都是谎言。”艾娃撇了撇唇,又道:“还说什么他这七年来为了将你遗忘而投入工作,过着生不如死、行尸走肉般的生活,说得他多悲情啊,结果竟然都是骗人的!”

“不是谎言!”林与彤喊着,泪水夺眶。“不是,他不是那种人,你别这样说他!”

是啊、是啊,他是受害者,那时,他根本不知道她真正的身分,她的态度自然会惹恼他,所以当她不告而别之后,他当然会恨啊!

她的画像被撕得极碎,但却拼凑得一角未缺,他又是用什么心情撕碎画像,再拼好它的?

他是那样热情的人啊,他的爱情没有保留地倾倒在她身上,用语言用肢体动作让她很清楚地感受到,这样的爱情,怎可能虚假?

她错怪他了,错怪他了!

“你说他还骂你是妓女耶,这样还要原谅他吗?”

“那是我逼他骂的,是我激他的。”

这时林与彤身旁扮演尸体的家伙微微移动,大手缓缓爬上她的腰,她却浑然未觉。

“他亲口说恨你耶。”艾娃再加把劲。

“他说的应该是我不告而别的事,不是现在,这件事要等他醒来,听他解释才能搞清楚。”

话刚说完,一股力道拉扯得她失去平衡地跌在端懿身上,她惊愕地对上他噙笑的绿眸。

“早说嘛,我就不用扮坏人了。”艾娃摇了摇头。

呋,她是正义之士耶,这一回竟然要她扮黑脸,很不习惯。

还在傻愣中,却见亚米和席斯柔都走出来了,就连端正也早就破涕为笑地站在一旁。

“你们设计我?!”林与彤总算明白了。“从我踏进屋子里,就已经一脚栽进你们的圈套里了?”

难怪,娃根本就不是那么刻薄又暴力的人,她只要静心一想就会发现,但她……她不由得含怨瞪着身下的人。

“请说我们用心良苦,再赞美我的搏命配合。”端懿低声笑着,发觉胸口异常疼痛,不禁在心里埋怨起艾娃的粗暴。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一个过肩摔可以换得美人回头,虽窝囊,但值得。

这也证明,他在与彤的心里比儿子还要重要,真是令人开心啊!

“你是傻子啊?娃的武术是练真的,不是花拳绣腿,她还曾经空手制伏两个带刀的银行抢匪咧!”遗敢跟她配合演出,根本就是不要命。

是吗?端懿脸色发青透白,难怪他觉得好痛。

不过,重要的事还是得要先解释清楚较妥当。

“与彤,那晚我是说,我确实是恨你的,但我后头还说,若不是爱得深,又怎会有恨?麻烦你下次把话听完,好吗?不要再断章取义了……”他双手交扣在她的腰后,满足地发出低吟,可是背和胸口都好痛。“好痛啊~~艾娃,你好狠的心啊!”

“没办法,亚米说要狠一点,看起来才不像造假。”艾娃很无奈,她只是依令行事罢了。“我已经尽力把你摔在草皮上,减少冲击了。”

“你们很坏!”林与彤气得捶他的胸膛。

等他发出痛苦的闷哼,她才发觉有异。“很痛吗?”

“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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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医生诊断,确定端懿的肋骨有三处明显断裂,需住院观察治疗。

“拜托,不过是才摔过去而已,怎么会这么严重?你提早骨质疏松啊?”艾娃到医院探视被害者,忍不住抱怨他是金玉在外,败絮内藏,中看不中用。

“艾小姐,为什么是你来?”他躺在病床上,一脸心酸。

他躺在病房里已经五天了,除了表姊和儿子、席斯柔和飞迅董事长来看过他之外,截至目前为止,就只有她和舒亚米踏进过。

“问得好。”艾娃拉了把椅子在他身旁坐下。“亚米,把礼服拿过来。”

“来了。”舒亚米从大提袋里头取出一件男性礼服。“试穿吧!”

端懿横眼看着他亲亲老婆的两位姊妹淘,若不是伤得太重,他真想大吼一声,把两个人都给臭骂出去。

没看见他受伤吗?没发现他脸色很差吗?

很痛很痛耶!在这种情况底下,竟然还要他起来试穿礼服,到底有没有人性?

尤其那个出手的始作俑者,还一脸置身事外的样子。

“需要帮忙吗?”艾娃活动着筋骨,准备扶他起身。

他脸色刷白,很无力地问:“与彤呢?”照道理说,通常这个时候,爱妻都应该陪伴在侧的,不是吗?

更遑论他是为她而伤的耶!

“你不是要她帮你代理艺术总监一职?”舒亚米忙着将配件放好,垂眸看着他。

“So?”

“很忙耶!”艾娃忍不住摇头。

“会吗?”每一季的发表会都是由他亲自统筹,并没有很忙啊,哪可能会忙到她连来医院探视他的时间都没有?

该不会又陷入迷障里,打算展开另一波的逃亡计划?

“不要忘了,她有语言隔阂。”艾娃叹了口气。“她三天两头就打电话间我语文方面的问题。”

“是吗?”他松了口气,确定她没落跑就好。

“所以,她现在忙得晕头转向,身边还跟了个小端正,你说,她抽得开身吗?”舒亚米也叹了口气,准备动手扶他。

“不用,我自己来。”他阻止这两人接近,自力救济。

然而,起身之后,他才发觉痛处似乎不如他想象的那般疼痛了。这几天始终怕太大的动作让伤势加重,无法参与发表会,所以他都很认命的躺在床上。

“还好嘛!”艾娃见他的动作还不算缓慢,随即动手要解开他的病人服。

“嘿!我里头没穿。”端懿想挣扎但又怕动作太大,所以只能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的贞操。

“是哦!”闻言,两人同时后退数步,脸颊同时发红。

他见状,不禁失声笑了。这两个女人强悍得跟什么一样,想不到才说没穿衣服就羞得像个小女人一般。

“介意我在这里换吗?”他得意了,语气嚣张。

“我们出去等。”

两个女人争先恐后地逃出病房,留他在里头哈哈大笑,然后又痛得龇牙咧嘴。

过了一会,试穿完毕,检视所有细节结束,舒亚米和艾娃两人准备离开。

“你们要走了?”

“不然呢?”舒亚米回头。

“那个呢?”他比着动作。

舒亚米愣了下,笑开脸。“我差点忘记了。”拍了拍头,赶忙再拉起提袋,从袋中取出一样东西。

端懿接过手,仔细看过之后,笑得很满足。“亚米,你的手真的很巧。”

“多谢夸奖。”

“真想把你网罗到SO。”这不是恭维。

“那我呢?”艾娃一脸不善地看着他。“礼服制作我也参了一脚,难道我的打版功夫上不了枱面?”

“……你老公愿意放人吗?”端懿凉声反问,把东西递回给舒亚米。

“那倒是。”艾娃还算颇认同他的说法,回头帮好友抓了一只提袋。“走,我们先把东西交到与彤那里去。”

“嘿,你们现在就放到她那里,那就没有惊喜了。”

“不然呢?”

端懿想了下。“你们去帮我办理出院,我跟你们一起回去。”五天不见爱妻,他思之欲狂啊!

***凤鸣轩独家制作******

“二十号呢?”

“坎咪拉。”

“……换装时间只能缩短在一分钟内,再多找一个换衣助理准备吧!”

“好。”

当端懿抱着满腔思念来到游艇甲板上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他的亲亲老婆竟然和他的设计师索隆头并头地细声交谈,不时有笑声逸出,她笑得很迷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忙。

“你们在做什么?!”他火大吼出口,又痛得差点趴下。

气死了,她居然在跟索隆打情骂俏,当他死啦?

“端懿?!”林与彤侧眼看到他,快步跑来,轻轻拥着他。“你可以出院了?不痛了吗?”

粉颊在他胸膛上磨啊蹭的,满腔怒火瞬间消弭。

“不痛了。”他很逞强地道,又很委屈的控诉。“你都没来看我。”

“对不起,发表会近了,细碎的琐事好多,好多的专用语词我都不太懂,所以花了一点时间跟索隆沟通……”她一脸愧疚。

端懿瞧了,觉得心情大好,但依旧有些不快。“你干么跟他靠那么近?搞外遇啊?”他可没忘了,她个人也是很欣赏索隆的设计风格。

“你在胡说什么?”她略微不悦地敲了下他的胸膛,见他吃痛的皱起眉,又赶忙轻抚着。“对不起啦,很痛吗?”

“我跟你说,他是Gay,不喜欢女人的。”将她拉近,贴在耳朵说着,不忘以视线逼退索隆,对方很识相地接过舒亚米递来的东西后笑着离开。

林与彤听着,摇头失笑。“既然他是Gay,那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端懿一愣,才察觉自己的失态。“不管,反正你不可以跟我以外的男人太过接近。”

“端正呢?”

“他只是个孝。”而且是自己的儿子,吃他的醋总觉得很可笑。

“那么,我们三个今晚可以一起共餐了?”

“还可以一起共眠。”

“是啊、是啊,夫妻情深嘛!”艾娃冷哂着。

林与彤这才惊觉自己的姊妹淘也在甲板上。“娃、亚米,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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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

“嘘!”

“很紧张吗?”端懿轻笑。

“……你、很、烦、耶!”林与彤咬着牙低吼。

她当然紧张,没看到她的手心在冒汗发冷吗?第一次和他一起主持这么大型的发表会,怎么可能不紧张?

她已经很想吐了,不是因为晕船,而是压力让胃很不舒服。

“冷静一点,很快就过去了。”一场秀下来,顶多是一两个钟头罢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我就是紧张啊!”想那时她筹办自己的发表会时,也一直是在濒临崩溃边缘的。

端懿闻言,微俯下身,封住她的嘴,浅尝轻吮着,只是意图让她冷静,而不是让自己失控。

“好点了没?”他粗哑笑着。

“你很坏哦!”甲板上人很多,大部分的VIP都已经就座,媒体也就位了,而后台亦准备就绪,就等着活动开始。

他笑着,余光瞥见索隆走来。“时间差不多了。”

“叫他们开船,照申请路线走一趟。”端懿拉着她回到后台。

没多久,锚收起,船身包括整个甲板走道上的数万颗LED灯同时亮起,宝蓝色和纯白色相间,深绿和金黄色交错。

音乐响起,重低音喇叭嘶声呐喊,环绕着整艘游艇的每个角落。

发表会正式开场,而后台已经是一片战场。

换衣助理高分贝喊着,一见模特儿走下后台,立即冲上前扒光衣服,再迅速套上,加上换鞋和配件,顶多不超过一分钟半。

就这样不断循环着,端懿和林与彤则是守在后台旁的小房间里看着小萤幕,确定发表会的进行。

“萨法诺!”突地,索隆打开房门喊了声。

端懿闻言,立即明白.“与彤,我出去看一下。”

“好。”

就在他走出门的同时,艾娃和舒亚米也冲进小房间里,一人将她架起,另一人则是动作飞快地脱着她的衣服。

“喂,你们在干什么?!”她吓得高分贝惊喊。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扒光她的衣服之后,艾娃立即将礼服套上她的身。

着装完毕之后,门外待命的造型师也冲进来,忙着上妆和处理发型。

就这样,在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林与彤身穿婚纱,站在小房间的穿衣镜前,傻愣地瞪着自己。

这套婚纱,不就是她陈列在网站上当封面的那一套?

“走喽!”艾娃拖着她要走。

“去哪?”她满脸不解.

“去了就知道。”舒亚米也推着她。

就这样被推上了甲板,镁光灯四起,闪烁得令她张不开眼,只瞧见眼前有一只温柔的手,而手上还拿着——

“领巾?”纯白的丝布上以金银线绣以花叶团簇,再延伸到四个角落,各自绣上栩栩如生的圣兽,是带着相当浓厚威尼斯气息的绣饰。

“对,但今天它是你的头纱,是亚米亲手帮你缝制的。”

端懿将垂挂式的头纱往她发髻上一夹,后头是长及腰际的白纱,而前方是白水晶和银片串起的流苏。

林与彤从摇摆的流苏间看见了他,今天他将过长的刘海一并梳到脑后,露出他绝美俊逸的脸庞,而他身上穿的是——

“那是我设计的礼服,你怎么会、这个、你……”她语无伦次起来。

“是从你的素描本偷出来的,这些礼服都要感谢艾娃的打版、亚米的缝制。”端懿笑得满足,长指轻抚过她的眼下。“不可以哭哦,你是最幸福的新娘。”

“厚~~你们厚!”她回头看着自己的姊妹淘,激动得快要落泪。

太过分了,什么时候开始私下行动的,居然都没有通知她一声?

这礼服的制作过程很繁复琐碎的,若是纯手工打造,至少要一个多月的时间,她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进行的?

照时间推算,从他一到台湾,就已经开始积极筹备这一切了,对不?

难怪他身体不适还是坚持一定要回到岗位,都是为了这一刻,是不?

“妈咪,还有我。”端正从端懿身后跳出来,身上穿的是和老爹同样花纹衣料的礼服。

“宝贝!”她弯下身紧搂着他。

“喂,你的手要给我,端正,你去后头。”端懿推着儿子,蛮横地将老婆的手给抢过来。

“走喽!”他牵起她的手。

“去哪?”

“你说呢?”结婚进行曲响起,坐在甲板上的人开始拉炮,还有玫瑰花办从天而降,走到船头,纸花闪亮地从空中盘旋而下。“今天是我们的结婚典礼,虽说是补办的,但拖了八年,也实在是拖得太久了,所以我就安排在秀的最后。”

“嗄?!”她不解地看着他,却见他从怀里取出一张纸,她接过一看,发现上头竟有她的签名和指印,这分明是她当初签下的契约书,但如今懂义大利语的她仔细一读,才发现这竟然是一张结婚证书。“你!”

“嗯?”他咧嘴笑着。

“你心机好重!”居然在八年前,初到威尼斯时就让她签下结婚证书,这根本就是诈欺!“你又没跟我求婚!”

他闻言,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然后单脚跪下,现场响起阵阵抽氟声和欢呼声,镁光灯闪烁得更刺眼了,像是要将他们淹没。

“老婆,我说过,我还要炒饭给你吃,你意下如何?”话一出口,现场愕然,不解他难懂的求婚词。

林与彤又笑又哭。“不要。”

现场又响起了惋惜声,端懿的脸也愣了下。“为什么?”

“因为你炒的牛肉炒饭不好吃。”

“我会再加油,只要你教我。”

“还是不要。”

现场又响起了懊恼声,恍若极为他不平。

“我炒给你吃不好吗?”她笑着,泪水滑落。“我要为你和端正做菜,我要看你们抢着吃我做的菜,你不愿意吗?”

端懿笑着,墨绿的眸激迸出幸福光痕。“我愿意。”

船上,音乐再次响起,伴着欢声雷动的掌声和祝福声,烟花冲上了天际,绽放出串串金团银流,永不抹灭的璀璨光辉。

当爱情降临的瞬间

“车子停这里就好。”

“遵命。”

端懿把车子往路旁的停车格一停,目送表姊端颜走上旁边这幢大楼,无聊地闭目养神。

大学刚毕业,在未来出路尚未决定之前,他决定给自己放一次长假,所以从米兰飞回台湾,想好好休息,却被表姊抓来充当司机。

算了,反正他也没什么事。

闲着也是闲着,开车到处走走也算是兜风。

只是,才闭目没多久,便听见外头有着极为沉重又不断来回绕走的脚步声,逼得他不得不张开眼看去。

那抹纤瘦的影子背对着他,一头柔顺的长直发柔滑垂落,穿着一件灰蓝色的薄大衣,搭了件深蓝的牛仔裤和尖头小马靴。

风吹拂着她,拂过了大衣飘动的衣角,拂过她一头潇洒自然的发。

很纯粹的一幕,只是再平易不过的街角一景,但不知为何,他偏是停住了目光,忍不住多看她两眼,总觉得她的背影写满了孤独。

他看得出神,瞧她拿出手机讲了几句话,而后又紧盯着大楼。

不一会,里头有个男人走出来,他见过这人,要是没记错,这个男人应该是表姊上楼洽商的对象,怎么现在反倒下楼了?

她跟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正忖着,却听见那女孩开口了。

“爸!”那女孩走向他。

音量变得很小,女孩始终垂着脸,那男人则是一脸不耐,没多久便走回楼上了,女孩微抬眼,始终面对着大楼,直到那个男人消失在大楼里,她才垂下头好一会,突地抬头挺胸,腰杆打得老直,蓦地回头。

就在那瞬间,他的心感染到她的悲伤。

她的五官精致,但眼神倔强,眸底满是自嘲的悲哀,眼泪噙在眸底,却是固执得不肯落下。

这一幕,让他的心沦陷了。

他的眼移不开这一幕,烬管她早已经走了,依旧深深地镌镂在他的心版上,有阵声音从心底冒出,不断地细声回荡着。

“你在干么?”端颜奇怪的看他一脸傻样,竟连她坐上车都没发觉。

“端颜,刚才你去洽商的那个人是不是有下楼?”他回神问着。

“你怎么知道?”

“我刚才看到他下楼跟他的女儿交谈了下。”

“哦。”

“你知道他有几个女儿?”

“一个。”

“真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她侧眼看着表弟异常发亮的俊脸。

“我想跟他女儿交往。”语气是执着的。

“嗄?!”

“不计任何代价。”他知道这么说有点疯狂,可老天啊,他就想这么做,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坠入情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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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利尼,几点了?”

“少爷,你刚才问过了。”

“到底是几点?”端懿没好气的硬要得到答案。

“三点十一分了,少爷,不要一分钟问一次。”阿利尼叹气。

“应该快到了。”他站在游艇栏杆边,墨绿色的眸眨也不眨地直瞅着远处,突地瞧见熟悉的车缓缓驶近,他随即跳下。

他看见了,她下了车,果真是她!

天啊,心头颤动的感觉未减反增,猛力地撞击着,告诉他,他要的真的是她!

若要他说,他会觉得两人之间的相遇是命运的牵引。

是命运引领着他们在茫茫人海中相遇,而后即将相恋。

她穿着单薄的灰蓝色风衣,下头搭了件刷白牛仔裤,配了双黑色马靴,肩上只背了袋简易行李,神情犹若那一日,更带了点无法言喻的绝望。

她,令他觉得不舍,很心疼。

多想要紧紧地将她拥入怀里,抹去她眸底的悲伤。

狂风旋刮着,吹乱了她的发丝,她伫立在旁,目眺远方,整个人好似失神得严重,待她回过神时,他的手已攫住了她一绺飞舞的发丝了。

她怔愕地看着他,眸底出现了悲伤以外的情愫,他的心更加雀跃欲狂。

“爱上我了?”

看着她粉颊红透,他跟着笑了。

他想,这一定是命运。

【全书完】

*欲知小钱鬼一枚的艾娃有何俏皮情事,请看绿光花园系列790女人当家之一《拒当贤妻》

*欲知舒亚米是谁的专属“小妹”?请看绿光花园系列798女人当家之二《拒当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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