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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一片绝然的寂静黑暗中,江万翼还眼睁睁地瞪着黑暗中不知名的某处。他不敢放纵自己睡去,虽然早已经有了睡意,眼睛也快睁不开了。
二小姐留他下来详细询问扫荡马贼的计划。江万翼其实已经有了全盘的谋略,只等西疆的援军一到,就可以出手。
这就谈了大半个时辰,她已经明显地疲累了,却硬撑着继续追问:“那么关于北方几个大城的富商连续被抢!”
“二小姐,你该休息了,时间已经很晚。”
“我还不想睡。”她摇头,很固执地坚持着,“听说最近几个富商都对我爹施压,要求保护,这件事很棘手。”
“这些是不是可以等到明天再说?”他谨慎地问。
“军情紧急,还等到明天?依我观察,北漠军心涣散,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奉命扞卫这些赚黑心钱的商人……”
江万翼听着听着,慢慢的了解了。秦雪郁表面上虽力持镇定,还东拉西扯的硬要在这种时候跟他商讨军情,原因很简单!
“二小姐,你是害怕吧?”他温和地揭开谜底,“我不会让那贼人再回来的,请小姐放心休息。”
“可是……”美眸迟疑地望着他。
劝了半天,哄得她上床了,他的袖子又被拉住。
“坐在这里,陪我一下就好,行不行?”她小小声地问。
自小到大,他没见过她这么脆弱的模样。那马贼之首果非等闲,竟让一个平日威风强悍的女参将大失常度?
他浅浅坐在床沿,背脊挺得笔直。侧眼望着她蜷缩进棉被底下,没多久,呼吸匀缓,累极睡着了。但她睡得很不好,一直翻来覆去的,双眉紧皱。手儿一下子握紧拳,一下子放松,似乎正在做梦,梦里极不平静。江万翼忍不住伸手轻碰她握拳的手。她睡梦中也有反应,反手紧抓住他,抓得好紧好紧,死都不肯放。
这么一来,脱身就更不易了呀!江万翼试了几次都抽不出手,只好无奈地任她抓着。背靠着墙,他闭上眼,准备闭目养神一阵子。
不知不觉中,他被拉低了;不知不觉中,她温暖的身子靠得更近;不知不觉中,他似乎也做起了梦!
等他略略恢复神智之际,他已经半卧在床上,而她,在他怀里。
彷佛找到了最习惯、最舒服的位置,她蜷在他怀中。阵阵清淡幽香传来,江万翼即使醒了,也再度陷入了迷乱昏沉。
是谁先开始的?似乎是她,柔软的唇印上他的嘴角。彷佛磁石吸引彼此,他先是响应,然后开始需索,慢慢加深了这个吻,探入、勾弄、嬉戏,乃至于重重的吮吻纠缠。
“二小姐……”热吻方休,他喘息着,挣扎着想要清醒。秦雪郁却好似还依然沉浸在梦中,嘴角扬起甜蜜得不可思议的微笑。他好温暖、好强壮。虽然她对男女之事似懂非懂,但却直觉地想要紧紧抱住这个沉稳的男人;想在他身上蠕动磨躇,听他猛然抽息,感觉他肌肉坚硬抽紧,以及掌下坪然有力的心跳。
“这样不行,你是在做梦!”江万翼急得额上见汗,还是试图要推开她。
话声陡然而止。因为他一抬眼,便直直望进她的眼。黑白分明的眸子此刻犹如蒙上淡淡薄雾,眼波醉人,哪有睡意?她根本早已醒了。
“你……嫌弃我吗?”她幽幽地问。
一股热流陡然冲上心头。他嫌弃她?怎么可能?
“那马贼没有对我怎样。”秦雪郁说着,嗓音微微地发抖,越说越小声,“可是我好怕。我怕万一……万一……”
他双臂使力,无言但心疼地拥紧她。她绝不是轻言害怕的人,却只在他面前流露脆弱。光是这样,就足够让他整颗心全融化。
“我会抓到他的。”他的应允有如千斤重,字字认真。她伸手轻抚他刚硬肃穆的脸庞,然后凑上去以唇代指,轻吻落在他眉梢、鼻梁、唇角……
“坏人明天再抓。”她低低呢喃着命令,“先抱紧我。”
他还能怎样呢?
压抑多时的爱慕与热情被唤醒、解放。他尽情地亲吻、抚摸她,粗糙的大掌顺着她青春窈窕的曲线游移,她款摆身子相迎。两人都有些羞涩,却被熊熊的情火烧得无法停止,只能顺应本能动作。
“呀!”高耸的丰乳被男人掌握住时,她敏感地轻吟出声。
他则是立刻僵住,停止动作,“我弄疼你了?”
“没、没有,只是……”她面红似火,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最后只好把脸蛋埋在他颈侧,细细轻喘着,悄声问:“这是舒服,还是难受?我怎么……分不清楚了?”
虽然眉头紧皱,虽然流着汗,他还是忍不住微笑。“要我教你吗?”他低沉的嗓音在胸腔滚动,沉沉的笑意也是。她回望他,眼眸亮得有如天上明星。“要。”她说,“快教我吧。”
她知道,他一直都是她最有耐性、最尽责的好老师,教她骑马、射箭,教她战术、兵法,教她认星星、辨方位、识地形。
甚至如今,还教她身为女人的欢愉和甜蜜。
翌日,西疆的援军终于到了。
领军的名将慕容开果然不同凡响,一来到北漠就立刻召将领们开会商议,一个下午就掌握了整个北漠军的现况。
“你也太保守了。”慕容少将军对着江万翼说,“依我看,北漠军已经被你整顿得差不多,要出兵扫荡马贼绝不是问题。你还在等什么呢?”
“京里的意思——”
慕容开摇头,英俊的脸上充满不耐,“京里那些人全是纸上谈兵。前线军务哪可能听他们调度?你就是这个忠心耿耿的毛病改不掉。都当上参将还领了军符,足以号令全军,还这么小心谨慎干嘛?”
旁边有人听了这话猛点头。秦雪郁跟慕容开真是一见如故,英雄英雌所见略同。
“我讲过好几次了,自请领兵出击,江参将都拒绝了。”说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还控诉般地瞄了安静的江万翼一眼。
“秦参将对北漠极熟,跟马贼也交手过几次,确实足以领导前锋军。”没想到慕容开对这提议很是赞许,点了点头道:“那么前军就由你!”
“不成。”江万翼突然展现了前所未有的坚决,“前军由我来带,秦参将留守营地即可。”
“没这回事,我比你适任!要留守,你自己留守就好了!”
“秦参将切勿感情用事,前军责任重大,风险也最大,让末将!”
“你都知道自己是末将了,话还那么多!”她抢白。“虽说如此,但兵符一日在我手上,我就一日是北漠的主将。”
慕容开饶有兴味地在一旁看着他们俩争论。秦雪郁嘛,早听说过她不让须眉,能带兵也能打仗,胆子奇大,绝非寻常女子;百闻果然不如目见,他算是见识到了。
但这还不算最奇特的。最令他意外的是!相识多年,慕容开还是破天荒第一遭看到刚毅木讷又沉默寡言的老江说这么多话。
“……无论如何,就是不行。”江万翼还是摇头,毫无商量余地。
“我说老江,你是不信任秦参将的能力,怕会坏事吗?”见他反对得那么坚决,慕容开忍不酌奇提问。
“是呀,你不信任我?”
江万翼很快回答:“没这回事。”
“那不就结了?秦参将是前军的第一人选。我带中军,由你押后!”
他摇头,固执得如一头骡子,“不成,如此危险的任务,我去。”
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不甚纤细的慕容开也听出了苗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要不然一样都是武将,何必紧张兮兮的?当下拟定了战术,安排好了军力,散会之际,慕容开跟在他们身后走出营帐。只见秦雪郁领先离去,而江万翼目光虽含蓄,却一路紧紧跟随着窈窕的背影,直到
她拐了个弯,消失在绵延的营帐后。
北漠劲风刮得他衣角翻飞,他坚毅的身影在烈日下犹如一座山那么可靠强大,但,他的眼神却温润如水,像有许多许多他拙口说不出来的话。
那是一个男人凝望自己所爱的眼神。绝非同袍之情,也不只旧时相识那么单纯。慕容开本身也早就心有所属,自然看得出来。
他走到老江身边,大掌往他肩头一拍。
“这就是你请缨要到北漠来的原因?”慕容开了解地点了点头,“当初我还想不通,依你的资历跟能力,要到南方、到西疆甚至要在兵部当官都不是问题,为何偏偏选了积弱又动荡的北漠?原来如此。”
“北漠是我从军的起点,秦大将军对我有恩……”江万翼徒劳的挣扎。
“没想到连你也会讲这种绕圈子的废话。”慕容开诧异地看他一眼,啧啧称奇,“说到有恩,我爹可是你在兵部多年的上司,你怎么不留在兵部帮他?怎么不来西疆帮我?老江,你当我是笨蛋,连这都看不出来?”
江万翼被说得有些惭愧,沉默了。
“不要紧,我了解的。只不过,你会很辛苦哪。”他同情地说,“秦雪郁感觉上不是好惹的,你当心被她骑到头上,压得死死的!”
江万翼还是没答腔,目光继续遥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慕容开可不知道自己蒙对了。到了夜里,江万翼确实就被压着,也确实有人跨骑在他身上。
娇艳人儿抱着他的颈子,亲吻他坚毅却苦闷的脸庞,呢喃道:“你真……固执,为何……嗯……”
衣衫凌乱,肢体交缠。两人面对面半坐半卧,她的前襟敞开,香肩微露不说,下摆也撩得高高的,一双美腿大胆地跨在他劲腿两侧,姿态惹火极了。
他则像是面对一只淘气爱玩的小兽,无可奈何,却又试图阻止她。
“二小姐,”他粗喘着沉声道,“这样不妥,慕容少将军的住处!”慕容开落脚的房舍就在后头,跟秦雪郁的相隔不过数十尺。万一人家半夜睡不着想找人谈谈,撞见他们这样……那可就大大的糟糕!
“你提他干什么?”秦雪郁嘟嚷,“整天都跟他在一起,还不够吗?到了晚上还念念不忘?”
“慕容少将军才刚到,需要掌握北漠的军情,我自然要向他禀告。”
“禀告什么禀告,你跟他明明位阶相当,又不是他的属下!”秦雪郁不服气极了。这个老江,为什么从来不懂争功抢权,一切都可以拱手让人的样子!
那么她呢?是不是也可以让出去?想到这里,秦雪郁更加不悦,搂他搂得更紧了,简直想咬他一口。
“无论如何,近日就要出兵,二小姐还是快回去休息,养精蓄锐!”
说到这个,秦雪郁更气了。“何必假惺惺,你死都不肯让我担当重任、带兵出去,我养精蓄锐要做哈呀?”
“二小姐……”
“不肯就算了,我去跟慕容开商量,他会听我的!”有人突发奇想,兴匆匆地说。可惜她忘了自己的处境。江万翼闻言突然发狠,抓紧她不说,还堵住了她红润的嘴儿,火辣热吻又重又深,吻得她轻轻申吟,全身都乏力。
这男人外表虽内敛安静,但内在却像是有把闷火在狂烧,要逼到底才能逼得他失控;这也是秦雪郁到最近才发现的事。
一把火烧起来就几乎可以燎原,一路焚烧到她颈子、肩头、胸口。他还索性扯低了她的外衣,直接拉下缠胸的布条,大掌随即捧住裸露的丰ru。
她毫不害羞地挺腰,将柔嫩诱人的ru尖儿直送到他嘴前。男人自然不会放过这珍饯美食,衔住了细细品尝。
他知道不该,也知道是僭越,可是却像是蜜蜂见到了蜜一般,无法不被吸引,完全难以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