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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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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本心细白的颈项不时刺激着海汪洋的视觉,他口干舌燥,却极力把持,不让自己再次扑倒她。

“本心,你要找的东西,我帮你收好放在床头旁的开放柜上头了。”拍拍她圆润的肩头,他站起身定向房门。

她要找的东西?不是说不找了?

很是疑惑的方本心在望见开放柜上头摆着的“东西”,终于意会过来,顶着一张不输昨夜的嫣红脸蛋,僵直了身躯。

柜子上头摆的是她的衣物,连贴身内衣裤都折叠得整整齐齐。

同理可推,她此时全身赤裸,毫无半点遮蔽物!

看光光了……被他看光光了……

没有尖叫,没有慌张,她迟缓地将被她弃置床铺角落的棉被拉过来,然后再很淑女地包裹住全身,回他一个有点像抽筋的笑。

“多谢、多谢。”

“哪里。”该道谢的是他,一早眼睛就吃饱了霜淇淋。“我等你吃早餐。”他走出房间,并且体贴地带上门。

确定海汪洋已离开后,方本心以最快的速度着装,心中呐喊不断。

怎么不早说怎么不早说怎么不早说怎么不早说?!

啊啊啊啊——

晚上被看光光是一回事,早上被看光光又是另一回事呀!

还让他褶好她的内衣裤……

再羞耻都不算什么了!

羞愧不已的方本心很想挖个地洞,不止有头,她想埋住整个人,能逃避现实多久就逃避多久!

穿好衣服的她气喘吁吁,坐回床上稍作休息。

镇定、镇定,等会儿还得和他共进早餐,她可不想臊红着脸吃饭啊!

以手扇风降温的方本心乘机端详着海汪洋的房间。

这里没有太多摆设,只有一张双人床,床旁有个小型的开放柜,一座木制衣橱,一架全身立镜,一个五斗柜,她不敢肯定这些家俱是王妈妈没带走还是他自己的东西。

不大不小的主卧室色调明亮,日照充足,仿佛不需要闹钟就能天天让阳光唤醒。

环绕一圈的视线调回床旁的开放柜,她发现架上放着一个A4大小的牛皮纸袋,照纸袋褪色的状况看来,已有点岁月的痕迹了。

饶是她刚刚拿取衣物时动作粗鲁,碰到了牛皮纸袋,使得它危险地挂在柜沿,摇摇欲坠。

方本心想物归原处,却不慎使得开放柜椅,牛皮纸袋应声而落,自里头掉出了一个小方盒和一纸档。

糟糕,快点恢复原状!

她弯身先拾起牛皮纸袋,接着是小方盒,最后是档。

该份文件极为不平整,像是被人揉成一团后再摊平,从纸张上密密麻麻皱纹满布的情况,可以想像揉成纸团再摊平的动作铁定反复了许多次。

是什么原因让这张纸的主人如此矛盾?

心生狐疑,她不经意瞄到档正面,上头印着四个大字。

“结婚书约?”

方本心口中嗫嚅着,不祥的预感缓缓升起,明知窥看他人的隐私非常不道德,可是仿佛着了魔的她却一行一行往下看。

当“海汪洋”三个字映入眼帘,她心跳倏然加快。

他……骗了地?

骗她是单身,骗她尚未娶妻,骗她仍是孤家寡人?

可能被人欺瞒的痛楚充满了她的心,她恨不得丢开仿佛会烫人的纸张,像是这么做就能丢开被欺骗的事实。

深深吸口气,她稳住心绪,不让理智消散殆尽。

别慌,方本心,结婚书约只是份填写的表格罢了,不能证明他的婚姻状况。

还没看清事实就定罪,对海汪洋来说有失公平。

要唾弃他,也得先弄清真相。

压下剜心的抽痛,方本心继续往下看,想确认和他共同提出结婚书约的物件是谁。

接着,她不可置信地掩嘴,倒抽口气。

怎么会?怎么会是……

方本心?

瞪着自己的名字许久,她以飞快的速度确认上头的出生年月日、身分证字型大型户籍地址,是她的生日、身分证字型大型台北老家的位址没错,档上属于她的资料栏位元也都是她的笔迹。

虽然两位元证人的资料处一片空白,但海汪洋和她的名字写在上头,已足够令她消化困难。

谁快来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昨天,他是开车撞她的人……

今天,她却发现他是她想托付终身的人……

明天,他会不会笑着跟她说,他其实是她的兄长?

对于自己还有闲情逸致编剧情,方本心苦涩的一笑,但仍化不开胸口沉重的阴霾。

握着那个小方盒,即使她不必打开就已经能猜出里头所装的是何物,她依旧选择开启它。

样式简单大方的戒指静静躺在里头,看得出来价值并不高,甚至有点像路边摊贩卖的平价货。

方本心拿起它,有股冲动想将它套进无名指里,却迟迟无法付诸行动。

若不契合,那这个戒指的主人也许根本不是她,才会让他愤恨地将写有她名字的结婚书约揉成纸团。

若是契合,她又该以什么姿态面对他?

百感交集又逻辑不通的种种疑点在她脑子里四处乱窜,东碰西撞。

甩甩头,方本心将戒指放回小方盒里,连同结婚书约一起收进午皮纸袋,物归原处。

她是不是遗忘了不该忘记的过去?

她是不是从头到尾都误解了他?

她是不是根本不明白自己曾经有哪些回忆?

为什么她理不出半点头绪,像是迷失在大海般教人手足无措?

方本心恍惚地踏出卧室,差点一头栽进正欲二度前来叫她的海汪洋怀里。

“我以为你需要我的帮忙。”早餐冷掉可就没那么好吃了。

“不用,我好了……好了。”堆叠过多压力的她精神很难集中。

“你不舒服?”察觉她神色有异,海汪洋担忧地问。

“没有啊……喔,有,好像有那么一点不舒服……”她头昏脑胀,很想干脆回床上倒头大睡。

他扶着她,决定先让她坐下休息,心想情况若不对劲,他随时可以带她到医院就诊。

是感冒了吗?他自责早上没有提醒她尽快穿好衣服。

他怀中的人儿一僵,不是坐往沙发上坐,而是举步离开客厅,走出大门。

往外走时,方本心不忘抄起她的随身背包,并未愉快地道再见,而是逃难似的消失在他眼前。

她没有留下来听他要讲的故事……

最终,她还是很孬的躲回家,抛下他一人。

真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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