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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重点。”为什么一个人男人会这么啰唆?
“好啦!重点就是,”孙仲杰顿了一会儿,望着她的眼神柔润如水,“因为你好可爱,我就问你说我可以亲你吗?你说可以,所以我就亲了你一下,没想到你回应得超热情,然后我们就天雷勾动地火,愈来愈不可收拾……”
他伸手指指她的身躯,暗示两人发生的好事。
冷育娟听得刚瞪口呆,想再次指责他趁人之危,但他还号称事先徵求了她的同意,是她让两人之间变得不只是一个吻……
所以,是她酒后乱性!是她醉了之后就被色鬼附身!是她……
“你!你……你干嘛不阻止我?”她又羞又气的问道,他四肢这么发达,难道她还会被大力上附身,强迫他就范吗?
“为什么要阻止?”他无辜的反问。
“还问为什么!你……我们两个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我们不是两情相悦吗?既然你情我愿,有亲密接触很正常啊!”他说得理直气壮。
“还是你怕我不肯负责?放心,我孙仲杰不是那种人!”
拍胸脯保证。
“我不要你负责!”比较糟糕的是,当他说两情相悦的时候,她竟然无法反驳他。
“那你对我负责。”也是可以。
“你——”不知该说孙仲杰是很有毅力,还是很难沟通,冷育娟先是狠狠的瞪着他,但随即垂下眼,叹了一声,“别说这些,我……我告诉过你了,我没办法跟你在一起。”
她原本以为孙仲杰又要瞎掰胡扯一堆,没想到他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将原本盘着的腿伸直,往前挪了挪身子,将她夹在他的两条长腿中间。
“事发经过你已经明白了,接下来的单元是……”孙仲杰朝她咧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交换秘密时间。”
“这是什么?”呜啦呜啦国的当地游戏吗?
“很容易懂不是吗?你告诉我你的秘密,我也告诉你我的。很公平吧?”
“我不想知道你的秘密。”她板着脸拒绝。
“可是我想知道你的啊!我觉得你不是真的讨厌我,为什么却这么不想跟我在一起?”
“那是你自己觉得!自我感觉良好。”她咬着唇,昧着良心说出违心之论。
对于冷育娟的反驳,孙仲杰只是笑,“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就告诉你为何除你,我都不交女朋友。”
冷育娟一愣,脸颊顿时烧红——肯定是臭老板大嘴巴……冷育娟有点窘,抱着棉被将脸埋进曲起的双膝中,“好了,为了预防你耍赖,你先讲。”孙仲杰伸手将她藏在膝上的脸蛋抬起,看着她在昏黄灯光下显得神秘娇媚的羞红脸蛋,不禁倾身上前迅速的亲了一下,随即在她的杀人目光下收作无辜的坐回原位。
“要是你耍赖呢?”
“不可能,我用我的人格做担保!而且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你我的秘密,你快点讲了,我才能讲啊!”
“你有人格吗?”她吐槽,“这么想讲的话你就讲啊9交换什么?”
假装没听到她的话,孙仲杰板起脸,原本俊秀的笑容转变为严肃端正的模样,“你不要再拖拖拉拉了!看你是要交换秘密,还是要让我用肉体回报你昨晚的霸王硬上弓。”
冷育娟先是怒目以对,但在看见他坚决的神情,以及她窘迫的现状寸,她咬了咬唇,低下头。“我爸跟你一样,长得很帅,嘴巴很甜,很会哄女人开心。”
孙仲杰得意的笑了一声,“你承认我长得很帅了?”女人的识货会让男人骄傲的。
她不理他的自我满足,迳自说了下去,“也因为这样,他在外面有很多女朋友,我妈虽然发现可是也不敢管他,只是一副很痴心、很哀怨的样子等着我爸回来,然后跟我哭诉我爸的薄情,为什么她那么爱他,他却总是只看着外面的女人?
“我讨厌我爸明明都结婚生子了还到处拈花惹草,有时外面的女人还会找上家门,搞得大家鸡犬不宁;但我也讨厌我妈那种爱上了就生死不渝的模样,一边对我爸说‘我爱你、我不会离婚、你有空记得回家看看’,一边又对我说‘你爸那个死没良心的,也不想想我们母女每天在家等他回来’,我才没有在等他!我还希望他们早点分开算了。”这种爱情、这种执着,在她看来一点都不美丽,而是一种可怕的病态。
“然后呢?”孙仲杰很轻的问道。
“然后我每次只要为他们的事生气、不高兴,我妈就哭,说我不孝,久了我也累了,我就少讲点话、少点情绪总可以了吧!而一直压抑自己的结果,慢慢就变得不爱讲话、把情绪全都放在心里了。”她自嘲的耸耸肩,“后来我考上大学,搬出去自己住,过了两年后我妈就生病过世了,而她‘爱’了一辈子的那个男人却在她死后两、三个月马上再婚,我跟他从此没再联络。”
“所以这就是你不想跟我在一起的原因,以为我跟你爸是同一种人,还是怕你像你妈一样的钻牛角尖?”他挑眉反问。
这件事是她心里的伤,对于毕生纠缠的父母,以及他们之间的“爱情”,她觉得自己永远都无法了解——她的母亲爱父亲,也希望他爱她;她的父亲需要爱,却不想要妻子对他的掏心掏肺,宁可四处去追寻。
为什么妈妈不能洒脱一点?为什么父亲不能专——些?从小见爸爸这般,她对于这种类型的男人已经怀有一种难以拔除的排斥与恐惧感,怕那个人家她父亲一样不专,更怕自己像母亲一样爱得悲哀又卑微。
冷育娟没有回答孙仲杰的疑问,只是抬起头看向他,“我讲完了,换你说。”
孙仲杰清了清喉咙,一副要开始演讲的样子。
“我父母在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因为空难过世了。”孙仲杰脸上仍带着笑,微微垂下的目光盯着她盖着被单的膝头,好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似的,“亲戚都不想收留我,一个孝又不可能自己住,只能默默听着大人互相推辞,看谁最倒霉要把我领回家。
“后来我姑姑终于把我接回去,但是姑丈很不高兴,夫妻俩为此常常吵架;我知道自己不受欢迎,所以努力的当个好孩子——用功念书、听话乖巧、不敢随便要东西、自动帮忙做家事、总是笑脸迎人……”他将视线转回她脸上,迎视她愕然的眸光,扯出一个常在他脸上出现的笑,“就像这样。”
冷育娟惊讶的看着他,难掩他的身世造成的冲击——她以为孙仲杰的人生一帆风顺,才会造就出他这样充满自信与魅力的人,没想到她的设想完全错误,她也跟其他人一样对他有了误解。
“你不交女朋友,也是这个缘故吗?”她不禁脱口问。
“不完全是。”孙仲杰又笑了,笑容耀眼得让冷育娟既心动却又难过。“不过因为这些事,让我一直到高中为止都还是很拘谨,不轻易跟别人交朋友,一方面是不信任,另一方面则是怕自己得到了之后又会失去;直到后来有一天,跟我同班的志刚突然骂我说‘你可不可以不要笑得这么假?我看得很烦’,还打了一架,没想到反而变成朋友。
“因为他的影响,让我觉得我可以不必活得这么小心翼翼,多交朋友对我也有好处;于是我的个性变开朗了,言行举止也变得比较有自信,但从小养成的习惯却是根深柢固很难改,即使我尽量放开心胸和大家相处,却还是很难深交,但又不想跟谁撕破脸,所以对谁都是那种笑嘻嘻的表情。”
虽然孙仲杰的脸上仍有微微的笑,但冷育娟知道那是他的无奈,一时冲动的伸出手去捏了捏他的脸,然后被他握住,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吻。
“我也想要交女朋友,可是很难对谁交心,虽然不少女孩子对我示好,但我总觉得对所有人的感觉都很表面,虽然我可以对她们表现得温柔风趣,甚至讲些调侃的话,可是没有谁是让我真正喜欢到想要把她留在身边的,再加上后来我考上机师,每天忙着念书、培训,又四处飞来飞去,更难培养固定的交往关系。”
这种心情他很难对别人解释,连好友都不一定明白他为何能够与众多不同女子来往,却找不到一个认真交往的对象?
他自己也懒得多加说明,不知情的旁人会羡慕他艳福不浅,但他自己在面对这些异性时,心里确实有个严格的分寸——如果他不心动,是不会做出让对方误会,或是逾越友谊限度的谈话举止的。
“那你干嘛还一直缠着我,问我要不要当你的女朋友?”难道她抽到了签王吗?
孙仲杰直直的盯着冷育娟,柔声说道:“一开始遇到你时,我就觉得你好有趣又好可爱,应对也很特别,我心里对你很有好感,印象超级深刻;而且你的个性看起来坚强独痒痒,所以觉得如果是你的话,也许能接受他人常不在身边的情况。
“但是你那时好凶,连名片都不肯收,我很失望,想说大概没机会认识你了……结果心里还在可惜,隔天就在志刚的公司里遇见你。”他当时只觉得这是上天给的缘分啊!
“如果老天爷希望我这辈子都这么一个人过,那么它就不会让我遇见让我心动的人;但是既然我遇到了,他也不会希望我就这么放过。”然后就是一连串的穷追猛打。“所以,我马上就开始追你了!”
冷育娟叹了一口气,“你这个人还真是极端。”张开尾巴时是华丽又嚣张的孔雀,收敛起来却又变成朴素而专情的雁鸟。
“没错,如果听了这些,再加上我们‘做’的那些,你还是不愿意跟我在一起的话,那我也只好放齐,注定以后当个孤单老人。”孙仲杰又往她挪近了一些,然后捧着她的脸往她的额上印下一吻,“答应我你会考虑,好吗?”
听他这么认真的请求,冷育娟难得露出一丝笑意,有一点点害羞、一点点感动,然后在他央求的目光下,很轻微的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