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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可希简直不敢相信她们的计划会完全失败。
「怎么可能?」路珈舞和她一样瞠目结舌。「那天他急吼吼地冲进来,表情就像发了狂似的,所有人都看得出他爱你。」
「或许他爱我,但显然还没爱到足以让他向我求婚。」谷苑芃心灰意冷地道,将她的行李箱从衣橱里拖出来,把衣服全往里塞。「我已经决定了,既然他不要我,我就该识相点别再去缠着他,我已经懒得再把自己硬塞到他手上去了。」
「也许孙扬还没有准备好,毕竟当时你们的情绪都不稳定。」成可希试着劝服她。「那天我打电话给他,告知你生了病被困在那个小岛上,他冲进来时整个脸色白的吓人,我从来没见他那么心慌意乱过。」
「他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可以做好准备。如果他要我,他不会像仇人一样瞪着我,好像爱上我是滔天大罪。」她忿忿地抹去脸颊的泪水。她才不哭,绝对不要为那个可恶的家伙掉眼泪。这该死的浑球!「你们别再劝我了,我要离开这里,离得他远远的,从今以后不要再见到他。」
成可希和路珈舞面面相觑了半晌,后者无奈地耸耸肩,显然知道无论如何都说不动她的决心了。
最后是成可希打破沉静,「你打算去哪里?」
「不一定,可能会先到意大利去,那儿有工作等着我。」她不认为现在的她有心情工作,但有事忙总好过她待在台湾胡思乱想。孙扬不要她,他的生命不欢迎她参与,任她怎么努力都没有用。
只要想到这个,就令她的心一阵扭搅,泪水又即将决堤而出。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们也只好尊重你。」成可希温柔地道。「你会和我们保持联系吗?」
「我会的。」
「那如果孙扬问起,你要我们告诉他去哪里找你吗?」
「不!」她断然摇头,表情平静但坚决。「谢谢你们的关心,但是我想一个人好好冷静一阵子,他应该也是。」或许孙扬根本不会找她,也或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找到下一个可以替代她,又不会威胁到他单身主义的对象了。
想来真令人心痛!
「如果你坚持的话。」路珈舞看来不表赞同。「我还是不认为孙扬会就此作罢。」
「会也好,不会也罢,反正那都与我无关了。」谷苑芃闭了闭眼睛,眨回又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不,她不能退却,不能改变心意,她必须离开,她无法再忍受另一次拒绝。她必须忘了他,即使这会令她心如刀割,即使她很可能永远都做不到将他驱逐出脑海……
但至少,她应该试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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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麻省理工学院
「孙教授,你有什么结论和建议?」
孙扬回过神来,同桌的九位教授同时回头看他,等着他的回答。这是个非常重要的会议,主导着整个研究计划的方向和主题,也关系到是否能如期完成或延宕。他从不曾在这么重要的学术研讨会议中分心过。
「孙教授?」主席困惑地重复。
「我想再听听几位教授的说法之后再做结论。」他勉强回神说道。他一点也不知道他们刚刚讨论的是什么计划。
主席微微点头,然后请另一位教授上台解说他的看法。
孙扬深吸口气,命令自己专心一点。他仔细听了几位教授的提案,也表决了几个重要的决策,然而随着时间过去,窗外的天色由明转暗,他愈来愈无法不去想到谷苑芃。
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到她了,自从他们离开千叶岛之后,苑芃就再也没理过他,也不接他的电话。原先他还以为让彼此冷静几天,给彼此一段调适期对他们都有好处,毕竟他还有公事必须回美国处理,而苑芃看来也需要好好休息。
没想到几天后他赶回台湾,却发现苑芃消失了。她住的地方人去楼空,她的电话无人接听;他的两位嫂子坚称不知道她的去处,而他打电话去问经纪公司,高天发的答案却是她到欧洲旅行去了。
「不好意思啊,孙扬。不是我不告诉你芃芃的行踪,而是芃芃跟我要了几个月的长假,也没让我知道她去了哪里。」高天发一副爱莫能助的口吻。「认识芃芃这么久,我从没见过她像这阵子这么闷闷不乐。你到底做了什么,会让她躲着你、连你的电话都不肯接?」
他做了什么?他只不过现在才发觉自己是天下第一号大浑蛋而已。
他爱她!差点失去她的恐惧令他再也无法否认自己的感情,这段日子以来的思念更加深了他自我唾弃的情绪。他向来是个潇洒的人,女人对他而言只是调剂品,他只会和她们做朋友,绝不会有机会让她们越雷池一步。
然而即使这么理智地提醒自己,他仍然无法遏止地想着她。他想起她爱笑的脸庞,想着她银铃般的笑声;她像个带着魔杖的小精灵般毫无预警地闯入他的心,让他毫不设防地跌入她布下的情网。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早已悄悄地爬进他的心坎里,他似乎爱了她好长一段时间,直到现在才猛然觉悟。也许在内心深处,他仍一直挂念着那个甜蜜爱笑的小女孩,所以他对感情从来没有认真过。
会议还在进行,他的思绪却又开始飘离,回到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午后……
「扬哥哥,我好喜欢你喔!我长大以后要嫁给你,当你的新娘子。」
「只怕你长大以后交了男朋友,就会把扬哥哥忘得一乾二净了。」
「我不会。我一定会记得你,你也不可以忘记我喔!我们来打勾勾。」
而当他再度和她相遇的那天,见到她的第一眼,他早已解除了武装,彻底投降!
想起他是如何冷漠地对待她,他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他想念她,想极了!然而瞧瞧他做了什么?他居然为了那可笑的自尊,用最糟的态度和响应把她气跑了。痛苦和悔恨的情绪一直啃蚀着他,令他的夜辗转无法成眠。
想到那个姓袁的家伙此刻很可能正拥着她,吻那属于他的芳唇,抚摸那属于他的光洁肌肤……他恼火地别开这些念头。等他结束掉这个该死的会议,他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直奔英国,就算得把整个欧洲翻过来他也不管。
即使她结了婚,他都打算不择手段地把她抢回来,即使得和那个姓袁的拔枪决斗也在所不惜。
好不容易冗长的会议结束,几位教授约好到一家餐馆用餐,孙扬正想找个借口退出,一个声音叫住了他,「孙教授。」
孙扬停下脚步,看着一位女助教朝他快步走来,将手上的名片递给他。「大约一小时前,有位袁先生来找过你,我告诉他你在开会,他说他会在这家餐馆等,无论你开会到多晚都没关系。」
孙扬接过名片,上头是一家波士顿着名的餐馆,还有一张印有袁至刚公司和头衔的名片。他脸色一沉,将手中的名片握紧。
怎么,袁至刚是来向他示威吗?这下子正好,他正想找这个姓袁的来练练拳头,既然他主动送上门来,也就省得他浪费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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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里,孙扬坐在袁至刚对面,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也几乎一样高大的男人。
不长不短的五分钟过后,他终于彻底了解到中国人的一句俗语──
情敌相见,份外眼红。
平心而论,这个姓袁的家伙条件还真不差。孙扬颇不是滋味地想着。当他十分钟前走进这家位在市区的咖啡馆时,袁至刚正悠闲地喝着他的第四杯咖啡,翻着最新一期的财经杂志,一点也没有久候的不耐烦。
直到他在袁至刚对面坐下,袁至刚才移动姿势,抬起头来打量他。孙扬不知道自己在对方眼里看来是什么样子的,但却很清楚自己现在的模样。或许他的外貌看来冷静如常,但只有他心知肚明自己其实一点也不平静。
这阵子以来对苑芃的思念,再加上纳闷这个男人的动机和目的,让他实在表现不出「男人的风度」这种东西。
「孙先生。」袁至刚率先打破沉静。「不好意思,没打扰你开会吧?」
「没有。」孙扬扯动嘴角,先礼后兵。
「我姓袁,相信你对我应该不陌生。」袁至刚继续说道,挑着一眉看他。「既然我们都认识苑芃,而且都和她十分熟识,我就不和你客套了。不介意我叫你孙扬吧?」
「我不知道你和苑芃已经称得上十分熟识了,袁先生。」他的表情似笑非笑。这句话有点酸溜溜,不过如果周刊的报导属实,这么说倒也不为过,即使那个事实令孙扬心里不爽到了极点。
「我知道你对我有些误会,这也是我来找你的目的。」袁至刚的态度仍然十分悠闲。「为了不想让你继续敌视我,我想我最好直接说重点。我是苑芃的大哥。」
「大……」孙扬的下巴掉了下来,满脸愕然。但立即的,他便冷静下来,脑袋里快速地分析整个状况,而后让理性接掌全局。即使心里再惊异不过,他也没有显露出情绪在脸上。「你的姓和她不同。」这句话只是纯粹好奇。
「我和苑芃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我父亲在娶苑芃的母亲之前,曾有过一次婚姻纪录,我从母姓。」袁至刚解答了他的疑问。「我母亲过世之后,我父亲才将我接到英国同住,那年苑芃十一岁。家父和苑芃的母亲车祸过世,我和苑芃便成了彼此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尊敬我这个大哥,我也同样疼爱这个唯一的妹妹,我绝不容许有人伤害她。」
两个男人目光交接,孙扬接到了浓浓的警告意味。
「对于这点,我和你有相同的认知。」他平静地说道。
仅一瞬间,他们便知道彼此之间不会再有敌意了。
孙扬原先有些防卫的表情放松了下来,转成较为平和的口吻,「苑芃没和我提过她有个大哥。」
「我想她是故意不提。」袁至刚微微一笑。「如果我没料错的话,她正巧妙地布着一盘局,四周摆满了拉弓的士兵等着你往坑里跳,而且她成功了。」
「没错,而且被箭射得千疮百孔。我想我现在看起来一定像只刺猬了。」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你这个妹妹显然有把人逼疯的本事──也许是嗜好,我想。」
「看来她把你整得很惨。」袁至刚愉快地评论道。「怎么回事?」
孙扬顿了顿,才简单地将整个情况叙述了一遍。
「难怪我上次见到苑芃时,她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回英国去。」袁至刚若有所思地轻抚着鼻梁,而后一只手伸出制止他。「别问我她现在在哪里,答案是我不知道。只要她存心躲你,你就算把整个英国都翻过来也找不到她。」
见他泄气地垮下肩膀,袁至刚瞥了他一眼,才温和地接续道:「虽然我并没有参与苑芃的童年,但我对你却毫不陌生。
「我和苑芃刚开始相处的那几年,她一直吱吱喳喳地告诉我关于你的事:扬哥哥买了只大玩具熊送给她、扬哥哥带她去吃好吃的冰淇淋、扬哥哥教她数学和拼字,她将来长大了一定要当扬哥哥的新娘等等。我原本以为那只是小女孩天真的愿望,没想到她不但是认真的,而且还一心一意非达成愿望不可。」
「我知道。」他一会儿后才闷闷地回答。
「也因为知道她对你的感情,我这个大哥所能做的就是支持她、信任她的选择。」袁至刚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地盯住他的。「你知道,在她结婚或满二十五岁之前,她名下的巨额遗产由丁律师和我共同监管,我绝不容许有人是为此目的而接近她。」
「你最好把话吞回去,袁至刚。」他低沉地开口,声音中隐含的威胁令人不容错认。「我要的是她的人,和她该死的遗产无关。这种贬低苑芃、也是贬低我人格的暗示,我不希望再听见第二次。清楚了吗?」
两个男人目光再度相接,在空气中燃出火光。半晌过后,袁至刚才微微点头。
「我相信你,也相信以苑芃的聪明才智,她不会不清楚哪些男人接近她是另有目的。她一向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她,即使那个家伙在我们看来根本是个既愚蠢又冥顽不灵的驴蛋。」
「多谢你的称赞。」孙扬慢吞吞地道,一手爬过头发。「我现在不但知道她聪明绝顶,还知道她拥有远超过男人的坚强意志。我怀疑还有什么是我根本不知道的?」
侍者在这时送上了咖啡。袁至刚沉向椅背,等侍者离去之后才再度开口,「苑芃的童年是在美国渡过的,你应该知道她小时候是个害羞的孩子。也许是父母经常不在她身边,所以她很了解孤独的感受。
「到了英国不久,她开始从外头带一些流浪动物回家来,猫、狗、受伤的鸟,所有你想得到的动物她通通收留过,并且细心地照顾牠们直到有人收养为止。等到她有能力之后,她的善心开始扩大到人,她认养了无数个第三世界国家的孩子,每年亲自写信、寄明信片,只要有空就会亲自去探望他们。
「她还用她母亲的名义设立了一个专门的基金会,利用她模特儿的身份参加各项公益活动,义卖她穿戴过的衣服和珠宝手饰,将所得全部用在帮助那些孩子们身上。这些事她从来不提,因为她无意居功,只是纯粹想尽一己之力。」
孙扬静静地听着,试着消化这一长串关于谷苑芃的过往。这是另一个苑芃,一个离开美国之后独立成长、他所不了解的苑芃。他想着一个十来岁的女孩是如何孤单地待在一个冷清清的大房子里,渡过只有猫狗陪伴的少女时期,那个画面令他心痛。
「我想你不知道这些事。」袁至刚同情地看着他。
「的确,显然我对她的了解少之又少。」他的声调有些郁闷。「如果她一个人能做这么多事,那她根本不是个人,而是个女超人。就算她连高中都没毕业,她也远比她表现出来的要聪明的多了。」
「苑芃连高中都没毕业?」袁至刚扬起一眉。「她告诉你的?」
他的表情令孙扬警觉起来。「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虽然苑芃十五岁就进了模特儿这个圈子,但是她一直把她的时间安排分配得很好。她是牛津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法律和经济系双学位。」
见他满脸惊愕,袁至刚显然感到很有趣。「怎么,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见鬼了,他怎么会知道?孙扬低咒了一声,眉头皱得紧紧的。可是他早该知道的!当她在讲台上发表那篇洋洋洒洒的精采演说时,他早就该察觉出她绝不是像她鬼扯的那样,是「为了演戏而来体验学生生活」。
他不是没有想过,而是根本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自从遇见她以来,她就把他的脑袋变成一坨浆糊,连他自己原本要「帮她找个丈夫」的伟大情操都忘得一乾二净,更遑论提其它了。
「她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事?」
「这个答案你得去问她本人,不过我可以猜到七八成。因为你一开始认定她是不学无术的小太妹,为了给你一点颜色瞧瞧,她也就姑且将错就错,谁知道后来情况失控,这个误会也就愈滚愈大。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你早该看出她不是那种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的女孩,如果她是,她不会固执地守着一个天真的承诺,一心一意只想嫁给你。无论她做了什么,都是缘自于她爱你,她从来无意伤害任何人。」
「我明白。」孙扬深吸口气,压抑地开口,「我会找到她的,无论用任何方法、花多少时间,我都要让她知道我爱她。」
「即使代价是你奉为圭臬的单身主义?」
「去他的鬼主义。打从我遇上那个小女人开始,她就把我的脑袋搅得一塌糊涂,所有的原则都变成了屁,这下子你满意了吧?」他粗声吼道。
「好极了,总算你还不至于觉悟得太晚,否则我就得帮芃芃揍醒你了。」袁至刚面不改色地点头。「不过话说回来,就算芃芃这辈子都不打算原谅你,起码你们之间的误会都解释清楚了,你也不至于死得不明不白。」
「去你的!」
袁至刚咧嘴而笑。「保重吧!根据我对芃芃的了解,我不认为她会这么轻易原谅你。她会先让你尝尝苦守寒窑、望穿秋水的滋味,再决定你值不值得她回头。」
「谢了。」孙扬从鼻子里哼了声。「你到底是想帮忙,还是想袖手旁观、幸灾乐祸?」
「事关苑芃的一生幸福,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不过依目前的情况来看,要找苑芃简直是大海捞针,还不一定捞得到,我有个逆向操作的方法,你愿不愿意试试看?」
「是什么?」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