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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他们要闯进厂里。”老李汇报着。
疤脸接过话道:“你就是老板?正好,找的就是你。”
吴一毛抬眼打量了一下疤脸,说道:“这位兄弟,我不认识你,找我有什么事?”
“吴老板,听说你生意做得不错,在柳镇数第一,发了大财。可我们兄弟却没饭吃,来向你讨几个赏钱糊口啊。”疤脸阴阳怪气地故作可怜道。
原来是收保护费的。这几个月,柳镇经济发展,涌现出很多小工厂、小作坊。与此同时,黑d也跟着发展起来,有人开始收保护费。吴一毛早就听说了,却没见有人上门。没成想,今天还是来了。
这种事,吴一毛一向很反感,他面露不悦地对疤脸说道:“兄弟,实不相瞒,小厂生意不敢说全镇第一,却也说得过去。但是,我只向国家交税,没有交保护费的习惯。”
吴一毛转而对老李说:“老李,守好大门,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厂。否则就报警。”
说完,他转身离开。气得疤脸在后面大叫,还想动手打人,可看看越聚越多的工人,估计占不到便宜,只能悻悻地回去复命。
经济发展就如同肥沃的土壤,既能长出大米高粱和鲜瓜蔬果这些对人类有益的物品,也能长出稗草杂叶等有害之物。柳镇在经济突飞猛进的同时,就出了个叫“海龙帮”的黑d组织。
海龙帮由二个结拜兄弟掌控。老大能打,手狠,是个人见人怕的角色;老二阴险、凶残还好色。二人自封大当家和二当家,帮内则习惯性称他们为大哥、二哥。
“二哥,对不起,我今天没收到校办工厂的保护费,给你丢脸了。”疤脸回去后,向主管收保护费的二当家的怯生生地检讨道。
“疤子,你个废物,一个小厂都搞不定。要你何用?!”二档家的怒骂道。
“二哥,你不知道,那个吴老板是柳镇首富,可凶了,根本不怕我们,与别的老板完全不一样,不好惹呀。我打你二哥的名号。他却骂:‘你们二哥算个鸟呀!’”疤子辩解着,还添加了些油醋,他想激怒二当家的去收拾吴一毛。
“疤子,姓吴的真是这么骂的?”二当家的明显不高兴了,语气已经很重。
“二哥,他就是这样骂的,我那敢撒谎。”疤子信誓旦旦地肯定道。
二当家转身对大当家的道:“大哥,这吴老板什么来头?确实有点可恨啊!”
一直没有吭声的大当家,开口道:“管***什么来头,只要敢惹我们海龙帮,就打他,打服为止!不过,老二,我是提醒过你的。保护费小收收,够弟兄们开销就行了。你偏要加码搞那么大,会激起民愤呀。这事既然交你主管,你就全权处理。搞不定,告诉我,我摆平他。”
“大哥,我也是为兄弟们着想啊。还象以前那样收小商小贩的钱,弟兄们那能吃饱?这年头,老板越来越多,他们大把挣钱,我们却饿肚子,不公平啊。不放他们血,放谁的?”老二急切地辩解着。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有道理,不然也不会采纳你的意见加收保护费。既然交给你主管,你把事情办好就行了,只要钱多多,兄弟们会感谢你的。”老大安抚着老二。
“疤子,你给我听好了。马上召集人马,明天上午十点,准时在校办厂门口集合,带上家伙,杀进工厂,见人就打,就东西就砸。彻底摆平什么jb吴老板,看谁今后还敢和海龙帮斗!”老二凶狠地向疤子下达了命令。
第二天一早,吴一毛就外出办事了。等他十点回来,已经是一片狼藉。
老李等几个门卫倒在三大门口,痛苦地**着。厂里还在传出砰砰嘭嘭的打砸声。
吴一毛来不及将汽车熄火,就冲进了厂里。
只见一帮人正在疯狂地砸机器,工人们都靠墙站着不敢吱声。干爹拼命制止,却被打倒在地。
吴一毛义愤填膺,踢倒两个砸机器的暴徒后,跳上一张钳工台,奋力大喝一声:“住手!!!”
这一声大喝,绝对不亚于当年张飞在当阳桥上的那一声断喝!所有人都停下来不砸了!
吴一毛继续大声喝斥道:“你们还有王法吗?工友们,给**家伙,干爹,打电话报警!”
工人们一看老板来了,有了主心骨,也不怕了,全部听从老板指令操起了扳手,榔头等家伙什,准备等老板一声令下,就拼了。
一旁的疤子指着吴一毛对二当家的说:“二哥,他就是姓吴的。”其实,他不说,老二已经怔在那盯着吴一毛了。
疤子的声音引起吴一毛看向二当家的。这一看,两个人几乎同时出声惊呼:
“是你?”
“是你?”
原来,这二当家的,不是别人,正是从成市回来的黄毛!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吴一毛跳下钳工台,操起一根铁棍,冲到黄毛面前,工人们一看老板动了,也纷纷抄着家伙冲了上来。吴一毛双手一举,示意员工们暂别动手。
黄毛由于在成市作恶太多,成了警方重点打击对象。走投无路的他,只能逃回老家。他本是乐镇人,只因跟海龙帮的老大以前拜过把子,就投靠了过来。他一来,就出主意扩大收保护费,给帮里增加了不少收入。收入多了,手下人自然说他好,老大就顺势将资历不够的他推上二当家位置。
“想不到啊,几个月没见,你竟然混成了柳镇首富!”黄毛对双眼冒火的吴一毛调侃道。到底见过世面,面对一大群工人,黄毛毫无怯意。
“你小子真是阴魂不散,居然跟到柳镇来了M你的账还没算呢!”吴一毛义正词严地回应道。
相持间,黄时群带着一群干警和民兵赶到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黄时群嚷嚷着。这小子已经被火箭速度提升到了副所长位置。
他一看是有人在砸吴一毛工厂,心里暗暗高兴,这正是他想干而不方便干的事。可是,表面上,他还不敢公然袒护黑d。
他对着黄毛假模假样道:“你胆子不小啊,光天化日竟敢砸人家工厂,你眼里还有我们警所吗?全部带走。”
黄时群指挥人将黄毛的人全部带走,也请了吴一毛和一些工人去做证人。黄毛到也乖乖配合,一是他本来就畏惧警察,知道惹不起;二是他来柳镇不久,虽然和黄时群打过交道,却感觉这个人捉摸不透。
来到警所,黄时群特意将黄毛带到一间偏僻的办公室,单独一人亲自“审问”他。
“说说,你为什么砸吴一毛工厂?”黄时群和蔼地问道。
黄毛一听黄时群口气,根本不像是审问,黄所长口气以前可是从来都非常严厉啊。他马上感到有戏,这里一定有原因。
“黄所长,我砸人家工厂是不对。可也是情有可原呀,吴一毛这人,你不知道有多可恶啊!以前我们都在成市做擦鞋生意。那时候,他就天天欺负我,砸我场子,搞得我没法混,只好回来了。弟兄们听说我被他欺负过,都要为我报仇,我拦也拦不住,才有了今天这一幕。”黄毛信口雌黄,绝口不提收保护费的事。他凭感觉知道,眼前的黄所长一定和自己一样,与吴一毛有仇。
“原来你们是有私仇,那就是民事纠纷了。”黄时群顺水推舟将案件先往小里定性。
他继续说:“我说你呀,有仇也不能搞这么多人去砸人家厂子呀。这不是给我们警察找麻烦吗?你说人家报警了,我能不管吗?再说,你们这么多人,怎么就能让他打电话报警的呢?真笨!”
黄时群表面是在训斥黄毛,实际是给他支招。黄毛不傻,早已听出了话外之音。心里也对黄时群产生了恐惧,这个所长太阴了,必须要旁靠上他,不然会被他玩死的。好在,现在和他有共同的仇人,今后可以要利用这层联系搞好关系。
当吴一毛告诉黄时群,黄毛是因收保护费不成,而打砸工厂时,黄时群根本不采信。
他说:“老同学,事情我已经了解清楚。你们是在成市结下的纠纷,属民事范畴,就不要把人家往黑d上污陷了。你现在是名人,是富人,可不能为富不仁呀。我已经批评他们了,让他们赔偿你50块钱,这事就算了。”
吴一毛非常气愤,黄时群是在明目张胆地包庇,他要去镇里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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