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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冷君昊,你……」
童玉观骄傲矜贵的个性,绝不容许人家这样的污蔑,但她气极了,除了任由泪水潸潸而下外,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我怎么样?难道我说错了吗?」
冷君昊口气冷硬,相对的铁臂更不觉一紧,使得童玉观原本就撞伤的背,因此而痛得泪掉落得更急,一张娇颜变得死白。
只可惜,不过才刚微亮的天光,与四周渐成的雾气,使得景物变得模糊,使得正在气头上的冷君昊,完全忽视童玉观刷白的容颜。
「放、放我下来!我……」好痛两个字还来不及说出口,童玉观整个人又因再一次承受冷君昊含怒的紧抱,而痛得一口气差一点提不上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难道有了别的女人后,他那曾经对她的温柔,已全不复在了吗?
「不!我不放!」像是回答,更像是自语,冷君昊紧抱着童玉观,大跨步往前走。
「你都已经有别的女人了,何苦不放了我?」细若游丝的声音,全因冷君昊太过用力的搂抱而传来的痛楚所致,其间含有着难以察觉的失落感。
「你说什么?」她细碎的声音根本令人听不真切,冷君昊于是再问一次。
「你都已经有了别的女人,又何必……」童玉观喃喃地重复,却是愈说愈心痛,且撞伤的头部,因为冷君昊抱着她疾走而持续震动的关系,显得愈来愈晕眩;还有撞伤的背部,那种几乎要人命的刺痛,终于让她支撑不住而昏迷过去。
「玉观……、童玉观?」该死!
突然软倒的娇躯,让冷君昊心中一惊。在张惶唤不醒她的同时,一股仿若即将失去心中瑰宝的惊惧,就像鬼魅一样紧紧的攫住他的心房,使得他连呼吸都倍感困难。
「开车!」
迅速的赶到车边打开车门,身体几乎还来不及坐稳,冷君昊已对待命中的十二护法之一下达一连串的命令。
所以,在飞车赶回住所的同时,一个龙帮的专任医师也在前往途中。
「单叔,玉观她现在怎么样?」
紧盯着这位当年跟他父亲一同从唐山到纽约来打天下的单医生,冷君昊紧张的问着,但眸光始终不愿瞧向此刻正苍白着一张容颜、无助躺在床上的童玉观。
他还在生气童玉观对他的疏离和推拒,所以故意表现对她的漠视,但眉宇之间那化不开的悒恼,终究还是泄露他对她的关心。
「她的后脑显然撞击到硬物,所以肿了一大块,前胸也似乎受到相当的重击,受了内伤,且她背后的肩胛骨也有轻微的裂伤现象……」单医生背负着双手,用着绝对专业的语气对冷君昊道。而一身长年不改的唐装,更衬托出这位医者自成一格的仙风道骨。
「怎么会这么严重?」冷君昊剑眉蹙紧,而那活像是生闷气的语调,像是问人,却更像是问自己。
「为什么不会这么严重?」单医生挑高了眉,一脸的不满。「你怀疑我的判断?」
「不是的单叔,你不明白,我跟玉观交过手,知道她的身手不弱,普通男人是不可能打倒她的。」冷君昊肯定的道。
「那如果是遇到高手,又不小心着了人家的道呢?」
闻言,冷君昊不由得一阵心虚。想起他初识童玉观之时,不也是凭着不凡的身手戏耍她的吗?
「就算遇到真正的高手,她至少也能自保逃逸,不可能会伤到像你说的那么重;何况我赶到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什么激战场面,反而还听到她亲口告诉黑熊,说要乖乖的跟他走呢!」
就因为这一口闷气,让他的一张俊颜臭到现在。
「既然爱她,又选择她当你的妻,为什么不信任她?」看着童玉观手腕上代表龙帮帮主夫人身分的古玉青镯,单医生别有深意,又像是洞悉一切的眼神,炯炯的望着冷君昊。
「我……」
冷君昊脸上一闪而逝的绯红,被眼尖的单医生给捕捉到了。
「君昊,为什么你不想想,玉观有可能是遇上非常状况?」他了然一切的眼神里,有着循循善诱,更有深切的关怀。
这冷家的毛头小子,他可是从小疼到大,还不曾看他为情所困过;何况是像现在这样被妒火冲昏了头,教他怎能袖手旁观呢?
再说,他可也是跟他老爸、老妈一样,在积极辅导他坐稳龙帮帮主之位后,想抱孙子想得紧呢!
「会有什么非常状况?我看到他们的时候,两人不但交缠在一起,玉观还衣衫不整……」
想到她除了他冷君昊之外,居然还为别的男人轻解衣衫,再想到她冷淡拒绝他的扶持,一把连他自己都不了解的妒火便不断上升。
「没错!原因就是在衣衫不整这四个字上。」单医生截断他的蠢话,一针见血的道:「为什么你不想想,她之所以衣衫不整,根本就不是她自愿,而是被强迫的呢?」
「不可能!我说过,玉观的身手不错,连我在不察的情况下都差一点失手,何况那黑熊不过是个徐混,如果玉观不是出自自愿,哪有可能……」冷君昊愈说妒火就烧得愈旺,理智也随之消失,自然对于事实的真相更看不清、听不进,也就遑论替她设身处地的想了。
「你为什么不看看她?替她擦擦药呢?」
枉他这个做叔叔的说了半天,口渴得都快可以喝下一缸的水,可这死心眼的傻小子却还转不过来,简直是快败给他了。
「有什么好看?单叔的医术那么好,不会有问题的。」冷君昊努力的克制自己一颗早已情动、且飞向童玉观的心,嘴硬的说。
「我的医术当然是没有问题,不过……唉C吧!既然你不肯劳驾,那只好我亲自动手。」
单医生走近床侧,一副准备动手翻开童玉观前襟的样子。
见状,冷君昊骇然的问:「单叔,你、你这是干什么?你不是都检查过,也都处理好了吗?」
「没错!我是都详细检查过,也大致处理好了;可她的前胸受了伤,我的女助理又不在,你这个跟她最亲的人又不肯替她上药,我怕伤口会感染,所以只好勉为其难的亲自动手喽!」
隐藏着睿智,单医生故作勉强地道。
「好吧!我来。」
他不情不愿的接过单医生拿在手上的药膏,原只是私心的不愿童玉观再度袒露在他人面前,即使单叔是个医生也不行;但眸光却在乍见她胸前的一片红肿,与数道沁出血丝的抓痕时,不觉脸色丕变。
「这……」
「现在,你还会自以为是的认为,她之所以会衣衫不整是出于自愿的了吗?」
很高兴看到他悔恨交加的脸色,单医生讽道。
「单叔,我……现在我应该怎么替她上药?」冷君昊拿着沾满药膏的纱布,停在童玉观胸前约半寸之处,却心疼得怎么样也下不了手。是心疼她的痛呵!
不会吧?这种白痴的问题,竟然会是他这个号称纽约第一大帮帮主会问出口的话?
「单叔,我的意思是说,玉观的伤口这么深一定很痛,我该怎么上药,才不会让她太痛苦?」看出单叔眼中有着可笑的质疑,冷君昊赶忙解释。
「横竖都是会痛,赶快擦药,她很快就会好了。」单医生缓缓的说。
他本来还想吓吓他的,不过看他心疼成这个样子,他这个做叔叔的还是于心不忍。
「她真的很快就会好了吗?」这伤口,看起来是这么触目心惊!
「你怀疑单叔的医术,还是怀疑我的用药?」
这浑小子,胆敢再对他有所怀疑,他肯定会掐死他!
「当然不是!」冷君昊轻柔地替童玉观抹上药,只不过此刻疼痛的却是他自己。
老天!她胸前的伤是这么样的深,肯定是受人欺侮而挣扎不休所造成的;但自己……到底是那只眼睛瞎了,不但没赶快救她,居然还百般曲解她?
唉!真是该死、该死!
自艾、自怨,再加上自责、自悔,冷君昊没有发现,单医生已带着任务完成的洋洋得意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