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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皓。”一大清早,杜千天便来到雪豹的木屋,身旁跟着一个男孩。
正在收拾包袱,准备偷偷离开的雪豹一惊,放下手中的包袱,转身面对他。
“师父……”呐呐的低唤,看见师父身旁的男孩。“向柏,早。”
韩向柏,大师兄韩灭的长子,早熟稳重、聪明伶俐,虽然容貌尚留一抹稚气,但身材看起来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言谈举止则宛如成年人般,很难相信他今年其实只有九岁。
“二师叔早。”韩向柏有礼的拱手,根本就像小一号的韩灭。
“打算就这样偷偷的离开?”杜千天瞥了一眼桌上的留书,微挑眉,望向雪豹。
“我很抱歉,师父,我也不想不告而别,可是……我必须出谷。”
“看来这次你非常坚持,是吧!”以前这孩子也不是没提过想出谷,不过佑祯总是反对,最后便不了了之。
“是的,师父。”雪豹坚定的点头。“这一次,我很坚持。”
“呵呵,难怪佑祯那别扭的小子会来找我当说客了。”能让豺狼那小子低头请托,可不是件简单的事,那代表他自己已经束手无策了。“我知道你的身体状况足以应付江湖事,你若坚持出谷,我们也没办法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守着你,不让你离开,可你应该知道,让你自己一个人出谷,就连我也不会放心,所以得有个人跟着你,预防万一。”杜千天微笑。
“师父?”雪豹眉头微蹙。“难道您想让佑祯跟我出谷?”
“呵呵,这可不行。”
他顿时松了口气,若让佑祯跟着他,怕是一见到熊欣就打起来了——如果真的是熊欣的话。
“那师父的意思是?”突然望向韩向柏肩上背着的大包袱,难道……
“向柏,你爹答应了吗?”杜千天突然问。
向柏?!雪豹错愕。不会吧!师父真的……
“是的,师祖,爹说他本来就打算等我十岁的时候让我单独出谷游历,现在虽然早了点,不过有二师叔照应着,娘也可以放心。”韩向柏说,转向错愕的雪豹,轻轻一笑,“二师叔,向柏从五岁开始,便随着爹行走江湖,也抓过几名罪犯,二师叔毋需担心。”
“很好。”杜千天满意的点头,转向傻眼的雪豹。“承皓,你也听见了,就让向柏陪你出谷吧!”
“我不答应!”豺狼冲了进来,身后跟着大腹便便的杨媚媚。
“咦?你怎么来了?”杜千天瞥了一眼杨媚媚,看见她抱歉的眼神,只能暗叹一声。
豺狼怒瞪着他,冷冽的咬牙,“我就知道师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是昏了头才会找你!”
“佑祯……”杨媚媚拉住豺狼的手,阻止他太过冲动。“别这样。”
“佑祯啊,我好歹是你的师父,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说话呢?”杜千天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可是一点也不生气。
“哼!”豺狼懒得理他,转向雪豹,“你要出谷,先打赢我再说!”深吸口气,稳住自己的脾气,恼怒的瞪着师兄,他宁愿让他现在倒下,也不要让他出谷送死!
打赢他?!
雪豹竞真的开始考虑了,师叔说他的“以柔克刚”掌法和剑法可能连佑祯都不敌,也许他可以现在试验一下,当做是让佑祯放心也好。
“好,我跟你比试一场,如果……”
“啊——”一直站在豺狼身旁的杨媚媚突然抱着肚子呻吟,腿一软,跌跪在地。
“媚媚?!”豺狼一惊,赶紧扶住她。“媚媚?怎么了?!”
“我……好像要生了……”她呻吟着。
“要生了……”他顿时慌了手脚。
“佑祯,还不赶快送媚媚回屋子里!我会请你师叔过去。”杜千天在一旁指挥。
这一喊,豺狼立即动了起来,赶紧将妻子抱起,就往他们的屋子冲。
“你忍着点,师父马上去请师叔过来,你忍忍!”豺狼喊着。
“师父……”雪豹担忧地蹙眉。
“还楞着做什么?包袱收拾收拾,快走啊。”杜千天低声的催促。
“可是……”他不放心的看着远去的豺狼和被他抱在怀里的杨媚媚,突然,他看见下巴靠在豺狼肩上的弟媳对他眨眨眼,圈住豺狼肩膀的手悄悄的朝他挥了挥道再见。
“去吧,媚媚不会有事的,她可不想看见你们真的打起来,佑祯会难过的。”杜千天微笑的说,朝杨媚媚竖了竖大拇指。
“师父,帮我谢谢媚媚。”雪豹微笑。“请保重。”
“你记得照顾好自己,凡事不要逞强,懂吗?有任何需要,随时捎回消息,我们会立即赶过去。”说不担心是骗人的,承皓的身体状况虽然好得差不多了,可是依然禁不住折腾啊!
“我知道,徒儿不孝,让师父费心了。”
杜千天拍了拍他的肩,再低头望向韩向柏。
“向柏,师祖就将你二师叔托付给你,辛苦你了。”
“师祖请放心,孙儿会照顾好二师叔的。”
“很好,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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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山野径,大毒日头下,雪豹和韩向柏缓步前进,越过这座环山,就能抵达开阳城。
雪豹拿着伞遮蔽烈日,偏头望向脸色被晒得红润、额上有着汗水的韩向柏,手上的伞便往他头上遮去。
“二师叔,你又来了。”韩向柏隐忍不住一声叹息。“你只要把自己遮好就行了,这点日头我不在意。”说完,抬手帮他移回伞,再顺手拿下他挂在肩上的包袱。
“向柏,包袱我自己拿就行了。”向柏这孩子像保护着易碎的瓷娃娃般,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这……让他觉得很没面子,明明他就没事啊!
“二师叔,你的包袱很轻,我拿得动,你只要将伞撑好就行了。”韩向柏抬头望了望万里晴空,再望向不远处的山头,一双飞扬的剑眉微微向中间靠拢。
“二师叔,我们得加快些脚步,你可以吗?”
“可以,不过怎么了吗?”雪豹疑问。
“快下雨了。”他简单的答。
“快下雨了?”雪豹抬头,瞥了一眼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嗯,最迟两刻内一定下,不过山区可能会更快。”韩向柏估计着。
“两刻……”雪豹不知道他是如何确定,不过也不想质疑。“这山路崎岖,要越过这座山进入开阳城,依照咱们的速度,大约还要一个时辰才能抵达,我看我们在附近找找看有没有避雨的地方吧!”
“嗯,也只能如此了,二师叔,您在这儿等等,我去找找。”韩向柏说完就急步掠向前方,须臾便已出了雪豹的视线。
“没想到向柏小小年纪,身手便如此了得,不愧是大师兄教出来的儿子。”雪豹赞叹的望着韩向柏的身手,不过他可不能真的呆呆站在这里等。
举步加快了速度,他也往向柏掠去的方向跟过去。
天气真热啊……
这五年来习惯了荒谷的四季如春,这么热的天气,让他有些无法适应。
呼着热气,汗水从额上滴落,虽说山区天候不稳定,可日头这么毒辣,真的会下雨吗?
半途碰到回来的向柏,看见向柏一瞧见他时那不赞同的表情,雪豹就忍不住想要求饶。
“如何?可有找着避雨的地方?”雪豹率先问,一点也不想听一个晚辈“教训”他的“不听话”。
“前面有个山洞,里面虽然有些积水,不过山洞里有些大石,上头还算平坦干爽,我先把包袱留在那里。”他望了望天空。“雨就快下来了,我们脚程得加快,要不然下雨了路会很难走。”
“好。”雪豹没有异议,不过还是有些怀疑的望了望天色,这种万里无云的晴朗好天气,哪里来的“快下雨了”的征兆?
没想到尚未抵达避雨处,风便徐徐吹起,原本晴朗无云的天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大片厚厚的乌云,一瞬间便笼罩了整个山头,黑压压的一片,偶尔还传来一道闪电,雷声轰轰,倾盆大雨怕是即将落下。
“二师叔,失礼了。”韩向柏突然冒出一句,紧接着便双手圈住雪豹的腰,运起轻功向前飞掠。
雪豹差点翻个白眼。师父到底怎么跟向柏说他的?他得找个机会跟他谈谈,让向柏知道他身体真正的状况。
“到了,就在前面。”约半刻,韩向柏停了下来。“得弯过这条小径才能看见山洞。”
“嗯。”雪豹轻轻点头。
这条小径很陡峭窄小,仅供一人侧身勉强行走,低头一望,脚尖前便是深渊,因为云雾缭绕,看不出这崖有多深,不过视线所及之处,崖壁平直光滑,没有一个可以踏脚的地方,也不见寸草,若不小心失足滑落,怕是连抓握自救的机会都没有。
雪豹将伞收起,两人一前一后步步谨慎的绕过这处峭壁,当他们闪身进入山洞的同时,哗啦啦的大雨也倾盆而下。
“呵,千钧一发,多亏你了。”雪豹对韩向柏笑道,低头望着洞里地上的积水。奇怪,为什么有积水呢?而且似乎一直延伸到山洞深处,不知道这山洞通往哪里?
韩向柏也扬起笑,这时才终于显露了一点符合他年纪的稚气。
“对了,向柏,你肚子应该饿了吧!”不再思考积水问题,雪豹走向放置在石上的包袱打开,拿出一个饽饽递给他。“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先止饥。”
“谢谢二师叔。”韩向柏接过饽饽,见他重新绑好包袱,疑问:“二师叔不用?”
“我还不饿,你先吃吧。”他微笑,绑好大包袱,手再更往里一探,打算拿他自己的包袱拿件外衣披上,因为这山洞凉风不停的吹入,让他觉得有些冷。
没想到包袱才拿起,一阵细微的嘶嘶声传来,两人同时察觉不对,韩向柏手中的饽饽急速的掷了过来,而雪豹也反射性的一缩手,不一瞬间,手背传来一阵刺痛,同时,饽饽击中一尾通体金色的小蛇,小蛇头爆裂掉落在地上,尾巴动了动,一会儿之后便没有动静。
“二师叔!”韩向柏快步上前,一脚踢开那尾蛇尸。“那是什么蛇?”
“我也不知道,没见过。”不过确定有毒,而且毒性很强,因为他的手已经开始麻痹了。
他立即点住自己手上的穴道,止住毒性窜流,但这只是暂时的。
“向柏,给我匕首。”
“我来。”韩向柏抽出匕首,俐落的划开伤口,没有犹豫的便要低头吸吮毒液。
雪豹立即制止。“不可,向柏,我自己来就行了,你找找你师祖给你的东西里有没有解毒剂。”
韩向柏点点头,转身翻包袱。
“小心一点。”他叮咛之后,才用左手抬起受伤的右手,开始吸吮毒液。
一口又一口紫黑的液体被吐出,可是好像永无止境般,完全没有变淡的迹象。
“二师叔,张口。”韩向柏拿着两个瓷瓶,各倒出一颗丹药送到雪豹的嘴边。
雪豹闻到味道就知道是什么丹药,张口吞下,如果连这解百毒的珍贵丹药都没有效用的话,那恐怕……
“二师叔,觉得怎样?”韩向柏虽然看似镇定,可眼底满是焦急,手微微颤抖着,语调也拔高了一点。
雪豹给他一个安抚的微笑,他……毕竟是个孩子啊!
“我没事,觉得好很多了,向柏,你不用担心。”安逸的日子过太久,变得毫无警戒心,真是太大意了,唉!
“可是你看起来并不好!”韩向柏皱眉,从包袱拿出一件衣裳,起身走到蛇尸旁,将蛇尸包起来。“二师叔,我们马上到开阳城去找大夫。”
“疾行会加速毒素扩散……”他摇摇头。
虽然他的脚已经慢慢失去知觉,视力也变得模糊,可是在这种天气、这种环境,让向柏冒险出去极为不妥,他有可能因为焦急又天雨路滑而失足。
“可是……”
“我刚刚吃了两颗解毒丹,可以撑得过去的。”
哗啦啦的声音越来越大,是雨越下越大了吗?
雪豹有些艰困的偏头望向洞口,眉头微微蹙起。雨势并没有变大,那……那越来越大声的哗啦水声是从哪里传来的?
突然,他猛地转头望向身后,那幽暗山洞深处,似乎传来下寻常的震动,他低头望着地上的积水……
糟了!这环山山顶上有一处深潭,山下城镇叫玲珑镇,与开阳城各据环山两边。玲珑镇有一名胜,为“环山飞瀑”,水源来自环山山顶的深潭,飞瀑每日出现一到两个时辰,遇雨,则水量大增,难道这里……是飞瀑出口?!
“向柏,快走!”雪豹倏地大喊。
韩向柏也发现了不对劲,冲上来将雪豹扶起,可雪豹的四肢都已经麻痹,身体沉重得使不上力。
“你快走,向柏,别管我,快走!”雪豹急喊。
“不行!师祖将您交给我,我怎么可能……”韩向柏没能来得及说完,望向山洞深处,旋即紧紧的抱住雪豹。
不一瞬间,一股巨大的水流冲了过来,将他们冲出山洞,冲下绝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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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镇,是位于环山不一处城镇,与开阳城隔着环山,两边鼎立,是商客南来北往必经之地,也因此造就了玲珑镇的热闹富庶。
镇上有许多客栈酒楼茶馆,但是名声最响的,是一家名唤“有客来”的茶馆。
茶馆占地颇广,依山而建,后院还引河道入内,方便取水,那水,乃是环山飞瀑之水,甘纯甜美,适于泡茶,成为茶馆最有名的招牌。
不过最有名的,还是有客来的人事,清一色都是女人,而且老板是一名年约二十三岁的美艳俏寡妇,自称“云大娘”。
“糟了糟了,云大娘,大事不好了!”一太早,茶馆的侍女之一尹春神色仓皇的从后院跑到前面来,直接冲到坐在柜台里正在算帐的熊欣面前。
“尹春!”熊欣抬手就赏给了她一个爆栗,一双美眸冷热交缠。“说过多少次了,我算帐的时候不许吵我,我一大早牺牲睡眠起床算帐,费了一个时辰,好不容易昨儿个的帐快算好了,你这一嚷,害我一个时辰的成果全毁了。”她什么都行,可以说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唯独对算帐是一个头两个大。
“可是……可是真的出事了嘛!”尹春委屈的揉着头,云大娘的力道好大,差点把她的头打爆了。
熊欣皱眉,这么不怕死,看来真的是大事不好了。
“说清楚!”她低喝一声。
“河道被污染了,所有的鱼都翻白肚,死了!”尹春得令,立即说。
“什么?!”她惊吼,抛下算盘,立即往后院冲去。
尹春赶紧跟在后头。
熊欣赶到后院,果然看见从外头引进来的河道上,飘着好些翻鱼肚的鱼。
“什么时候发现的?”她皱着眉头,眸底有丝冷意一闪而过。
“我刚刚要来汲水的时候发现的,可能是昨晚发生的。”
“或是更早。”蹲在河道旁,熊欣拧眉注视着河道。“这水暂时不许取用,今日茶馆也甭做生意了,我到上游追查去,看看是什么原因。”
“云大娘,水枫姊姊已经去了。”
“是吗?那就等她的消息好了。”熊欣转向她,“尹春,去拿个小瓮给我。”
“是。”尹春赶紧跑到仓库,拿来一个小瓮。“云大娘,你拿瓮要做什么?”
“装河水。”
“咦?要装水?可你不是说不许取用吗?”
熊欣没有理会她,小心地舀起一瓮河水,凑到鼻前嗅了嗅,眉头微蹙。
“云大娘?”尹春疑惑地蹲在她身旁,看着她的动作。“这样嗅,嗅得出什么吗?”
“有一种异味,不明显,可和以前的水气味确实不同。”
“什么味道啊?”尹春瞪着一双好奇大眼直往瓮里瞧。
熊欣斜睨她一眼,“死鱼的味道。”
“嗄?”她楞了楞,偏头望向河道上漂浮的鱼尸。
熊欣捧着小瓮站起身,那异味不仅仅是死鱼的味道而已,她还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鱼会死,表示河水有毒,她得试验看看到底是什么毒,才好有个准备。
“尹春,找几个人敲锣打鼓通知大家河道被污染的事,免得有人取水煮食饮用,落得和这些鱼儿同样下场。”
“是。”尹春立即往外冲。
“等一下,我还没交代完!”熊欣大喊。
“是,云大娘请说。”
“你去把鲁非找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找他。”
“嗄?!不要吧,我不敢……”尹春吓白了一张俏脸蛋。
说起那个鲁非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一张毁了容的脸扭曲狰狞,比鬼还吓人,不仅如此,他的住处布满了机关,误触者,轻则断手断脚,重则丧命哪!撇开这些都不说,就算安然进了屋,更恐怖的事还等着呢,鲁非屋内到处都可能有毒,一不小心碰到的话,立即丧命算运气好,可怕的是一时半刻死不了,得要经过一段非人的折磨才死得了。
而且,他是有客栈里唯一的男人。
“叫你去就去,罗唆什么?!”熊欣火大的瞪她。
“云大娘……”尹春苦着脸哀求着。
“算了算了,你真是没用,胆子啥时变得这么小了?”她不耐。“我自己去找他,你快去通知大家。”
“多谢云大娘,我马上去办。”像是怕她改变主意,尹春一溜烟跑走。
“真是的,鲁非有这么可怕吗?”不过是长得高大一点,毁了容,不苟言笑,住处如龙潭虎穴罢了。
她摇头,拿着小瓮往西院走,没两步停下,望着河道思考了一会儿,折下两根树枝,夹起一尾死鱼丢进瓮里之后才起身离去。
来到西院拱门外,她便看见鲁非高壮的背影蹲在院子里的药圃前。
“鲁非。”她喊,直接跨进拱门,不一瞬间,一道光影朝她射了过来。
她脚步没停,只是头向右一偏,箭矢擦过她的耳际,咚地一声击中她身后的石墙,箭头没入石墙,箭尾还晃动着。
身后扫来一道劲风,她的腰身往前一弯,一个吊在树上的钉板从她上方扫了过去,直起身的同时,她射出两枝飞刀削断钉板的绳索,钉板便顺着去势钉在另一棵树干上。
突然,她飞身一跃而起,用脚尖踢起一颗石头,当石头落地的同时,啪地一声,一块钉板快速的翘起,她借力施力,脚下一点,踢倒钉板之后,直接飞落在文风不动的鲁非身边,拿在左手的瓮一滴水也没洒出来。
“鲁非,这给你。”二话不说,直接将手中的瓮丢给他。
蹲在地上拔草的男人头也没拾,看也没看,举起手便在半空接住小瓮,顺着来势在手中旋了两转送到鼻前,嗅了一下后便放在一旁。
“瓮中之水有毒。”他直言道,声音嘶哑。
“我知道,你看看是什么毒。”
他重新拿过小瓮,抓起里头的死鱼翻看了一会儿,然后用食指沾了一点水放入口中啧了啧,闭眼沉思。
对于他的行为她已经见怪不怪——虽然有点恶心,但也不担心他这么做是不是会中毒,因为他本身就是个毒人,任何毒都比下上他身体里的毒。
“金翎蛇毒。”鲁非睁开眼。
熊欣扬眉,一双美眸倏瞪。
“金翎蛇毒?你是说真有金翎蛇的存在?”传说金翎蛇是一种通体泛金光,成蛇头上还会长出两只角的异蛇。
“当然。”他淡应。“哪里来的?”
“河道,水枫已经往上游巡察,也许会查到原因。”
“你要解药?”
“你有吗?”
他点点头,起身走进屋子里,一会儿之后,拿出两个瓷瓶,一大一小。
他将两个瓷瓶交给她。
“大瓷瓶里是药粉,等清理掉污染源之后,从上游洒下药粉,随着水流,河里的毒就会慢慢清掉,三天之内不准取用。小瓷瓶里是药丹,若有人下幸中毒,取一颗配雄黄酒喝下便可解毒,不够的话,再来找我拿。”
“我知道了,谢谢。”熊欣将瓷瓶收妥,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本稀有的古籍。“送你。”
难得的,鲁非布满伤痕的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收下古籍。
“谢谢。”这是他除了毒、药、机关之外,仅剩的兴趣。
“我走了。”说完她纵身飞出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