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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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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朱桓杨三不五时的狠毒威胁下,钱朵朵终于不堪重负,绝望和不安每天啃蚀着她的心绪,这时候,她唯一能想到的依靠却是……

“怎么了?小笼包怎么变成酒酿小丸子了?”朱守镇看到她主动来找他,难掩喜悦,只是她才一进门,他就闻到浓浓的酒味。

“闭嘴!”借着酒意,钱朵朵直接扑向躺在床上的他,大胆的对他上下其手,甚至拉开他的衣襟。

“小笼包,我是挺开心你投怀送抱的,但你总要把话说清楚嘛!”朱守镇万万没想到她会突然冲进他怀里,为了不伤到她,他硬生生拦住她圆润的身子。

“你在什么好抱怨的,你吃我那么多次豆腐,我讨回来一次有什么不对?反正我就要死了。”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口齿不清的在他面前吼道。

她的话,像一把利刃刺进朱守镇的心,他面露不悦,沉声说道:“把话说清楚。”

“你这只老狐狸,我根本占不到你的便宜,要我拿什么向狗皇帝交差啊!”想她在侯府也有一段时间了,除了不时偷点宝物,换些小钱给朱桓杨,她可以说没有任何建树。

这下好了,傍晚朱桓杨派人来传话,要是再没有办法完成他交代的任务,她跟蛤蟆就得回去领死。

“我明白了。”她的确很难从他这里捞到什么,也难怪朱桓杨失去耐心,开始对她施压。

他很明白朱桓杨有多残忍邪恶,为了不想失去她,他开始替她计划后路。

“我干么要生在钱家啊!没做几天大小姐,却已经受了这么多苦。”钱朵朵吸吸鼻子,自顾自的再次缩进他怀里。

“说给为夫的听听,好不好?”朱守镇好言好语哄着她,就像在哄孝一样。

“我外婆是个很厉害的女贼,我小时候,她就把我偷出去玩,不然我本来应该在钱府当一个享尽荣华富贵的千金小姐的,不用在外抛头露面。轻功是外婆教我的,打劫也是她教我的,可她怎么不教我怎么对付狗皇帝呀!”

一听说自己快被狗皇帝拎回去处死,钱朵朵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竟然是朱守镇俊帅的脸,心情烦闷的她喝了一点酒之后,决定听从内心的声音,直接冲到他房里。

“你外婆好有趣。”他感觉到她的泪水滴到他胸膛,他爱怜地轻抚她柔软的发丝,轻声拍哄。

“嗯!小时候跟着她到处乱闯很快活,我爹想带我回家,外婆就把我藏起来。蛤蟆哥也是她捡到的哦,从此蛤蟆哥就不肯离开我们,说就算是死也要好好照顾我们。后来外婆没有了,蛤蟆哥就一直保护我。呜呜呜……没想到现在害蛤蟆哥也要陪我一起死。”

“你不会死的。”他抬起她满是泪水的小脸,神情凝重地对她说。

“外婆,你等我,我吃完这个男人就来找你,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钱朵朵边说边想要扒开他的衣服。

朱守镇虽然很想要她,但绝不是在她发酒疯的情况下。他气闷地轻推开她,翻身下床。

“不许走,把你之前吃的豆腐都还给我!”谁教他没事就喜欢亲亲她、碰碰她,她今天要全部讨回来。

过没多久,他拿来装了清水的瓷盆和布巾想帮她擦擦脸,谁知才走近她,就被她猛然扑上前的一撞,盆中的水不慎洒出,泼了她一头一脸,像只狼狈的小猫。

一滴滴冰凉的水珠落在她的头上,滑过她的双颊,浇醒了她的神智,酒力渐退,钱朵朵慢慢冷静下来,在他的大床上抱住自己,把脸埋进曲起的膝盖之间。

朱守镇拿起干净的白绢,想替她擦去脸上的水珠。

“小笼包……”他站在床边轻柔的喊着她。

一看到他刺眼的红袍,钱朵朵负气地拉起他的衣袍,用力的往自己脸上擦。

“你真顽皮。”朱守镇宠溺的看着她。

吸吸鼻子,钱朵朵下了床,低声道:“我方才喝多了,对不起,我回房了。”

她始终低着头不敢看他。

“你不怕死?”

“我……的醉话你也信?”她不雅地打了一个酒嗝,推开横在自己眼前的高大身躯,她怎么没发现自己原来这么想依赖他,不由得暗骂自己厚颜无耻。

“拿去。”他将一把黄铜钥匙放到她手上。

“这是……”

“我给你三千万两银子。”朱守镇平静地说道。

钱朵朵猛地抬头,目光复杂地看着高出自己两颗头的男人。

“我会叫副总管带你去金库,并吩咐下人传话出去,说你把侯府弄得鸡飞狗跳。”

“为什么?”她真的不明白。

“我给你的三千万两,你要分批给朱桓杨,切记,一次不能超过一百万两。”

他虽然知道她够聪明,但还是放心不下的多嘱咐一句。

“为什么?”钱朵朵呆愣在原地,喃喃的再问了一次,但鼻头忍不住又是一阵酸。

“我舍不得你死。”朱守镇重重吐了口气再掀袍而去。就算今日这个决定是错的,他仍义无反顾,不会后悔。

钱朵朵站在他的寝房里,看着他逐渐变小的身影,哑口无言。她的眼眶湿了,手心里的钥匙此时重得让她无法承受。

他为了她,愿意将银子白白送给狗皇帝,她和蛤蟆的命总算是保住了。

可是,她将如何……面对他的心?

她用力甩甩头,现在不是思量这些的时候,她连忙去找副总管,拿到三千万两银子,并按照他的吩咐,分批运往宫中,险险保住一条小命。

***

坐在空荡荡的议事厅里,这是朱守镇从成亲之后,第一次觉得……寂寞,好像少了些什么。

“最近不什么如此安静?”

“因为钱朵朵不再胡闹了。”江仲宁专心的整理文件信函,随口应道。

朱守镇先是了然地点点头,接着才猛然觉得不对,以她的性子根本就静不下来,“难道她不在府里?”这丫头该不会拿了银子就跑了吧!

“她病了。”江仲宁据实以报,话音刚落,一抬头早已看不见主子的身影。

“侯爷?”他一头雾水,绕着厅堂找人,只是他不晓得,他的主子早就飞奔到钱朵朵身边了。

“小笼包?瞧你的脸,皱得真像颗小笼包。”她的寝房内,轻轻响起他带着关怀的声音。

“蛤蟆哥?”可惜钱朵朵不领情,她艰难地支起身子朝门口大喊,为什么没人拦住这个色老头?

在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之前,她不想见他。

“甭费力气了,蛤蟆被本侯送去梦周公了。”朱守镇大方地挤上床。

钱朵朵手脚并用的想把他推开,无奈生拨她完全使不上力,只能任他躺在她身边。

不舒服的她特别脆弱任性,负气地背对着他,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听说本侯的小笼包病了。”他不以为意,反而很有耐心地扒开锦被,把她娇软的丰腴身子揽入怀里。

他的体温透过衣裳传到她身上,她无声地喘息着,酸痛的身子像是得到一剂良药,平抚了些许不适。

他的身体看起来瘦归瘦,靠起来还挺舒服的,钱朵朵下意识弓起背,再往朱守镇的怀里挤了挤。

“大夫来看过了吗?”感觉到怀中的可人儿放弃抵抗,逐渐放松,朱守镇勾起满意的笑,这个孩子气的小笼包,让他忍不住想好好痛惜。

“我为么要告诉你,反正你也不会管我的死活!”虽然不敢见他,但自从那日醉酒后又过了好几天,他都没出现在她面前,让她忍不住气闷。

钱朵朵撇撇嘴,稚嫩的嗓音带着不自觉的撒娇抱怨,惹得朱守镇一阵心痒难耐,环抱着她的双臂忍不住收紧了些。

“我哪有不管你的死活,只是最近忙了点,没时间来关心我的小笼包,这样就生气啦?这样好了,你说出来看了大夫没,本侯给你十万两。”他开出丰厚价码想哄她开心。

“一言为定。”一听到有钱可以拿,她马上转嗔为喜,一个转身便与他眉目相对,她这才发现两人靠得好近,还能感受到彼此吐出的气息,顿时脸上一阵热烫,又连忙别开脸。

“现在本侯身上没有带银票,不如这个先当作押金。”他垂手,一枚拇指大小的青玉珠子自袖中滚出。

“怕你赖帐。”钱朵朵嘟着嘴不肯收。

“这颗玉珠好歹也值个七、八万两,你当了它,也不算吃亏。”唉,想他堂堂一名侯爷,竟然还得跟个小丫头讨价还价,他不免自嘲自己受她影响之深。

“好吧……”她伸出手接过珠子,却突然感到一阵晕眩。

朱守镇见状,连忙将她搂紧,焦急的轻唤,“小笼包?”

面对她,他总能很自然的表现自己的感情,她实在有太多地方令他着迷。

“我没事。”她埋在他怀里轻轻摇了摇头,有些搞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已变得如此亲密。

“要我去请太医吗?”

“蛤蟆已找过大夫了。”她虚弱地说道。

披散的发丝盖住她半边脸颊,露出一股不经意的娇媚,朱守镇目不转睛望着她,心像被轻柔的羽毛骚动着。

“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我受了风寒,只要好好休息就没事了。”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自从她被朱桓杨抓到后,就没有好好休息过,毕竟是娇弱的女儿身,受不了一路风霜折磨。

“只需要休息吗?”他松了口气。

“嗯。”他的怀抱令她留恋,适才明明一直抗拒,现在却渴望得到更多爱怜。

她的鼻尖不经意擦过他的胸膛,让他的身子顿时一僵,她虽然才十六、七岁,可却有撩动他情欲的本事。

大掌下的身段凹凸有致,勾得他无法专心,两副躯体紧紧相贴,他感到身下逐渐硬挺,然而为了佳人的身子,他不得不忍耐。

“你真是个磨人的小东西。”他感觉到呼吸逐渐变得浊重,脑海里也上演了无数个侵犯她的画面,她微启的红唇,更散发着诱人的邀请。

“呜……”钱朵朵安稳的窝在他怀里,心房在他的温柔中失守,忍不住开始抽泣。

她毫无预警的泪水浇熄朱守镇的情欲,以为她身子很不舒服,他不舍的拍哄着怀里的小丫头,温声劝着。

“我不想待在京城,我要回家。”她已离家半年了,入京之后又陷入麻烦,亲人都不知道她目前的处境,她离家时只说要出外做买卖。

“别哭了,现在你已嫁给了我,这里就是你的家。”朱守镇柔声安慰这个明明就是要来找他麻烦的小奸细。

“哼!你我心知肚明,我只是皇上的棋子。”榆林侯府上上下下都防着她,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棋子最终是死路一条,但我可舍不得送你下黄泉,所以特别为你选了一条更适合的路。”给她三千万两,只是缓兵之计,如果他马上就让她脱离这场战局,定会害死她和她的家人。

为了保全她的幸福,他决定在这场争斗中坚持到底,就算终将走入人间炼狱,为了她,他也甘愿。

闻言,钱朵朵猛地抬起小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心念快速流转着。她不懂,为何他明知她是来害他的,却还愿意不顾一切为她付出?

“闭上眼。”她眼底的疑虑让他心下微微一黯。

她看出他似乎不太高兴,连忙听话的紧闭双眼。

朱守镇调整心情,温声道:“你的手好冰。”他拉起她的小手,轻放在自己的唇上,哄道:“我过些内力给你,你尽可能放松,不要抗拒。”

话才说完,钱朵朵立刻感觉到一股热流如春水般涌入她的体内,安抚了她的情绪。

他的怜惜融化了她的心,恍惚之间,她已跌入他的柔情之中,无法自拨。

***

生病期间,钱朵朵一直惦记着陋巷里的贫苦百姓,好不容易裁得差不多了,她便从侯府里包了些食物,和蛤蟆一起送去给他们。

正当她在分配食物时,突然感觉到窄小的暗巷里有股异样的杀气,突地,“危险”两字闪入她的脑海里。

接着,原本躲藏的人影开始或远或近的在四周闪动,发出非常细微的声响,难道是冲着她和蛤蟆来的?

她朝蛤蟆使了个眼色,蛤蟆点点头,多年来逃避官兵的追捕已养成他们随时保持高度警觉心的习惯,两人默契极佳的向不同方向逃窜,分散同时陷入险境的可能。

钱朵朵轻功尚佳,足跟一转,便离开小巷,朝侯府的方向小心翼翼的前进。不论什么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朱守镇都是她最安全的堡垒。

再过两条街,她便可以安全了。

“大哥,侯府不远了,我们一定能到的,你撑住。”说话的人,声音充满着痛苦。

钱朵朵一听到“侯府”两字,连忙放慢速度,躲在巷内的大树后面,拔尖耳朵偷听。

“快!你快带着信逃走,追兵我来挡,我已经受伤,跑不快,万一我们两个都被抓,会连累大人的。”此人气若游丝,想必伤得不轻。

“不,我怎么能丢下你?你快带着信走!”

“记住,这封密函送不到侯爷手上,就会害死大人,你明白吗?还不快走?”

一听到与朱守镇有关,钱朵朵的心头猛地一震,她能想见到这封信有多么重要,毕竟此时正是朱守镇与朱桓杨针锋相对之时。

当她还在思忖之际,几道黑影已经扑向两人,刀光在烈日下闪动。

还来不及细想,钱朵朵便凭着直觉行事,拿出帕子蒙在脸上,朝深巷里扑去。

此时,她忘了朱桓杨的威胁,忘了自己的三脚猫功夫,她的眼底只有那封密函和朱守镇的脸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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