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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宝红色的福特跑车停在一座华宅前面。
芷柔和书缘下车开了后车门,将纸袋一一拿出来。
「灯开了,哥哥回来了。」书缘第一个感觉就是,她似乎不再不喜欢回家。
「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吗?」芷柔拉着书缘倚着车门。
「我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可是我会把我想说的说出来。」这是真的,也许到时候千言万语也无法理出一个头绪来表达,即使她认为有很多事必须让哥哥们知道。
「假如说不出来就放弃,再找机会。」芷柔鼓励着。
「一切顺其自然。」芷柔和书缘异口同声的说着。
两人莞尔一笑,芷柔把纸袋交给书缘,催促她进门。
一扇宏伟庄严的大门,一片美轮美奂的花园,一栋欧式古堡锥型屋顶的洋房,一间华丽尊贵的大厅,与二位气宇轩昂的男子。
江书斐与江书冥各专注于一本杂志中。江书斐手中拿的是最新的商业资讯周刊,而江书冥看的是医学杂志。
书斐打破了静默的气氛,但眼光依旧留在周刊上。
「书冥,昨晚你上哪儿去了?书缘说你接了通电话就出去,今天一早也不见你出现在饭桌上。」书斐有意无意的说着,语气中给人的感觉像是他知道了不少的事情。
「医院有个病人病情恶化,我去看一下。」书冥故作镇定的回答。
上帝保佑书缘没说些多余的话!书冥在心里祈祷着。
「是吗?」书斐抬头看着书冥。
近来他们兄弟生疏了许多,彼此都有秘密了。
「不然,我还能上哪?」书冥试探性的问。
「双江。」书缘告诉他,电话是芷柔打来的。
据他所知,芷柔是买了房子没错,但她总没有可能去睡一间空屋子吧!所以芷柔理应还住在咖啡馆。
只是芷柔那么晚找书冥过去,肯定有不寻常的事。
说到他这个弟弟……,唉!
他并不是不明白书冥喜欢芷柔,其实对于书冥的一切态度他全看在眼底。
一见钟情这个名词,简直再适合书冥不过了。
书斐回想着以前,书缘第一次带芷柔来家里作客时,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全会令众多男子甘愿臣服于她的石榴裙下,很不幸他的老弟就是其中一个,而且还深陷得无可自拔,怕万一有一天芷柔……,那将会是何局面。
在那之后,书冥就常往「双江」跑,白痴也知道他是何用意。不过,他认为芷柔似乎真不知道。
「别开玩笑了,大哥。」书冥强装笑容。
原来大哥也知道,那么只有芷柔还不了解而已。
「大哥、二哥,你们亲爱的小妹回来了。」
人未到,声先到。真稀奇!
「终于舍得回来了。」说是这样说,但书冥心底却暗暗感激书缘的及时出现。
「唉呀!你美丽、大方、活泼的妹妹出去帮你们跑了一下午的腿,不但没一句
「辛苦你了」,却换来一句教训的话,太不公平了。」书缘把二个纸袋放在书冥身侧。
经过在芷柔家发生的那件事后,她似乎更能轻松的和哥哥开玩笑;以前她总是勉勉强强,不太在意大哥和二哥对她说的话。
书缘把另外二个纸袋交到书斐手中。
书斐挑眉看看书缘,而书冥则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两个纸袋。
何时书缘变得那么孝顺了?书冥疑惑的想。
「怎么不叫人订做送来就行了,还辛苦跑了一下午。」书斐微笑的说着。
一向他们兄妹的衣服全是订做的合身剪裁,那可以省掉许多跑服饰店的时间。
更令他讶异的是,今天的书缘变得比较像他们的妹妹,平易近入的笑容,逗趣的言语,还有亲密的举动。瞧,现在她竟坐在他身边,还一副撒娇样,似乎她在一夜之间得到了全世界的幸福。
「心意是无法订做的。」书缘感到所有的一切都自然多了。
本来她并没打算替自己的哥哥买衣服,一来是他们的衣服可以叠一座山,也可以填一面海;二来她压根没帮自己的大哥二哥买过衣服,怪不自在的。
若不是芷柔说服她,她打包票今天没有这四袋衣服送他们。书缘有点庆幸自己听芷柔的话,当然也谢谢芷柔一而再,再而三的劝她。
书斐和书冥默契十足的不点破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深怕一不小心,书缘又封闭起自己的心。
「喏!我带了消夜回来,现在还太早了,可是我怕等一下再加热坏了味道,就枉费芷柔一片苦心,所以提早吃一吃比较好。」书缘剥了一条玉米给大哥。
「书缘,你是说这玉米是芷柔煮的,她不是不舒服,你还让她下厨。」说到芷柔,书冥最紧张了。
「不是。芷柔吃了头痛药睡了一会儿就醒了,她说舒服多了,就拉我上街买东西;晚餐、甜点、消夜她全买材料回家做,说要庆祝一番。」还好她向来说谎面不改色,脸不红气不喘,要不然准被二哥「念」死。
「芷柔还和你上街。」他错了!不该让芷柔一个人回家的。不知道她现在如何?
「是啊!你们的衣服就是我和芷柔选的,我们翻遍了整间服饰店耶!」的确,她们翻到那个「淘金女」嘴快裂了为止。书缘也帮书冥剥了一条玉米。
「对了,大哥、二哥,等会儿你们去试穿看看,合不合身,假如不合身,我可以拿去换,不过应该是合身,我全照你们身材尺寸买的,不会有错。」书缘自说自的,完全不理那个在一旁心急如焚的书冥。她拿起珍珠果冻,又坐回书斐身边。
「那么肯定,你怎么知道我们的身材?」书斐问着。
原来依稀中,书缘还是关心、在意她的哥哥们。
「每回裁缝师父来时,一定会报出你们身材的尺寸,我都会背了。」书缘理所当然,他问,她就答。
书缘不假思索的说出来,但她全然不知这句话对他们兄弟多重要,这概是几年来,最令他们感到安慰的。
至少他们知道书缘并没有把他们拒绝于心门之外。
大约是在他们的父母双亡时吧!书缘变得很不爱说话,也不喜欢开玩笑,偶尔会应付他们几句,但似乎都很勉强。直到芷柔出现在她的生活圈里,书缘才渐渐开朗、活泼。他们才知道书缘少了谈心的对象,以往母亲在时,她们总腻在一块儿谈笑,这是他们所没注意到的。
虽然芷柔带给书缘快乐,可是他们兄妹间依旧隔着一层无形墙,任谁也越不了雷池一步。
他们处处限制她,全然没有发现那些不成文的限制带给了书缘多大的痛苦。
但这些全是基于护妹心切啊!他们弥补,但书缘不给他们机会;她不和他们沟通,甚至家庭会议也很少开口,这一切都等到芷柔的出现才有了改观。
现在呢?是不是芷柔打开了她的心结?
书缘感到有四道灼热的眼光盯着她,令她不安的动了一下纤细的身躯。
「拜讬,我好不容易才自然了点,别这样!」
她不是不明白,这几年她和哥哥们划清了界线。她知道哥哥们也很无奈,可是她就是没办法对他们说笑、诉苦,她总觉得她和哥哥们,就好像身在不同的时空里。
她和芷柔聊了以后,她发现其实有很多话都可以和哥哥们说,只是她都以为只有自己认为可以说话的人才是最在乎她,最能使她开心的。她完全忽略了身边还有另外两个能说话的对象。
书缘见他们收回目光,才道:「其实,我知道以前不喜欢和你们相处,因为你们总限制任何我想做的事;再者大哥总忙于公事,在商场上叱风云,二哥心系医学,于医界中呼风唤雨。而我唯一能做的只有求学,回到家常常独自面对这无人的空屋,你们知道我的感受吗?恐惧侵袭了我的心,我希望只要你们其中一个人回来陪我就行了……」她由平静的语气转为激动。
书缘脑中一片混乱,她无法组合一个完整又连贯的事情来讲,她只能把所想到的表达出来。
书斐和书冥两人皆双手交握,静静的,默默的听书缘传达这些年心中的感觉。
「我……不知道你们了不了解我的意思,我……无法串出一句完整的话,我……脑中好乱……」书缘心慌的说,也落下了两行清泪,她低头轻泣着。
「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她心烦死了!
书缘感到大哥那宽厚的大掌盖在她头上,她抬头看书斐。
「假如想哭就大声哭,别自己偷偷躲起来哭。」书斐心疼她委屈的模样。好久没见书缘哭了,或许往年她像现在一样,自己常躲在某一处暗自低泣。
他承认自双亲发生事故后,他的确很少早回家,可能用手指都掐数得出来。他背负起江氏集团的一切责任,因为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的心血就此葬送。他不停的学习,到现在不断的创新,亲手整顿掌管江氏集团直至今天如日中天的局面,但他也亲手在不知不觉中埋葬了他们兄妹的亲情。
书冥坐到书缘身边轻搂着她。
此刻书冥想不出有什么话可以对书缘说。
自从芷柔出现后,他每每总藉口到双江找书缘,因此才开始和书缘有话说。要是以前,他几乎和大哥一样,每天和书缘说的话,用「字」数来算就可以很清楚了。
「我只希望你们能常常陪着我,只要一点点的时间,像现在这样子……」书缘委屈的说出她最想说的话。
她真的只要这样就够了!
「哥哥会陪在你身边的。」等会儿得和书冥好好谈谈,他们弥补的机会来了。
「是啊!」一会得找哥哥谈谈!
兄弟两人心中同时有了共鸣。
书缘稍稍缓和了心情。她累了,好想休息。
不等书缘开口,书斐就注意到书缘疲惫的面孔。
「上去睡吧!今天逛了一下午,一定很累了,早点休息!」这是踏出成功的第一步!书斐轻柔地催促着。
他很久都没催书缘上床睡觉了,通常他回家时,书缘早熟睡了。
那种「家」的感觉,又回到了书斐身上。
「我要收拾桌子啊!不整理干净,明天会长虫子的。」书缘心里横过一股热流。
「行了,二哥会收拾的。」可不能让大哥一个人占尽便宜。
天知道,他江书冥最恨整理桌子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他根本不知道该往那儿放,他只知道垃圾该丢「垃圾筒」。
「真的。」书缘不太相信的看着书冥。
二哥只要不要「丢」桌子就「圣母玛莉亚」了,还收拾桌子。她意外的看见书冥给了她一个「相信我」的眼神。
算了!万一不行,大不了明天一早再整理一次就好了,让他们表现表现也好。
「我上去睡了。」书缘起身往楼梯走。
书缘缓缓的踩着楼梯,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大哥、二哥,别忘了试衣服。」书缘轻声提醒。
「是。」这声回答是出自书斐和书冥的口中,他们一脸「全听你的,妹子。」的表情。
「嗯……」书缘想说「晚安」,但太多年没讲了,有点不好意思。她正在考虑要不要说。
然而书斐、书冥注意到了这个小小的变化。
「还有事吗?」书冥先大哥一步问了出来。
「晚安。」死不了人的,就两个字而已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书斐、书冥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笑容。
「晚安。」他们又是异口同声。今天他们俩兄弟的默契似乎特别的好。
书缘满足的笑着转身朝楼上走。
而书斐、书冥则面对面开始低语。但在一声「啪!」之后,两人又把注意力转向楼梯,却只看见书缘的房门轻轻的合上。
一瞬间,昔日双亲健在的情景,似乎又浮现在他们的眼前。书斐和书冥的心各悸颤了一下,某些片片断断的记忆快速的闪过他们的脑子……
橙黄的灯光下,一家人的脸上皆布满笑容,唯独一个漂亮出奇的小女孩儿勉强的睁着惺忪的睡眼。
「爹地、妈咪、大哥、二哥,我上去睡了。」
小小的身影轻轻的往她房间的方向走去,之间必须经过一道很长的楼梯。
每回在那小小的身躯到了楼梯的尽头时,总会有一个声音——
「啪!」女孩习惯性的拍了一下扶手。
「书缘。」自楼下传来一个甜美的嗓音。
「有事吗?妈咪。」女孩听见一声叫唤,停住了脚步,倚着栏杆往下看。
「你每次上楼梯总拍一下扶手干什么?手不痛吗?」一个宛若与女孩一样脸孔的美妇人轻声说着。
「我拍扶手是要告诉你们,我已经上楼,要准备睡觉了。」小女孩一副想睡的神情,语气模糊的回应着。
不等楼下的妇人说话,女孩自顾自的往房间走。
「晚安,爹地、妈咪、哥哥。」随着甜美的童音消失,那娇小的身影也隐没在楼梯的另一端。
天亮了!
睡梦中的芷柔似乎突然因想到了什么而惊醒。
她匆匆的跑向客厅,看见白色毛毯下还躺着个伟岸的身形。
还在!芷柔松了一口气。她走向那个身影,慢慢的蹲下,伸出修长的双手,动作轻柔无比的将毛毯拉拢,使它依附在邵非凡的肩膀。深怕一个小小的碰触都会让他从沉稳的梦中惊醒过来。
昨晚,芷柔想了很多……
看着他的睡容,让她深深的忆起那好久都不曾感觉过的忧郁,她几乎快淡忘了那种不可用言语来形容的恐惧……
黑鸦鸦的一片,在睡梦中直觉有一股逼人的力量在追赶着她,无限的恐惧在心头一一窜起;多少个日子里她不断的由梦中被迫醒来,让她无法漠视那股黑暗的存在。
而他,是不是也被一股锥心骇人的恶梦包围着?
她多么想从他的意识里唤醒他,让他不再受困于梦魇的枷锁,而回到璀灿希望的世界。
芷柔不自觉的伸手想为他抚平那满是愁郁的剑眉,却冷不防被一只大掌握住了手……
「啊——」芷柔惊叫出声。她无助的迎上一对深沉的黑眸,不禁望痴了。
眼前这个端坐在他身边的女人就是救了他的人!
邵非凡对上她那双丹凤眼,内心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为什么她要救他?难道她不明白他会给她惹来很多的麻烦?为何她还让他留在这里,是她无谓的同情心在作祟吗?邵非凡发现他很讨厌,甚至憎恨这种想法。
她不怕他!这令邵非凡吃惊。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两人都惊觉气氛不太对。
「你……醒了。」废话!芷柔一开口,才发现说错话了。
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如何打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