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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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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情况若称之为倒霉的话,那么现在欧楚琳所遇到的状况,只能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谁都没料想到,当七楼电梯门一开启,等待在门外的竟是数十名记者和闪光灯。

沈彦廷和欧楚琳当场感到错愕,还来不及厘清状况,接着一大堆人蜂拥而上,向他们问着不同的问题。欧楚琳知道自己尚未有名至此程度,况且她行事一向低调,不喜引人注目,那么问题就是出现于将她抱在怀中的这个男人了啰。

“Shit!”欧楚琳还没弄懂这突如其来涌来的一堆人,究竟所为何来之前,沈彦廷已经不雅地开骂。

她就知道和他相处定没好事发生,果不其然,这一次就真的让她倒霉到家了。见到蜂拥而上的人潮,被沈彦廷拥在胸襟里的欧楚琳开始逐渐地感到不安,过多的陌生人令她感到惧怕,闪烁不停的镁光灯更让她的一颗心感到惶惶然,就好像隐藏多年的秘密就这么被人揭开了。

沈彦廷怎么也没料到记者们这么快就涌了来,原本只是纯粹来探望红粉知己童琍,岂知……

他搞不懂明明是芝麻绿豆小事,女人就喜欢把事搞到鸡飞狗跳。若他料想的没错,这群令他措手不及的记者们定是童琍引来的,看来他们也该到分手的时候了。

“沈先生,请问你和童琍小姐是情人吗?根据童小姐给我们的讯息说,你们已经开始筹划婚礼,这是真的吗?”一名不知死活的记者逮到机会,开口就问,“如果消息来源属实,那么你抱在怀中这位小姐,又怎么说?”殊不知他们没预警的出现在沈彦廷面前已令他感到十分不悦。

“沈先生,请问你和抱在怀里这位小姐是何关系?这么做是不是又代表着你即将与童琍小姐成为过去式?”另一名记者也不甘示弱的开口就问。

“请问这位小姐,你又是如何与沈彦廷先生相识的?你介意他与童琍小姐纠缠不清的关系吗?”

记者们左一句右一句地盘问他们,混乱和吵杂的场面,让二人不约而同的想逃离这堆紧迫盯人的碍事者。她不喜欢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然而自遇上他后,他彻底改变了她原本平静无痕的生活方式。

“不要对我拍照,我什么都不知道——”突然间,她挥舞双手,发了狂似的大声吼叫,她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何得去忍受这样的屈辱,不断闪烁的镁光灯让她感到自己是赤裸裸地站在这群人面前,手足无措地任人串割。自他们相遇之后,她所遇到的事,全是那么令她措手不及。

瞧见她受伤神色,他一颗心也跟着拧了起来。回想起两人相遇后的种种,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还得再应付多少次的突发状况?而这一切全因童琍而起,气得他恨不得想要掐死童琍。

嘈杂中伴着他低咒的声音,随即由他口中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来,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在回答记者们的问题,还是询问她。

“几号?”

欧楚琳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混沌状况,伴着他不悦低吼,她只感到所有原本平静的生活在遇上他后,全变了调。不其然地接触到他直视而来锐利眸光,欧楚琳怯怯地重新整顿脑袋里的思绪。“你说什么?”

他的话,她几乎是集中所有注意力才勉强听到,原本已不太灵光的耳朵,现今又处于如此吵杂环境中,她更是得集中所有注意力才行。

“我说几号病房?”等不及她弄清他的话,沈彦廷已飞快地抱着她突破人群,边跑边问。“你要探病的人,住在几号房?”见她皱起眉头努力思索他的话,他只好再重覆问一遍,现在唯一能躲开记者们的围攻,只剩这个地方了。

他突如其来跑了起来和一马冲关地突破重危的举动,不仅是记者们感到意外,就连被他抱在怀里的她也不例外。就在他抱着她在医院长廊狂奔起来的同时,她因害怕而不自觉的以手环住他的颈项,一颗受着惊吓的小脸更是紧紧埋入他胸怀。这回几乎是他们相遇以来,意见唯一相同的一次。

“2号病房。”小小的声音,从他怀中传了出来。

真是谢天谢地,沈彦廷才拔足狂奔没一会,“2”这个号码迅速地映入他眼帘,没再多犹豫,一脚用力踹开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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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入病房,沈彦廷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锁起房门,把外头那一大票记者群们一并挡在外头。

当他气喘嘘嘘地把欧楚琳置在离病床不远处前的一张椅子上后,本能地环视四周一圈,除了几名护士外,他在病床上瞧见的是一名年约四、五十岁的妇人……是她母亲吗?

他怀着不解的眸光看向妇人的同时,那名妇人也以同样的姿态审视着他。

“小琳,这位是……”沈彦廷还来不及发问,倒是躺在病床上的妇人叶惠珊先开口询问。她的眼里闪着饶富兴致的神色,迫不及待想知晓他们之间的关系。

究竟是多久了呢?大概是打从她救起欧楚琳的那一天起,印象中她就不曾再看到任何一名男子出现在她的身边,而今她还被他抱了进来,这代表着什么来着?

“叶姐,别理他,他是……”欧楚琳急忙解释,只因她在叶惠珊眼中看到误解的神色。

她的话还没说完,硬生生地被沈彦廷霸道地打断。“你好!我是沈彦廷。”

“根本没人想知道你是谁,现在你可以走了。”她不想让叶姐误会,急急忙忙想打发沈彦廷走人。

欧楚琳不喜欢他,一点也不喜欢他。才和他相处几个钟头,她平静的生活就被他狠狠地打乱了。有了前车之监,她再也不想重蹈覆辙,痛一次就显得太多了。

“小琳,来者是客,别失了礼貌。”叶惠珊向沈彦廷点了个头示意后又说:“替我倒杯茶,给沈先生。”

“叶姐,你不知道他……”欧楚琳急向叶惠珊解释自己排斥他的原因,她相信叶姐若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她一定会与她站在同一阵线。

“小琳。”叶惠珊冷声道。

再怎么不情愿,欧楚琳也不敢违背叶惠珊的话,毕竟在这世上,现在唯一最关心她人也只剩叶姐了,再加上她现在有病在身,她更不想让她痛苦难受。她十分不情愿地在身旁的茶几上倒了杯水,然后凶悍的递给沈彦廷。

“请喝!”欧楚琳把杯子重重地搁在桌上,力道之重,使得杯里的水溅了些许出来。

“小琳,你今天怎么了?口气这么冲,这一点也不像你。”叶惠珊轻轻责备。

“我……”

“你什么也别说,我知道你想对我解释什么。”她吁了口气,“但是沈先生毕竟是你的恩人,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至少也该对人家说声谢谢。”

说声谢谢?不!她绝不说。一想到他对她霸道的动作,他对她造成的无形伤害,说什么她都忍不下这一口气。他凭什么窥知她的秘密,然后再若无其事的说声对不起?他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让全世界的人原谅他的过错吗?她办不到!永远办不到。

“你休想我会对你说声谢谢。”她咬牙切齿的说,如果不是叶惠珊在这儿,她早就送给他这个自大妄为的男人火辣的一巴掌。

“你都是这么对待恩人的吗?”他戏谑一问,口气中没有意料之中的气愤,反倒是笑着一张脸,让人摸不清他的喜怒哀乐。

她回给他一个挑衅神色,恩人?亏他还敢说得出口,今天若没他的存在,之前发生过的状况都不会出现的。他不会看到她心里最深层的秘密,更不会让她忆起不愉快的过去,甚至于她必须以谎言来填塞他,然后恐惧他锐利的眸子会在瞬间看穿她的谎话,继而大怒一场。只因她相信,以他这种不可一世,傲视世人的姿态是不允许有人欺骗他的。

“恩人?你该知道,若没有你,我现在的状况不会如此狼狈不堪。”一想起外头那些记者们,欧楚琳再也静不下心来。他们会怎么写她呢?她又何其无辜,竟被迫与他卷入这场爱情纠纷中。

“为何你总像只刺猬,浑身张满着刺?是因为我不小心得知你不为人知的秘密的缘故吗?”沈彦廷顾不得旁人在场,一跨步,迅速攫取她瘦弱的双肩。“我说过,重听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是你自己心里有鬼,所以才会一迳认为别人对你的好,全是为了同情你。”

“胡说!”她大声否认。

“你有,别再否认了,你若心里没有鬼,又怎会拒绝别人的好意?这分明是不打自招。”没预期的,他猛然掀起她的长发,让她最不愿让人得知的秘密毫无保留地曝露在他面前。

欧楚琳惊恐大叫,他怎能这么做?他怎能把她最深的伤口赤裸裸地曝露在大家面前?他怎能……

沈彦廷永远也不会懂得,当年她毫无保留的把全部的爱奉献给一个口口声声说要娶她的男人后,最后她得到的结局却是他失了踪。没有事先告知,没有任何一句道别,更让她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就这样,他彻底消失在她眼前,不论她费尽心思去寻找,他就像化成颗颗泡沫般,蒸发于这世上,唯一留给她的却是耳疾这个永无止尽的痛苦烙印。

“放手!我叫你放手。”情急之下,为了把秘密埋藏,她也跟着扯上头发的另一端,打算与他来个拔河大赛。

“请你不要伤害小琳,好吗?”一直躺卧在病床上看着他们一来一往地争吵的叶惠珊,在瞧见沈彦廷不客气地拉扯欧楚琳的长发时,顿时明白他们之间的争执,再也无法忍气吞声地视若无睹。“你若再这么对她,那么我也只有请你出去了。”

叶惠珊的体贴让她倍感窝心,她激动地环住她脆弱的身躯,怨慰老天对她的不公平,若上天真有眼睛在看世间一切,更不该让善体人意的她,饱受病魔的折磨与摧残。

“你走,你走啊!我不想再见到你。”欧楚琳指着病房门口,激动的要他迅速滚出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让人窥知的秘密,但你这么做,就真的太过份了。”叶惠珊轻拍欧楚琳脆弱颤抖的背脊,心疼她经过这么多年,仍是走不出昔日阴影。“你若知道小琳的过去,今天就不会残忍的对待她。”

沈彦廷别有深意地望了叶惠珊一眼后说。“你说的没错,我对我自己的冲动、无知,向你们说声抱歉!”

“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她一心三思只想快点把他赶出去。“请你离开,叶姐需要充分的休息静养。”

“借口——”

叶惠珊需要充份休息是事实,可他相信欧楚琳急欲赶走他的原因绝不是如此,他知道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再一次在她伤口上洒盐,但天可明监,他真的不是有意如此。

“就算是借口又如何?你以为你是谁,又凭什么来管我的私事?”气愤之余,她两手一挥,试图挥开他箝制在她肩头上的双手。

发现自己的失态,沈彦廷赶紧压抑一波波袭来的怒涛,迅捷的换上一抹邪昧的笑。自嘲地说:“你不说我倒忽略了,原来我沈彦廷也有好管闲事的一面。”

他知道他从不曾对任何人关心过,然而当他难能可贵地发挥仅有的同情心和关心时,对方竟还不领情?要说是晴天霹雳头一回,还是他太高估自己对女人的影响力?

刹那间,意气风发的他像只斗败的公鸡,不发一言地打开门往外步去。

病房内因他的离去而沉闷了许久,谁也不敢开口打破这片紧窒的宁静。不知过了多久,房门没预期地再次被开启,正当她以为是沈彦廷去而复返,正准备开口大骂时,话才脱口,立即止住。

“谁准你……”当欧楚琳看到推门进来的人是惠珊的主治医生黄曜天,而不是枕彦廷时,顿时所有的不悦,就这么硬生生地被迫吞回肚子里。

“怎么都是哭丧的一张脸?发生了什么吗?”黄曜天一走进病房,看到的全是尴尬不已的模样。

“没什么。”欧楚琳避重就轻回答。“黄医师,我很抱歉,约定的时间……”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他已打断她。“没关系,你要在这儿谈,还是到楼下的员上餐厅?”他问。

欧楚琳望了黄曜天一眼,又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叶惠珊。“到楼下去吧!”为的是不想让叶姐太早得知病情,不过她不知这个秘密还能瞒她多久。

“嗯。”他知晓她心里的顾虑,也不再多说什么。

然而她才准备起身,冷不防地由脚踝传来锥心刺骨之痛,因整个心思全悬挂在叶惠珊的病情上,以致于忘了自己也是有伤在身的人。她这么猛地一站,立即传来一股巨大的吃痛感。

同时,黄曜天也注意到她身上的不适,他皱起眉间:“你怎么了?”

欧楚琳尴尬一笑,“刚才不小心扭伤的,能麻烦黄医生帮个忙吗?”

她的意思是要他扶她下楼,只因刚才耿医生说过,目前轮椅欠缺中,不过他却会错意,以为要他去帮她找张轮椅来。

“你等会儿,我立刻去帮你借张轮椅来。”

“轮椅?不是欠缺中吗?”她不解的问道。

“这怎么可能,你打哪儿听来的错误消息?”他笑笑,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没有欠缺?那么耿少铭为何要欺骗她?想看她在沈彦廷面前闹笑话吗?正当她陷于百思不解之际,黄曜天已不知打哪儿借来一张轮椅,他小心翼翼气地扶着她坐到椅子上。

来到员工餐厅,黄曜天方才的轻松自在已不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沉重。欧楚琳隐约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她是不该感到意外的,早在她把叶惠珊送到医院的那一刻起,她就有了随时接受恶耗的心理准备,只是她自以为的万全准备,原来只是她自欺欺人的手段,其实她心里害怕的不得了。她绞紧双手,心里忐忑不安,很怕他一开口就是她无法接受的事实。

“我就把话摊开来说,这一次找你来,实则是叶惠珊的病情又恶化了。”

“这是没办法控制病情吗?”这是预料中的事,眼见叶惠珊的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她就该料到的,只是没想到当事实真的发生时,她却还是无法去接受。血癌——老天,怎忍心让一个乐天助人的叶惠珊得这种病?

“现在说放弃还太早。”他安慰她。“其实还有很多办法,我们还没试过,会有效也说不定。”

那些被他们忽略的方法或许有效,但她已存款用尽,再也没多余的钱,帮她找更有效的治疗方式,更何况她还欠医院一大笔医疗费用呢。

“需要多少钱?”这才是唯一的重点,若不是她没钱,叶惠珊的病就能在发现的那一年,就给予妥善治疗,现在也不会还躺在病床上与死神做困兽之斗。

他摇摇头,不确定道:“我不知道,不过对你而言,会是个无法负荷的负担。”

她困苦的环境他大致上了解,但却也无能为力,能做的、该做的他都帮了,剩下的就只能靠她自己了。说实在的,看她精力耗竭,负债累累,有时甚至他想建议她放弃,但他不忍,只要眼睛没瞎的,谁都看得出来,她是多么努力付出,而这一切无怨无悔的付出就只因为叶惠珊曾经救过她。因此明知她快负荷不了了,却还是忍不住为她打气加油。

沉默了会,她才开口道,然而语气里有着掩不去的惆怅。“不管将来如何,我都必须向你说声谢谢。”

坐在轮椅上,欧楚琳默默躬身,给予他——她最诚心的感谢。

这些年,他为她做的也够多了,剩下的就让她自己来想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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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欧楚琳忍着身上的不适来到公司,当她一拐一拐地踱至办公桌前时,向来敏感的她嗅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她还没来得及从脑海中理出一个头绪,公司里唯一与她谈得来的一位朋友,立即把她拉到一旁。

“你昨天下午跑到哪去了?”刘美娟四周环视一圈后,才悄声问她。

昨天下午自医院离开后,欧楚琳就像抹游魂,没有目的,也没回公司继续上班的意念,就这么放任自己漫无目的底在街头游荡。

“昨天?没有呀!”她到哪去,这很重要吗?

“怎会没有?瞧!报纸上刊的又是什么?”刘美娟从身后取出一份报纸,然后迅速的翻开影剧版那一页。

欧楚琳茫无头绪地跟着低下头看,不看还好,一看就连她自己本人都无法接受。

他们怎能不顾她的自尊心,把她所有不愿让人窥知的秘密,全部毫无保留地全盘揭露?对他们而言,这或许是无关紧要的事,然而对她而言,却是痛彻心扉的痛楚。

本报讯:

洗氏集图第二代继承人有新欢,弃旧爱。

沈氏集团现任董事长沈彦廷与红歌手女友童琍分手,根据可靠消息指出,介入沈彦廷与童琍的第三者,是一名患有重听的残障女子——欧楚琳。

这名女子,曾经为了爱情而与爱人私奔。她大胆的追求爱情方式,让人期待她再度与沈氏巨商谱出爱的火花。

昨天他们俩一同出现在医院,沈彦廷将欧楚琳揽抱在身的亲密举止,让亲眼所见的记者们都倍感吃惊。何时,一代花花公子也成了爱情的俘虏……

报纸上,除了不分青红皂白的报导外,还有一张几乎占了半个版面的照片,那是昨天电梯门一打开后,他们还来不及做任何回应时,被记者拍下的她怎么也没料想到,才昨天下午的事,今早就成各大报版面的头条。

怎会这样?欧楚琳瞪视眼前的报纸,惨白的脸上尽是不可置信。若说遇到沈彦廷是所有霉运的开始,那可真是一点也不为过。只是她更没料到的是,沈彦廷竟是她的顶头上司,更是大家私底下口耳相传的黄金单身贵族。她几乎可以预料到未来的日子,不再安静恬淡,取而代之的是满城风雨。

“小琳,你说话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董事长会抱着你?”刘美娟见她沉默不语,遂以手肘推推她,试图将她飘远的思绪拉回。

说话?她该说什么呢?她想,不论她费尽唇舌向大伙解释,相信的人又有多少呢?习惯眼见为凭的环境里,是任她再怎么口沫横飞地解释前因后果,也不会有一个人相信她的话,谁教她千不该、万不该惹上最不该惹的人。

她无言推开刘美娟,艰涩地回到座位上,然而她才坐好,更快的一堆不怀好意的同事,也围在她周围。

“我就说嘛,明明才抽个空出去,人怎会就这样不见了?原来是趁机约会去了,平时老是装出一副淡然,无欲无求的模样,原来高明的方法全在这儿。”一名女同事在欧楚琳耳边说着恶毒的话。

“对呀对呀!”另一名女同事赶紧附和。

“可惜呀!董事长条件那么好,怎会看上这个耳聋的女人?一定是她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唉,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啊!教她给糟蹋了。”一名女同事满口酸意的说。

“我说呀小琳,你好歹也教教我们该如何去掳获花花公子的芳心。”说话的同时,这名恶毒的女同事,还不忘以自己的脚去踹她受伤的脚踝,惹来她一阵尖叫。

这时,刘美娟再也无法忍气吞声,虽然她也很气欧楚琳向她隐瞒实情,但身为她的朋友,她仍是不忍心看她陷入进退两难之际。

“你们想怎样?见不得别人飞上枝头变凤凰吗?”刘美娟不客气地反驳回去。

“我们还能怎样?身为同事的我们,当然是想向她道声恭喜,只不过……”她鄙夷的望了欧楚琳一眼,“凭她这种半残废的女人,究竟能掳获董事长的花心多久呢?可千万别没个二、三天就被迫三振出局呀!”

“你们有完没完?我看你们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瞧!酸味都溢满整间办公室了。”刘美娟把一直默不作声的欧楚琳护在自己身旁,好心地为她挡开那些各怀鬼胎的同事们。

“你说我们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试想,谁能不酸呀?”那名女同事斜睨欧楚琳一眼,刻薄道:“像她这种女人,若能成为咱们董事长的新欢,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样的诡计?否则向来眼界甚高的董事长,怎会看上她这种半残废的女人?”她冷笑一声后又说,“我就说嘛,这女人不简单就是不简单,我看哪,我们都该拜她为师才是。”

“你们够了没?非要把别人的痛楚当家常便饭拿出来聊才甘心吗?你们怎能这么无情,毫不顾虑小琳的自尊心?”刘美娟气愤的朝她们大吼,在隐约瞥见欧楚琳眼眶里含着泪水,她更是于心不忍。她相信欧楚琳并非是她们指责的那样,由她向来处事低调的方式看来,这其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心酸面。

“残废就是残废,既然是个残废,就不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名女同事说的理直气壮,浑然不觉大难临头。

“喔!我想你口中的天鹅,不会正巧是我吧?”蓦然,一阵男性浑厚的嗓音由大伙身后传来。

若说不感到意外是骗人的,今早当沈彦廷由报上头条新闻中得知,昨天下午医院一事已然见报后,他差点想手刃那些记者们,不过虽然他没杀了那些自作聪明的记者,但也差不多了。他让他们在台湾再也难以找到另一个好工作,让他们永远品尝着失业的痛苦。

当得知他们昨天的事上了报,很奇怪的,沈彦廷第一个想到的和生闷气的全不是自己,而是那个一直被他抱在怀里楚楚可怜的欧楚琳。若是在以往,这种花边新闻,他是不会当一回事。然而这一次却不同了,说实话,他是,在意的,非常在意她在知道这个消息时,会是怎的一个受伤神色?而今他终于看见了,如他所臆测般,忍气吞声般地吞下心里所有的委屈与自卑。

当大伙寻着声音来源看去,冷不防瞧见脸色铁青的沈彦廷后,大伙全噤了声,畏首畏尾地向离沈彦廷最远的方向闪去。大伙不明白,沈彦廷脸上明明荡着一抹笑意,那笑容明明像阳光般温暖,然而真正在空气中回荡的气氛,却是像冷藏室一样,让人颤栗且直打哆嗦。

“董事长——”见到沈彦廷后,大家异口同声喊。

“不错嘛!现在我终于确信我不是养了一群无所事事的员工,至少还认得出谁是老板。”沈彦廷戏谑地说,犀利的眼光越过她们,最后落在被保护在身旁的欧楚琳。不知怎的,当他瞥见报纸的那一刹那,他第一个所想到的就是她倔强的自尊心。

巡视大家一眼,最后沈彦廷把目光落在欧楚琳身上。

“你跟我上来我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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