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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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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的夜晚极为美丽。

栉比鳞次的高楼大厦巍峨的矗立,五彩霓虹灯不断闪烁,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潮及车潮几乎将整个城市淹没.

“小姐,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饭店的柜台小姐客气的站起身问道。

陈心苹依然身着晚礼服。

抬起苍白的脸,她几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儿的,但是,她确实来了,一切如易仲寰所预期,她还是来了。

缓缓的吸着气,她的声音干哑苦涩,“麻烦你,我想找易总裁……”

“易总裁?请你等一下。”

柜台小姐好奇的看了一眼气质出众的陈心苹,对她身着正式的晚宴服出现在柜台前颇为好奇,但她也算见多识广,当然没有多问,立刻低头查询,很快的,她便恭谨的抬起头来问道:“请问是陈小姐吗?”

“我是。”

“是陈心苹小姐?”有了前车之鉴,柜台小姐这次显然谨慎许多。

“没错。”

“是,陈小姐,易总裁交代,请你直接上楼去。”

“谢谢。”陈心苹从来不知道这两个字有这么难以说出口。

出了电梯,她在总统套房前不断深呼吸,正想按门铃,却发觉房门居然半掩,并没有关上。

他在等她,他就这么肯定她一定会来?

陈心苹闭上眼后痛苦睁开。既来之则安之,恐惧、畏怯都只会让他的气焰更加嚣张,她不能再让他称心如意。

关上门,她走进客厅中。偌大的总统套房里没有看到易仲寰的身影。难道他在卧室里?

正在思忖时,手机响了,她自晚宴包里将手机拿出来,是哥哥打来的。

她立即接听。“哥?”

“心苹,你在哪里?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就走了?”陈天南担心的声音传来。

“我……我有事。”陈心苹支吾着。她不能让哥哥知道易仲寰和她的事,否则只怕哥哥会豁出去,立刻找易仲寰算账,这绝不是她所乐见的情况。

“有事?”陈天南皱着眉问,“心浩也不见了,你和他在一起吗?”

“是……我是和他一起。”陈心苹撒谎道,“心浩这次回来是打算和他爸爸摊牌,心情很不好,我想陪陪他,安慰、安慰他。”

“这样啊。”关于方志浩的事,陈天南也知情,因此他点点头道:“他这场仗也不好打,你就多给他支持鼓励吧。”

“嗯,我知道。”

“对了,那个易仲寰也在宴会上,你刚才看见他没有?”陈天南的声音顿时显得紧绷。

“我……不,我没有见到他。”陈心苹再次说谎。

“也好,省得受气。这可恶的家伙,整场宴会,他像主人似的游刃有余,每个人见到他就像哈巴狗似的猛拍马屁,该死的混帐!不过是比别人多了点黑心的臭钱,有什么了不起!”陈天南咒骂连连。

“哥……”

“本来我还想上前和他理论,要不是周遭有人拦着我,我一定当场让他难堪!”

“哥,你自己也曾告诫过我,别跟他正面起冲突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真恨不得亲手打掉他脸上那得意的笑容!”

“哥……”

“好了,不说这些了,那家伙还在宴会上,搞得我心情差透了,我想回去,省得再和那个家伙同处一室,你和志浩聊完就早点回家。”

“我会的。”陈心苹挂断电话。原来易仲寰还在宴会上,那么,门是谁开的?

她缓步走到沙发前,正打算坐下时,发现桌上有张纸条,她拿起来一看,只见上头以刚劲有力的笔迹龙飞凤舞的写着“在此等我”这四个宇。

没有抬头,也没有署名,但清楚的传递了他所交代的讯息。这就是易仲寰,他向来强悍而直接,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她缓缓将纸条放下。这纸条应该是他派人先送回来的吧,那么,房门也是他交代饭店的人打开的了?坐在沙发上,她轻轻吐了口气。

等待,一向是她最擅长的事。这十年来的每一个夜晚,她几乎都像现在这样,坐在沙发上、床边,看着皎洁的月亮、熟睡的儿子度过漫漫长夜。

十年前,在知道自己怀孕后,她一度难以接受,不知道这样的事为什么会发生在她身上,她只知道整夜不停的啜泣,直到方志浩出现。

他救了她们母子俩,那一刻,她感激至极,虽然两人的婚姻不过是一场骗局,但只要能让她面对所有人,并且给儿子一个名分,就算是火坑她也愿意跳下去。

幸好她并不是跳入火坑,方志浩是个温柔的好男人,在那两年的日子里,他给她的是亲人般百分之百的温暖和照顾,也幸而有他,她的儿子才能在外界看似健全的家庭中快乐的成长。

想起过去的酸甜苦辣,陈心苹心中激荡,久久不能自已。摇摇头,她想转移思绪,却发现自己的背脊挺得有些酸痛。

深深吐了口气,她允许自己稍微放松一下。

室内的静谧让她打了个呵欠,眨眨眼,她忍不住将头靠向沙发,不知过了多久,她又打了一个呵欠。

她好累,自从回到台湾后,每天忙于公司的事,她几乎没有一晚好好的睡过觉,尤其这几天,更是每晚都会在易仲寰出现的梦魇中惊醒。

她不会睡着的,那头恶龙随时会回来,她必须全神贯注的戒备着,不可能睡着的……

这是一幅美丽的海棠春睡图。易仲寰站在沙发前,垂着黝黑的眸欣赏着。

她的美总是如此撼动人心,为什么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只有成熟又迷人的风韵,而在他脸上刻画的,却是一道又一道让人退避三舍的冷硬痕迹?

垂眸看着侧睡的她,胸前那对白嫩的丰盈挤成了令人血脉贲张的弧度,那么的扣人心弦。往下而去,纤细的腰身下是一双修长的腿,此刻已被长长的合身礼服凌乱的缠住。

她没有脱下高跟鞋,也就是说,她并非存心想让自己睡着。

但她确实累了,虽然光线并不明亮,他仍清楚瞧见她眼下那明显的疲惫。

脱下西装外套,顺手丢在沙发上,当他打算伸出手将她抱起的那一刻,她居然惊醒了,并且立刻坐起身来。

陈心苹眼中的惊恐稍纵即逝,很快的,她强迫自己恢复冷静,“你……你回来了?”

“没想到在我的地盘上,你还能如此轻松自在。”易仲寰缓缓收回手,“这么想睡?也许我可以等你养精蓄锐后,再进行咱们的交易。”

“下……”陈心苹呼吸不稳,急急拉了拉不断滑落的肩带,故作镇定的道:“不用拖时间了,你想怎样就……尽快吧。”

“这么懂事?”易仲寰出声讽刺,“既然你这么世故,就应该在我回来前洗完澡,一丝不挂的躺床上等待我的临幸,而不是像个委屈的小媳妇一般,连衣服都没有换便睡在沙发上。”

“不管我是哪种人,相信对你而言都不重要……”陈心苹仍努力调整着身上有些紊乱的礼服,但礼服的质料实在太过轻软,她颤抖的手几乎无法完成工作。

尤其令她尴尬的是,她的裙摆竟然被高跟鞋勾住,使得她无法站起身。她一手掩胸,弯下身,另一手则试着想拉开与鞋跟纠缠着的礼服裙摆,但愈心急愈是徒劳无功。

易仲寰的目光顺着她胸前呼之欲出的双峰往下扫去,视线在她细致的脚踝停住。

“说得好,你就是你,那个在宴会上迷倒众生的陈家大小姐。”他忽然蹲下身,伸手替她解围,“你应该知道,你在宴会上的短暂停留,已经造成了不小的骚动吧?”

“什么?”陈心苹没料到他会纡尊降贵的这么做,一时之间愣住了。

“不用装傻了,这不就是你刻意在宴会中露脸的目的?”易仲寰轻易的将裙摆解开,冷讽出声,“利用你的美貌寻求外界的同情,藉此获取可能的资金来源,我说的应该没错,是不是?”

“你以为我会急着否认你所扣在我身上的罪状?”陈心苹想抽回脚,不料易仲寰却将它紧紧的握在手中。她困难的吞咽着道:“事实上没错,我此次出现的用意,确实是希望得到某人资金的挹注。”

“你真以为有人肯因为你的美貌而选择和我作对?”易仲寰瞿眸深幽,缓缓抚着她美丽纤细的脚踝道:“如果真有这么个不怕死的英雄出现,我可要对他刮目相看,毕竟连方志浩都无能为力了,这世上又有谁能助你一臂之力?”

“你怎么知道志浩不能帮我?”刚才在花园中,他不是还一口咬定她和志浩已经私下有了协议?

“只要在宴会上多逗留一会儿,就能听到一些我原本没有兴趣的事。”易仲寰撩高她的裙摆,大掌顺势抚摸而上,“听说方志浩和他父亲的感情不太好,既然他没有掌握方氏企业的实权,当然不可能有余力帮你,是不是?”

“你……”小腿上传来一阵电流,令陈心苹一阵悸颤。

“幸好他不能帮你,否则我还要再费点心思对付他,岂不麻烦?”

那柔软的裙摆已被他推至大腿,她白皙的长腿就这么呈现在他眼前。

“你想对付志浩?不,不行!”陈心苹心慌了起来。

“怎么,我可能对付你前夫,让你无法保持冷静了?”易仲寰火热的大掌持续向上抚去,“他对你真的这么重要?”

“没错……他对我很重要,除了我哥哥和我儿子外,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闭嘴!”易仲寰的双眸透出寒光,大掌恣意的探入她的底裤,火热的掌心悍然的抵住她的幽密处。

修长的指尖粗鲁的撩动着她,带出一道道难以言喻的丝滑触感。

他声音低哑而充满占有欲,“在我的床上,不许你提起其它的男人,一个字也不许。”

“你……不用这么霸道,要知道,就算你控制了我的人,却控制不了我的心!”腿间传来的电流让陈心苹颤然的闭上眼,“我不是你的附属品,永远都不会是。”

“你会的,只要我对你仍有兴趣,你这一辈子都会属于我。”

修长的手指抵进了她的体内,在她发出细微呻吟的同时不断的抽动,由缓至快,由浅至深。这样反复的刺激太过震撼,一阵折腾之后,陈心苹几乎瘫软在他胸前。

颤抖的小手不知何时已紧搭在他的肩上,她只能虚软的喘息,不断摇头,“不,不要这样……”

“在赴约之前,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可能在我手中融化?”易仲寰声音粗哑,他一把扯掉她身上的礼服,一阵裂帛声传来,这件昂贵的礼服顿时成了一块破布。

她没有穿一般胸罩,两片小小的隐形胸罩压根遮不住什么,易仲寰将它扯下丢至一旁,看着她丰软顶端绽放的迷人骄蕾,双瞳中点燃了更热烈的情欲。

“不,你一定知道,因为你就像我一样热烈渴求对方身体的抚慰。想否认?来不及了,瞧瞧你的身子是如何回应我的。”易仲寰低头含住她的蓓蕾,顺势将她推倒在沙发上。

胸前传来一阵阵潮湿的热力,陈心苹无力招架,几乎呻吟出声。

为什么她总是无法抗拒他?

没错,他说的全是真的,她一直渴求他的身体,十年前如此,十年后的今天亦然,其至更甚,所以,即使每一次他所提出的条件再不合理,她总是违背心意一再向他靠近,并在他怀中释放出全部的自己。

这一刻她突然了解,为何她并没有因他的占有而痛不欲生,因为,她爱上他了,早在十年前他奋不顾身的救了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爱上了他。

这份爱从来不曾随时间而稍减,它只与日俱增。

易仲寰能体会她这些年来的心境吗?不,他不懂什么是体谅,他只知道索求,并且霸道的掠夺他所想要的!

他的唇自她胸前移到她的唇上,四片唇热烈交缠,他蛮横的不断需索,以舌尖挑起她的欲望,用牙齿啃噬她的理智,在他狂野的攻击下,她再次无条件投降。

忘了她的驯服可能让他更加得意,她的小手不自觉抚上他宽阔的背,并尝试着将他碍事的衬衫及长裤除去。

在易仲寰的帮忙下,她一一做到了。

胸前的丰软紧抵着他壮硕的胸膛,带来一阵暖意;腹下的柔软处被他的坚硬所按抵,更令她阵阵悸颤。

“大小姐,你想要这个?”易仲寰将火热的巨硕抵着她,并不断的逗弄着她,令她气息不稳,眼神凌乱。

“求你……不要……”陈心苹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不要什么?不要我离开?那么开口求我,大小姐,我要亲耳听到你心里真正的声音。”易仲寰捏着她的下巴,逼她面对他,火热的眸子锁住她,“说你要我,你那个斯文的前夫不可能燃起你的热情,更不可能令你这般狂野,说!”

“你……为什么?”陈心苹睁开慌乱的眸子,泪光闪现,“我已经是你的傀儡了,逼我承认这个,你又能够得到什么?”

易仲寰瞿眸闪烁,粗哑的道:“是不能,的确不能!”并且火热的进入她体内。

陈心苹闭上了眼,承受他一连串剧烈的冲刺。

小手在他背上划下一道道的红印,恍惚中,她突然又想起他背上的那道疤,那道曾经让她愧疚不已的印记。

她的未来早就注定了,就像那道疤将跟着他一辈子,不管他要不要她、将她放在什么位置,她知道,此生她的人、她的心只属于他一个人所拥有。

许久,陈心苹在连续的高潮后昏睡在易仲寰怀中。

易仲寰将她抱了起来,放在卧室的大床上,这才发现她的脚上竟然还穿着高跟鞋。

他想替她将那双系带高跟鞋脱掉,但并不容易,因为缠绕在她小腿上的银色鞋带是如此纤细,就像此刻的她一般,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裂。

记忆中,他曾经替哪个女人脱过鞋?当然不可能。他低咒着完成这份工作后,才站在床边再次欣赏她完美动人的身子,出乎意料的,他感到腹下又是一阵蠢动。

太快了!这女人几乎掌控了某一部分的他!

这个认知让他突然烦躁起来。

他才应该是这整件事的主宰,不是眼前这看似楚楚可怜的女人,他没有理由因为她委屈的泪水而感到愧疚,更不应该因为强占了她的身子而感到不安。

倏地用床单完全覆住她赤裸的身子,易仲寰大步走进浴室,将水龙头打开,任由冰冷的水冲刷他紧绷的身子。

他要自己必须记住,虽然他强烈的想要她,但她仍是他报仇雪恨的对象,不是值得同情的无辜女子。

眼前突然闪过一个女孩,那天使般的脸庞就像十年前的陈心苹一样,天真无邪。

女孩那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总能够轻易感染周遭的人,当她放学回家后,常咯咯的笑说着一整天发生的趣事,就算是现在,他似乎仍能听见她与父母的笑声一同回荡在屋内。

他的妹妹……那年她也才十八岁,同样考上了好学校,她本该像那些同龄的女孩开始她大好的前程,享受青春,憧憬爱情的降临,但她却死了,死在他的怀中!

易仲寰的拳头砰的一声击在镜子上。

碎裂的镜片刺进手中,他却几乎感觉不到痛楚。他心里的痛太深刻了,这世上没有人可以阻止他继续报仇!

他再次发誓,他非要陈家人一一付出惨痛的代价不可!

***凤鸣轩独家制作******

陈心苹整晚没有回家。

隔天一早,她比往常还要晚起床,惊得连忙穿上破碎的礼服,连梳洗也没有便急着想离开,但才拉开卧房的门,她便发觉自己衣不蔽体,根本出不了门。

叹着气,她缓缓退回卧房里。

坐在床沿,看着卧房内的一切,她发现,少了易仲寰的存在,这问卧室比她所想的还要大。还要冷。

正想起身去浴室梳洗一番,卧房外忽然有了动静,她拉紧破碎的礼服,紧张的问道:“谁?”

“是我。我们见过一次面,嗯,或者你并不记得我。”段皓宇清了清喉咙,“我再自我介绍一次,我叫段皓宇,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确实是那个冷酷家伙唯一的朋友。”

“段……副总裁。”想起段皓宇那双戏谑又不失温暖的眼,陈心苹顿时松了口气。由于不敢出去,她只能不安的向他打招呼。

“别这么见外,叫我皓宇就行了。”段皓宇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轻松,“你别这么紧张,事实上是那个顽固的家伙要我来的。他说你可能需要衣服,我替你挑了几件,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意。”

“谢……谢谢。”陈心苹觉得尴尬,红着脸道:“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不麻烦,能够替美女服务,是我的荣幸。”段皓宇走到卧房门口,小心的打开门自门缝将纸袋送进去,“衣服在袋子里,你穿上吧。对了,你还没吃早餐吧?”

“不,没关系,我不太饿。”陈心苹拿过纸袋,将里头的衣服取出。

“就算不饿也该吃点东西,我替你叫份早餐吧。”段皓宇好意的道。

“不,真的不用了,我一整晚待在外头,怕哥哥担心,也怕儿子找我,所以我想赶快回家去。”陈心苹急急套上衣服,发觉还挺合身的,想必段皓宇对买女人衣服这种事并不陌生。

“这样啊,既然你赶着回去,不如我送你一程吧。”

她整理好身上的衣服,用手顺了顺头发后,拎着晚宴包走出卧室,“不用了,段副总裁,我自己叫出租车就行了。”

“但是……”段皓宇抬起头来,顿时愣住了,之后,他缓缓露出一口白牙,赞赏的点头道:“陈小姐,这么一件普通的衣服穿在你身上,依然能显现出你的迷人气质,无怪乎那家伙对你……”他顿住了,没有把话说完。

“嗯?”

“呃,我的意思是说,陈小姐丽质天生,气质出众,相信只要是男人,都会为你所倾倒。”段皓宇点头强调道。

“副总裁你过奖了,不是我气质出众,而是你衣服挑得好。”

“呵,我的长处不多,但挑女人衣服的经验倒是不少。”他咳了一声,“对了,我可以叫你心苹吗?”

“当然可以。”

“心苹,既然咱们已经是朋友了,你就别见外,让我送你回去吧。”段皓宇叹道:“毕竟我和那个无情的家伙不同,送女人回家这点绅士风度我还有。”

“易总裁他……上班去了?”陈心苹咬着唇问道。

“这个嘛,他到医院去了。”

“医院?”陈心苹惊讶的抬起头。他生病了?还是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

“没错。这小子昨晚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居然用自己的拳头打浴室的镜子出气,也亏得他忍到早上才被我逼着去医院包扎,唉,真是的。”段皓宇摇头叹气之后才问道:“你昨晚跟他在一起,难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我没有听到。”陈心苹羞红了脸。

“这样啊。嗯,看来你是太累了,才会睡得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陈心苹更是羞得不知该说什么。

段皓宇见她已经红透了脸,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于是连忙转移话题。

“对了,如果我记得没错,他今天早上和银行的经理有约……”他顿了一下,谨慎的看了她一眼,“这件事相信你总知情吧?”

“是,我知道,他以大股东的身分和银行经理约了谈鼎立的事,是吧?”陈心苹苦涩的点头.“副总裁,有件事不知道能不能请问你?”

“什么事?只要是我能说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这样的,你是他的合伙人,又是好朋友,我想,关于他和我们陈家之间的恩怨,你一定很清楚吧?”

“这……”段皓宇愣了愣,尴尬的叹了口气道:“只怕知道的还不如你想的多。”

“不管怎样,我想你知道的一定比我还乡。”陈心苹忍不住上前一步问道:“副总裁,能不能请你告诉我,易家和我们陈家到底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为什么他非得这样苦苦相逼?”

看着她带着乞求的脸,段皓宇心头着实有些难受。

就算是关乎三条人命,但若换作是他,也不一定能够对一个女人如此铁石心肠。他摇着头,“老实说……我真的不太了解实情。”

“你一定知道的!”陈心苹直觉他一定知道部分内容,因此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臂急切的希望他说出口,“副总裁,这五年来你跟着他一起打天下,两人情同手足,你一定知道他收购鼎立的理由,算我求你,请你告诉我。”

段皓宇十分为难,“陈小姐,就算我知道部分实情,但这怎么说也是你们两家的恩怨,还是应该由仲寰亲口告诉你才对,我一个外人实在不便插手。”

“副总裁……”

“你听到他的话了。”易仲寰冷冽的声音自门口传来,“放开你的手,不必在这里施展你陈家大小姐的魅力。”

陈心苹猛地转过头,看着易仲寰严冷的俊脸,颓然的放下双手。

“怎么,我的出现让你很失望?”易仲寰走上前,双眸眯成直线,“你以为只要泪眼婆娑,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每个人就会忘了自己姓啥名啥,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陈心苹咬住下唇,低垂着头想闪避他的视线,却不由自主的注意到他缠着纱布的手,心莫名的一抽。

她低喃着道:“我从没这么想过……”

“是吗?要知道,皓宇就算再风流,可不像那些在宴会上对着你猛流口水的蠢货,至少他不可能为了你而背叛我!”易仲寰疾言厉色的说。

段皓宇闻言不禁咳了一声,抗议道:“我说易总裁,你这话是褒还是贬,我怎么听起来觉得怪怪的?”

易仲寰浑身绷紧,死瞪着好友,语气难得有些僵硬,“兄弟,我这话是褒是贬,想必你清楚得很,不必我多作解释了。”

“是,易总裁,我是你肚里的蛔虫,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呢?”段皓宇再傻也看得出他为何不开心。

易仲寰在吃醋,这个叱咤商界、一向冷静行事的商业巨子,就算是要他的命,他也不可能承认自己竟对一个女人动心。

然而正因为这样,让段皓宇更加忧心忡忡。没想到易仲寰对陈心苹的感情如此深刻,那么,他执意报仇的决定必定让他陷入痛苦的天人交战。

段皓宇十分担心,再这么下去,只怕易仲寰将会因为复了仇而变得更加封闭,更难以亲近,身为他唯一的好友,他却该死的一点力也使不上。

他深深叹了口气,走上前拍拍老友的肩,“好,我知道我该闭上嘴。我走了,你和她之间的恩怨,就由你自己来处理吧。”

段皓宇离开后,陈心苹吸了口气才开口:“易总裁,我想你刚才有些误会,其实我只是想问副总裁有关于……”

“我有耳朵,全都听见了。”易仲寰上前一步,眯起眼一字字的道:“陈大小姐,容我给你最后的警告,别试图用你的美色收买我的人,否则,我会让你的处境比现在更加难堪百倍。”

“你不必威胁我,我根本没有诱惑段副总裁的意思。”陈心苹抬眼看着他,“而且,你的怀疑反而污辱了一直以来和你并肩作战的好朋友。”

“我不会怀疑他,但我不信任你!狗急跳墙,谁知道你在情急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非得这样咄咄逼人吗?”她忍不住低语道:“我知道我没资格这么劝你,但是,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所想的一样,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呀。”

“你什么意思?”易仲寰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危险。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陈心苹的瞿眸直盯着他,这一刻,她甚至有些心痛,“也许你从不相信人性,但得饶人处且饶人,只要愿意退一步,你的世界将不会只有一种颜色,心胸也会比现在更宽广……”

“闭嘴!我可不是靠着妇人之仁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易仲寰眯起眼,“这个世界的肮脏超过你所想象!你这朵温室里长大的花,看不见人性的丑恶面,更看不到我眼中的世界,轮不到你来批判我做人处世的方法!”

“但你现在成功了,不是吗?”陈心苹抿着唇,“你若不能学着放下身段,选择信任周遭的人,只是一味将自己藏在难以亲近的面具下,你如何享受成功的喜悦?”

“你在教训我?”易仲寰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不……我只是提醒你。”她的眼神显得有些黯然,“如果真有所谓的仇恨,也别让你的心被它蒙蔽了,过去的已经过去,重要的是未来该如何走下去。”

“你真这么关心我的未来?”易仲寰以受伤的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嗤道:“我是伤害你的人,让你痛不欲生的男人!你竟这么关心我脆弱的灵魂?为什么?”

“我……”虽然他受伤了,力道依然大得吓人,只是,纵然她的手腕疼痛不已,但此刻她的心更加难受,这个一生都活在仇恨中的男人,他的心又有谁能懂?

“不管为什么,如果你还够聪明的话,就闭上你的嘴。”易仲寰甩掉她的手,指着房门,“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走吧。”

陈心苹强将泪水忍下,捡起刚才掉落在地上的晚宴包,走向门口。

她才打开房门,只听得易仲寰冷冽的开口。

“既然你连我的合伙人都想利用,为免节外生枝,我向你保证,不必等到下个月底的董事会,这个月我就会给你真相。”

陈心苹猛地转过头去,激动的紧握着门把。她想开口追问,但她知道她不能得寸进尺,易仲寰肯说出这样的承诺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谢谢你……易总裁。到时候如果能证明一切只是场误会,那么……”

“那么我就无条件放弃鼎立所有的股份。”易仲寰背过身去,冷硬的声音传来,给了陈心苹最后一击。“但是,不会有这种情形发生的,因为,当我把真相告诉你们的那一天,就是你们陈家兄妹能苟延残喘的最后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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