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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陈公子又搞大一个女人的肚子。”手涂红色蔻丹的女子,手里拿着高脚杯,杯底的香槟还在冒泡,也只喝了三分之一。
“哪个陈公子?”手指同样涂着显眼指甲油的女子问道。
“华夏集团的小开。”手涂红色蔻丹的女子挤眉弄眼。“他号称‘千人斩’,这个倒霉的女人不晓得排第几号?”
“一定很后面。”涂着显眼指甲油的女子耸肩。“不过他再玩下去自己也快玩完了,听说他老爸已经下最后通牒,要他收敛一些,否则就要中断供给,还威胁他要冻结帐户。”
“活该,谁叫他这么花心?”
“可不是……”
铺着红地毯的酒会上,充斥着各种不同类型的交谈。有的人聊社交圈的八卦,有些人则是热心打听股市明牌,更多人忙着展示身上的珠宝。
毕竟,能收到“PURE珠宝公司”发出的邀请卡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得要是每年消费达千万以上的VIP,才能进得了这珠宝展的大门,说难听点就是有钱人的聚会。
PURE珠宝公司由单见青创立,传到单星澈手里已经是第三代了。英文名字叫David的单星澈,其实还没有完全掌握公司的主导权,但公司大部分的业务已经交由他承接策划,业界预测再过两年单见青就会完全退出公司运作,把公司交给他唯一的孙子单星澈全权负责。
只是,就算单星澈还没有完全接手PURE珠宝,实际上已经接手八、九成,以今天的珠宝展为例,完全由单星澈一个人策划,单见青完全不过问,说好只关心业绩。
不过单星澈怀疑事情有这么顺利,以他爷爷爱搅局的个性,要说不沾到边是不可能的事,只怕他会给他“意外的惊喜”,然后就该他倒霉了。
珠宝展已经在一个小时前开始,前半个小时是以投影片的方式,说明此次展出的珠宝来自哪一个国家、由哪一个珠宝设计师设计,后半个小时则由模特儿走伸展台,走秀结束后再穿梭于宾客之间实际展示身上的珠宝。
这场珠宝展所展出的珠宝,总价高达十亿台币,每个模特儿身上所配戴的珠宝,就算只是一只简单的戒指,最少也要百万起跳,光在保全方面就大费周章,于是出现会场的保全竟然比宾客还多的有趣场面,只是这些保全都巧妙化身为宾客,外表看不出来而已。
只是,这既是社交圈的盛会,邀请的对象又是VIP,少不了要彼此认识,枉费邵杰锐用心安排保全乔装成客人,结果也是白忙一场。
“David!”
正式展出结束之后就是轻松的酒会,单星澈既身为珠宝展的主办人,同时也是酒会的主人,免不了四处打招呼。
“嗨!Mary,最近好吗?有没有看上眼的东西?”他一开口就是生意,态度积极又受欢迎,是业界公认的最佳推销员。
“我看中一对红宝石耳环,但是价钱稍嫌贵了一些……”
虽然在场的宾客个个都是有钱人,口袋都很深,但杀起价来不比菜市场买菜的菜篮族客气多少,一样是刀刀见骨。
“Mary,贵有贵的价值,便宜的当然也有。但你的气质天生就适合配戴昂贵的珠宝,便宜货不适合你。”单星澈说服人的方式永远那么深得人心,名叫Mary的贵妇只挣扎了几下就被收服,最后还是以高价买下那对红宝石耳环。
“真有你的,David!改天能不能来我的公司兼差,客串一下推销员?我付两倍时薪给你。”邵杰锐最佩服的就是单星澈那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产品好我才敢大声说话在。”单星澈笑着拿开邵杰锐的手臂,免得他粗手粗脚压坏西装的线条。“况且你给的时薪还不够付我的停车费,我干嘛没事找事做?”
“呿,亏我们还是好朋友!”没有义气的家伙。“不过这次的珠宝展,你爷爷真的不插手吗?会不会等到结束之前,他老人家才来个临别秋波?”
“别说了,光想我就鸡皮疙瘩掉满地。”单星澈苦涩回道,也怕他爷爷使拐子。
“难为你了!”邵杰锐拍拍单星澈的肩膀,有同样感慨。
邵杰锐有个和杨门女将一样强悍的奶奶,单星澈则有个比韦小宝还古灵精怪的祖父,永远有馊主意,因此两个人可说是难兄难弟,情况差不了多少。
“Jerry!”会场那头有人在喊邵杰锐,隔着好几个宾客远远跟他挥手打招呼。
“Charles在叫我,我过去一下。”邵杰锐随便跟单星澈点了下头,然后走向另一位好友。
单星澈则是继续穿梭于会场,到处跟人致意敬酒,看似在进行社交,其实心里挂念的还是业绩,今天的业绩要是太难看,爷爷肯定饶不了他。
“David,Jannie脖子上挂的那条项链,我来戴会不会太细?”又有一个贵妇询问他的意见,这次不是为了杀价,而是求助他名闻遐迩的眼光。
“嗯……依照你的脖子比例来看是细了一点。”单星澈打量一下贵妇后建议。“而且绿金石对你来说也不够耀眼,衬托不了你的气势。”
“那……”
“Anna身上那条祖母绿镶钻项链会更适合你,Anna,请你过来一下!”
随着单星澈潇洒的弹指,只见名叫Anna的模特儿风情万种地朝他们走来,几分钟后,单星澈又成功卖掉一条价值千万的项链,算是颇有斩获。
“David,here!”他才刚抽空喝口酒,又有人叫他,真忙。
“对不起,失陪。”单星澈只得将手上的酒杯交给waiter,然后加入另一群宾客,与大家从容地谈笑。
场内单星澈像只花蝴蝶周旋于各宾客之间,场外许招金却是一直在会场的门口徘徊,不时还伸头偷偷打量单星澈,一边回想人们对他的评价。
单星澈,人称珠宝界的贵公子,社交界最有品味的男人之一。他不仅对珠宝有非凡的鉴赏力,对鉴赏女人也有一套。他在各方面的品味都是一流,只要是被他看上的东西,不只价值瞬间翻倍,还会造成流行。
许招金把社交界对他的评价在心里默默复诵一遍,一边偷看他身上那套剪裁合身的西装,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粉红色礼服,总觉得自己好像工厂大量生产的廉价娃娃,怎么穿都不对劲。
她再次探头观望会场,场内的宾客身上皆配戴着昂贵珠宝,许招金也是,只不过人家的珠宝是用来衬托气质的,她的却像是怕歹徒不来抢似地招摇,只因为她爸妈坚持输人不输阵,一定要她把全部的珠宝都戴在身上,说这样才显得出气派。
于是她从头发、耳朵、脖子、到双手都戴满珠宝,甚至还戴了脚链。
想到这里,她把自己从脖子以下看一遍,越看脸越红。
她也知道自己戴这么多珠宝不好,可说实在话,她也不知道哪里不好,因为她家一直都是闪亮亮的,就连车子也是blingbling,一百公尺以外就能看到她家的车。
“哈哈哈!David,你真是……”
场内这时传来一阵大笑声,单星澈不晓得说了什么笑话,惹得旁人哈哈大笑,他自己也很开心。
看着他恣意潇洒的笑容,许招金好羡慕他能够那么自在地和大家相处,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被台北社交圈接受。
“小姐,你已经在门口走来走去走了快一个钟头,到底要不要进去?”负责门口把关的接待人员,隐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出声抱怨,极想控告她妨碍公务。
“要进去、当然要进去。”她赶紧回神打开手上的包包,拿出邀请卡交给接待人员。
接待人员接过邀请卡看了一下,然后把邀请卡交还给她,有点惊讶,有点不解地请她进入会场。
让接待人员惊讶的是许招金居然真的有邀请卡,不解的是单星澈怎么会发给她邀请卡?她的打扮只有一个“俗”字可以形容,和这场晚宴的格调相差太多,完全上不了台面。
其实不只接待人员这么想,就连许招金自己也很怀疑party里的那些人会怎么看她?免不了又要取笑一顿,她还是别进去好了……
许小姐,期待下次再见到你。
脑中闪过陆雅量优雅迷人的笑容,许招金用力摇头,叫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气馁。
不行!许招金,为了完成你的梦想,你一定要加油!
许招金强迫自己鼓起勇气踏进会场,她计划趁着这个难得的经验,拜托单星澈教她怎么改善自己的穿着打扮,增进品味。
毕竟他是社交圈公认最有品味的男人,俗话说:只有男人才能真正了解男人。她想抓住陆雅量的心,就得借助单星澈的力量,彻底改变自己。
许招金是个害羞又没自信的女孩,但为了陆雅量她豁出去了。她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敢跨出脚步,怯怯地走进会场。
只见会场里的宾客纷纷停止交谈,所有人的目光全停留在她身上,好像在看马戏团珍兽似地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然后开始交头接耳。
“她穿的是什么啊?”
“配色真恐怖。”
“品味有够差的……”
大伙儿果然就如同许招金事前担心的那样卯起来取笑她,她甚至还来不及脸红,立刻又有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
“大家看,有一棵会动的圣诞树正朝我们走来耶,真神奇!”说话的女子,大家都叫她Angel,不过她虽然名叫天使,却有着不下于恶魔的坏心肠,嘴巴尤其恶毒。
单星澈原本专心在和宾客讨论事情,被Angel夸张的叫声这么一干扰,也不得不中断谈话,转过身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当他看见许招金的穿着打扮时,第一个反应和大家没两样,都认为她的打扮糟透了,完全不见品味。
她身上那件粉红色礼服,不但像工厂大量生产的便宜货,放射状蓬蓬裙的设计更是累赘,让她看起来像一朵盛开的牵牛花。这还没关系,最糟糕的是裙子上头还镶满了绿色的人工小碎钻,看起来就像无数只蜗牛在她身上爬,既恐怖又可笑,颇具娱乐效果。
衣服已经很夸张,她身上的珠宝更是吓人,一颗比一颗还大,活像是刚从矿场开采出来尚未经过琢磨的原石,只看见分量,完全不见珠宝的优雅与璀璨。
说实话,单星澈在社交圈打滚这么久,没见过品味比她更差的人。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她看起来很年轻,不过二十出头,二十岁的年纪应该是很会打扮自己,但她的穿着却比四十岁的女人还要糟糕,说不定六十岁的老太太都比她会打扮,而且她脖子上戴的那条项链……
拳头大小的坠子,有如基因突变的鸡蛋在许招金的锁骨下方椅。单星澈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胸前那颗红玉坠子,上头还有雕花,半透明的红棕色说典雅谈不上,比俗气倒是满分。
他吞吞口水,默默祈祷她身上的珠宝不是跟他家的珠宝公司买的,他可不想被迫再回到学校重新学习如何鉴定珠宝。
自四面八方传来的讪笑声,使得许招金的脸更红。
她的十指紧紧抓着裙子,一脸困窘,看大家的表情,好像都不希望她加入他们,好似跟她多说上一句话,都会降低自身的格调,连嘲笑她都跟她保持一定距离。
许招金不知所措的模样,勾起单星澈的同情心。
她明显被孤立在社交圈之外,没有人愿意跟她打招呼,遑论交谈。他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事变成全民公敌,但这是他的酒会,她是他的客人,招待她是他的义务,他不能让她产生任何不愉快的感觉,这才是一个优秀的party主人应该做的事。
单星澈于是主动走过去,在她身边站定。
“欢迎你来。”他对她微笑,发现她不只衣着糟糕,化妆技巧也有待改进,完全没有跟上时代的脚步,就好似钟表的某个环节卡到,时尚的指针都没有跳过去。
“谢谢。”许招金没有料到他会主动跟她打招呼,脸几乎红到耳根,看得Angel十分不爽。
“我是单星澈,大家都叫我David。”他先来个自我介绍,脸上始终挂着笑意,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我、我叫许招金……”她的声音细如蚊蚋,好像很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的名字。
“呃,你叫……”
“许招金。”她稍稍放大声量回道。“允许的许,招福的招,金子的金……”说到最后,她的音量甚至比蚊子的声音还要小,几乎完全听不见。
她的声音虽小,单星澈还是听到了。他不得不说她的名字还真特别,以她年纪之轻,很难想象还有父母会为女儿取这种名字,感觉好像还未跨过上个世纪,难怪她不想说出自己的名字。
“我好像没见过你。”他试探性地问。“你也是我们公司的客户吗?”
“我不是。”许招金摇头。“我妈妈才是,我今天只是代替她出席。”
“原来如此。”难怪他们没打过照面。“我就说好像没见过你身上的珠宝,是在我们公司的门市买的吗?”单星澈在意的还是她身上的首饰,一整个珠光宝气,俗气得要命,如果真是出自他们公司的产品,他第一个吐血。
“我也不知道我妈妈是在哪里买这些珠宝。”她脸红解释。“她说适合我,夸我戴起来很好看,刚好今天晚上有party,我就顺便戴在身上……”
许招金每说一句话,声量就小过一句,单星澈必须很仔细听,才听得见她说什么。
不过,虽然她没有明确说出珠宝的来源,但单星澈有信心绝不会出自他家的珠宝公司,否则他一定开除采购人员,而最先遭殃的人可能就是他自己。
单星澈实在很想告诉许招金,她身上的首饰没一件适合她,不但老气而且夸张,完全就是上了年纪的妇女才会喜欢的样式。她这么年轻,没必要把自己搞得跟慈禧太后一样,也不会有人对她下跪喊老佛爷万安。
他心里虽然是这个想法,但嘴巴上却说不出口,但不告诉她实话又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因此而伤脑筋该怎么斟酌用词,会比较委婉……
在此同时,许招金也在挣扎,如果自己直接开口请他帮忙改造自己会不会太突兀?他一定会以为她是神经病,对她敬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