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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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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昨晚的失眠,常琳下午到公司时,整个人的精神并不太好。

她经过节目部主任的办公室时,忽然兴起想找人吵吵架的念头,顺便提提神,因为这口气非报不可,谁叫主任昨天排了一个乌龙通告给她,害她度过了「悲惨的一天」。

常琳礼貌的敲了主任的门。

「请进。」这声音回答得很快,似乎知道敲门的人正是常琳。

「早。」常琳面带甜甜的微笑走进门,而当常琳露出这微笑时表示待会将有一场山洪将要爆发了。

「不早了,已经傍晚了,快下班了。」主任仍悠闲的开玩笑,似乎一点也不清楚常琳现在的情绪。

「哦!对您来说,快下班;对我来说,一天的工作才开始呢!」常琳先将话题移开。

「是呀!你辛苦了。」

「辛苦倒是不会啦!只是希望主任别再排那种通告给我!」常琳尽量「温柔」的说。

「哪种通告?」主任装傻的问。

「昨天临时的通告。」

「哦!」

「而且还是我最讨厌的偶像歌手。」常琳快克制不住自己了。

「怎么会呢?」

「你以为你下了班,把这烂摊子丢给我,我一定会替你收拾吗?」

「嘿Y!不是啦!」主任自知理亏的笑了笑。

「下次再接的话,就由你自己去主持了。」常琳生气的叉着腰。

主任也知道常琳生气是正常的,因为她十分重视节目的品质,而且也坚持做自己想做的节目内容,所以主任也承认自己是错了。

昨天的确有先斩后奏之嫌。

「昨天真是悲惨的一天!」常琳还口中念念有词,抱怨个没完。

「多包涵啦!我们偶尔也要顺应一下民意嘛!」主任一方面安抚常琳,一方面也要说明自己的立场。

「唉C吧!」常琳不想再绕着昨天的话题打转,她也想摆脱那阴霾。

「太好了!常琳。」

「不过下次接临时通告时,请知会我一下,好吗?算是对我个人基本的尊重,OK?」

常琳也退一步说话,其实她是很容易沟通的。

「OK!」主任也知道只要用点手段,常琳都会心软答应的,虽然她有时很倔。

或许她是缺乏爱情吧!

「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常琳对主任挥了挥手,就走出了主任的办公室。

她心想万一哪一天主任又这么做,她准会让她的节目开天窗,以示抗议。

常琳拎着包包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和往常一样,先翻了翻桌上的报纸,可是无论她怎么专心,就是无法往下一行字看去,仿佛心神不宁。

「奇怪了!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做好呢?」常琳站起来,在办公室内踱步,左思右想了许久,自己并没有遗忘任何事呀!

「到底怎么了?我是不是快精神分裂了?」常琳捂着脸,不想再去想,此时此刻,她只想让脑筋一片空白。

「一只羊、二只羊……,干嘛!数羊做什么呀?我又没有要睡觉!」常琳自言自语的骂起自己。

她深呼吸一口气,然后逼自己安静的坐在位子上,从抽屉中拿出了一张白纸。

空白的一张纸,再加上了一枝笔,常琳就这么画了几下。

她完成了这幅「旷世巨作」之后,便拿起这张纸仔细的研究了一会儿。

「这是什么东西呀?」这张纸上的所有直线,乱得连常琳都不晓得那是什么「碗糕」。

「人家不都说这是心理测验吗?怎么我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常琳摇摇头,叹了口气,并把这纸张揉成了一团。

「我一定是疯了才会这样!」常琳觉得好像有事让她紧张,可是她又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

她走出了办公室,看到第一、二录音室都有人在录音,她想或许是自己神经过度紧张吧!

「听听音乐好了!」常琳走进第三录音室,挑选了一张想听的CD,放进机器里。

「我会不会被余子风传染了职业倦怠?」常琳觉得自己的不顺遂,全都和余子风有关。

「简直就是扫把星!」她现在是越来越讨厌余子风了,尤其他昨晚那傲慢的态度。

「看你能红多久!」常琳看见了架上放着余子风的专辑,为了自己短暂的快乐,她决定让余子风漂亮一下又何妨。

她回办公室拿了自己的口红进了录音室,然后,用口红在余子风的CD封面上,为「他」加上色彩,并将他的专辑内页毁容一番。

「嘿Y!报仇啦!」常琳很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独自欣赏着。

「太美啦!」常琳称赞着自己的艺术天分。

她也不太明白自己究竟和他有何深仇大恨,不过她就觉得这样做会好过些。

「谁叫你把倒霉都传染给我了!」常琳用指尖在余子风的照片上戳呀戳的,只差没像刺稻草木偶那样刺罢了。

常琳将这得意之作放在眼前欣赏,一方面也拿起耳机戴了起来,准备伴随着悠扬的歌声,欣赏自己改造一番后的余子风的照片。

可是当她戴上耳机时,那怪事又发生了——耳机有声音,但却不是她所播放的音乐,只有人的声音传出。

常琳很清楚耳机传来的声音是谁的,毕竟她昨天才听过而已,

她是不会忘了「她」的声音的。

常琳迅速的拿下耳机,只因她不想再听,也不想和那东西再有任何交集。

她雪白的肌肤上,现在已经冒出了一颗颗如小米粒般的疙瘩。

常琳这次比昨天更害怕了,因为原以为昨天只是碰巧,没想到今天又碰到了。

她不想出声,但是似乎对方不这么希望。

「常琳姐。」那透过耳机传出来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但常琳还是不予理会,就当她没听到吧!可是那声音逐渐变大,大到常琳不必戴耳机就能听见的地步。

「常琳姐,求求你。」那女鬼声音更加的凄凉,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走开呀!」常琳大叫着,并用双手捂住了耳朵,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再听见她的声音。常琳承认她是很胆小的。

「求求你!」那声音仍是非常清楚的传进常琳的耳内,任她捂住耳朵也是没有用的。

「走开呀!」常琳仍是抗拒着,她不想和阴界的东西有任何接触。

最主要也是因为她很害怕。

「为什么不肯帮我?」那女鬼似乎恼羞成怒的低吼了一声。

常琳被这一吼声吓得差点连心脏都跳了出来。

「对不起,常琳姐,我不是故意要对你凶的。」女鬼深表歉意的说,她大概也看见了常琳受到惊吓的表情。

「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不肯帮我?」女鬼又开始啜泣。

常琳知道自己躲不了,也只好鼓起勇气回答她,不管她会不会一怒之下吃了自己。

「因为……因为……你是鬼。既然你是鬼,根本就不需要我帮忙。」常琳说的也不无道理,既然她是鬼,想做什么,自己不都可以去做吗?又何必假他人之手呢?

「不!我需要你的帮忙。」

「哎哟!我能帮你什么忙嘛!我又没法力,我只会胡乱瞎掰罢了!」常琳说道。

「你可以的!」

「我不行的。」常琳希望女鬼能放了她,别再百般纠缠了。

「你去找别的DJ帮你吧!我实在没那个能力。」常琳实在也不想蹚这浑水。

「不行!只有你能帮我了!」女鬼十分笃定的说。

这下常琳犹如掉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她沮丧的问:「为什么?」她想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倒霉,而倒霉总该也有个理由吧!

「因为只有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女鬼诚实的说,因为只有常琳的脑波能搭上自己的。

「我不信。」常琳认为这声音如此的大,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

「那你去找人来证实吧!」

常琳不信邪的去音控室找了陈正杰来,她拉着他直走向第三录音室。

「常琳,你在干嘛呀?」陈正杰觉得常琳今天有些反常,因为她从来都不会二话不说就拉着人走的。

「没有!有串音啦!」常琳停下脚步,问:「你有没有听见什么?」

「他听不见我的。」女鬼为了要证明给常琳看,在此时也发出了声音。

「没有任何声音,录音室内很安静呀!」陈正杰仔细听了,但还是听不出有任何的声音。

「你真的没听见。」常琳这下子不相信女鬼说的话都不行了。

她跌坐在椅子上,两眼呆滞。

「常琳,怎么了?」陈正杰问道,他也觉得常琳有些怪怪的。

「没事,我想一个人静静。」常琳很认命的支开了陈正杰。

录音室内只剩下常琳,和一个无形的她。

「你相信了吧!」

「嗯,但并不表示,我一定得帮你。」常琳低着头说道。

「可是……」

「你会强迫别人去做她不想做的事吗?」常琳反问那女鬼,其实是要让她明白,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人,她也会害怕,虽然女鬼或许不会伤害她。

「我……不会!」

「OK!那你也不可以强迫我。」常琳认真的说。

「常琳姐,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忙!」女鬼又开始啜泣,仿佛有很重要的愿望无法完成,让她如此难过,甚至到死后仍念念不忘。

「不行啊!不要逼我呀!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呀!」常琳坐在椅子上,抱着头低声哭泣着。

换做是其他女人早就哭了,哪还等到现在。

「我……」那女鬼看见常琳如此的害怕,也不敢再苦苦相逼。

「求求你,换我求求你。」常琳实在无法再承受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好吧!」那女鬼应允一声之后,录音室内又恢复了平静,而耳机里此时才传出音乐声。

可以确定的是「她」走了。

「很抱歉!我真的无法帮你。」不管她听不听得见,常琳还是要告诉她。

常琳惊吓之余,决定赶快离开那录音室,而且告诉自己永远都不再踏进它。

晚上十一点。

常琳仍心有余悸的做了今晚的现场节目,希望藉着和听众的谈心,让她忘却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OK!今天是我们谈星心愿的时候,你对偶像有什么样的崇拜,或是想完成你和他之间的心愿,都可以打我们的Callin专线,和我聊聊你想和大明星或大人物共同完成的心愿。

今天你们所说的心愿,我们将会选出一位为你达成的。」常琳关上麦克风,请陈正杰先放了一首歌。

工作人员则开始接听来自各地的电话。

「希望他们谈的不是偶像呀!可以谈一谈马英九、李昂等等的人。」常琳对着音控人员说道,不过这只是她的希望,因为打进来的人,不见得真的喜欢常琳所说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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