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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情绪如此激动,还是暂且不要刺激他了。
即使慕晨看不到他的脸,也能从他说话的语气中听出,他正爱如泉涌,巴不得能一口气把自己多年来的心心念念都倾尽,情绪几近失控:“在这不长不短的四年里,我当真以为你忘记我了,还好,悲天悯人,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让我看到了你的风筝,让我知道,其实你和我一样,都思念着彼此。”
大爷,你为什么只是快要放弃,而不是已经放弃了呢?
你应该早就放弃的,快放弃吧!
慕晨欲哭无泪,心里不停哀嚎。
但她要忍啊,即使要说拒绝的话,也不是这个时候,如今他头脑正发热,如果说一些他不中听的话,他一定会听不入耳,甚至思想更加反弹。
还是先等他情绪稳定一下,待会冷静了,再有话慢慢说吧。
一双大手把她抱得越来越紧,一点都没有想放开的意思,甚至要把她完全吞噬似的。
她能感受到自己被一股熊熊不灭的热火包围,那股压抑已久的情感,随着这股热流半点不剩的注入到她身上。
可惜这双手的主人不是苏无邪,否则,即使要她被这爱火烧死,也愿意。
但她如今清醒得很,只觉自己被一双手勒得辛苦,身体被对方结实的胸口压得快要喘不过气。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为什么不喜欢?无法解释。
因为感觉,本身就是一种神奇的东西,不管是喜欢还是不喜欢,都无法解释。
她想起了破庙中,和苏无邪一起,仅仅比肩而坐,一个眼神,便让自己情不自禁,这种感觉,就是她所喜欢。
而如今,对象不同了,听着对方的情话,她居然没有一点感动,靠着对方的身体,她居然没有一点冲动。
如此相比,慕晨更加确定,自己是爱苏无邪的。
她庆幸自己胸部不算丰满,在束胸带束缚下更加显不出其特性,否则被二皇子熙这样一个大大的拥抱,铁定穿帮。
原来高瘦平也是有好处的。
就在二皇子熙深深的把慕晨拥在怀里的同时,却不知道不远处正有第三双眼睛看到了这一幕。
这双黯然的眸子是属于苏无邪的。
他早就发现慕晨今晚的异常。
之所以让他觉得异常,是因为他事前并不知道慕晨与二皇子熙在深夜有约,却让他发现嗜睡的女子迟迟未眠。
平常的太子是很早熄灯睡觉的,每天晚上,苏无邪都要亲眼看着太子殿的最后一盏灯火熄灭,然后在心里对她说一声“晚安”,才安心让自己入睡。
今晚,他却看到太子内殿尚有一丝灯火迟迟未熄。
他知道,随意窥看女子卧室是不太礼貌和道德的行为,但好奇心还是让他不自觉轻步走近,一窥究竟。
只见那女子倚坐在床边,偶尔面无表情,偶尔咧嘴傻笑,偶尔嘟嘴皱眉,偶尔长嗟轻叹,反正表情丰富,略有几分倦意,却就是不躺下入眠。
苏无邪虽然很好奇,却不想打扰。
即使情况有点不同寻常,但能这般静静的在窗边,看着心爱的女子无聊地打发时间,某程度上也是一种难得的乐趣。
看她笑,他也笑,看她蹙眉,他也蹙眉,她的情绪带动着他的情绪,她的表情让他陶醉。
他特别喜欢看她笑,大笑、狂笑、微笑、傻笑、嬉笑、邪笑、奸笑、讪笑……他都喜欢。
他越来越沉沦于这个笑容,这张脸,这个人,无法自拔。
不知道何时,她取出一件黑色的披风,拿在手上,若有所思。
看着那件静静躺在她手里的披风,他隐约有种不安浮上心头。
只听见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她对着披风自言自语:“终于到时间了,我得快点把你还给二皇子熙,然后回来睡觉,不然明天要变熊猫了。”
苏无邪不禁暗笑,即使她变熊猫了,他一样会喜欢的。
此刻他才知道,原来慕晨约了二皇子熙三更相见,所以才迟迟没有睡觉。
二皇子熙帮助慕晨运送珍宝到西朗变卖,这件事情他是一直知道的,慕晨安排了任少天次日到指定地点交接银两,他也是知道的。事情如此顺利,慕晨向二皇子熙邀约,道个谢也是应该的,至于那件披风,之前借了如今归还,也是顺带的事。
苏无邪觉得这一切都是情理当中。
只是这个傻瓜,怎么就约一个自己最珍而重之的睡觉时间呢?
他脸上的的笑意渐渐消散。
漫漫长的一天,为什么不约其他时间,偏偏约在黑漆漆的夜晚?
到底是什么不能被曝露于阳光下?
又是一股不安的情绪油然而生。
待他回过神来,慕晨早已离开了太子殿。
他凭借着自己隐约的直觉,摸索着慕晨所走的方向,中途也飞檐走壁了一番,远眺看有没有慕晨的身影。
花了一点时间,好不容易跟到了御花园的水池边,撞入眼帘的却是二皇子熙把慕晨深深拥着的画面。
虽然他之前还没有机会细细看那只风筝的样子,但好歹,这也是他唯一放过的风筝,所以他认得,躺在两人脚边的便是在延禧宫失落的风筝。
他知道,这只风筝是她亲手做的心血结晶。
他知道,这只风筝造就了他表白的契机。
可是,如今……
他听到,这风筝是她为另一个男子而做的,以寄情意。
他听到,四年来,他们彼此思念。
他听到,他们彼此相爱。
他清楚,那个他们,与他苏无邪,无关。
那自己对于她来说,又是什么呢?
难道破庙中的深刻缠-绵的一吻,都只是因为一时的失控?
难道他表白之后所得到的轻吻,当真不是肯定的回应?
难道她对他的一切,都没有半分是因为爱?
不,他仍然有机会,只要她推开身前的男子,只要她反驳对方的话。
但为什么……
为什么她不把他推开?
为什么她不反驳他说的一切?
为什么她可以静静的让他抱着?
除非,这都是真的。
他心里不断无力的祈求,推开他吧,反驳他吧,推开他吧,反驳他吧……
但随着时间一滴一滴的流逝,苏无邪的希望也一点一点的耗尽了,最后只剩下失望的尽头,绝望。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自己的耳朵,很想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梦,噩梦。
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双手握拳是他唯一使力的地方,指甲都陷进了肉缝里。
他摊开自己的双手,这双也曾经拥抱过她的手,如今什么都没有。
眼前的画面多么刺眼,他的黑眸已经被刺得失去了锐气。
他的视线再次落到那只他一直以为成就他爱情的风筝,原来那里所寄托的,是心爱女子对别人的情意,一切与自作多情的自己无关。
他终于明白,放风筝的那天,她为何会为了追逐飞跑的风筝,而把他推开,原来当时自己一闪而过的想法,是真的,风筝比他更要。因为……
二皇子熙比苏无邪重要。
再留下来也是枉然,他转身离开,背影不再意气风发,只剩萧萧清冷。
月光,把他投在灰白地面的身影拉长,孤寂在蔓延。
不知何故,慕晨的背脊忽然感到阵阵凉意,心中生起了一阵空荡荡的失落。
时间,在一片寂静中,不知道已经过去多少,终于,那双大手的力度减缓了。
她看不到二皇子熙的表情,但从身体的触感,她知道他的情绪已经比方才好多了,那股倏然爆发的激动已经渐渐降了下来。
她伸手把身前的男子缓缓推开。
从他的眸中,她能看到无比的喜悦,同时也看到了,映在里面,尴尬的自己。
“我们,是不能在一起的。”慕晨觉得是时候说清楚了,否则过了今晚,她怕给了对方希望,以后伤害更深。
二皇子熙不以为然:“我知道,你顾虑我们的身份,对吗?”
慕晨不知道他所说的身份是指皇家的地位身份还是指性别身份,但对于慕晨来说,都无关重要,重要的是,她不喜欢他。
“既然知道,何必再问?”
“晨儿。”他又再叫着她的小名,“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你说你可以抛弃一切,不管世间天翻地覆,只求两人平凡生活。”
“以前是以前,以前的我们正年少,心里想的都是自己,如今,已经过了四年了,我们都长大了,我不能为了一己私欲,罔顾国家,罔顾父皇,罔顾伦常。”慕晨说得振振有辞,且当自己过去真的喜欢过二皇子熙,但如今不喜欢,总可以挤出大堆理由。
“好,我尊重你的想法。从前,你想要平凡的生活,所以我买田买地开布庄,只为你高兴。如今,你想为国为民,我也可以陪你一起,留在皇宫,留在朝廷,你继续做你的太子,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帮助你,保护你,也只为你高兴。你只要记住,无论你如何决定,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因为你永远是我们的主角。”
“我们的主角?”
只见二皇子熙坚定的眼神:“嗯,我们,你和我,你是永远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