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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西北,长春湖畔风景秀丽多姿,直比杭州西湖,富贾仕绅大多沿湖造园,堤岸杨柳,春意盎然。
赏景、游湖,多是忧闲风雅,突然湖一角爆山的嘲讽声实在破坏这如诗如画的意境。这声音没有别人,起码有人因听到这声音直觉反应就想躲的,不就是任护成嘛!
“怎样?你到底要犹豫到什么时候才有勇气进去,等天黑?还是等明天下雨再说?”任护成不耐烦的瞄前面不远处躲躲闪闪的影子,偏头探进一户不大但雅致的红瓦民宅。而在门边徘徊,和那个趾高气昂的不肖子对峙已多时,终于任颖之没好气的,那一步仍没跨出去。
“你光瞪我,就能瞧出这个老婆来吗?”啐!他在心中啐了声。
“说话小心点,我老婆是你娘。”任颖之心中一把火烧得正旺。
“啊——”任护成发出一声讶异声,眼睛直盯着民宅里面。但任颖之才不甩他,老步数用太多次了,别想拐他中计。
“换点新鲜的吧,还是我教你这招的,记得吗?”任颖之掸掸衣裳,讥笑道。
任护成没应声,只是更专注的盯着里边,整个人干脆跳上围墙坐着观看,而任颖之嘴边说着“别玩了”,心里却七上八下,但基于面子问题,就只差没踮脚抬头也跟着看。
任护成故意折腾了父亲一下,“娘还是我的娘,就怕老婆不是你的了。”他语音未歇,任颖之已经大脚一踢,人闯了进去,只是院里哪有什么人?这兔崽子骗他!
大门被踢坏了,屋主哪有不知道的,几个士兵闻声亮剑从屋后赶来,一副如临大敌,等看见来人是大人,纷纷惶恐告罪退下。这些人想当然耳都是任颖之派兵轮流巡守保护的。
“他们心里一定觉得疑惑,不知道堂堂巡抚这样算不算私闯民宅?”任护成可恶的大笑。
哼声,帐以后再算,任颖之咳了咳,整肃好衣冠,因为他看到有人正从屋内赶出来了。
“哪个不长眼睛的,不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敢来捣乱,你知道里面住的是谁……”丫鬟春曲哗啦啦的人未到声先到,擦腰摆好架式,待任颖之厉眼一瞪,她看清楚是淮后,话也说不出来了,她脚一软,“大、大人。”任护成见状笑得更大声了。
“嗯!夫人呢?”任颖之没理会那刺耳的聒噪声,庄严的沉声问道。
“夫人……”
只见仍是一袭青衫翠衣,祥和中又带一些冷漠,清楚的隔开与众人的距离——岳翠娘走来。她从婚前到成亲后,在外人面前,任颖之看到的翠娘一直是这样的,从来没变过。夫妻俩团圆,没有嘶吼,没有涕零,任颖之除了稍敛官气,也并无一丝显露想念情深,啧!任护成摇摇头,心想,爹想讲派头,就慢慢等着,等哪天日出西山再打动娘好了。
岳翠娘才望了任颖之一眼,就波纹不生的移开,她冷清的眼神在看到任护成时方温暖起来。“你如何了?”她慈祥的摸摸他手臂,关心的梭巡他是否哪里不适。
“已经无恙。”这儿子欠揍就是这德行,任颖之不是味道的回看他得意洋洋似的模样。
任护成窃笑,挽着娘亲往里边走,“娘也好吗?怎不回府里住?”
他是明知故问,任颖之更是为这毫无技巧的游说生闷,怀疑这儿子是不是存心作怪?岳翠娘虽然嫁给任颖之,但在心底始终还是自认为是岳王爷的家人,为岳婉儿抑郁重重,她从来不以任夫人自称,也不和其他官夫人一样支使下人,或绫罗绸缎,或官场交游为自己夫君打点人脉,以利日后官途享通。从任庄回来以后,心结虽稍解,可是对岳婉儿的际遇仍唏吁不已,难以释怀。所以人虽被任颖之强带回扬州,她坚持在外面独居的决定仍不变,因为这样既不算对不起岳王爷,也不依靠任家的人,这是为处罚当初自己竟然没有保护好岳婉儿的周全,令薛实昆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夺走数条人命,造成一辈子憾恨之过。
“王爷他身体可好?”
“半年前离开时尚好,孩儿伤愈即告辞,走前还替娘在婉儿夫人灵前拈香祝祷。”他们娘儿俩心同此理,不过娘是为了婉儿夫人,他则是因两方对他都有情有恩,不想亏欠任何一方,而最好的方法就是离开不再过问其他恩怨。
“那就好、很好、很好……”她默然沉思不再说话。
父子俩一时大眼瞪小眼,任颖之被任护成气得肝火旺升,喉头痒痒的便咳了起来。
岳翠娘听见咳声,抬头顺口念道:“怎么还没好,酿的枇杷糖浆有没有记得喝?”
“喝了,还不是被你儿子气的,前些天胸口还捱了两拳。”任颖之告状,没理会任护成一脸嗤笑和玩味的戏谑状。
嘿!原来他们两位老人家背地里不知偷来暗去多久了,任护成了然的撇撇嘴,换任颖之咧嘴嘲笑儿子大惊小怪、没知识兼没常识了。想也知道,他又不是圣人无情无欲,哪能十余年没感觉!反正娘子有原则,他任颖之当然也不会孙悟空的七十二变,一有空闲就私下去探望个几回,温存缱绻,累是累了点,不过情势所逼没办法。这自诩聪明的笨儿子!哪懂得他们夫妻间相契含的亲密关系,这可不是任何人都能介入的,即使是儿子也不行,嘿、嘿!这次栽了吧。
两父子都一个样,岳翠娘才不去自找麻烦,管他们那些狗屁倒灶的较劲,父亲不像父亲,儿子不像儿子的。
任颖之一看她吭也不吭的朝里边儿走,“夫人……”她不理他啊?怎么会这样呢,一定是这笨儿子害的,没帮到忙反扯后腿。
“还不进来,让我看看。”岳翠娘瞪眼,任颖之闻言笑嘻嘻的赶忙上前,“你……”
任护成接收到父亲次人教他识时务快滚的手势,耸耸肩配合道:“别管我了,儿子正要去找几位朋友,明儿个再来向娘亲请安。”
这次就先当当父亲的乖儿子好了,再晚,刚才还在附近打混的文鉴真和鲁鹤蔡不晓得会躲到哪个天涯海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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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攘的观湖人潮,鲁鹤蔡、文鉴真一口气躲躲闪闪跑了大老远,途中不小心的撞到两、三个行人。
“老大没有发现我们吧?”鲁鹤蔡一个大老粗的人竟细声细语的问。他实在是还嫌活得不够,不想那么快被老大逮着,所以就得凡事保重点,除非———找到了杨姑娘将功折罪。
文鉴真见状嗤笑,但其实自己也七上八下的,“应该没有,你……”
哇的一声惊喊,因为鲁鹤蔡频频不放心回头看,就连撞上了人也没看到。
“对不住、对不住,这位大嫂。”鲁鹤蔡低头赶紧要扶,手伸到一半又有所顾忌的收回,而那跌在地上的妇人坐着不动好一会,肩膀一耸一耸的。
糟糕!不会是被撞伤,动不了哭了吧?
“这下可好了,你真的巴不得任公子听到,竟有那么多人看热闹。”他开始急了,文鉴真喃喃抱怨。
“我又不是故意的,快想想办法。”自己难道不比他急?!想想,谁才刚被老大整得“金光闪闪”,“大嫂,如果你没事就出个声,哭不是办法,还是找个大夫来看……”
“毋需劳烦。”低哑的嗓音几乎难以辨认。
“可是……”鲁鹤蔡看她试着站起来,似乎很困难,很吃力,却总是办不到。这下可真糟了,要不扭伤脚踝,要不撞到哪儿了……“你们帮帮忙,哪个帮忙扶一下,看大夫去。”
零零散散的群众看到那大嫂蓬头垢面、满身恶臭,没人多关心一下,一位稍微见义勇为的好心妇人,再靠近一点即捂鼻放弃了,最后还好有位大婶勉强搀她一把然后立刻就放手。幸亏那大嫂扶着墙,不理众人,一步步的吃力走着。
“怎么办?”人家又不领情,文鉴真抬抬下巴,示意他跟上去,再怎么样,撞伤人了总得负责。
好在那大嫂是走进了药铺,让他们两人免得伤脑筋,一进门鲁鹤蔡吆喝着,“大夫,请看看她的伤势如何?”
“我不看,只要照药方上抓这几味药就好了,银子在这儿。”若没先给银子,只怕铺子里的伙计要轰人,她很有自知之明。
掌柜的呆站在柜台里,不知道要听淮的,又臭又脏的乞丐虽然有银子,可是另两位体面的客官也不能得罪。
鲁鹤蔡闻言一股气上来了,直骂,“不知好歹,拗性子。”文鉴真只得善后,劝那嫂子还是让大夫检查一下也可安心。
“我跌倒与你们无关,是我净赶路着,自己也没注意到前面有人,而且我的脚没啥大碍,站不稳是几天没吃饭的缘故。”她瞧他们似乎不信,“请不要再耽误我的时间,我家里还有人等着我回去煎药喝。”
她忍气再三请托,掌柜的看他们没异议,便接过纸笺,手脚熟练的抓妥三贴药包,“这是给生什么病的人服的,怎么瞧都像缺了……”
“其他的药草我自己有,就这些可以了。”连三催促下,掌柜刚包好药,铜钱未找,那嫂子匆匆忙忙的赶着走了。
“喂——”鲁鹤蔡看她的穿着,再加上她自己说的,很久没吃饭,觉得她一定穷得很,当下将掌柜手中的药方和找零接了过来,和文鉴真一起追着。药铺门楹才刚跨出去呢,两人便呆若木鸡。
“上哪儿去呀?”任护成扬眉,斜睁着这两人,语气和气得不得了,像是对许久不见的朋友打着招呼。
“找人。”这当口,就算先前想过十万八千种借口,这下也没那胆子诓骗,不过他们可没说我是谁,所以不算骗。
“哦——几天没见,原来你们这么尽心尽力。”语调一转,任护成双指夹过鲁鹤蔡手中的纸片,他们两个还讪讪的想解释,岂料他眼神一变,“这打哪儿来的?”
“对不起,老大,我们是想……”鲁鹤蔡开口想道。
“别罗唆!我是问这方子从何得来?”任护成语气异常凝重。
文鉴真拉拉一旁的鲁鹤蔡一脸的茫然不解想求情,“是一位妇人持来这铺子抓药的。”看任护成想进去问,忙又说道:“那掌柜的也不认识她,若要找还来得及,她应该走不远。”
“好!快追。”任护成说完轻功疾尺,鲁鹤蔡和文鉴真也急起直追。
一个时辰后——
“这城里找不到,也没人见过她,可见是外地人或住在乡村,”任护成瞪着手里的纸片瞧,面色不佳。
而鲁鹤蔡一副谨言慎行不敢多开口,于是文鉴真清清喉咙说道;“嗯!你们到城外的几个破庙或效人家打听看看,有消息立刻回巡府通知。”
“老大,这是和杨姑娘的下落有关吗?”鲁鹤蔡小心翼翼问,这一问像是提醒了任护成什么。
蓦地,他的神情让两人感到一阵寒意,“最好无关!”
冷飕的声音让鲁鹤蔡暗自庆幸那般冷冽不是针对自己,不过这开药方的到底是何许人物呢?会让老大这么严重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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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走愈远了。
一心不想多增加别人的负担,可是一旦孤身上路,心好慌,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更别提这完全陌生的外乡,她要怎么顺利找到父亲呢?纤云犹豫了,在原地站了半天,脚酸了就找块石头坐下来慢慢想。
刚才离开的时候实在太乐观了,人海茫茫的该如何寻找,可是再回去吗?每天易大哥托人打探消息,也不知如何,总是石沉大海,总不能老这么被动的等。父亲在梦里可是满身血的凄厉呐喊,一天天刺激她寝食难安。
可怕的是,好像时日愈久,她的记忆就愈模糊,梦中影像益加遥远……
“小姑娘,迷路了吗,你住哪儿?”好心的过路书生看纤云神思恍惚的坐着发呆,遂停步向前关心问道。
可纤云却像吃了惊的小白兔猛摇头,微转身躲开他人的询问,先前已经好几个大叔、大婶、老伯问过了。
“你别怕,我只是好心想帮忙,如果有什么事尽管说,光坐在这里不是办法。”书生继续说道。
“谢谢你,我……”她发现自己就算改变主意想回去也回去不去了,因为她压根儿不清楚地名的方向,唯一的法子只有凭记忆找寻原路回去。为此她羞怯的再摇头,觉得好丢脸,“我没事,只是想坐着休息一下。”
“这样啊……”大概纤云的模样太飘逸、柔弱了,让人不自禁的想照顾保护,所以这位书生迟疑再迟疑,还是没能放心走开。
“不如我也休息会儿好了。”他心想,免得有登徒子不正经的渊笑,“你家人呢?这样让你一个人出门实在不妥。”
她腼腆的还是摇头,不知如何是好。而这一坐,太阳逐渐偏西,坐得有如化石般,书生没离开她也不敢动,而好心的书生呢,看她不走自然也耐心陪着,时间愈久,他就愈不放心。
“小姑娘,天马上就要暗下来了呢,你还不赶快回家。”
纤云闻言慌得快哭出来,“你先走。”她好急呀,可是他一直不离开,她紧张得都没法子想清楚该怎么办,而这天色又晚了。
“要不,我先送你回家可好?”斯文的书生失笑,为她的单纯、羞怯心生怜惜。
“不好,你走。”
“可是……”没听他可是完,纤云突然鼓起勇气站起来,不看方向就低头猛走,只求摆脱他好慢慢决定下一步。
“小姑娘……”怎料书生还是亦步亦趋,“小姑娘。”
“我要回家了。”纤云细喊道。
小姑娘的意思他当然听得出来,只是要他别跟着,偏偏他恍若着了魔,想一探她究竟是谁家的千金。
金莲步走得再快,也比不过一个男人的大跨步,纤云喘吁吁的又慌又急,脚一颠,后面突伸来一手相扶。
“啊——走开……”纤云细喘惊叫,可那声响音像普通人平常说话的音调,不过这一椅、推拒总算引起旁人注意,纷纷驻足指指点点,猜测这是什么样的情形。
而一名识得那书生的人出声招呼,“唉——祁兄,怎么回事,那姑娘是谁?”当街追起姑娘家来了,这可不像祁兄素来的风评。
“没什么事。”事关人家姑娘节操,他不好多说,怕好事者愈描愈黑,可是一见她急着躲,步伐路着踉跄,关注之情马上溢于言表,“嘎!姑娘小心。”
感觉愈来愈多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纤云就慌得想躲起来,但是那些好奇的人渐渐围成一堵墙,想着看究竟事情是怎么个来龙去脉,她只得团团乱转……
任护成东奔西跑丝毫没有那可疑妇人的一点线索,心火正不舒服的闷烧着,走回巡抚的半途路上又有一群人挡在中央。
“吃饱撑着。”勉强抑下满肚的乌烟瘴气,绕过几个人,哪晓得这些人还会转换队形啊,他的路又被阻塞,这下有人自讨苦吃可怨不了人了。
“哎哟!谁打我?”一个个吃疼,或拐着腿、或捂着头……每个人都无辜的看着别人,不甘愿恼火,气氛当仇爆,个个都有嫌疑,可是抱头痛窜的人忽东忽西,面面相觑实在诡异。
人一散开,纤云没敢看究竟如何,一心专注的想赶快离开得远远的。
咦——那纤弱的身影……
“惜弱!”炮声惊吼,围观者四窜。
可惜那抹轻飘的足步依然未停,任护成眼一眯,夹着狂怒一跃。
那道惊天动地的顿足声,纤云不可能听不到,但不管是谁,一定是故意的,她下意识的想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吧。
“惜弱!你敢再跑看看!”
霸道猖狂的语调好生熟悉,好似在哪里听过,很窝心、温暖,可是那不是喊她呀,虽然名字听起来也很熟悉,似曾相识。她心想。
看她只有脚一顿,接着又小跑步起来,任护成心想,真是气死人了,跑什么呀?
他横眉竖眼的在她身前一拦,而她还是东躲西走的,所以他干脆搭肩就来个脸对脸,惹得她一声惊呼,其他路人都纷纷以目光谴责,因为他们当众搂抱起来,太不成体统了。但任护成只稍凌厉的一瞄,便让大家惊得连退再退,只敢隔得远远的看。
“小老鼠,你是听不到我说的吗?”任护成向来就不以耐心为美德着称,“聋了还是哑了?”
暴躁的口吻,杨惜弱却不觉恐惧,反是在他强烈的气息笼罩下,脸蛋红透,全身无端燥热起来。“你……”
“说话啊,怎么又吞吞吐吐了,一点长进也没有?”
“呀……”他倾近的想听清楚她在咕哝些什么,灼热的鼻息一缕缕勾缠出她更强烈的似曾相识印象,“我见过你?”
“这是哪一国的番话,难道你敢忘了我?”这一听,任护成当场怒吼。
答案是肯定的了,她从前认识他的,可他这么生气一吼,她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说什么了。
“说话啊!你刚刚是什么意思?”还待逼问,只见旁人眼里看不惯他一副恶霸模样的欺凌弱小,而那小姑娘却蜷缩着颤抖引起怜悯,可是惧于惹来无妄之灾都只敢怒不敢言。
可祁姓书生不同,他比众人多了份勇气,喊道:“放开那位小姑娘。”
任护成闻言懒懒的则过头看是哪个嫌命太长的在这儿鸡猫子狗叫,而祁姓书生原来的嗓门立即惊惧的抖颤成断断续续,可他还是勉力支持说完,“光天化日下,你这么调戏,欺凌良家妇女,简直道德沦丧有辱斯文,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去!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原来说这个,惜弱本来就归他管的,从来都没有人敢异议。
任护成看那书生模样明明软趴趴的,还犹自逞强,想英雄救美?“怎么,我就爱欺凌她,你想拿我怎样?”他眼里闪着恶作剧,好心免费提供机会让“英雄”好好发挥一下。
“你、你——”比武是不成的,尤其对手那一副气死人的有恃无恐,祁姓书生转而向乡亲求援,因为单拳难敌四手,人多总可使恶人有所收敛吧?可他这一瞧,众人不仅后退,还互相对看……
“我报官。”
真没种!任护成见状可就没玩的兴致了,他嫌太多人在旁边碍事,拉了杨惜弱便走。
牵手!那小姑娘的……祁姓书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当下跑去挡在任护成面前,“小姑娘你别怕,你……你这个目无法纪的恶徒,快、快……放人。”
“恶徒?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恶徒来着!”任护成很恶劣的还把杨惜弱的小手横抱在胸前,故意刺激他。
“太过分了,男女授受不亲……”
示威的抱揽杨惜弱在胸前,她有些局促不安,任护成低喊了句,“乖乖的。”然后对前在的逞好汉的书生嗤声嘲笑,“我们亲不亲劳你过问了吗?”
“你、你……”强龙恶霸势力,书生的勇气只能你、你个不停,无法采取更进一步的实际行动。
任护成好心的等了半天,“没意思,戏唱完了?那我们走了。”
“不……能走。”祁姓书生炽热的眼光直盯着杨惜弱。
“惜弱,告诉他你就喜欢我的欺凌,干其他人何事!”妈的!他不屑的看着祁姓书生,没本事又穷极无聊。
说的是什么话?谁会喜欢受欺凌,可是她看看祁书生,又感觉身后的温暖,她好想马上离开这种人家看猴子似的地方。
“嗯。”她快速的轻点头。
任护成见状有一丝的满足,可是又不其满意,“‘嗯’是什么意思,不说别人怎知你嗯个什么劲儿?”
这恶劣的土霸!“小姑娘,你别怕,这里这么多人见证,他不敢拿你怎么样的。”祁姓书生咬牙切齿的说,还不小心抖着咬到舌头。
“对吧,说话不说清楚,教他少管闲事,再不滚,到时有人遭殃可别怪我没事先声明。”
杨惜弱闯言拉拉任护成袖子,他没好气又有某种妥协,“你快说,我们走了不就没事。”
“谢谢公子善意,请不要……”
任护成插口道:“多管闲事。”
杨惜弱脸红了红,为难的诠释,“请不要误会,我和他相识,我很安全的。”她在他身边,真的有种莫名的笃定。
“听清楚了?”还愣头愣脑的傻样儿,啧!任护成坏心眼一转,大模大样的悠闲打道回府。
祁姓书生仍呆立原地望穿秋水,连人走远了都不察,看热闹的人潮渐渐散了,突然不知怎的,就看好好站着的书生膝盖一软,身子歪斜,“噗通”的溅起好大水花,莫名其妙好死不死的对准栽进旁边的水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