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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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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诡异。

潺潺的流水声中,璀亮的阳光透窗而入,高贵典雅的日式建筑内,一道道讲究的怀石料理上了桌,但桌上的配酒很多元,有清酒、台啤、米酒、威士忌……

依酒类不同,喝酒的人模样、气质也不同,有的一看就知是混混、有的西装笔挺、有的像雅痞、有的走颓废风,男女老少皆有,不过最醒目的还是性感迷人的霍晓兰及灵秀脱俗的杜采苓。

霍晓兰跟红毛仔像是一见如故,两人把威士忌当水喝,聊得没完没了,相对的,杜采苓则被安排在宴席开始后才入座的尉壬枫身旁,这一组像哑巴,只有点头,吃东西,相敬如冰。

随着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这对男女像身在北极,但红毛仔那一组却像在热带海洋,笑声不断,慢慢的,冰川的范围逐渐扩散,许多兄弟姊妹都感到彻骨凉意直袭脑门,身子也愈来愈冷,所以呢,众人极有默契的纷纷往温暖的那一方移动,渐渐的,长桌一分为二,一边空荡荡,一边却挤得可以叠罗汉了……

这可考倒了送菜的服务生,端着菜不知该摆哪儿。

此时,文守义姗姗来迟,一看到杜采芩跟尉壬枫两人根本在比谁的脸臭,他倒是好整以暇的走过去。“关于何田——”

“不准提他!”

尉壬枫冷飕飕的打断他的话。

他困惑的看向想问又闭上嘴的杜采芩,再不解的看向尉壬枫。

他相信若是她知道何田只是被痛殴一顿,大概三个月下不了床,只要日后不再出现在老大面前就生命无虞的事后,杜美人脸上的冰山应该会融解,为何不让他说?

此时,尉壬枫突地从座位上起身,四周顿时跌入一片吓人的寂静,连红毛仔跟霍晓兰都被身旁的人给捣住嘴巴,两个醉眼蒙胧的人才傻傻的看向他。

但最令他火大的是,杜采苓还是坐着不动。

“采苓。”文守义马上给她一个“快起身”的眼神。

她没理会,闷闷的拿起清酒迳自倒了一杯,仰头干了。

该死的女人!尉壬枫黑眸半眯,怒不可遏的走了出去。

“采苓,快跟上去。”文守义这一次可是直接将她拉起来。

她咬着下唇,看大家点头如捣蒜,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上去。

尉壬枫闷着不说话,一路大步走到后面的大众温泉池,远着远方的山峦,半晌,才道:“你跟来做什么?”

“嫌碍眼?那我走了。”

她还真的转身就走!他回身一把揪住她的手臂,火大的怒吼,“杜采苓!”

她直勾勾的瞪着怒气冲冲的他。“有事?”

“你是我的贴身保镖!”每一个字都是从齿缝间进出来的。

“我的脚受伤当不了你的保镖,何况,你压根不需要我这个保镖。”

“是哪个家伙说的?!”

“我说的,风云帮的兄弟那么多,随便找也有,何况以你的身手根本不需要。”

他脸色一沉。“照你这么说,我也不必请司机,因为我会开车,我也不必请守义,因为他做的事我也会做,那风云帮要那么多人做啥?一人帮派就成了!”

“我知道我说不过你。”

“那就好好做你份内的事。”

“还债?可以!给我一个期限,我一定想办法还你钱。”

“他妈的!”他气得狂吼,“我在你眼中就这么死要钱?”这女人怎么一点都不可爱!

“不然呢?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任你差遣?亦步亦趋的跟着你、任你吼?高兴的时候温温柔柔,心情不好时羞辱嘲讽,原因不全出在那一笔钱?!”杜采苓气恼的反问。

该死的!难怪老头说这是个烂点子!她竟然是这样看他的,简直把他看扁了!“好,这一笔钱你可以不还了,滚,你可以滚了!”

“我会走,但那笔钱我会还,就算要我还上一辈子!”她不客气的瞪他一眼,随即怒气冲冲的转身就走,回到餐厅,一把勾兹得微醺的霍晓兰,“我们走。”

“等一等,红毛仔——”她聊得正开心呢。

“走了!”不理会红毛仔和文守义要她留下的眼神,她瞪了也走回来的尉壬枫一眼后,拉着好友就出去了。

“你这样怎么回家?”她有些生气的看着满身酒味的好友。

“当然先回你家,我们才能好好谈谈,女、保、镖。”霍晓兰只是半醉,脑袋还很清楚呢。

她双肩一垮,知道躲不掉了。

回到她独住的木屋里,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说了,惟一的请求就是别让霍伯伯、霍伯母知道,不然他们会担心的。

霍晓兰头疼,她不知道情形竟是如此,但也不得不答应好友的要求。

好在那群人看来还不错,除了尉壬枫,那个英俊的男人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盯着采苓。“你跟那个总经理好像水火不容,不过又好像有一点点什么,你们是不是……”

“别乱猜了,我们没有什么,而且我不会再去他那里了,我会另找方法还他钱的。”对,就这么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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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毛仔,你又在吃饱等死啊?新的工程标案别家都送了,你还在混!”

“是!我马上去办。”

红毛仔苦着一张脸,抱着一叠文件走出总经理办公室。好不容易留长的鬓角又让老大给削断了,呜呜……

但他绝不是惟一倒大楣的人,瞧瞧,办公室外排了一长条人龙,都是被老大吼来接见的帮中兄弟。

“文老爷,东区那一块土地还买不到手,难道等我升天才买来当墓地?”

“抱歉,总经理,我马上去办。”

二号受害者文守义,很聪明的在办公桌前站着不动、闭口不辩,除了被轰得满头包外,总算是全身而退。

但接下来的大都是各分堂堂主,个个草根性十足,虽然文守义已经好心的告知惦惦没代志,但在尉壬枫炮声隆隆下,他们还是忍不棕话解释,以致有的头发被削了一片,有的西装被刺破一个洞,有的真皮公事包被当成镖靶射成了刺猬包,个个是欲哭无泪。

“王高人,我的表哥,那一批政府购买的医疗器材标案还在你脑袋里孵吗?还是床上的事做太多,虚弱得爬不起来?!你是想留着自己试用?”

“我马上去办!”

王高人绷着一张俊脸气呼呼的走出总经理办公室时,一把拆信刀还插在他带来的档案夹上,门一关上,他咬牙切齿的把文守义揪到面前,“那家伙吃了炸药啊,连我也敢吼?!”

文守义只能苦笑,王高人气炸心肺的甩开他,气冲冲的唤了手下离去。

还是老董聪明,跑到普吉岛去玩,这儿的台风全扫不到他。

“文哥,你嘛行行好,把那个小保镖找回来吧。”

“是嘛是嘛,再这样下去,这里会死人的喔。”

“少了杜姊,老大——总经理天天啃炸药,再这样下去,我这红毛仔肯定变光头。”红毛仔也跟着众家兄弟向文守义求情,再说了,他很中意霍晓兰,杜采苓可是关键,他还想找她当媒人呢。

文守义看着眼前这一张张灰头上脸、哀哀请求的脸,他也很苦恼。

一连几天,杜采苓都没出现,尉壬枫阴晴不定的脾气让这帮兄弟苦不堪言,这会儿他们要拱他去请她回来,岂不是把他逼上火线?

“去嘛。”红毛仔又说了。

“不是不去,至少要先询问总经理的意见,万一他不要她回来呢?”

也对。“那你就先去问老大!”

红毛仔不由分说的就将他往火坑里推,文守义还没准备好,嚷着再让他想一想,但大伙儿万众一心,齐力一推,硬是将他这个深受信任的助手给推进火坑后,火速将门关上,竖直耳朵的贴在门板上偷听。

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到底有没有在说话?

办公室里,尉壬枫冷冷的看着一脸尴尬的文守义。“有事?”

这声音极轻极冷,他这会儿不只觉得身在台风圈,还置身暴风雪中。

他忐忑不安的轻咳一声,再指指办公室门外。“大家觉得是不是该——”

“不用!”

“总经理根本还不知道我要说——”

“让她自生自灭去!”

这个“她”一出,意思很清楚了,不过,文守义不放弃的又问:“采苓曾担任总经理的私人保镖,如今任她自生自灭,我很担心万一出现有心人抓了她想追问总经理的私务——”

尉壬枫眼神蓦地一冷。“谁那么白目?”

“话不是这么说,道上对风云帮眼红的人不少,先前跟其他帮派争夺地盘时,也结了不少梁子,尤其是……”

他边说边注意着尉壬枫的神情,一见那双黑眸闪过一道明显的忧心,他在心中暗笑,继续道:“万一有人得知她对尉家的意义,抓她来做为胁迫尉家的弱点怎么办?”

尉壬枫摘下眼镜,揉揉发疼的眉心,头一次对一个人完全没辙!

“那你说该怎么办?”他已经被她气昏头了。

“最初,总经理大费周章的找到她,无非就是想把她带在身边照顾,所以,为了提防那些可能的敌人,最好别让有心人知道她对总经理的重要性——”

“哼,她对我哪里重要?你到底会不会说话?!”

还嘴硬!文守义憋住一肚子笑意继续道:“是是是,是对‘尉家’的重要性,所以最好的方法仍是把她安排在身边看着,还要让人以为风云帮是爱才才强留她。”

“好吧,这事就交由你去办。”

“啥?”他顿时一愣,“可是——”不是应该由总经理亲自出马?

“把她带回来,现在!”尉壬枫以不容辩驳的语气道。

他的心陡地一沉,这可不是他所预期的答案,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做。

他开车狂觎到淡水,一点也不意外的出师不利,惨遭滑铁卢。

杜采苓义正词严的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我不想回去了,那笔债,我会还的!我跟尉壬枫说清楚了,就算要还一辈子也会还给他。”

“采苓,不要跟他呕气。”这两个人怎么都是一副执拗的驴脾气!

“我怎么敢?我什么都不是!”她语气苦涩。

“采苓——”

“别劝我了,眼不见为净!你应当很清楚,就算这一次我回去,但只要再看到他用那种残酷的逼供手段,我还是会受不了的离开的,你不要劝我了。”

她曾经以为尉王枫和那些嗜血好斗的帮派份子不同,或许他对待下属的态度很专制、很暴力,那是因为他面对的是一群社会边缘人,为了管理好这样的组织,他不得不如此,这些她都可以理解。

可令她无法忍受的是,他怎么能毫无人性的凌虐一个活生生的人,即使这个人罪大恶极,也该经由公平的审判让他得到应受的刑罚,否则法律算什么?以警察工作为荣的爸爸曾代表的公权力又算什么?

文守义看着她那张坚定的小脸,试着将何田后续的事说给她听,但仍改变不了她的决定,看来解铃还需系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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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尉壬枫的腰弯不下去,杜采苓也迟迟不点头,文守义费尽唇舌,天天到淡水报到,还是劝不回她,尉壬枫不得不将主将唤回,亲自东征。

一大清早,一辆银白色LEXUS轿车停在古朴的木屋前,足蹬精致手工皮鞋的长腿跨出车门,尉壬枫推了推直挺鼻梁上的眼镜,形象如平常的斯文优雅,惟一不同的是他脸上竟然挂着罕见的迟疑神色。

“这样仿真的就可以了吗?”他怀疑的看着坐在驾驶座上的文守义。

“当然,没有女人不吃这一套的。”文守义憋着笑,装出正经到不行的表情。

“对了,千万不要忘了带‘秘密武器’,没有它不行。”他从副驾驶座拿出“秘密武器”递给他。

尉壬枫硬着头皮收下,转身看向木屋窗户。里头没有动静,看来她应该还没起床,先在外面等一会吧。

交代文守义到附近去晃晃,时间差不多了再过来后,他走到小院子里,坐在吊在榕树下的秋千上,看着手中的东西,他不禁笑了。

想来也真好笑,帮里兄弟们要是看见平常脾气暴躁的老大,竟然会为一个女人费尽心思,还大清早就坐在这里枯等她睡醒,那他以往建立起来的威严形象恐怕就会瓦解了。

思索间,他不自觉的轻轻椅起秋千来,突然耳尖的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连忙把手上的东西藏到身后。

一起床,杜采苓就听到住家外面传来荡秋千的声音,她很快的开门出来,竟看到尉王枫坐在上面荡啊荡的,她脸色丕变,气得大叫,“下来,你给我下来。”

上次就是因为他,老爸最爱的杯子被她摔破了,这一次他要是敢将老爸帮她做的秋千弄坏——

尉壬枫瞧她一副要杀了他的样子,赶紧下来,将他藏在背后的一束玫瑰花递到她眼前。

她先是一愣,眨了眨眼,再错愕的瞪着这一朵朵在金色晨曦下含苞待放的玫瑰,狐疑的抬头看他。“这什么?”

“你这女人——”她的反应怎么跟预期的不一样!他将到口的火气压下去,“这种事还用问?女人看到花收下就对了,问那么多做啥?”

她瞪他一眼。“没有理由我不会收的。”

她转身就往屋里走,尉壬枫拿着生平买的第一束花站在原地。

忍耐,他要忍耐,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把她哄回去。咬咬牙后,他跟着走,但杜采苓突地一转身,双手就挡住门口。“不欢迎你。”

“那是你的事!”他以体型上的优势硬将她挤进去。

她气呼呼的瞪着他气定神闲的在木椅坐下,再将那束花扔到桌上,使了眼色,示意她到他的对面坐下。她抿紧唇,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他对面坐下。

“咳!”他清了清喉咙,定视着这个乱没良心的女人,她看来气色还算不错,虽然文守义回报好几次都看到她以泡面裹腹,但她看来还是该死的美丽!

而她虽然板着脸,然而心里的起伏只有自己清楚,她以为给奉旨而来的文守义吃了好几次闭门羹后,他就会放弃,没想到他竟然亲自来了。

那张俊颜仍旧斯文俊逸的没有半点威吓性,但那双炯亮透着点阴郁的黑眸却大大表达了他的不满。

“我不会回去的。”她直接表明立场。

“我有说了要你回去?”他挑眉一笑。

“你——”她顿时语塞。

“不过,”他露齿一笑,“既然你提了,那我就顺便问一下,你为什么不回去?”

因为你!可她没开口。

“原因在于我吧?”他也不笨,“我知道我说了些话伤了你,是我的错,我承认我错了,你可以回来了。”

这算道歉?她困惑的看着他。

“说话啊!”他很讨厌她瞪着他看。

口气那么差,哪像道歉?“没诚意!”

“我已经包下整间‘LaPetiteCuisine’法国餐厅,新加坡前总理的御厨今天只为你服务,这样还不够有诚意?”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吹吹风、消消怒火,“快去梳洗一下、换件衣服,等会我打电话叫守义来接我们。”

久久等不到回应,他回头望去,正好对上一双不以为然的眼神。

“你说去就去啊!”杜采苓走到门边将门大敞,做出送客的姿势,“很抱歉,像我这种没见过世面的黄毛丫头,与其待在那种让人拘谨得食不下咽的地方,还不如窝在家里吃泡面来得轻松自在,你自己跟别人去吧,尉、总,经、理!”

尉壬枫面色铁青、表情僵硬,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处在暴走的边缘。“很好,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那就这么做吧!”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忍!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出门,经过她身边时还狠狠的看了她一眼,走到院子外,背对着她拨打手机。

瞪着他的背影,她慢慢的关上门。

哼,说什么非要她回去不可,结果还不是碰了个钉子就放弃了,害她还对他有所期待……

期待?!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字眼让她吓了一跳,她怎么会对冷血的大魔王有这种感觉?

杜采苓怔怔的站在门后发呆,毫无预警的,门突然往内推了进来,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跳开,定睛一看,进来的是尉壬枫。

“你干么突然开门啊,我的鼻子差点被你撞扁耶!”幸好她的反应够快,不然……“不对,你怎么又跑回来?”

“是你自己说要在家吃的,我刚打电话给守义,要他招待各分堂堂主去那里吃饭。”他若无其事的走进来,还迳自脱了外套挂在椅背上,熟稔得好像回家一般。

“我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依照惯例,她的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不过我先说好,不可以吃泡面。”他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果不其然,里面只有泡面的好伙伴——鸡蛋和小白菜。

他撇了撇嘴,走回客厅坐下,对犹在目瞪口呆女人说道:“我在这里等你,快去换衣服,我们出去买菜。”

她有没有听错,这个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看她仍不动作,尉壬枫起身作势要上前。“如果你忘了该怎么换衣服,我倒是很乐意代劳。”

杜采苓回神。“我、我自己会换,你给我乖乖坐好。”一个箭步冲进房里,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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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痛!”

这声凄厉的尖叫,来自淡水郊外一间木造平房,厨房里有个女人正以锅盖为盾牌,俐落的左闪右跳,可惜寡不敌众、百密一疏,硬是被一滴喷溅出的热油钻过防御漏洞,在她手臂上烫出一个红痕。

“唉,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不是跟你说炸虾要从锅边轻轻放下去,不可以直接丢进油锅里吗?”尉壬枫拉过她的手臂到水龙头下冲冷水,把头凑近仔细查看,“还好没起水泡。你到外面坐着,等炸虾起锅就可以开饭了。”

杜采苓闷闷的走到餐桌前坐下,透过厨房的门看着他熟练的将菜肴装盘,一手托着盘子,一手抓着两碗白饭走过来,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很没用。

“为什么你的厨艺这么好?”什么好处都被他占尽,老天爷真是太不公平了!

“为了活下去。”他严肃的回答。

“啊?”有这么严重吗?

“因为老头煮的东西根本不能称之为食物,那是毒物!”他自己先破功笑了出来,“所以自从小学时我妈过世之后,尉家就是由我掌厨。”

一直以为他是被父母捧在手心宠坏了,脾气才会这么别扭,想不到他也和自己一样,都是没有妈妈的孩子,不,自己还比他幸运些,至少妈妈多陪她几年,参与了她的成长过程。

虽然他态度霸道了点,但对她还算包容,而她却老是对人家恶言相向,突然间她觉有点不好意思。“那个……你知道我脾气冲了一点——”

“你这是想道歉吗?”尉壬枫微笑着坐进她对面的位子,“不用了,其实你说的没错,我说的也没错,我们只是沟通的方式错了。”

“嗯,就是这样,看不出你也是个讲道理的人嘛。”杜采苓赞同的用力点头。

“……”她这是夸他,还是损他?

眼看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和谐气氛,又要被自己的心直口快给摧毁,她连忙干笑着硬拗,“呃,我是说你表里如一,是个读过书、明事理的人。”

“你不必这样,我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目前情势如此,有些事情我必须照道上的规炬来办,以后……”他说到这里就闭上了嘴。

“以后怎样?”她好奇的追问。

尉壬枫神秘兮兮的探头往窗外张望之后,朝她勾勾手指,示意她起身附耳过来。看来好像是什么了下得的秘密,杜采芩依照指示动作。

他把唇凑到她耳边,小小声的说了一句——

“不怎么样!”趁她还没反应过来时,用力咬了她的脸颊一口。

“啊,很痛耶,你干么啦?!”她揉着留有齿痕的脸蛋,生气的大叫。

他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孝,往后跌坐在椅子上,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直到看见她气得绕过桌子,冲过来“复仇”,才急忙解释。

“这是代价,要我让步总要付出点代价吧。”他忍住笑意,举手示意她回去坐好,才继续道:“我向你保证,不会再有第二个何田,也不会再让你接触那些不愉快的事,所以你不要生气了,明天就回公司上班吧。”

杜采苓狐疑的盯着他。“真的?”

“真的。”他拿起桌上一双筷子递给她。“快吃饭吧,要是再继续搞什么感性大和解,菜就要凉了。”

她朝他扮了个鬼脸,举筷吃起近几年来在家里吃过的最丰盛的一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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